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來勢洶洶
時間指向了八月五日。 這個時間任紅城是掐著指頭算的,離汪慎修遞交辭職的申請正好十五天,正好是個周一,他又一次拿出來了辭職報告,仔細地看了一遍,這文字的東西反映不出什么來,就是個人情況不容許云云之類,要求離職,看這半個月都不見人的樣子啊,應該是鐵了心了。 事情涼了涼,任紅城的脾氣也消了點,消磨之后,剩下的都是挽惜了,特勤的工作不是誰也于得了的,大部分會選擇履歷里稍有污點,再無升遷可能的人去做那些見不得光的事,比如qie聽、比如刺探、比如臥底,而汪慎修的情況不同,他是清清白白從學生警就入職特勤籍的,外人無從知曉的是,他在市區(qū)做雅痞商店以及海外代購生意時,截獲了大量的洗錢以及地下錢莊的信息,為經(jīng)偵支隊的數(shù)次案件偵查提供了不少翔實資料。 更難能可貴的是,兩年多的時間里,沒有疏漏、沒有消極怠工、沒有被社會上形形色色的誘惑污染,這也是他,直接被選拔進總隊特勤的直接原因。 可就是這樣一個意志堅定、思想成熟的同志,怎么可能眨眼間就選擇放棄他鐘愛的事業(yè)呢? 或許坐在這個位置太久了,已經(jīng)無從理解這些年輕人的心態(tài),不過任紅城覺得,就輪到誰,也不可能放下。他指節(jié)輕叩著桌面,此事已經(jīng)向市局、總隊匯報,上級皆是挽惜之態(tài),這種特殊的崗位,不是誰也能于得了的,就能于了,因為涉密的原因,也需要經(jīng)過長時間的考察,不管怎么說,這種崗位的流失誰都會痛心。 于是領(lǐng)導給的意見是:緩緩,再緩緩,要盡全力做好勸說工作,事業(yè)為重 任紅城真做了,他甚至聯(lián)系了汪慎修的父母,聯(lián)系之后才瞠然發(fā)現(xiàn),他不知道的事情太多,汪慎修的父母在他畢業(yè)后早已離婚,這些年他和家里的聯(lián)系,只有一個奶奶,那老人七十多了,居然是孫子按時匯錢贍養(yǎng)著,而分道揚鑣的父母早就各自成家,沒人關(guān)心他的去留。 不幸的人總有各自不幸的方式,在這些事上任紅城找到了他很少和女人交往的原因,也許是父母離異的陰影吧,但恰恰也是這個陰影,讓他變得這么重感情……對,那怕是一個在外人看來,很不堪的感情。對方任紅城也查到了,他很意外,無從揣度一個警察和一個失足女之間會發(fā)生怎么樣的感情,但他相信肯定不一般。 這事他牙疼萬分,突然間靈光一現(xiàn)時,拍著額頭道著:“咦,這種事得找合適的人去于。” 浮在眼前的,一對哼哈二將,余罪、鼠標,這倆當特勤于過打家劫室的爛痞警,肯定什么話都敢說,什么話都敢勸。 死馬當活馬醫(yī)吧,任紅城一念至此,拿起了電話,拔著余罪的號碼,說得很正式,語氣很嚴肅: “余罪同志,經(jīng)上級研究決定,由你代表組織做一下汪慎修同志的勸說工作……不能試試,一定要完成任務,這種崗位的人員流失,很可能給我們的事業(yè)造成很大損失,對,盡快……就結(jié)婚并不妨礙正常工作嘛,我們是警隊,又不是光棍隊……” 找了兩桿槍,而且滿口答應,任紅城心里稍慰,他拿定主意了,把辭職報告鎖進抽屜,心里憤憤地想著: 我就不簽字看你小子敢不敢跑。 錦澤苑大廈,總經(jīng)理辦。 沉寂了幾天,形勢剛剛好轉(zhuǎn),又生事端了,戈戰(zhàn)旗一早就坐在辦公室焦急地等著,直到兩位助理在市場上找了一堆花樣各異報紙、雜志以及大字報的影印件,全部搬回來,他忙著一張一張拍好,在電腦上上傳,等了很久,等到了對方視頻通話的請求。 這是宋總的聯(lián)系方式,他屏退了助理,接通了。 “宋總,您好?!