第1459章 夜半拍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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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壓降產(chǎn)能的風尖浪口卻碰到這種棘手的情況,又讓方晟面臨兩難抉擇。 輕輕放過,余智勇馬上就遠遁省外從此杳無蹤跡,意味著戴計田貪腐案至此為止,等壓降產(chǎn)能工作告一段落省里便會讓他軟著陸,大概率是到省人大政協(xié)弄個閑職。 公開接受舉報資料,那就等于雙方無可回避地撕破臉,銅嶺縣城、銅嶺礦區(qū)必將在人為的煸風點風中爆發(fā)大規(guī)模群體事件,下崗工人會沖鋒在前做出缺乏理智的行為,百鐵勢必再度推到輿情最前沿! 如陶之亮,不,京都大領(lǐng)導們所強調(diào)的,不能配合京都宏觀調(diào)控政策就不是合格的領(lǐng)導干部,就不會得到上級主管部門和組織部門的信任,即壓降產(chǎn)能工作一票否決! 為了仕途,方晟敢冒險嗎? 方晟敢,詹印敢嗎? 他倆都敢,黃樹敢嗎? 在整個過程中會遇到多少障礙,多少困難,多大力度反撲? 每個環(huán)節(jié)必須緊緊相扣,一旦某個環(huán)節(jié)出岔子又怎么辦? 一連串問號盤旋在腦海當中,途中方晟再沒有說話。 回到別墅,方晟一反常態(tài)沒有洗澡,也沒有進書房看資料、讀書,而是長時間坐在客廳沙發(fā)里,一根接一根抽煙,整個臉被煙霧所掩沒。 魚小婷知道他煩惱什么,也不打擾,靜靜到臥室里擺弄槍支。 戴計田的問題尤如毒瘤,自打去年空降百鐵就橫亙在方晟面前,然而很奇怪,這樣一個聲名狼藉、劣跡斑斑的大貪官居然硬拿他沒辦法,在一頂頂保護傘庇護下照樣逍遙自在無人撼動。 更可笑的是如今查不查他,竟然上升到京都主體工作能否順利推行的高度! 然而,一萬個理由都不能掩蓋一個事實:戴計田的確是魚rou百姓、坑害銅嶺的大蛀蟲,這個事實深深刺痛方晟一而貫之毫不動搖的情懷! 從三灘鎮(zhèn)成長至今,方晟的仕途被多方看好包括始終隱身幕后的傅老,是于家精心培養(yǎng)的新生代子弟,也是白家倚重的棟梁,甚至勞諾德仁家族都大老遠跑過來送投資。 方晟從來沒有因此過分愛惜羽毛。 在順壩,在紅河,在鄞峽面對種種惡勢力、暗黑團伙,在維護老百姓利益和地方正府權(quán)威的時候,方晟壓根沒考慮過自身安危,何況前程? 剛剛空降百鐵遭遇的透水事故,為了挽救14名礦工性命他當著電視直播毅然以仕途賭博抽調(diào)水泵,當著全國觀眾的面承認愿意做熱血男兒! 是的,人到中年,官至副部,可方晟還是方晟,還是那個在方塘村與村民打成一片的大學生村官。 這是他的初心,也是他的宿命,如果每每在關(guān)鍵時候退縮,方晟就不是方晟。 只是,如今的方晟已不是一個人在戰(zhàn)斗,他肩負的責任和使命,他背后千絲萬縷的人脈,他所代表的或者說已隱隱形成的黃海系…… 又豈能輕率行事? 反反復(fù)復(fù),幾經(jīng)琢磨,看看表已是晚上十點多鐘,方晟撥通電話,道: “詹書計休息了?有件事想過去聊會兒……” 短短一句話包含很復(fù)雜的意思:按體制內(nèi)不成文規(guī)矩,主政大員一般不可以私下串門,因此從搬入市府宿舍大院起方晟從沒去過詹印別墅,詹印更是沒來過方晟別墅。此時正是休息時間,按說詹印沒明確表示的話不應(yīng)該冒昧打擾,有事難道不能明天說? 可方晟的意思卻是休息了也得起床,事情很重要! 詹印停頓數(shù)秒鐘,簡潔地說:“好?!?/br> 夜涼如水。 魚小婷把方晟護送到詹印別墅門口,敲門,詹印親自開的門,進去后他敏感地嗅了嗅,道: “抽了不少煙?” 方晟隨手遞過去一枝:“來根提提神?” 詹印知今晚必有要事,很自然地接過去:“進屋坐。” “站著談吧,外面涼快……” 方晟就站在院里把何超說的情況復(fù)核了一遍,詹印聽罷半晌沒吱聲,一動不動站在原地大口大口抽煙。 隔了很長時間,詹印才問:“你是什么想法?” “查!” 方晟堅定有力地說。 “萬一余智勇手里證據(jù)仍不夠硬怎么辦?戴計田是狡猾透頂?shù)募一?!?/br> “兩人合作將近十年,戴計田不留一點點痕跡是不可能的,我猜翻臉前余智良實際掌握的證據(jù)遠超過手機展示的照片和錄音,何況他還是直接證人——否則不可能關(guān)在牢里還讓哥哥設(shè)法舉報,總得有幾分把握?!?/br> 詹印又是長時間思考。 站在院里,兩位百鐵主政領(lǐng)導不知不覺把剛帶的一盒煙抽掉了。 方晟在此之前斟酌了兩個多小時,詹印想得更多。 