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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余罪在線閱讀 - 第63章難舍紅顏

第63章難舍紅顏

    三周后,市人民醫(yī)院,身著病服的余罪像沉思冥想一般,圍著被子坐在床上。

    哦,不對,是在玩,在玩硬幣,玩得很出神,很忘我。

    硬幣,從胳膊的內(nèi)側(cè),慢慢地,均勻地滾動著,像被一只手無形cao縱著,慢慢地,滾過了手腕、手心,像有方向感和動力支持一般,慢慢地,向指尖攀上去,然后,靜止了。

    靜止了很久,像粘在中指上一樣,過了很久,cao縱的人手微微一動,隨著手勢的變化,硬幣又開始向手背滾動,依然是一種極慢、極慢的速度,滾到腕部的時候,又靜止了,靜止的地方,是淺淺的汗毛,而硬幣,就像長在那個部位一樣,一動不動。

    “我明白了,心越靜,它才能越慢下來……”

    余罪的兩眼離硬幣很近,他看到了幾乎磨得沒有花紋的硬幣,他在想,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這個硬幣上悟出了這個簡單的道理。

    他找到了黃三不再為賊的原因,是因為那種無畏的氣度,因為那雙清澈的眼睛,那是一個靜到心如止水的人,怎么還可能去當(dāng)一個毛賊。他也找到了自己對黃三下不了手的原因,因為,在冥冥中,他似乎覺得,黃三和他是一類人。

    比如此時,他像賊王黃三一樣做得那么好,硬幣慢慢地回到了肘部,又緩緩地回到了手背上,一直以一種緩慢而均勻速度在滾動著,似乎用意念就可以叫停它,同樣也可以用意念讓它停留在手與肘的任何部位。

    又停了,停在拳面上,余罪往近放了放,就放在眼睛的旁邊,可以用最近的距離來看它。

    他看到的仿佛不是硬幣,而是賈原青驚恐的表情,看到的是賈政詢頹敗的樣子,看到的是賈浩成戴著銬子的樣子,看到的是那樣官冕堂皇的同行被扒下的官衣的樣子……他笑了,他覺得自己這種笑,就像黃三那老賊從容被捕的時候那種笑,那是把一切置之度外,根本無所畏懼的笑容。

    這是一場無人分享的快樂,就像他小時候砸了人家玻璃沒人發(fā)現(xiàn),就像他上學(xué)收了保護(hù)費(fèi)偷著瀟灑,這種事也只能讓他一個人偷著樂。

    篤…篤…敲門聲起,他應(yīng)了聲,表情像僵著,手勢保持著不動,不過當(dāng)門開的一剎那時,他手上的硬幣吧唧掉床上了,笑吟吟的林宇婧進(jìn)來了,提著一網(wǎng)兜水果,余罪撿起了硬幣,作了個怪怪的表情,心里在暗道著:

    心還是不靜黃三之所以登峰造極,估計與年齡有關(guān),他那年齡,不需要想女人了。

    “笑什么?”林宇婧坐下來了,水果放好,隨手拿了個好大的蘋果,削著,笑吟吟地看著余罪,恢復(fù)過來了,就是有點(diǎn)沉默,有時候總是那種鬼鬼祟祟的表情,更不好琢磨。

    這不,他又笑了笑,沒說話。林宇婧也不介意,也抿著嘴笑了笑,仔細(xì)地幫他削著蘋果,隨意地又問著:“你爸呢?”

    “去洗衣服了?!庇嘧锏溃习謥砹撕脦滋炝?,一直伺候在病床前。

    “你爸可真不容易,又當(dāng)?shù)之?dāng)媽?!绷钟铈焊锌氐馈?/br>
    “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他洗衣服和洗水果一樣,根本洗不干凈,三年級開始就是我自己洗?!庇嘧锏?,那個天才老爸絕對不是洗衣服的材料,他那工裝,一年能洗一回就不錯了。

