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二十一 龐統(tǒng)頓時雄心萬丈
龐統(tǒng)被嚇住的同時,司馬徽忽然在驛館之中狠狠的拍了一下案幾,大喊一聲不好。 “水鏡,你是怎么了?” 坐在他對面正在讀書的龐德公一臉驚詫。 “糟了!大兄,我等在天子面前直呼士元為鳳雛!” “那又如何?我等都是如此稱呼士元的,很早以前便如此,孔明還是臥龍,不照樣得到重用?這有什么……” 龐德公忽然間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張,說不出話來。 “天子……天子的表字為……” 司馬徽一臉緊張的點頭。 “子鳳!” “壞了!” 龐德公手一哆嗦,就把手邊上的茶碗給打到地上摔碎了。 “之前我等好像也說了鳳雛,那時……那時天子沒說,或許是不在意?” 司馬徽忙道。 “這可難說了。” 龐德公擦了擦額頭上冒出來的冷汗,滿臉焦慮之色,開口道:“但愿天子不會在意,否則,就不妙了?!?/br> 兩人在驛館里十分焦慮之時,龐統(tǒng)跪在勤政殿的地面上,也是渾身冷汗直冒。 “臣……臣不知……臣有罪!” 龐統(tǒng)跪伏于地,身體微微顫抖,心中慌亂不已。 萬萬沒想到,長輩們?yōu)榱舜蹬踝约旱拿麣舛鸬膭e號,居然冒犯了天子的表字,犯了天子的忌諱! 龐統(tǒng)懊惱不已,惱恨自己為什么沒有提前發(fā)現(xiàn)。 現(xiàn)在…… 怎么辦? 天子不說話,這陣寂靜讓龐統(tǒng)感到渾身上下都像是被針扎了一樣難受,十分痛苦。 他十分渴望郭鵬可以說些什么,讓他不要那么痛苦。 于是郭鵬順應(yīng)了他的愿望。 感覺差不多了,郭鵬發(fā)出了一陣大笑,然后彎腰把龐統(tǒng)扶了起來。 “好了好了,你們剛來洛陽,還不知道,孤登基之初就下旨昭示天下,讓天下人不必因為孤之名、字而避諱。 無論是鵬,還是鳳,都是古已有之的字,非孤一人而獨有,為了孤一個人,讓天下人都不能用這兩個字,孤覺得這不是好事。” 龐統(tǒng)聽了郭鵬的話,好一會兒沒反應(yīng)過來。 等好容易反應(yīng)過來,就覺得渾身上下一陣松快,砰砰直跳的小心臟也逐漸平定下來。 “陛下寬仁,恕臣冒犯之罪,臣……感激涕零!” “好了好了,別說這些話了,孤下旨在先,你們不知在后,不知者無罪,孤不會治你們的罪。” 郭鵬擺擺手,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好,看著龐統(tǒng),開口道:“你號鳳雛,孤記得,孤內(nèi)閣之中的閣臣諸葛亮也是來自荊州,號為臥龍。 其人被孤納入內(nèi)閣之中辦事,如今正在江東協(xié)助揚州刺史辦理政務(wù),據(jù)揚州刺史所言,辦事精明,從無差池,你與諸葛亮齊名,莫非也有經(jīng)天緯地之才?” 龐統(tǒng)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連連搖頭。 “臣與孔明少年相識,互為好友,曾一起讀書受業(yè),有同學(xué)之誼,長輩謬贊,以孔明為臥龍,以臣為鳳雛,這都是一家之言,不敢妄自尊大,更擔(dān)不起經(jīng)天緯地之名?!?/br> “你倒是實誠?!?/br> 郭鵬笑了一聲:“前漢武帝行舉孝廉茂才,本是為國選才,可時至今日,一些徒有虛名之輩也能靠著虛名登上高位,以至于世風(fēng)日下,人心不古,人人皆追求虛名,不務(wù)實業(yè),豈不為舍本逐末之舉?” 龐統(tǒng)連連稱是。 “不過,縱然有欺世盜名之輩,但是,也有才德兼?zhèn)?、名副其實之人,孤麾下未嘗沒有名望大且能力強之人,深為孤所倚重,孤希望你也是其中一人,孤希望你擔(dān)得起鳳雛之名,不要讓孤失望?!?/br> 郭鵬一番話,頓時叫龐統(tǒng)內(nèi)心深處的斗志被激發(fā)了起來。 更有一種榮耀感,一種和皇帝共用一字的榮耀感,至少,這是諸葛亮也沒有的。 然后就是責(zé)任感,深深的責(zé)任感,和皇帝共用一個字,還被皇帝許可,這是何等榮耀? 龐統(tǒng)頓時雄心萬丈,發(fā)誓要竭盡全力的做出一番事業(yè),以證明自己不是白白的和皇帝共用一字的! “陛下如此看待臣,臣怎敢不為陛下效死力?” “好。” 