身為京都傳統(tǒng)家族子弟,詹印從呱呱落地那一刻起就承載著沉重的使命,如果說方晟在仕途生死關(guān)頭敢拍案大叫“滾你奶奶的”,詹印無論如何沒有舍得一身剮的勇氣。 因為自己輸不起。 但硬幣的另一面,詹印在干部貪腐問題上也是零容忍態(tài)度,屬于反腐倡廉工作中具有強執(zhí)行力,眼里揉不得砂子的領(lǐng)導。 這也是之前詹印與方晟合謀設(shè)局使得戴計田陷于被動的邏輯,作為***書計,他不想與貪官污吏同在一個***。 不愛財,竭力推進黨政隊伍的純潔性和建設(shè)性,這一點大概是詹印、吳郁明、方晟的共同之處。 而且,某種程度講詹印也有掀桌子的魄力。 “單單銅嶺礦區(qū)下崗工人就超過五千,一個可怕的數(shù)字,省領(lǐng)導都覺得銅嶺離不開戴計田?!闭灿∧抗忾W動。 方晟道:“我多次說過,一個城市離不開的只有人民。” “對,戴計田是銅嶺肌體上的吸血蟲,吸飽了血還洋洋自得,到處宣揚銅嶺太虛弱缺了他不行!”詹印憤慨地說,“這種蛀蟲、敗類在領(lǐng)導崗位一天都是侮辱,可咱倆居然忍了一年!” “關(guān)系網(wǎng)、保護傘,官企勾結(jié)官商一體,牽一發(fā)而動全身,百鐵乃至黃樹的生態(tài)就是如此?!?/br> “所以我覺得根本不是銅嶺離不開戴計田,而是戴計田的存在讓銅嶺舉步維艱邁不開身子,是銅嶺發(fā)展的嚴重障礙!”詹印慢騰騰道,“拿掉戴計田,銅嶺老百姓才會看到希望,是這樣吧?” “沉默的大多數(shù)都知道真相,會有人鬧事但絕非主流?!?/br> “我也是這個判斷……”遲疑好一會兒,詹印道,“這會兒就咱倆,說句推心置腹的話,硬拿戴計田可要用烏紗帽賭的,方老弟!” “征用水泵我已賭過一次,賭贏了?!?/br> “那是跟老天爺賭,運氣對半;如今底牌可在對方手里?!?/br> “詹兄,我可以很坦率地說一句,如果怕影響前程而放任戴計田這樣的貪官污吏禍害百姓,那樣的官再大再威風,不做也罷!” 詹印贊許地點頭:“跟我想得一樣!退一步講,班子成員嚴重貪腐,班子主要領(lǐng)導沒有責任嗎?坐視犯罪行為不管,也是犯罪!我姓詹,可不是瞻前顧后的瞻,更不是軟柿子,該出手時絕對不會含糊!” “好!”方晟道,“接下來怎么辦?” “你認為呢?” “事不宜遲,我馬上動身親自去銅嶺,直接到余智勇家,”方晟道,“同時雙管齊下派人到看守所把余智良救出來,立即轉(zhuǎn)移!” “**那邊能調(diào)多少人?” “刑警、治安、經(jīng)偵,還有市區(qū)幾個派出所臨時抽調(diào)人手,控制銅嶺地區(qū)局面不成問題?!?/br> 方晟用的是“控制”二字,說明已考慮最壞的可能性——戴計田喪心病狂之下甚至會強令縣**力量強行阻截,暴力抗法! 詹印點點頭:“可以,今夜我坐鎮(zhèn)市**局,隨時保持聯(lián)系,直到你帶著余智良兄弟安然歸來!” 方晟當即緊緊握住詹印的手,道:“多謝詹兄!” “彼此彼此!”詹印想了想道,“昔日在京都酒樓還有郁明在場,當時說的話今生銘記?!?/br> “我也是!”方晟微笑道。 當時是吳郁明最倒霉的人生低谷,高層透露的消息是降級降職,方晟等人在陳皎的召集下湊到一起,酒席間只剩方晟、詹印、吳郁明三人時,他說: “詹兄,郁明,無論外界把咱仨形容成怎樣的競爭關(guān)系,有一點,那就是今后遇到類似情況——無論是誰,都得盡棄前嫌攜手共度難關(guān)!” 當時詹印說:“我還想補充一句,即使有朝一日咱仨處于競爭甚至對立狀態(tài),都必須就事論事,不準趕盡殺絕!” 吳郁明最后總結(jié):“對,在規(guī)則范圍內(nèi)有分寸競爭?!?/br> 這個正治約定一晃數(shù)年過去了,但顯然當事三方都銘記于心。 此時此刻詹印突然提出來,證明一點:盡管他與方晟以及其他各派子弟在上升通道中存在競爭,也不排除種種手段甚至心機,但為官之道的底線始終不變! 大家都要充分運用自己擁有的權(quán)力為民造福,為地方經(jīng)濟發(fā)展,為國家繁榮強盛而貢獻力量! 沒有這樣的覺悟,這樣的見識,這樣的視野,憑什么更上層樓? 憑什么是你們這班人,而不是另外一班人坐在權(quán)力中樞,一言一行決定龐大航母的航線和方向? 所以,此時的詹印與此時的方晟不約而同放下心結(jié)和芥蒂,聯(lián)起手來一致對外,準備以堅不可摧的意志和強硬無匹的手段拿下戴計田! 給百鐵官場一個警告! 給黃樹官場一個警告! 讓體制內(nèi)干部員工去除僥幸心理,拋棄私心雜念,真正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w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