    林宇婧笑了,明顯感覺到余罪今天的情緒好多了,她削完了蘋果,伸手,余罪沒接,笑吟吟地看著,林宇婧催著道:“吃啊?!?/br>
    “哦……”余罪動動,不過馬上臉上表情很痛苦地哎呀了一聲,林宇婧趕忙扶著,余罪伸伸左手道著:“一伸有點(diǎn)疼?!?/br>
    扶著的林宇婧看到了那枚硬幣,她知道病情,早就抽線了,不過她故意問著:“那右手啊?!?/br>
    “哎呀,也有點(diǎn)疼?!庇嘧锷熘?,很做作地道。

    “胡說不是,剛才還玩硬幣。”林宇婧聲音放低了,回頭偷偷瞧瞧,沒人來。

    “是啊,剛才不疼,現(xiàn)在有點(diǎn)疼?!庇嘧锾撊醯氐?。

    “哦,那你不用吃了?!绷钟铈汗室獾?。

    “可我想吃?!庇嘧锷熘弊樱σ砸环N曖昧的口氣說話,好容易有獨(dú)處的機(jī)會了。林宇婧凝視了片刻,削了一小塊,很慢,很促狹地放到了余罪的嘴里,看著他嚼,看著他得意地在說著:“好吃,真好吃。”

    “裝吧你。”林宇姐又喂一塊,看余罪愜意地吃著,冷不丁問著:“那個現(xiàn)場是不是也是偽裝的?!?/br>
    聲音極低,不過嗆得余罪噎了下,然后劇烈的咳嗽起來了,這個表情,相當(dāng)于告訴林宇婧正確答案了,余罪坐直身子,想給自己辨白一句什么,不過看到林宇婧帶著幾分笑意的嚴(yán)肅,他莞爾一笑問道:“警堊察不應(yīng)該這樣說話,這有悖于你的職業(yè)素質(zhì),我們應(yīng)該講證據(jù),不應(yīng)該胡亂猜測,特別是對于自己的同志

    “很可惜,職業(yè)素質(zhì)被你利用了?!绷钟铈旱?,不知道是挽惜還是無奈。

    “對,也許是,如果沒有這點(diǎn)職業(yè)素質(zhì),可能真兇就要永遠(yuǎn)逍遙法外了?!庇嘧锏?。

    林宇婧凝視得更近了點(diǎn),那雙眼睛,對她沒有怯意,或者說對大多數(shù)警堊察都畏懼的事根本沒有怯意,凝視了良久,她輕輕吁了聲問著:“值得嗎?你傻呀?差點(diǎn)把自己賠上?”

    “幸好沒賠上,可他們就全賠上了。”余罪道,他瞇著眼笑著,在這個時候如果再來一次,他想自己肯定舍不得賠上自己。因為從沒發(fā)現(xiàn)過,還有如此關(guān)心他的人。

    輕輕地,林宇婧掰著蘋果,削下來的一瓣,她有點(diǎn)埋怨地、又有點(diǎn)無計可施地笑了笑,把蘋果放到了余罪的嘴邊,余罪輕咬著,連蘋果帶手指,都咬住了,林宇婧一縮手,他捉住了,四目相接的時候不需要語言的表述,離得越來越近,輕輕點(diǎn),吻在一起,一個帶著蘋果香味的吻。讓林宇婧吁聲,有點(diǎn)陶醉的感覺。

    嘭聲,門開了,余滿塘端著臉盆進(jìn)來了,一下子傻眼了,臉盆吧唧掉地上了,余罪和林宇婧慌亂地分開,愕然地回頭看著,余滿塘嚇了一跳,趕緊道著:“你們繼續(xù)……走錯門了?!?/br>
    一閃身就跑,愕然不已的林宇婧和余罪相視而笑,不過余罪再想輕薄卻是木有機(jī)會了,林宇婧閃避著,就不讓他得逞,起身撿那身剛洗的衣服了。

    “哎喲喲喲……”余滿塘直撫著前胸,喘著大氣,樂歪了,直得啵著:“喲喲,我兒子真能耐,還沒買房呢,已經(jīng)勾搭上大閨女了?!?/br>
    他跑了不遠(yuǎn),又返回來,想回去再看看的,可又不敢,生怕攪了兒子的好事,那姑娘來過幾次了,讓他納悶的是,怎么就沒看出來涅?哎對了,他突然想起來了,這姑娘是個最高的那個,這個高個子和兒子正好互補(bǔ),將來孫子肯定比兒子強(qiáng)。

    想著把老余都想樂了,正樂呵著,有人問話了:“余叔,您怎么在這兒?”

