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7章 造化弄人
陳凌道:“你若不是去殺了那孤兒院全部的人,師父又如何會起了滅你之心?!?/br> 沈默然道:“是非對錯,總該有個論斷。有什么是天生注定的?我沈默然也不是天生注定就是無情殘暴。若是無為肯將孤兒院的事情明說,并加以教導(dǎo),我未必就不會聽他的。就算他告訴我,擔(dān)心我以后會如何,所以要這般待我,只要他說出來,那萬鬼窟,不用他推,我自己會下去。” 陳凌微微一嘆,道:“但你是天魔星,你的格局已定。師父知道沒有辦法遏制你,你是他一手培養(yǎng),于是便將你推下了萬鬼窟?!?/br> 沈默然蒼涼一笑,道:“什么狗屁天魔星,天煞皇者。這些命理格局,信則有,不信便是狗屁。只是因為他懂一些易數(shù),便因此定了我的命格,豈不是可笑?!?/br> “他推我入萬鬼窟,便別怪我不再認(rèn)他做師父。我上來之后,不殺他,是了斷師徒情分。但后來,他千方百計培養(yǎng)你,又與我作對。那便是我的敵人,對于敵人,我沈默然從來沒有手軟的道理?!鄙蚰徽f道。 曾經(jīng),有人對沈默然說過,他這一生要流三次淚。第一次是進萬鬼窟,第二次是無為大師死的時候。第三次,沈默然這時候想起來不禁好奇,將來還有何事能讓自己流淚呢? “我們將來,一定會是生死大敵?!标惲栝_口。 沈默然道:“這一點我從來沒有懷疑過。待首領(lǐng)的事情完了之后,每一次見面也許就要分生死,不管什么卑鄙行徑,我都可以做。” “我們是對手,是敵人。但是沈默然,若是將來你死了,或則我死在你手上了。我心里依然會對你保留著一份敬重。”陳凌緩緩說道。 沈默然看向陳凌,忽然哈哈大笑,道:“好!就憑你這句話,你就值得做我的對手。我今天也答應(yīng)你一件事情,不管將來你我之間誰勝誰敗。我敗后,一切不必多說。你若敗了,你的家人我會給你保護起來。你的子女,我會給她們最好的教育,這是我沈默然對你的承諾?!?/br> 陳凌微微一笑,道:“多謝。不過你這些話也并不能讓我泄氣,或則有所松懈。為了家人,為了我身邊的人,這一場氣運盛宴,我不會允許自己輸?shù)簟!?/br> 沈默然道:“誰都不會允許自己輸,誰輸?shù)簦褪撬?。?/br> “我素來,胸?zé)o大志!”陳凌忽然低沉下去,道:“我父母很早就不在了,八歲那年,我要努力活下去,還要帶大襁褓中的meimei。那年被幾個混混逼住,你也不會想到那是什么感覺,不是因為你對或則錯,就是因為你弱,所以要踐踏你,欺負(fù)你。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受一次就夠了。” “你若不是因為有一個meimei在,調(diào)和了你的煞氣。天煞星未必就會比天魔星好,也許會更甚?!鄙蚰痪従徴f道。 陳凌淡淡一笑,道:“人生沒有如果和假如,所以我不會考慮你說的話?!?/br> 只是陳凌和沈默然永遠也想不到,這句話會成為真實的。因為有一個黑暗陳凌的存在,他就等于是真正的天煞星,一個比沈默然還要無情殘忍的男人。 小傾是天煞,所以向來殺人無情。這一點,比沈默然殺人還沒有道理。卻因為她是一顆守護星,因此被陳凌約束住。 這些大人物成長的背后,其實都有一段苦難史。沈出塵從小驚采絕艷,卻遭逢巨變。流紗從小便患重病,朝不保夕。 這一場酒,喝的很奇怪,卻也很酣暢。一直到午夜三點,兩人方才返回松濤山莊。回去的時候,是陳凌開的車。因為沈默然已經(jīng)醉了。 看著沈默然醉的時候,陳凌并沒有任何多余的心思。雖然他知道,只要一伸手,這個大仇人就會死??墒撬粫邮?,這一點,沈默然清楚的知道,所以也才敢醉。 