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3【又見情詩】
摟著張樂怡的纖腰,周赫煊沒話找話:“張小姐還在讀書嗎?” “剛剛畢業(yè)?!睆垬封f。 “哪所學(xué)校?”周赫煊繼續(xù)問。 “金陵大學(xué),南京的一所教會學(xué)校。”張樂怡詳細道。 民國時候的學(xué)生,入學(xué)普遍偏晚,就拿蕭紅來說,15歲才小學(xué)畢業(yè)。 周赫煊恭維道:“張小姐真是聰慧過人,20歲就大學(xué)畢業(yè)了?!?/br> 張樂怡糾正說:“我還沒滿19歲呢,哪有20歲。” 周赫煊笑道:“哦,原來張小姐今年18歲?!?/br> “你……” 張樂怡猛然反應(yīng)過來,嗔怒道:“你這人真壞,居然套我話。” “冤枉,是張小姐你主動說的,”周赫煊叫屈道,“為了公平起見,我也詳細自我介紹一下。鄙人周赫煊,字明誠,今年4月份剛滿28歲?,F(xiàn)在咱們扯平了?!?/br> “女人的年齡是秘密,能一樣嗎?還扯平,”張樂怡說著自己就笑了,好奇問,“周先生真28歲了?看著不像啊?!?/br> 周赫煊說:“或許是我長得不夠成熟。” 張樂怡莞爾笑道:“嘻嘻,剛讀《大國崛起》時,我還以為周先生是位老學(xué)究。” “你也看過我的書?”周赫煊問。 張樂怡說:“那當(dāng)然,好多同學(xué)還有手抄本?!?/br> “那你也手抄了嗎?”周赫煊道。 張樂怡搖頭說:“我沒有,不過我湊齊了整套《京津泰晤士報》?!?/br> “真有錢,”周赫煊調(diào)侃說,“張小姐家里肯定是做大生意的?!?/br> 張樂怡解釋說:“哪是什么大生意,也就幫洋人修修別墅,建建房子之類的。” 我靠,還是房地產(chǎn)商,放后世那才叫大土豪! 張家的主營業(yè)務(wù)是營建房屋,但也兼做進口貿(mào)易,比如汽車、煤油什么的。說白了就是買辦起家,之后再轉(zhuǎn)行開發(fā)房地產(chǎn)。 一曲舞跳完,周赫煊把張樂怡的家庭情況摸得清清楚楚,甚至知道她老爸木匠出身,如今已混成小有名氣的建筑師。 舞曲結(jié)束,張樂怡回到女人堆里。那群千金小姐輕聲低笑,不時朝著周赫煊指指點點,也不知在議論他什么。 馮庸端著紅酒過來問:“怎么樣,這位張小姐還不錯吧?” “很有教養(yǎng),也很聰明。”周赫煊在心里加了一句:就是比較嫩,還沒見過世面,稀里糊涂被人把底子都掏干凈了。 馮庸朝趙家姐妹指了指說:“趙二妹和三妹也不錯,不過二妹已經(jīng)有婚約了。你要是對趙三妹有意思,我可以幫你撮合撮合?!?/br> 周赫煊狂汗道:“五爺,你堂堂一個空軍司令,咋轉(zhuǎn)行當(dāng)媒婆了?” “狗咬呂洞賓,我是在幫你好不好,”馮庸白了他一眼,“你是咱自己人,趙家也是自己人,你如果和趙三妹能成好事,那也算肥水不流外人田?!?/br> 周赫煊問:“趙家大姐跟馮武越,不會也是你撮合的吧?” “哈哈,你猜對了?!瘪T庸笑道。 周赫煊:“……” 趙慶華雖然是商人,但還有個身份是張作霖的外交顧問,對奉軍嫡系而言,還真的算自家人。 馮庸催促道:“快說說,你到底喜歡哪個,是張小姐,還是趙三小姐?我?guī)湍阕雒綘烤€。” “嗯,”周赫煊考慮良久,身為顏值黨的他做出了最終選擇,“張小姐吧。不過我自己來就可以,不用勞您大駕?!?/br> 馮庸說:“那可有點難,張家根基在南方,我的面子不起作用?!?