    “哦,沒事。啊……小璐,你……”余滿塘正待說話,又被嚇了一跳,來了兩次的安嘉璐來了,他怔了怔,馬上jian商本色出來了,笑著謅了句瞎話通知兒子,大聲嚷著道:“余兒,小璐來看你來了。去吧,小璐,在病房里呢?!?/br>
    “謝謝余叔?!卑布舞礈\笑吟吟,很禮貌地道。莞爾一笑,進(jìn)病房了。

    這樣子把余滿塘看得開始七上八下了,總歸起來驕傲的就是一句:“哎喲,我兒子真能耐,不是勾搭倆吧?怎么都像有那么點(diǎn)意思呢?”

    他糾結(jié)了,好像兩個都不錯呀?后面這個更漂亮,比他媽還漂亮……不成,還是不能找太漂亮的。他暗暗地思忖著,一時拿不定主意了。

    爹在思忖,兒子也沒閑著,安嘉璐敲門而入時,讓林宇婧也有點(diǎn)慌亂,起身讓座,知道這位姑娘是余罪、鼠標(biāo)他們警校同學(xué),兩人相視間,互有戚戚,安嘉璐一直很敬佩這位緝毒一線的大姐,而林宇婧,卻是羨慕安嘉璐這么青春和奔放的年齡,她隨意地問著:“安安,怎么今天有時間看他?”

    “不是我看他,是有個人看他……是誰我就不告訴他了,對方不讓說??纯矗嘤⑿?,喜歡嗎?”安嘉璐笑容可掬地,把一個包裝整齊的禮物遞給余罪,眉毛色舞地問著:“我打賭,你猜不出來是誰?”

    “想來看我,又不好意思上來。除了解冰還有誰?”余罪道,脫口而出。

    安嘉璐震驚了一下下,東西放下了,好沒有喜感,看樣一猜就中,林宇婧卻是問著是誰,余罪一指安嘉璐道著:“安安的追求者之一,二隊的?!?/br>
    “哦,我想起來了,那位特別帥的刑堊警,去看過二冬?!绷钟铈旱?,有夸獎的成份。不過讓安嘉璐似乎不怎么高興似的,撅了撅嘴問著:“難道除了帥,就沒有別的優(yōu)點(diǎn)了嗎?”

    “有啊,誰說沒有,一般帥哥都招女人喜歡,呵呵,比如我?!庇嘧镢紤械氐?,惹得林宇婧和安嘉璐相視愕然,然后哈哈大笑。

    自從余罪醒來之后,氣氛一向是很輕松的,今天雖然是林宇婧和安嘉璐同時碰面,也沒有帶來什么尷尬,反倒是余罪心里打著小算盤,在懷疑安嘉璐和解冰又重歸于好了。

    完咧,沒機(jī)會勾搭了。他看著安嘉璐嬌白臉蛋,有點(diǎn)賊心難泯。

    不完,虧是還有點(diǎn)節(jié)cao,他看著談笑風(fēng)生的林宇婧,又有點(diǎn)欲壑難足。

    心不靜吶,永遠(yuǎn)不會成為高手,他又看到安嘉璐起身告辭時,甚至有點(diǎn)失落的感覺,林宇婧送的人,等一會回來時,她異樣地盯著余罪,余罪被盯得不自然了,有點(diǎn)做賊心虛地問著:“怎么了?你這樣看著我?”

    “我怎么覺得你好喜歡她?”林宇婧稍有不悅地問著。

    “哎喲,你這話問得?!庇嘧镂柑鄣氐溃骸熬0俜种攀诺哪猩?,都把她當(dāng)夢中情人?!?/br>
    “包括你?”林宇婧問,坐到了她的床邊,看樣沒準(zhǔn)備再喂蘋果。

    “當(dāng)然包括了?!庇嘧镎\實地道,林宇婧臉色不好時,他補(bǔ)充著:“這個你也介意?夢想和現(xiàn)實差距是很大滴,我夢想當(dāng)個混吃等死的小片堊警呢,你看現(xiàn)在成了什么得性,多殘酷。”

