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零七 這個反,他造定了
對于這種問題,陳登是不放在眼里的。 因為他很清楚,這種問題根本就不能算作是問題。 所以他美美的吃了一片魚膾,緩緩開口。 “將軍該明白,徐國和魏國,難道是一個層次的嗎?徐國左將軍和魏國平南將軍,哪個更有前途,難道將軍不知道嗎?魏國,看似只有冀州一州和徐州持平,但是,魏國真的僅僅只有一州之地嗎?” 陳登的眼神十分銳利:“魏國,徐國,如何選擇,將軍的心里應(yīng)該已經(jīng)有決斷了,依我看來,將軍的選擇并不需要花費很多時間?!?/br> 臧霸沉默了一會兒,烤rou都快要烤焦了,他才將烤rou夾到了碗里。 “魏公……打算怎么攻打徐州?” “陳氏領(lǐng)銜,聯(lián)合糜氏張氏趙氏等十余家,共同舉兵,從下邳起兵,討伐陶恭祖,與此同時,魏公大軍會從泰山郡進入徐州,直搗陶恭祖的國都,陶恭祖難道還能抵抗嗎? 此時此刻,若將軍加入,關(guān)鍵的時候,為我等辦一些小小的事情,那么,將軍的未來,難道是我可以預(yù)料的嗎?將軍,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將軍該如何決斷呢?” 臧霸沉默的吃了幾塊烤rou,大口大口的咀嚼著,然后又喝下一杯酒,深吸了一口氣。 “為人臣者,難道可以背反自己的君王嗎?” “我們起兵,就是在和陶恭祖的徐國一刀兩斷,我等絕對不會做徐國的臣民,一州之地,養(yǎng)他一個國君?將軍難道不知道大江以南為了這國君與否,已經(jīng)戰(zhàn)火連天了嗎?誰愿意以一州之地供奉一個國君?” 陳登把話說得很重。 “你們已經(jīng)決定了嗎?什么時候動手?” 臧霸看著陳登。 “很快,只要將軍答應(yīng),我們很快就能動手?!?/br> 聽了陳登的回答,臧霸沉默了。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臧霸用來炙燒鐵盤的炭火都熄滅了。 鐵盤漸漸冷卻,陳登卻毫不擔(dān)心,緩緩地品味著自己最喜歡的生魚膾。 “我答應(yīng)你?!?/br> 臧霸還是做出了陳登意料之中的決定。 “將軍很明智?!?/br> 陳登舉杯:“陶恭祖不是明主,陶恭祖已經(jīng)不能守住徐州了,徐州的未來也絕對不是在陶恭祖的手上,更不是在他的兒子手上,徐州的未來,在魏公,在魏國?!?/br> 臧霸深吸了一口氣,緩緩?fù)鲁?,恢?fù)了內(nèi)心的平靜。 “但愿這是我做出的正確的決定。” “將軍不會做出錯誤的決定,這個決定,將軍一定不會后悔?!?/br> 臧霸舉起酒杯,和陳登碰杯,而后一起飲盡了杯中酒。 曹豹從來就不在他們的考慮范圍之內(nèi),作為陶謙的死忠,他們很清楚,曹豹絕對不會投降,絕對不會背叛陶謙。 曹豹的軍隊是徐州人擺脫陶謙最后的難處。 因為那里有相當(dāng)多的丹陽人,丹陽人全都是陶謙的老鄉(xiāng),忠心程度自然不用多說,而且丹陽素來以出精兵聞名,丹陽精兵對于陳登而言是不小的威脅。 讓他們的私兵和丹陽兵戰(zhàn)斗,難度不小,但是如果對象還要加上郭鵬的軍隊,那就沒問題了。 多少年來,郭鵬的軍隊橫掃中原河北還有草原無敵手,從來沒有敗績,最差也是平手,有郭鵬的軍隊協(xié)助,再加上臧霸久經(jīng)戰(zhàn)陣的泰山兵,這一戰(zhàn)想來是十拿九穩(wěn)的。 