陳凌若是殺他,首領(lǐng)會怪罪。這個怪罪,不是責(zé)備兩句的事兒。別看首領(lǐng)現(xiàn)在一團和氣,可首領(lǐng)就是首領(lǐng)。 還有一點,要殺沈默然,絕不是現(xiàn)在。 如果此刻存了偷襲殺他的心思,一瞬間之下,陳凌的格局就會小了太多。 少了那層大氣。 回到松濤山莊后,陳凌便上床睡覺。沈默然也被下人扶回去休息。 第二天早上,陳凌與鈍天首領(lǐng)乘坐麗妃號離去。 這一次,是返回香港。 回到香港時是下午一點。 陽光明媚。 陳凌召集了所有的大將開會,包括了朵拉綺雯,沈出塵,小傾,歸墟道長,凌飛揚,劍皇李暹,軒正浩。李紅淚和海青璇是核心人物,也前來了。地點是在大楚門的總部里。 陳凌說了此次要去血族,剿滅血族。 聽到這個消息時,朵拉綺雯最是激動。她眼中瞬間飽含淚花。血族滅了人狼族,那是她永遠的仇恨。 陳凌決定前去的人選,其中有沈出塵,小傾,歸墟道長,凌飛揚,劍皇李暹。至于軒正浩和李紅淚還有海青璇就鎮(zhèn)守香港總部。 “我希望,去的時候是多少人,回來的時候就是多少人。此去,對方是虎豹豺狼。首領(lǐng)的命令是一個不留,所以諸位,不要有任何仁慈的心思,但凡見到活的,一個不留。也叫西方諸國看看,膽敢犯我中華者,會是什么下場!”陳凌一字字說道。 “好,痛快!”歸墟道長先拍掌稱贊。陳凌的話里就透出了一股豪氣。 只有在這時候,才會知道,陳凌從來都不是心慈手軟,婆婆mama的人,。他內(nèi)心的猙獰是常人無法想象的。仁慈,只對自己人。 對外人,是絕對的寒冬臘月。 中華,中華! 炎黃之血的人,豈容外族欺辱。 凌飛揚也似乎又重新認(rèn)識了陳凌,這種果決狠辣,也是他所欣賞的。 結(jié)束了會議之后,陳凌單獨跟軒正浩見面。兩人是在陳凌的辦公室里。 軒正浩坐在辦公桌對面。陳凌問道:“你對這次怎么看?” 軒正浩道:“不怎么看,沒有什么可看的。首領(lǐng)親自出手了,血族不夠看?!?/br> “之前首領(lǐng)不也是敗逃了嗎?你這么有信心。”陳凌問道。事實上,陳凌也很有信心,可是他很奇怪,首領(lǐng)之前為什么會敗逃。這是一個謎團,但他也沒辦法去跟首領(lǐng)求證。 軒正浩道:“你沒看明白嗎?” “看明白什么?”陳凌奇怪的問道。他一跟軒正浩在一起,就顯得智商有點捉急。明明就是一團迷霧,看明白什么? 軒正浩道:“首領(lǐng)在逆天改命。他沒有先天大氣運,所以他在應(yīng)劫,他在利用自身的智慧,慢慢的改變這種氣運。人為的給自己制造氣運?!?/br> 陳凌不禁大奇,也感到不可思議,道:“氣運也可以人為制造?” “給你講個小故事?!避幷普f道。 陳凌道:“你講。” 軒正浩道:“佛家傳說中,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在未證道之前是一個小國家的公主。后來斗黑熊精,做無數(shù)善事,做大功德,終于獲得成佛資格??傊@佛家的故事中,全是這么一個調(diào)調(diào)。什么玉皇大帝飛升仙界之前,要歷經(jīng)多少劫難云云?!?/br> 陳凌道:“但那些應(yīng)劫的話都不過是傳說而已。你不要跟我說,這些是真的有據(jù)可依的?” 軒正浩干咳一聲,道:“不要發(fā)揮你的天才想象力了。我要說的當(dāng)然不是這個了?!?/br> “那你要說什么?”陳凌問道。 軒正浩道:“在觀世音成菩薩前,佛祖留有一句話,你凈瓶里的水什么時候滿了,就是升仙界的時候。于是觀世音便一直苦等,怎么等也等不到?!边@是他話鋒一轉(zhuǎn),問道:“結(jié)果你道怎么著了?” 陳凌搖頭,道:“不知道。”說多了傷自尊。 