    “那你夢想追到安嘉璐,然后現(xiàn)實就很殘酷地讓你碰到我了?”林宇婧蘊(yùn)著笑意,反問著余罪。

    “嗯,很對?!庇嘧锝z毫不忌諱地道著,看林宇婧臉色像威脅,他笑著補(bǔ)充道:“所以我只能面對現(xiàn)實,只能想辦法征服殘酷的現(xiàn)實?!?/br>
    余罪說著,兩眼不懷好意地上上下下打量著便裝的林宇婧,林宇婧被逗笑了,笑著狠狠地擰了他一把,余罪吃痛驚聲尖叫喊著:“別介樣,你這不是逼著我**嗎?”

    林宇婧于是來了個更殘酷的,捂著他的嘴,狠狠掐了一把,床都叫不出來了。

    可把老余給苦了,一直站在門口,沒地方去呀,聽著里頭的動靜,他暗罵著熊孩子,大白天不能整這事吧,讓他爹實在不好意思進(jìn)來呀………

    嘭聲安嘉璐閉門上車,駕駛位置的解冰堆著笑,討好似地問著:“謝謝啊。”

    是是籍口而已,買了件禮物,托安嘉璐送給余罪,以期通過這事拉近兩人越來越遠(yuǎn)的距離,不過似乎安嘉璐對于解帥哥還余怒未消,只是淡淡地道了句:“別客氣,解隊長。”

    “別人寒磣我,你也寒磣我呀?”解冰道,還沒當(dāng)隊長呢。

    “遲早的事嘛……真可憐啊,咱們同學(xué)里,沒想到受傷的已經(jīng)有兩位了?!卑布舞葱奶鄣氐溃陀嘧锵群笏瓦M(jìn)醫(yī)院,讓他感觸頗大。

    “可憐?”解冰笑了笑,邊開車邊道著:“李二冬吧,是個意外,真可憐。余罪嘛,未必。”

    “什么意思?你對他還有成見?”安嘉璐不悅地問。

    “沒成見……這次襲警案,你沒參案,你未必知道?!苯獗馈?/br>
    “知道什么呀?人都差點(diǎn)沒救過來?!卑布舞锤粣偭恕?/br>
    “我就問一句,咱們當(dāng)時一屆學(xué)員里,匕首攻防,誰最厲害?”解冰問。

    “余罪。”安嘉璐脫口而出。馬上覺得不對了,她愣著眼道:“哎對呀,連許平秋都被他打倒過……怎么能被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官僚給捅成重傷……也不對,意外總會有的嘛?!?/br>
    “別人是意外,余罪身上不會有意外,案發(fā)后,他帶領(lǐng)著全隊脫離指揮,市局下令收繳他們的證件。他不但沒有放棄,而且?guī)ш牫速Z政詢兄弟倆經(jīng)營多年的地下窩點(diǎn)……據(jù)說賈家就是靠這種生意發(fā)家的,連賈原青的那一官半職都是他哥極力資助買下的……除了余罪,還有咱們那些同學(xué),特別是駱家龍、鼠標(biāo)、一直在暗中幫他,他很容易就能知道這個案子的幕后……幕后也沒那么深,就是因為賈原青手眼通天,從派堊出所、分局到支隊,他都走通關(guān)系了。”解冰道。

    “什么意思,你說這么多?”安嘉璐有點(diǎn)緊張,想到那一層了。

    “你想啊,已經(jīng)臨近解職的余罪,莫名其妙地找上賈原青,然后就發(fā)生了賈原青襲警案……本來已經(jīng)鐵板一塊,翻盤無望的案子全部倒轉(zhuǎn)過來了,這案子正常查,就即便牽涉到賈政詢,也不可能牽涉到賈原青,這下好了,一窩端了?!苯獗馈?/br>
    “哦,我明白了,你是說,余罪故意設(shè)計的襲警案?”安嘉璐凜然問著。