备陸?zhàn)旗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 “呵呵,你給我這些消息,我能好嗎?”延遲的畫面,看到了宋總的本人 “對不起,我的工作沒做好?!备陸?zhàn)旗謙卑地道。 “這和你關(guān)系不大……說說,情況有多壞?!彼涡窃聠枴?/br> “大致是這樣……” 戈戰(zhàn)旗條理地說著,前兩天開始有業(yè)主維權(quán),都是星海和瑞詳園房地產(chǎn)公司聯(lián)合開發(fā)的兩個小區(qū),汾河觀景、濱河路高檔小區(qū),均已經(jīng)交工入住,這是當年星海房地產(chǎn)公司拿的地,轉(zhuǎn)手給了瑞祥開發(fā),自己僅占其中兩成股份,其它倒沒問題,就是五證未全,導致入住的業(yè)主數(shù)年沒有辦下房產(chǎn)證來,成了一個有產(chǎn)無權(quán)的尷尬局面,更有甚者,不知道誰神通廣大的,爆出了星海當年拿地連土地出讓金都未足繳的事。這事情從網(wǎng)上爆出來,又正逢五原徹查小產(chǎn)權(quán)建筑的大勢,于是就引爆了業(yè)主集體到星海房地產(chǎn)維權(quán)一事。 事情似乎不樂觀,業(yè)主從區(qū)政府堵到市政府了。 屏幕的另一端,宋星月靜靜地聽著,直到戈戰(zhàn)旗匯報完了,她也沒有吱聲 “宋總,就這些,可能要對咱們星海的整個形象有負面影響?!备陸?zhàn)旗輕聲提醒道。 “我知道了,于好你自己的事?!彼涡窃码S便一句,關(guān)掉了。 戈戰(zhàn)旗愣了好久都沒反應過來,宋總究竟是什么意思,似乎很佩服宋總這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本事啊,他看著一桌子有關(guān)星海的資料,有點納悶,居然有這么神通廣大的人,不聲不響就讓星海亂了陣腳,現(xiàn)在恐怕不是上不上市的問題,能不能擺平這種事,都得兩說。 想到這兒,他有點猶豫了,畢竟一件丑聞砸倒一家公司的事太多了,而星海,恐怕不為人知的丑聞更多……… “哥,這個證早就該辦了,怎么現(xiàn)在都沒辦下來?”宋星月不悅地道。 客廳的沙發(fā)上,坐著一位頹廢中年男子,中分頭,面色很白,像養(yǎng)尊處優(yōu)日久了,他為難地道著:“那時候就緩了緩,我想著也不用著急辦著……現(xiàn)在都不好辦了,全國性查小產(chǎn)權(quán),地方上領(lǐng)導,誰也不敢簽這個字啊?!?/br> “你連土地出讓金都沒繳全,人家怎么給你簽……我們拿的就夠便宜了,你怎么還貪那個便宜?”宋星月生氣地道。 “我……我當時想……”宋軍喃喃道著:“當時大老板坐鎮(zhèn)五原,他們誰也不敢朝我要啊,誰知道一回京,這事就不好辦了?!?/br> “你甭跟我廢話,趕緊想辦法辦,這要鬧起事來,幾千戶業(yè)主,誰壓得住???你怎么一件事都辦不成?讓你去逮個人,還是個半拉老頭,你愣是折了五個人………那事處理了嗎?”宋星月已經(jīng)出離憤怒了。 這是去控制卞雙林的事,結(jié)果事情沒搞成,倒重傷了五個自己人,現(xiàn)在宋星月倒擔心善后的事了,真要牽扯到星海,免不了又要和你警察打交道。 “沒事沒事,給了點錢,打發(fā)走了……會所老板給找的人,我想好歹他們也是黑澀會的,京城都吃得開的,誰知道去了山高皇帝遠那地方,他不管用啊。”宋軍難堪地道,懂潛規(guī)則的人,可不一定能于過根本不守規(guī)則的人。 “你走吧,走吧……別讓我看著你心煩?!彼涡窃聰[擺手,逐客了,宋軍看看站在窗前,一直一言未發(fā)的二妹,二妹使了個眼色,他悻悻然離開了。 這事情吧,他倒不怎么著急,有兩位天姿國色的meimei在,就有宋軍的江山在。 “姐……這又是他搞的事?”宋海月問。 “除了他還有誰啊,看得真準啊,一敲就到咱們的軟肋上了。真不愧在監(jiān)獄里拿到了法學學位啊。”宋星月難為地道,這種自下而上的難題,最難處置,大部分時候,權(quán)力都要失效。而cao縱這種事的人,一眼看就是行家,不針對星海,但所有刨出來的事,都指向星海。 “可他在監(jiān)獄呆了十年,怎么可能?這得需要調(diào)動多大資源,會不會是隨機的事情?”宋海月有點懷疑道。 “隨機,那你解釋一下,剛出監(jiān)獄,誰接應的他?再解釋一下,就在五原,不管是官方還是商界,那個不是巴不得從我們手里得到點實惠,誰敢在我們的生意上攪事?”宋星月連連兩問。 meimei沒音了,論起混跡市井的本事,她在jiejie面前是沒有發(fā)言權(quán)的,她纖指摩娑著下巴,又試探性地問著:“那該怎么辦?找找老公出面?” “打個招呼吧,能辦下證來盡快辦,哥只會吃喝嫖賭,這種事別想著指望得著他……”宋星月煩躁地道。 “那你也別擔心,我今天就約他……現(xiàn)在他的身份,嘖,不太方便見面了,每次都偷偷摸摸到燕郊,晚上我給你電話?!彼魏T碌?。 約會,這是繼承著jiejie做的事,而且是已經(jīng)習慣,不需誨言也不需要臉紅的事,宋星月看了看meimei一眼,腦子里意外地縈繞著一個讓她心亂的畫面,那位老公比任何嫖客都不堪,總是喜歡新鮮的女人,她嚴重懷疑,對于那些沒長性的男人,meimei的腰帶,還能系得住他多久。 “你去吧,我沒事……人伺候好點,他喜歡年輕的,如果有合適的,最好給他介紹兩個,最好到家里,別到公共場合?!彼涡窃碌?。 這一句讓meimei有點羞惱,她似乎對jiejie如是說很不悅,有點不高興地走了 宋星月沒有把這個當回事,她不可能不擔心,都是空對空做起來的生意,真要一點一點刨出來,她擔心要出大事,而平息事情的結(jié)果,只有可能像她這樣的商人被扔出去,而不可能波及到那些給她這些權(quán)力和方便的人。 她躊躕了很久,再一次捋著思路,澳門的鄭健明果真是個信人,兩次交涉辦得很利索,這是個雙贏,各取所需,她算算挪走的資產(chǎn),應該夠下輩子花了,這一點讓她舒心了不少,只是需要挪走的要花費很長時間,時間越長總是讓她覺得心神不寧,最好的結(jié)果當然是去身海外,此處已經(jīng)查無實據(jù),她知道,離這一天已經(jīng)不遠了。 當然,還有一件需要解決的事,這件事不解決,她覺得自己安生不了。 想到此處,她拔通了一個電話,那部留在余罪手里的手機,時間夠長了,她想一個已經(jīng)看到改變命運希望的人,會選擇怎么做,總不至于還守著三兩千工資的工作吧? 這好像是一個關(guān)鍵的棋子,要是他有傳說中那么神的話,找到卞雙林不應該是難事吧。電話嘟嘟地響著,她的心懸起來了,最擔心的是,對方不理不睬 還好,接聽了,她一下子微笑了,稱呼著:“余警官嗎?知道我是誰嗎? “你留下這部手機,就為了讓我猜你是誰?”對方懶洋洋的聲音。 “呵呵,您真幽默…余警官,咱們老鄉(xiāng)可都講究有來有往,有沒可能請你幫個小忙?”宋星月試探地道。 “你費盡周折,把我現(xiàn)在的生活都毀了,還要我?guī)湍闶裁疵??把你的生活也毀了?”余罪聲?似乎并不買賬。 “不破不立嘛,我可以向您透露一點,您的親生父親正是我的生意伙伴,您的親生母親呢,我們也有過來往,畢竟一個圈子里的,很容易認識……依我看來,您將來到海外發(fā)展會更好一點,您覺得呢?不用擔心錢的問題,有您的身份,只要需要,隨時可以從我這兒支出。”宋星月娓娓道,有了前面的基礎(chǔ),說什么也不顯得突兀了。 “你準備花多少錢賄賂我?”余罪直接問。 這么直接,宋星月高興了,也很直接地道:“那看您的開價嘍?” “我的開價會很高的。”