郭鵬笑道:“那么,孤有兩個地方建議你去,其一是內(nèi)閣,主掌政務(wù),諸葛孔明就在內(nèi)閣辦理政務(wù),你與他交好,或許內(nèi)閣是你想去的地方。 其二,是參謀臺,為大軍征戰(zhàn)出謀劃策,每逢戰(zhàn)事,便與孤一起商議軍機,主掌兵務(wù),這兩個都是孤的親近官署,都在宮城內(nèi)辦公,你愿意去哪個?” 龐統(tǒng)思慮片刻。 “臣愿意去參謀臺?!?/br> “你更喜歡兵事?” 郭鵬詢問道:“孤以為,你會去內(nèi)閣,和諸葛孔明在一起仕官,他先入內(nèi)閣,也好讓他照顧照顧你。” “臣昔年多讀兵書,喜讀兵書,更愿意從事軍務(wù),而不是政務(wù),而且,臣與孔明年齡相仿,也不過是同學(xué),并不需要孔明的照顧,臣僥天之幸,能與陛下共用一字,誓要做出一番功績回報陛下恩德!” 郭鵬注意到龐統(tǒng)皺了皺眉頭,然后立刻表示自己和諸葛亮沒有那么好的關(guān)系,只想靠自己,不想靠其他人。 這隱隱還能聽出一些競爭的意思。 有趣,更有趣了。 郭鵬點頭應(yīng)允,然后下令,將龐統(tǒng)直接征召入?yún)⒅\臺,讓他去做一個實習(xí)參謀。 正好大戰(zhàn)進行之中,這邊入職,那邊就可以熟悉戰(zhàn)事,運氣好,說不定能趕上下一波實習(xí)參謀到軍隊里實地考察。 除了龐統(tǒng)以外,郭鵬沒有召見其他的荊州人了,就這樣過了三天。 第四天一早,皇宮里來了禮部官員和宦官,為劉琮等人講解獻降禮儀和各種要點,并且讓劉琮等人換上囚犯的衣服,自縛起來向郭鵬投降。 這不是侮辱,而是禮儀過程。 等儀式結(jié)束以后,郭鵬再派人為他們松綁,賞給他們衣物,讓他們穿上,算是寬恕他們的罪過,接納他們。 劉琮老老實實的照做,那些跟隨而來的荊州臣子也換上了罪人穿著的衣服,一起跟隨劉琮去投降,然后等著郭鵬裝模作樣的寬恕。 禮儀在中午之前開始,劉琮等人被帶去了皇宮內(nèi),在奉天殿外齊齊跪下,獻上降表,向奉天殿內(nèi)的郭鵬真誠的投降。 郭鵬接下了劉琮等人的降表,派人為劉琮解開捆綁,并且準許劉琮等人上殿面見自己,且跪拜謝恩。 直到這時,郭鵬和劉琮才算是第一次見面,而這第一次見面就是如此的富有戲劇性色彩。 獻降儀式很隆重,出席的魏臣魏將有很多,從奉天殿之內(nèi)一直排到了奉天殿之外,劉琮等人身著囚犯的衣物,被這些魏臣魏將們用看雜耍的眼神看著,心中的感覺十分復(fù)雜。 這一次不僅是劉琮被要求這樣做,那些一起投降的降臣們也被要求這樣做,蒯良傅巽等人,王威和蘇飛等人,也被要求這樣做,絕對的是一視同仁,沒有任何歧視的意思。 有些人完全不曾想到郭鵬也會這樣要求他們,所以頗有些手足無錯,頭也深深的低下,生怕被人看清楚自己的臉。 蔡夫人因為劉琮的請求而沒有遭到這樣的待遇,但是也跟著跪下投降,劉琦算是最無辜的一個,什么都沒做,就被帶著一起自縛下跪投降了。 奉天殿外,他們跪了一片,齊齊向大魏天子表達自己的后悔和痛苦,希望得到大魏天子的寬恕,寬恕他們的罪過。 郭鵬高高坐在上首,實現(xiàn)所及處,只能隱隱約約看到那些想要投降的人,他的心中滿是愉悅,充滿了高高在上的愉悅感,和手握生殺大權(quán)的快意之感,這種感覺,正是他奮斗多年的所得。 禮部尚書崔琰主持了這套投降的全過程,并且宣讀了劉琮的降表,又面對劉琮等人宣布了郭鵬給他們的詔書。 郭鵬原諒他們的罪過,看在他們主動投降的份上允許他們的投降,并且授予職位、官位。 然后尚書令程昱、御史大夫郭鴻,參謀令戲忠,內(nèi)閣首輔曹cao四人一起上前,代表郭鵬,為荊州眾降臣解開捆綁。 然后內(nèi)廷宦官們上前,將他們身上穿著的囚服脫下來,扔掉,并且放火燒掉,以示對過往的訣別,以及對未來的展望,代表皇帝賞賜給他們衣物,讓他們穿上,迎接嶄新的未來。 這一套流程也是很標準的流程,充滿了儀式感,也充滿了勝利者對失敗者的予取予奪。 劉琮心驚膽戰(zhàn)的聽說郭鵬封他為歸義侯,食邑兩千戶,并且在洛陽賜宅邸以居住并且奉養(yǎng)嫡母蔡氏的時候,才稍稍放下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