    “這個我不能確定,但我很確定的是,讓張猛和熊劍飛聯(lián)袂動手,都未必能把他捅成那個樣子。”解冰道。

    “那專案組吃素的呀?沒查出來?”安嘉璐還有點(diǎn)懷疑,而且很震驚,她是最遲知道的。

    “專案組也得講證據(jù),可所有的證據(jù)都對賈原青不利,甚至連兩人撕扯的距離都測量過,沒錯,符合余罪的敘述……恰恰賈原青又喝了點(diǎn)酒,他算是跳進(jìn)汾河也洗不清了,就不承認(rèn)也不由他了。何況他本身就不干凈,馬鋼爐一交待,他那些爛事,可比襲警的罪名還要重?!苯獗?,臉上有一絲無奈的笑容閃過,經(jīng)歷此事之后,他才覺得,自己和余罪相差的太多了,對別人狠那不叫狠,能狠到把自己捅成那樣子,才叫狠。

    “他活該,官賊一家,端了才好。”安嘉璐那股子正義感又上來了,無條件的支持余罪了,她反問著解冰道著:“哎,你什么意思?我覺得你就是對人家有成見,故意說人家壞話?!?/br>
    “壞話?說實話啊,這事可讓我佩服得他不得了,夠狠,不過也夠黑啊。警堊察不是這么當(dāng)?shù)?,要一直這樣,早晚要出事?!苯獗χ?,感覺也有一種快意蕩漾在胸間,不獨(dú)是他,能看出案子的蹊蹺的人不少,但也都像看到官富為惡一般,齊齊失聲。

    “呵呵,就是嘛,狠得好,我喜歡?!卑布舞茨涿畹卣f了一句。解冰不解地看她時,她臉上正浮現(xiàn)著一絲欣賞的笑容,那笑容讓解冰微微皺眉了,莫名地感覺到了一絲威脅,不知道來自何方的威脅。

    不過還好,這個威脅和他不在一個重量級上,而且他知道這樣的威脅,恐怕是行內(nèi)也不愿意看到的。他看了眼安嘉璐,之后很紳士地選擇了沉默。

    快到午飯的時候林宇婧才走的,老余打著飯殷勤挽留,沒留住,估計還不習(xí)慣面對老余。人一走,老爸給兒子端好飯,余罪滋吧滋吧吃著,又香又甜,半晌才發(fā)現(xiàn)老爹癡癡地看著他,他驚聲問著:“爸,怎么啦?”

    “你還問怎么了?你們倆膩歪,讓我在門口站了兩個小時?!崩嫌嘣寡猿鰜砹恕?/br>
    “對不起啊,爸?!庇嘧锊缓靡馑嫉氐?。

    “沒事,再多站倆小時也不在乎?!庇酀M塘樂呵呵地道著,看兒子情緒不錯,小話問上來了:“哎,兒子,到底哪一個是啊?!?/br>
    “是什么哪一個?”余罪問。

    “廢話不是。你說什么?”余滿塘不高興了。

    余罪嘿嘿笑了,邊吃邊問著:“那爸,你看上哪一個了?”

    “你不更廢話嗎?我看上能跟我過呀?”余滿塘道。余罪被噎了一下,笑著得意地道著:“不好辦呀,爸,你把兒子生得這么優(yōu)秀,引得眾美人爭相獻(xiàn)媚,我都不知道該選那一個,您給點(diǎn)參考意見……看宇婧,高大豐滿;看安安,羞花閉月;看燕子,活潑好動;看文涓,默默支持,都不錯,你說選那個?”

    余罪把來看過的女同學(xué)加上林宇婧都擺出來了,當(dāng)然,沒敢加上林小鳳,一來想拽拽,二來似乎也想問問老爸的。不料余滿塘輕描淡寫地來了句:“這還不簡單,很好辦?!?/br>
    “怎么辦?我正糾結(jié)著呢?”余罪做難為狀。

    “先睡一遍,現(xiàn)揀好的娶?!崩嫌嘟趟糁鴥鹤樱慌氖郑骸熬瓦@么簡單,將來都不后悔?!?/br>
    余罪一噎,半晌才把嘴里飯咽下去,大驚失色,一豎大拇指道著:“哎呀我今天才發(fā)現(xiàn),爸你真英明

    “那當(dāng)然,不英明能生出這么聰明的你來么?!庇酀M塘得意了。

    父子倆相視jian笑著,那表情如出一轍。說笑著,余滿塘又開始心疼兒子了,出聲問著:“哎兒子,你不說反扒隊抓得都是小毛賊,很安全嗎?怎么一下子你和二冬都受傷了?!?/br>
    “不小心,實在是不小心。”余罪瞇著眼,搪塞道。

