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三百六十 新帝登基
看著眼前的皇帝寶座,郭瑾似乎有些激動。 幾年前,這個皇帝寶座還是沒有的。 當時郭鵬也是跪坐在軟墊上,和群臣并無二致。 后來,郭鵬解決了酒肆與胡肆之爭,成功把御座打造出來,搬運到了高臺之上。 從此,群臣還是只能跪坐,而皇帝可以端坐。 身份的區(qū)別就顯示出來了。 從此以后,自己就要坐在這里,面向群臣了嗎? 郭瑾激動變得有些呼吸急促了。 曹蘭注意到了這一點,便握著他的手,輕聲撫慰他。 “今日開始,你就是皇帝了,要沉穩(wěn)。” “兒子知道?!?/br> 隨后,郭鵬和曹蘭松開了手。 看著往日只有郭鵬能坐的、他只能仰望的皇位,他深吸了一口氣,轉(zhuǎn)身,撩起下拜,威風凜凜的坐在了皇位之上。 郭瑾坐下之后,郭鵬和曹蘭走到皇位之后。 皇位之后有兩把椅子,一把屬于太上皇,一把屬于太上皇后,象征著太上皇和太上皇后是皇帝永遠的后盾。 說老實話,這樣的場景并不多見。 歷史上,新皇帝上位的時候上一任皇帝還活著那就是稀罕事情,主要是皇太后活著的幾率比較大,而皇帝一般都死了。 現(xiàn)在身為皇帝,郭瑾父母雙全,還能一起執(zhí)手把他送上皇位,看著他坐下,然后再一起坐在他的身后。 別說臣子們覺得新奇,覺得堪稱奇觀,覺得這是古今罕有之事,并且后世也很難再見到這樣的局面了,他們說不定是在見證歷史。 郭瑾自己則覺得有一種前所未有的舒適感和安全感環(huán)繞在身邊。 我是皇帝了。 我真的是皇帝了! 從今往后,我就是那個唯一的皇帝了! 他激動萬分,激動地渾身都在微微發(fā)抖,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而此時此刻,負責唱禮的禮部尚書許靖也快步上前,扯著嗓子高喝一聲【群臣為皇帝慶賀】,然后全體臣工齊齊下跪,面向新皇帝郭瑾,齊聲高呼【臣拜見陛下,吾皇萬歲】。 高臺下呼啦啦一片臣子紛紛跪下向郭瑾高呼,迎面而來的慶賀氣息讓他愉悅的幾乎不能自已。 若非意識到背后還坐著父親和母親,郭瑾估計還真的不好控制自己的情緒。 他似乎感覺自己可以明白郭鵬坐在皇位上接受群臣朝賀的感覺了。 所有人都在巴結(jié)你、討好你的感覺,實在是太爽了。 難怪大家都爭著搶著想要做皇帝啊! 當然,事到如今,也沒什么好控制不好控制什么的。 從這一刻開始,他就是被所有人所承認的大魏帝國第二代皇帝了。 而作為大魏帝國的開創(chuàng)者、初代帝王的郭鵬,將成為太上皇。 他將和太上皇后一起退居泰山殿,從此不問政事,退避三舍,把國家交給新皇帝管理。 和郭瑾那滿懷激動的心情不同,群臣的心情是有些忐忑的。 因為作為新皇帝的登基大典,最關(guān)鍵的不是他們向新皇帝行禮、認可新皇帝對他們的統(tǒng)治權(quán),而是新皇帝向他們頒布的登基詔書。 登基詔書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它包含了新皇帝登基之后的治國理念、治國方針和目標,以及人事變動。 前面的關(guān)系到新皇帝和老皇帝之間政策的變更,因為群臣已經(jīng)習慣了在老皇帝的統(tǒng)治節(jié)奏下辦事。 一般而言,除非老皇帝過于天怒人怨,做的事情過于殘暴,過于不像個人,否則新皇帝沒有大規(guī)模更改政策的必要。 孝字當頭,新皇帝更改老皇帝的政策,首先要面臨的是孝的壓力,老皇帝又沒死,還活著,你隨便更改他的政策,這就是不孝。 不孝可是一頂大帽子,誰都戴不起。 其次還要面對政府的壓力和民間適應(yīng)性的壓力。 他們都習慣老皇帝的治國理政,不習慣更改,你要更改,就要面臨他們的反彈和壓力。 所以基本上新皇帝不會大張旗鼓的更改老皇帝留下的一系列政策。 以至于有些情況下改朝換代都不會過于更改前朝的某些規(guī)矩,而是延續(xù)下來,比如漢承秦制,魏承漢制之類的說法。 郭瑾上位之后,是否會更改一些郭鵬時代的政策內(nèi)容,還是當著郭鵬的面去更改,這就很能體現(xiàn)一些問題。 比如郭瑾到底是不是一個實權(quán)皇帝。 到底是不是郭鵬推到前臺來裝樣子的橡皮圖章、提線木偶。 更能體現(xiàn)這一點的是之后的人事變動。 一系列的人事變動最能體現(xiàn)出新皇帝是不是實權(quán)皇帝。 