陶恭祖不是個壞人,治理徐州也有功勞,保境安民是有一手的,并不差勁,可惜老了,看不到半點明主的樣子,滿滿的都是令人絕望的地方。 甚至還要做國君! 你配嗎? 認(rèn)不清楚自己的人,都要為自己的狂妄自大和傲慢付出代價。 突如其來的封邦建國的確讓天下人震驚,讓天下人疑惑,反感,直至奮起反抗。 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封邦建國的,也不是所有人都能靠著一紙政令成為國君,這其中的環(huán)節(jié)多的讓人頭皮發(fā)麻。 打鐵,自身要硬啊。 郭某人的硬度,是其余七大諸侯可以相比的嗎? 顯然不可以,于是毫無疑問的,他們紛紛被自己的欲望驅(qū)使著辦了傻事,成功激起了部下們和地方實力派的反感,那結(jié)果是怎么樣的也就是不言而喻的事情了。 群起反抗,紛紛不認(rèn)同,有些人縱使強行登位,也有很多人反對,甚至舉兵反抗,絕對不認(rèn)同這些土皇帝的野望。 實力弱的,甚至連登位都做不到。 偏偏孫策還沒頭沒腦的奏響了戰(zhàn)國兼并的第一聲,讓這個剛剛開啟的戰(zhàn)國亂世瞬間進入了兼并環(huán)節(jié)。 而郭鵬已經(jīng)向徐州磨刀霍霍,開始準(zhǔn)備向徐州下手,將第二個諸侯國消滅掉。 第二個諸侯國的滅亡難道不是注定的嗎? 然而此時此刻,陶謙卻還沒有意識到危機已經(jīng)來臨。 準(zhǔn)確的說,也不是陶謙昏庸無能,而是在臧霸離心,陳氏聯(lián)合各大家族準(zhǔn)備造反的檔口,陶謙病倒了。 陶謙的年齡畢竟已經(jīng)很大了,長期為了自己的權(quán)力和安全問題憂心勞神,得不到充分的休息,胃口也不好,種種情況加在一起,極大地縮短了他的壽命。 饒是如此,在這個時代,陶謙也是難得的長壽者,因此他的病倒并不出乎任何人的意料,甚至是理所當(dāng)然的。 陳登得知以后,暗暗高興,因為陶謙的病倒就意味著自己的行動將更加順利。 圍繞在陶謙身邊唯一的助力就是丹陽曹氏,曹豹和曹宏兩人,這兩人有一定的才能,但是這份才能遠遠不足以幫助陶謙渡過難關(guān)。 陶謙病倒之后,徐州的一切日常政務(wù)都是由他的繼承人、徐國太子陶商負責(zé)維持。 陶謙的兩個兒子陶商和陶應(yīng)都不是什么有才能的人,平庸的士族子弟,和陶謙年輕的時候比起來差得太遠。 繼承人問題上的不足也是徐州人拋棄陶氏的一個重要原因。 陶商性格懦弱,優(yōu)柔寡斷,沒什么能耐,所有事物都在曹宏的幫助下處理。 曹宏一個人也辦不了那么多的事情,忙得頭昏眼花為陶商擦屁股,就別說還能抽出時間和陳登斗智斗勇了。 所以原先還略有些猶豫的臧霸在知道陶謙病倒了之后,就再也沒有任何一點點的疑惑了。 這個反,他造定了。 陶謙還能主事的話,他多少還有些忌憚,可是現(xiàn)在,他不怕了。 曹宏倒也不是沒有注意到陳登等人略有些異常的行動,他只是查不出來到底是什么情況,本來身邊也沒有幾個人可以作為他的臂助,他一個人處理這個處理那個,根本沒精力關(guān)注其他的事情。 就是這樣的一段時間,給了陳登串聯(lián)徐州各大家族勢力和臧霸一起準(zhǔn)備造反的時間和空間。 興平四年八月初,以陳氏為首的徐州各方面反陶謙勢力的整合工作已經(jīng)順利完成,再也沒有任何問題,陳登已經(jīng)掌握了徐州的局勢,只要一聲令下,足以讓徐州瞬間陷入動亂。 事實上他也是這樣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