    “那受傷了吧,怎么也沒見,發(fā)點(diǎn)撫恤啥的?我看電視上,警堊察一受傷,哎喲,那都是領(lǐng)堊導(dǎo)慰問,小姑娘獻(xiàn)花,電視臺播放滴?!崩嫌鄤C然道,很為兒子叫屈,就是嘛,這些待遇,怎么一點(diǎn)都沒有涅。

    這事很不和諧,余罪估計局里使勁壓著包著都說不定,畢竟?fàn)可娴搅朔志?、支隊多人的瀆職問題,他笑了笑道著:“爸,那榮譽(yù)都是虛的,咱還在乎那個?!?/br>
    “那也得來點(diǎn)實的呀,是不是會給提個局長、副局長啥地?”老余又期望道。

    “這個……不好說,爸,作人要淡定,要低調(diào),不是您教的嗎?咱在乎那個榮譽(yù)干什么?反正從小到大都沒拿過獎狀?!庇嘧锇参恐习?。

    “這不對,榮譽(yù)可以不要,實惠一定得要,好歹將來別人稱呼也帶個長字呀?別像你爸,一輩子就當(dāng)過家長,除了開家長會替你挨訓(xùn),就沒起過作用……我就不信了,我兒子這么出息,都因公負(fù)傷了,領(lǐng)堊導(dǎo)就瞎了眼了,也得給個安慰獎呀……不給爸找他們?nèi)ァ!?/br>
    老余得瑟著,又是撫臉,又是拍大腿,那是極度有成就感的表現(xiàn),大有不給“長”字就跟誰沒完的架勢。

    余罪笑了笑,不過又側(cè)臉,抹了把酸酸的眼睛,此時他有點(diǎn)后怕了,如果扔掉的是那身警堊服,他可以不在乎,可要迎接的是父親的失望,他相信,自己會很在乎。

    吃著,說著,余罪讓老爸回家,可老余卻放心不下,汾西的生意賀阿姨打理著,問題不大,余罪堅持要讓老爸回,老余堅持不回,爺倆又開始拌嘴了,正拌著,敲門聲起,老余一開門,哎喲,眼睛一凸,又來了一漂亮姑娘,他一指回頭問兒子道:“兒子,這誰呀?你到底搞了幾個?”

    “我不認(rèn)識啊,您誰呀?”余罪也愣了。

    那姑娘笑了笑,職業(yè)性地笑,捧著一束花,問著病人,送進(jìn)來讓余罪簽名。哦,明白了,是有人慰問的,送花來了。剛簽了一個,沒留名,余罪正納悶誰送的呢,又來一個,老余一開門這下放心了,是男滴,也是送花的。

    “沒見識,整點(diǎn)吃的多實惠,搞這些有什么用。”老余得啵著,拿起碗筷去洗了。余罪笑了笑,第一束他不知道是誰,不過那束康乃馨讓他想起了一個人,男的,漢jian汪慎修,不為別的,同學(xué)里能有這種小資情調(diào)的,也就漢jian一個人,如果是其他兄弟,肯定整塊紅燒肘子或者扒雞什么的。聽說這貨開公司了,沒入警籍,以前大家對此頗是失望,不過現(xiàn)在看來,未必不是好事。

    可第二束就納悶了,總不能還有人吧?他翻撿著花束里的留言,在看到一個小紙片時,他的眼睛一下子睜大了。

    沒有文字,只有一個圖案,是一根手指,指尖上飛舞著硬幣,他一下子猜到是誰了。旋即把整個花束拆開,什么也沒有發(fā)現(xiàn),擱床頭柜上放了很久,幾次看花時又發(fā)現(xiàn)不對了,純白的花朵,他叫不上名來,不過總覺得很怵然,突然間,他有一種很不詳?shù)念A(yù)感。

    翻身,找著手機(jī),翻查著馬秋林的電話,通話后,很快證實了他的想法:

    電話里馬秋林告訴他,機(jī)場失竊案的主要嫌疑人黃解放,已于兩日前在五原市腫瘤醫(yī)院病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