/br> “看我的?!敝芎侦赢?dāng)即去找馮武越,要來鋼筆和信箋,還有一本愛情小說。 文人才子嘛,泡妞當(dāng)然要寫詩。 而且在這個年代,寫情書和情詩是很浪漫的,女孩子就吃這一套。 馮庸以前就是個浪蕩公子哥,十多歲跑去讀軍校后,便再也沒摸過課本。他見周赫煊刷刷刷寫完一首情詩,驚訝道:“這就行了?” “當(dāng)然行,男人不能說不行?!敝芎侦诱f完便朝張樂怡走去。 馮庸還在原地嘀咕:“男人不能說不行,這句話好像有點道理。” 周赫煊把情詩夾在小說中,遞給張樂怡說:“張小姐看過這本書嗎?” 張樂怡看了下書名,搖頭道:“沒看過?!?/br> 趙縑云湊過去說:“《春明外史》我看過,是張恨水的大作。周先生也看愛情小說?” 《春明外史》年初才連載完畢,三個月前集結(jié)出版,在北方名氣極大。有人把張恨水的《春明外史》,與周赫煊的《射雕英雄傳》,并列為今年最好看的通俗小說。 不過這本書在南方還未造成影響,張樂怡沒看過很正常。 周赫煊說:“張小姐可以看看,里面有驚喜的?!?/br> “是嗎?那我可要好生拜讀?!睆垬封Y貌性的笑道。 “你先慢慢看,我過去一下,”周赫煊指著馮庸說,“馮公子找我有事。” 周赫煊離開后,張樂怡繼續(xù)跟小姐妹們聊天。她說話時隨手翻著小說,猛然瞥見里面夾著張信箋,沒多想便拿出來打開,只掃了幾眼就紅著臉微笑起來。 “怎么了?” 趙綺霞湊過去,邊看邊念道:“《一顆開花的樹》——贈張樂怡小姐,啊……” 趙四小姐只念了開頭,便連忙捂嘴,擺手解釋說:“張jiejie,我不是故意的。” “周先生寫的情詩?快給我們看看!” 千金小姐們可不管這些,紛紛圍過來看好戲,還有人搶過信箋接著往下念: “如何讓你遇見我 在我最美好的時刻/為這 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 求佛讓我們結(jié)一段塵緣 佛于是把我化作一顆樹 長在你必經(jīng)的路旁 陽光下/慎重地開滿了花 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 當(dāng)你走近/請你細聽 那顫抖的葉 是我等待的熱情 而當(dāng)你終于無視地走過 在你身后落了一地的 朋友啊 那不是花瓣 那是我凋零的心?!?/br> 對一個女人而言,被人追求是很美妙的事,更何況對方還是個帥氣的才子。 聽著那首寫給自己的情詩,張樂怡臉上含羞帶笑。她忍不住朝周赫煊那邊張望,二人視線接觸時,張樂怡的表情又變成了羞怒,似乎是在責(zé)怪周赫煊太莽撞。 “哇,真是周先生寫的情詩!” “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求佛讓我們結(jié)一段塵緣。這兩句寫得好美,太羅曼蒂克了!” “樂怡,還不快答應(yīng),這詩可不是一般人能寫出來的?!?/br> “……” 富家千金們熱鬧起哄,她們平日里衣食無憂,生活極為空洞。好不容易碰到這種事,自然個個都興奮不已,恨不得自己成為故事的女主角。 “哎呀,都別看了,快還給我!”張樂怡窘得不行,說著就要去搶那張信箋。 “不給不給,我看沒看夠呢?!笔掷锬弥樵姷呐蛇B忙逃開。 張樂怡起身去追,卻被姐妹們有意作弄,一個傳給另一個,就是不讓她碰到,眾女子歡笑著鬧做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