余罪道。 “是嗎?那您覺得我像付不起的人嗎?”宋星月調(diào)侃道。 “呵呵,有意思,給我找回個爹來,又要給我錢……這盛情真難勸啊,不過我是無功不受祿啊?!庇嘧锏馈?/br> “這個功對于您很簡單,我相信您已經(jīng)知道我要于什么了,很簡單,我不想一直站在這個被動和尷尬的位置上,您不介意幫幫我吧?”宋星月隱晦地道 “懂了,我也正在找這個老騙子,有消息一定會賣給你,討個好價錢的?!庇嘧锏?。 “那我等您的好消息哦?!彼涡窃碌?微笑地扣了電話。 水到渠成地拉到了這么一位強援,讓她心情大好。她相信,沒人能拒絕這個可以改變下半生命運的誘惑。 電話的另一頭,余罪把手機揣到了兜里,正看到了鼠標這沒出息的從玉米地里鉆出來,掰了幾個帶皮的玉米,撒丫子往車邊跑,手腳麻利地塞進車里,估計這家伙從小沒少于過這種事。 西鋼郊外,余罪比對過了,手機里的圖片沒有做假,確確實實在這里發(fā)生過斗毆,結(jié)果是卞雙林消失,宋星月派來的人翦羽而歸。 那問題就來了,怎么到這兒的?又是誰接應的?卞雙林服刑十年,不至于還能培植出召之即來的能征善戰(zhàn)隊伍吧? 鼠標樂滋滋和肖夢琪回來了,兩人是客串幫忙來了,說是要抽身出來,可案子隨后瑣事不少,又出了汪慎修的事,藺晨新和杜雷忙著準備招聘考試,這個團隊又面臨著散伙危機了。 “還在想?。俊笔髽硕紫聛砹?掏著根紅蘿卜往余罪手里塞,余罪哭笑不得地看著他:“你好歹也是個警察,不至于這么沒出息吧?” “瓜果不算偷,回去嘗嘗鮮。是不是肖政委,給你兩棒子啊,這是自留地,絕對好吃。”鼠標道。 “得了得了余罪,你還沒說,這些照片那兒來的?”肖夢琪問,事情幾天才查清,是地方派出所走訪,確實問到有目擊的鄉(xiāng)民,當天也確實在這兒發(fā)生過斗毆,駱家龍準備照片里的遠景,定位到這里了。 “星海的人給的。”余罪道。 “什么?”肖夢琪不信了。 “不對呀,你不是說,是星海的人,要針對這個卞雙林嗎?”肖夢琪道。 “我明白了,這是偷雞不成,就把別的賊給捅了,都不于凈,對吧?”鼠標道,贏得了余罪一個大拇指的獎勵,這家伙,恢復了。 肖夢琪不太明白了,她狐疑地問著:“可要查下去,豈不是他們要犯事? “刑不上大夫,法不責富人……大多數(shù)時候,這種人不怕警察和法律,怕得是同伙拆臺。”余罪道。 “可這什么跟什么啊,我還是搞不清楚啊?!毙翮鞯?又問著:“要以你講的那些故事,我覺得就卞雙林站出來,他們都得給不少錢打發(fā)吧?” “不可能,活著就是威脅,什么時候閉嘴才安全。或者把他逐出這個圈子也行。”鼠標道。 “對,這就是他們要做的,剛才有人打電話,準備讓我開價,買卞雙林的下落……你們說,我開價多少合適?!庇嘧飭?。 “一千萬?!笔髽艘а狼旋X道。 “沒出息,星海就一個網(wǎng)貸平臺,一天支付的利息都不止一千萬?!庇嘧锘仡^吧唧給了鼠標一下。 鼠標來勁了,不過馬上拉臉了,凜然道著:“這錢尼馬不敢拿呀,就不出事都是巨額財產(chǎn)來源不明罪?!?/br> “哈哈,嚴指導員有長進了啊?!毙翮魅⌒Φ?。 難得的清閑時光,不過余罪心事未了,今天又是任紅城托事,又是宋星月sao擾,他似乎有點糾結(jié),一直在尋思著什么,鼠標問時,他狐疑地道著:“你們說這究竟是不是一個詐騙案?第一主人公,卞雙林,明明是個騙子,可現(xiàn)在于得好像是黑澀會于的活,難不成轉(zhuǎn)型了?假如是他cao縱的話啊。第二主人公,這個短期暴富的星海公司,覺得他們好像是詐騙,可偏偏他們不缺錢吶,甚至這個網(wǎng)貸他們都不用搞,自己的錢都夠支撐著,他們害怕的是其他事?!?/br> “誰還嫌錢扎手啊,奢侈消費的都是公家的錢,玩基金做投資的,都是別人的錢,誰還拿自己的錢折騰,你說對不?”