如果郭瑾可以對朝廷的一些職位進行調(diào)動,并且任命他自己信任的人擔任要職、執(zhí)掌權(quán)力,那就證明郭鵬是真的退位了。 郭鵬交出了自己掌握的權(quán)力,把全部的權(quán)力交給了新皇帝,讓新皇帝任意施為。 那就足以證明這不是新的釣魚執(zhí)法,而是真的退位。 不過事已至此,就算不是真的退位,郭鵬也已經(jīng)不再是皇帝,而是太上皇了。 從法理意義上來說,人們尊敬的郭某人已經(jīng)不再是最高統(tǒng)治者了,只是一個最尊貴的人。 接下來,就看新皇帝的登基詔書上能體現(xiàn)出什么了。 宣讀新皇帝登基詔書的還是禮部尚書許靖,這個活的很久而且看上去身體依然非常硬朗的許靖被很多人看不慣,被很多人憤恨。 這種背主之賊居然可以擔任高位,可以擔任禮部尚書,簡直是魏國朝廷的恥辱,很多人都想要他的命。 但是沒辦法,他就是能活的那么久,甚至活到了郭某人退位,他還是禮部尚書,郭某人愿意用他。 眼下看起來,他還會繼續(xù)擔任禮部尚書,直到他死為止,他都不會失去這個職位。 這又能怎么辦呢? 怎么感覺新皇帝也很無奈的樣子? 登基詔書上首先宣布的是年號的變更。 換了皇帝了,原來延德的年號就不再使用。 全國一致更改年號為興元,再有不到一個時辰,延德十三年就要結(jié)束,取而代之的是興元元年,延德紀年到此為止,再也不會出現(xiàn)。 嗯,這是理所當然的,沒什么大不了的。 接著是新皇帝的登基宣言。 宣言書上說新皇帝作為老皇帝的兒子,深知老皇帝治國辛苦,兢兢業(yè)業(yè),以至于早生華發(fā),疲累不堪。 他不忍看到父親疲勞過度而倒下,所以在父親提出要禪讓皇位的時候,他就哭著答應(yīng)了。 他雖然從父親那邊接過了皇位,但是他深知自己的才能、品行都遠遠不如父親,對于治國理政的認知上也不能和父親相提并論,所以對于一系列朝廷政策的執(zhí)行,他就不做變更了。 大家還是按照延德年間做事的方法來。 原來怎么做,現(xiàn)在就怎么做。 他決定效仿蕭規(guī)曹隨故事,郭鵬怎么做,他就怎么做,他覺得這樣做是沒有問題的,是絕對正確的。 關(guān)于行政、法制、農(nóng)業(yè)、經(jīng)濟和軍事等一系列的問題,這一系列的問題都關(guān)乎到國計民生,郭鵬治下非常妥善,沒有出過問題,所以他會延續(xù)下去這些規(guī)矩,不做改變。 一系列的人事安排也沒有做出什么大的變動,變動其實非常微小。 比如他長期擔任河南尹,他的部下很多都在河南尹任職,所以他提拔他的部下陸議進入民政部任職,提拔他的部下盧毓進入財政部任職。 然后允許這兩人進入南書房,擔任南書房侍讀。 接著又提拔部下曹真、關(guān)平兩人進入禁軍擔任軍職,就任許褚、典韋的副職。 然后調(diào)動部下夏侯尚、夏侯衡、曹泰三人,他們?nèi)吮还才诺搅诵l(wèi)軍當中任職,擔任中層軍官職位。 與此同時,又調(diào)任張昭的兒子張承、張休兩人分別進入禮部和吏部。 又調(diào)任辛毗的兒子辛敞進入內(nèi)閣擔任內(nèi)閣閣員的職位。 又把趙云的兒子趙廣威調(diào)往云州,趙廣武調(diào)往漠州,用戰(zhàn)爭培養(yǎng)兩人。 這一系列的人事變動是在郭鵬留下來的政府未做大規(guī)模調(diào)動的前提下,補缺補差進行的。 郭瑾調(diào)動了很多自己的親信進入朝廷,但是并未動搖郭鵬確定的朝廷的基本人員情況,只是把自己的親信見縫插針,插到適合的地方。 為了避免人家說閑話,還把趙云的兩個兒子送到了邊關(guān)去歷練。 這在群臣看來是一種很巧妙的做法。 安插自己的親信進入朝廷,在朝廷做事,但是不取代郭鵬定下的那些人選,只是在他們手底下做事,但是因為他們身為新皇帝的親信、爪牙,必然會被特殊對待。 有了他們,就等于在朝廷部門里有了新皇帝的眼睛,新皇帝可以知道朝廷在做什么,而且這樣做也不用和老皇帝產(chǎn)生什么沖突,因為沖突本身也不存在。 這個方法倒是讓不少老臣對新皇帝有點另眼相待的意思。 但是這似乎也體現(xiàn)出了新皇帝的權(quán)力并不完善,或者說新皇帝不愿意和老皇帝產(chǎn)生沖突的心理。 新皇帝很尊敬、害怕老皇帝,所以不敢和老皇帝產(chǎn)生什么糾紛,于是選擇了這種方法安插自己的親信到朝廷里。 似乎是要擱置爭議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