軒正浩也不賣關(guān)子,道:“后來觀世音身邊的侍女看不下去了,悄悄給她把凈瓶的水灌滿了。然后觀世音知道了,大吃一驚,還想去跟佛祖懺悔,結(jié)果……佛祖說她可以升仙界了。于是她就成了觀世音菩薩?!闭f完之后,便問陳凌道:“懂了嗎?” 陳凌似懂非懂,道:“你是說人為制造的氣運也算是氣運。只要制造出來了,就是天道。是這個意思嗎?” 軒正浩點頭,道:“就是這個意思?,F(xiàn)在我也有些明白了,為什么首領(lǐng)一定要培養(yǎng)你和沈默然。只是因為你們的命格和氣運在這里。他是要在大氣運降臨的時候,來一場大的博弈?!鳖D了頓,道:“說白了,首領(lǐng)如今要成仙,沒有氣運,肯定應(yīng)付不了雷劫。如果他有了氣運,便有了無數(shù)的機會。他是先天條件不行,而你和沈默然在氣運這方面,那就是從出生便是超級富二代?!?/br> 陳凌頓時有種一語驚醒夢中人的感覺,如果自己是富二代,那么首領(lǐng)就是絕對的富一代了。 “我唯一擔(dān)心的就是,首領(lǐng)借助你們后,會不會損了你們的氣運?”軒正浩微微皺眉。隨后,又道:“這些現(xiàn)在想來也沒什么用,首領(lǐng)要做的事情,我再多詭計也是不行,只能順從。” 面臨首領(lǐng),軒正浩是真的無力。面對小傾,他還可以用陳凌來斡旋。面對首領(lǐng),那就只有望洋興嘆了。 北冰洋,蜂巢之中。 梵迪修斯遙望東南方,那里是東方所在。他身邊有二長老隆吉安還有伊芙爾。 隆吉安道:“大哥,您在看什么?” 梵迪修斯微微一嘆,道:“還有兩天就是十日之后。我在想,鈍天到底會將血族怎么樣。” 伊芙爾道:“大哥,血族里高手如云,弗洛神大陣更是凌厲無比。他們?nèi)а?,只怕就算是鈍天前去,也難討到好?!?/br> 梵迪修斯便又問隆吉安,道:“你覺得呢?” 隆吉安道:“我和三妹的看法是一致的?!?/br> 倒不是說隆吉安和伊芙爾就很笨,只不過,聰明人在老大面前,是不用表現(xiàn)的太聰明的。老大有難題,你可以聰明。老大有見解時,你搶臺詞就不對了。 梵迪修斯道:“一切的迷霧我都看不清楚。但是我唯一知道的就是,一切的東西,從來沒有偏離過鈍天的計算之中。巫空盛若是有一絲自知之明,就不會去毀造神基地。若是有一絲的自知之明,就該知道,鈍天在受傷的情況下,還可以在這么多高手包圍下安然離開,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鈍天這個人,能走到今天這一步,靠的一不是運氣,二不是靈性,而是他的智慧。這是一個有超級恐怖大智慧的人。所以他能預(yù)判一切,看穿一切,從而戰(zhàn)無不勝!” “讓我們拭目以待吧!”隨后,梵迪修斯微微一嘆。他心中還有話沒說出,那是幸好鈍天首領(lǐng)對這天下沒有興趣,否則有鈍天在,以他的號召力,那個勢力還能去東方翻起風(fēng)浪? “只要天墓的諸位領(lǐng)袖能出來,鈍天又有何足懼!”伊芙爾說道。 隆吉安便也道:“是的,天墓的諸位領(lǐng)袖,哪一位都是不弱鈍天的存在。” 梵迪修斯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冷笑,隨后便也謙和的道:“是啊,我們等這一天已經(jīng)太久了。只要諸位領(lǐng)袖出來,便是光明教廷獨霸天下的時候。到時候,獨占?xì)膺\,永世傳教!” 若說揣摩圣意,伊芙爾和隆吉安這兩位手下當(dāng)真是糟糕極了。 且不說這些,在愛爾蘭的血族總部,也就是伯尼黑市區(qū)。 這個島嶼里依然是一片祥和,由血族掌管整個市區(qū)。這里面,百姓安居樂業(yè),各自忙碌自己的事業(yè)。