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黎明之前,兌現(xiàn)承諾
“套你,那是對你的重視,別人我才懶得理會呢。”常老理所當(dāng)然道,在他的身上隱隱約約有一股不容反駁的傲氣。 當(dāng)然,這種傲氣,不是傲慢或者狂傲,更加不是特意針對誰。應(yīng)該是他經(jīng)常受人尊重,事事順著他的脾性來,這才養(yǎng)成的習(xí)慣。所謂移氣養(yǎng)體,就是這個道理了。畢竟人的性格總是各有不同,總不能奢求每個人都像是錢老、周老這樣脾氣謙和吧。 對此,王觀哂然一笑,自然不會介意。同時看見王觀不接話茬,常老也覺得無趣,轉(zhuǎn)頭又對周老說道:“周兄,你呢,該不會也拒絕我吧?!?/br> “這個……”周老遲疑道:“讓我考慮幾天再說,反正也不急。” “這事有什么好考慮的?!背@蠐u頭道:“又不是讓你去做什么壞事,無非是在拍賣會上亮個相,鎮(zhèn)一鎮(zhèn)場子而已?!?/br> “別人又不認(rèn)識我,我又不認(rèn)識多少人,哪里能鎮(zhèn)得住場子?!敝芾蠐u頭道。 “怎么鎮(zhèn)不住,就算沒見過你本人,也應(yīng)該聽說過你的名聲。再不濟,你把頭銜一亮,看誰還敢吱聲?!背@习櫭嫉溃骸爸苄?,我可是打保票你肯定答應(yīng)的,不要讓我下不了臺啊?!?/br> “不是不能答應(yīng),不過,我也有一個條件。”周老遲疑道。 “什么條件?”常老急忙說道:“只要你點頭,其他好商量?!?/br> “其他我可以不管,但是書畫類別的東西,沒有通過我的認(rèn)可,不能上拍?!敝芾陷p微笑道:“常兄,我的條件不算苛刻吧?!?/br> “不苛刻……”常老搖了搖頭,苦笑道:“你直接拒絕得了,還提什么條件。” “不是要照顧你的面子嗎。”周老爽朗一笑,拉著常老道:“走,喝茶。” 大家也看得出來,常老的表情有些怏怏不樂,只是識趣的沒有點破而已。 隨即,在周老的招呼下,大家重新坐了下來,繼續(xù)喝茶閑聊。大約過了半個小時之后,常老起身告辭,然后在周老的禮送下離開。 一會兒,周老返回廳中。 這個時候,俞飛白忍不住問道:“周老,我們自然知道一些拍賣會上的貓膩很多,但是榮寶怎么說也是大拍,信譽應(yīng)該有保證吧?!?/br> “我沒說有問題呀。”周老笑道:“只是書畫的鑒定非常的復(fù)雜,而且很容易出現(xiàn)爭議。如果說榮寶的鑒賞專家認(rèn)為是真的東西,而我卻覺得有問題,需要研究清楚之后才能上拍。那么你們覺得榮寶方面,會選擇相信誰?” “我們肯定是相信周老?!庇犸w白笑瞇瞇道。 “你呀,滑頭?!敝芾弦恍?,繼續(xù)說道:“榮寶方面,既然是做生意的,肯定是利益為先。只要不能證明書畫是贗品,那么有爭議的地方,他們肯定會選擇性無視。這也是行業(yè)中司空見慣的事情了,不可能因為我而更改?!?/br> “這也就是拍賣行不保真的原因?!闭f到這時,周老微嘆道:“所以說,書畫的整體成交額比不上玉石、瓷器、佛像這些比較容易鑒賞的東西。當(dāng)然,如果能夠證實這是真跡,那么大家必然紛紛哄搶,把價格抬得很高?!?/br> 王觀等人深以為然,這也是為什么傳承有序的名家字畫經(jīng)常拍出天價的原因,不單純是由于炒作,更主要是保真啊。 接下來,在周老的述說下,大家也了解不少圈中秘聞。有些是他們聽說過后,更多是他們前所未聞的情況,可謂是收獲良多。之后,到了中午,幾個人在周老家里吃了午飯,知道他有午休的習(xí)慣,也不再多打擾,這才辭別而去。 不過,在臨走之時,周老拿了一枚壽山田白石印章硬塞到王觀口袋中,并且揚言他敢推托的話,以后不準(zhǔn)再上門拜訪。話到這份上,王觀也認(rèn)了,收下了印章,一番感謝之后,才坐上唐清華的車子,與周老揮別,慢慢的離開。 “仁者樂山,智者樂水!” 車上,王觀打量印章,白透的顏色之中略微泛著蛋青,大概有一寸余長,印面刻著生趣蒼拙的八個篆字,十分自然生動。另外,在印章的邊款上,還刻有制印的日期和名字。 制印人的名字,王觀有些陌生,但是蕭山卻清楚,那是京城頗具盛名的冶印大家。 不管怎么說,溫潤如玉的材質(zhì),加上古拙蒼勁的印文章法,可謂是方寸之間,氣象萬千,不僅充滿了無窮的意味,更讓人覺得賞心悅目之極。 “一個破罐子換一枚上好田白石,你賺了?!庇犸w白打趣道。 