鼠標道,肖夢琪點點頭笑道:“很有道理,人心不足蛇吞象啊?!?/br> “假設(shè)用別人的錢做投資,那就不成詐騙了,想一想,星海招資表上,這些驀集的資金都是有正式的用途,兩個房地產(chǎn)項目,一個保險項目,一個能源項目,以他們公司的實力,或者是賺取差價,或者是出售項目股份,都可以直接賺錢,他們不可能因為幾個億,十幾個億的驀資,毀了這個公司吧?就是個空架子,可它披了身官衣啊,商人可是最看重這個?!庇嘧锏?這樣分析,似乎又不是詐騙,畢竟犯罪的成本,要遠遠高于整體的損失。 這就把幾個沒富過的人難住了,財經(jīng)這東西,誰能把得準這個脈呢? 冷靜下來之后,余罪此時似乎又覺得,市局領(lǐng)導對于他人微言輕的提議置之不理,還是有道理的,總不能因為一個小警察的發(fā)言,置疑這個運作良好的公司存在欺詐行為吧。畢竟執(zhí)法,在罪后,而不在罪前。 “不懂,我也覺得你這是狗拿耗子?!笔髽说?。 “那看來,我們有可能做無用功了?”肖夢琪問。 “不會,有卞雙林在,就沒好事,不管他是想報復一回,還是想狠撈一把,他都不會閑著,這是人之常情,誰要是坑我一把,坑得我判了死緩,坐了十年監(jiān)獄,我這輩子肯定要弄死他。”余罪判斷道。 鼠標和肖夢琪又笑了,余罪又在代入嫌疑人的角色了,三人討論無果,準備回返,斗毆雖然發(fā)生了,但沒有死亡、沒有報案、這種事,恐怕警察就想插手也無處下手,很多領(lǐng)域,他們是不通過警察解決問題的。 剛上車駱家龍的電話來了,接過捅了一堆事,連著剛得到的信息全部拍照傳來了,肖夢琪拿著手機看了眼,遞給了余罪道著:“恭喜你,一直等著出事,終于出了。” 鼠標停了車,搶著來看,一看是有關(guān)汾河觀景、濱河路高檔小區(qū)有產(chǎn)無權(quán)的事,鼠標樂了,呲笑道著,李逸風那傻x就在這兒買的房,裝修完了才知道,五證不全,辦不下房產(chǎn)證來。 余罪沒有笑,愣了愣,瞠然自語道:“這是一記撩陰腿啊,星海房地產(chǎn)要蛋疼了。怪不得有電話來收買我。” “活該,疼死他們都不冤,看爆的料,拿地一畝才多少錢,市價十分之一都不到,那不出門都把錢賺了?!笔髽藨嵢坏乐?不是非要仇富,而是這些富人,處處都在拉仇恨。 “這事我知道,昨天圍市政府去了,鬧了一天,沒人搭理?!毙翮鞯?她說了,維權(quán)的不少,但能維到權(quán)的,恐怕少之又少了。 “不對不對,這么大動作不可能光打雷不下雨,這些可不是命苦怨政府的人……肯定有其他事?!庇嘧锬涿畹木o張道。 兩人還愣著,余罪靈光一現(xiàn),脫口而出:“第一個是投資,第二個就是房地產(chǎn)……快去星海房地產(chǎn)公司,可能要出事?!?/br> 兩人不信,余罪催著:“你以為這是行俠義之事,肯定是鬧事的前奏,等消息出來什么都晚了,趕緊走?!?/br> 鼠標明白了,駕著車飛速駛回市區(qū),將到濱河路的時候已經(jīng)是水泄不通了,虧是三個人駕駛著民用牌照車輛,隔著兩公里就已經(jīng)進不去了,遠遠地能看到一輛被掀翻的警車,星海房地產(chǎn)留守的售樓處,濱河大廈,外圍已經(jīng)烘來了數(shù)百人。 這里早已經(jīng)成了充斥著憤怒的空間,玻璃墻被砸了,幾個怵目的大窟窿;白幅、紙牌、大字報,圍著大廈出口,人山人海摩肩擦踵,還有人在大喊著什么口號。那輛被掀的警車估計是第一輛到現(xiàn)場維持軼序的,警車倒翻在路邊,出警的警員都看不到了。 余罪沒有多想,他在車隙人縫里鉆著、走著,鼠標和肖夢琪想也未想,緊隨其后,直朝事發(fā)現(xiàn)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