上班族上班等待公交車,忙碌中為老板服務(wù)。一些老板包著小蜜,開著豪車。 就算是伯尼黑市的民眾,也很少有知道血族這個恐怖存在的。 外人到了伯尼黑市區(qū),也只會覺得這是一個充滿了商業(yè)味道,并且很繁華的小城市,大島嶼。 在血族的總部里,巫空盛的威望如日中天。他的威嚴(yán)越來越濃,血神再也無人提及。血族上下血徒都是一片興奮,因為東侵之日已經(jīng)越來越近了。 血族上下已經(jīng)做好了東侵的準(zhǔn)備,他們認(rèn)為東方是天堂,去了哪里便可以為所欲為。一切螻蟻都要臣服在他們的腳下。 此刻,巫空盛正在他的辦公室里閉目養(yǎng)神。每一秒,每一刻,他都有種身心舒暢的美妙感覺。便也是在這時,修莫言匆匆進來?!按蟾?,大事不妙了?!?/br> 巫空盛臉上閃過一絲不悅,道:“什么事情,慌慌張張的。老二,你怎么到了現(xiàn)在還學(xué)不會一個定性?!?/br> “不是,大哥!”修莫言道:“我收到最新消息,鈍天并沒有死,他去了香港,聯(lián)絡(luò)了西昆侖和沈門,以及大楚門。看樣子是要對我們展開報復(fù)?。 ?/br> 巫空盛臉上波瀾不驚,道:“上次鈍天小兒夾著尾巴逃走了,我正愁找不到他。他若敢送上門來,豈不正是遂了我的心意?!鳖D了頓,又道:“這里是我們的總部,我們難道還怕了他不成?西昆侖與沈門,大楚門聯(lián)合起來,又有多少人手?只要他們敢來,便讓他們來得去不得。” 說到這兒,巫空盛話鋒一轉(zhuǎn),道:“本來我還擔(dān)心我們的人去了東方,會因為地勢不利。現(xiàn)在鈍天利用彼岸閣,將這批人送過來。我們占據(jù)天時地利,正好來個一網(wǎng)打盡?!?/br> 修莫言道:“大哥,鈍天如果敢前來,就一定是有十足的把握??!” 巫空盛冷哼一聲,道:“之前你們不都是說這鈍天厲害無比,無人可以打敗嗎?三個回合便讓他落荒而逃。東方的人,向來就是喜歡自吹自擂。我們?nèi)羰切帕?,怕了,就算是中計了?!?/br> “可是大哥……” “不必多說了,你下去吧?!蔽卓帐⒉荒蜔┑膿]手道。 修莫言當(dāng)下什么也說不下去了,只能哀嘆一聲離開,同時讓下面的人警戒。 香港。 流紗與莫妮卡來了香港。道左滄葉來了香港,弗蘭克,西斯群,還有羅杰克也來了香港。羅杰克是被冰封的選手。但是因為上次造神基地被毀,可他們的地方隱秘,并未被波及。這些被冰封的人因禍得福,全部放了出來。這其中,還包括的寧珂。只不過寧珂已經(jīng)被沈默然接走。如今的寧珂,早已經(jīng)是混元修為了。 陳凌并沒有機會和莫妮卡以及流紗敘舊。一切都顯得凝重,大戰(zhàn)來臨前的硝煙彌漫著。 香港這邊,各方人馬齊聚,一共有接近九十人,來自各國,但毫無疑問的是,全是好手。 這九十人,陳凌這邊安排直升機,全部送往靈秀峰。因為彼岸閣在香港沒有好的落腳點。首領(lǐng)也不想將彼岸閣弄的天下皆知。 這一次,政府方面非常配合。因為是滅血族,所以政府方面是絕對樂于看見的。 去之前,陳凌與許舒和葉傾城道別。兩女和陳思琦都是依依不舍,但她們都已明白,陳凌注定是無法安然待著的。這似乎就是他的宿命。同時,陳凌也去見了歐陽麗妃一面。歐陽麗妃倒也很好,心態(tài)好。陳凌每次打電話或者來看她,她都會很滿足和高興。 這一次去靈秀峰,軒正浩,海青璇還有李紅淚并沒有去。 直升機到達靈秀峰后,這么多直升機自然無法一一降落。于是便各自攀繩而落。 陳凌一行人到達靈秀峰時,正是下午一點。 靈秀峰上,放眼望去,一片雪山,如玉龍雪山一般。 靈秀峰的周圍卻又是郁郁蔥蔥的綠色海洋。(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