王觀收好了印章,不理俞飛白,而是拍了拍唐清華的肩膀,好奇問道:“清華,剛才你想和我說什么?” “我想說,如果你要出手蔡京的書法字卷,也不必托付給榮寶齋,我們正雅軒也有舉行春拍的計劃。”唐清華笑著說道:“在蜀都的時候,你也應(yīng)該知道正雅軒的實力也不差,不妨考慮一下再次合作?!?/br> “呵呵,字帖沒打算賣?!蓖跤^笑道:“什么時候改變主意,再聯(lián)系你吧?!?/br> “好,就這么說定了。”唐清華點了點頭,專心開車,先把蕭山送回家,再回到了潘家園附近的住處。 回到住所之后,三人展開字卷,又繼續(xù)欣賞起來,就這樣渡過了一天。 一夜無話,在第二天早上,作為地頭蛇的唐清華,立即開車兜著王觀和俞飛白兩人,在京城各個景點游玩起來。故宮肯定要逛一圈的,還有什么燕京八景…… 反正一天時間肯定不夠,第二天又繼續(xù)。 就是這樣,吃吃喝喝玩玩樂樂,不經(jīng)意的就過了三天。 “嘭嘭……起床了!” 這天,由于昨天玩得累了,王觀正在房間呼呼大睡。忽然之間,聽到門外傳來陣陣急促的敲門聲,讓他迷迷糊糊的醒了。 王觀揉了揉眼睛,習(xí)慣的看了眼窗外,發(fā)現(xiàn)外面一片昏暗,天還沒有亮呢。然后他再摸出手機察看時間,發(fā)現(xiàn)才是凌晨五點多,屬于黎明之前。 “這么早,瞎叫什么?” 王觀眉頭一皺,半瞇著眼睛起床,走去把門打開,沒好氣道:“飛白,你又在發(fā)什么瘋,難道不知道擾人清夢,那是罪大惡極的事情嗎。” “我沒發(fā)瘋,還記得我說過三天之后,就見分曉的話嗎?!庇犸w白笑瞇瞇道:“我現(xiàn)在來兌現(xiàn)承諾了,你快去洗臉?biāo)⒀?,換好衣服,我們馬上出發(fā),不然時間就來不及了?!?/br> “什么事情???”王觀迷糊問道,感覺很疲乏,忍不住捂嘴打了個阿欠。 “上車再說,現(xiàn)在要快快快,速度啊……” 說話之間,俞飛白把王觀推進(jìn)了衛(wèi)生間,又跑去旁邊敲唐清華的房門。 十幾分鐘之后,等王觀洗漱完畢,再換了衣服出來,就看見唐清華無精打采的軟坐在沙發(fā)上,眼睛半睜半合的,昏昏欲睡。 “走了,出發(fā)。” 與此同時,俞飛白一臉興奮的表情,把唐清華拖拉出了門,再回頭招呼道:“王觀,你也快點,別磨蹭了?!?/br> “知道了?!蓖跤^有氣無力的應(yīng)聲,這才穿好了鞋襪走了出來,順手鎖門。 一會兒,走到樓下,王觀發(fā)現(xiàn)外面街道的路燈還亮著,四周靜悄悄的,只聽見一陣挲挲的聲響,卻是環(huán)衛(wèi)工人在清理打掃路面。 “真辛苦呀,不過好幾萬人爭一個環(huán)衛(wèi)工作的崗位,貌似更難……”王觀才感嘆了下,俞飛白就開車出來了,然后招手道:“你們快上來?!?/br> 隨即,王觀和唐清華鉆進(jìn)了車座,然后身體自然一癱,處于半睡的狀態(tài)。 “呼……” 看見兩人上車了,俞飛白立即一踩油門,車子如飛箭穿梭而去。 渾渾噩噩之中,王觀睜開眼睛瞄了一眼,發(fā)現(xiàn)車子是向東方向駛?cè)?,然后就再也支撐不住睡意席卷,慢慢的半瞌睡起來。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被一陣陣喧囂的車鳴聲吵醒,而且睡意也散去了,整個人逐漸的清醒。 此時,天色大亮,公路上不時可見車輛穿行。通過后視鏡,看見王觀醒了,俞飛白回頭看了眼,埋怨道:“你們還真能睡,差不多兩個小時才醒?!?/br> “廢話,睡得好好的被你吵醒,不把你當(dāng)成沙包揍,已經(jīng)非常的客氣。更何況還不清不楚的跟著出來,絕對夠仗義了?!备瘪{座上的唐清華含糊說道,又轉(zhuǎn)身給王觀遞了個保溫盒,里面似乎裝了早餐。 “正宗津門狗不理包子,我特意繞道去買的?!庇犸w白腆著臉,討好道:“怎么樣,我也很夠意思吧?!?/br> “我們到津門了?”王觀有些驚奇,隨手打開保溫盒,聞到了一股鮮香的氣息,頓時垂涎三尺狼吞虎咽起來。 “已經(jīng)過了?!庇犸w白隨口道:“不去津門?!?/br> “那去哪?”一口把一個包子吞掉,再啜了口溫?zé)岫節(jié){之后,王觀感覺渾身暖融融的,十分舒服愜意,然后好奇問道:“還有,出來的目的是什么?” “嘿嘿,去到你們就清楚了。”俞飛白神秘說道:“肯定讓你們大開眼界?!?/br> “又在故弄玄虛?!?/br> 唐清華咬了口包子,鄙視道:“我倒要看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