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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曹賊在線閱讀 - 第246章 青梅煮酒(一)2/2

第246章 青梅煮酒(一)2/2

    子夜后,下了一場小雨。

    天亮的時候,雨水已止住,花園里的空氣格外清新。嫩綠的樹葉,含苞待放的花朵,沾著閃閃雨露,在晨光中晶瑩閃爍。曹府后花園的一隅,有一塊空地。面積大約在七八百平方,四周栽種著垂柳。晨風(fēng)中”垂柳搖曳,顯得格外清幽。空地被夯實,擺放著兩排兵器架。

    除此之外,還有石鎖等器具。

    在空地的最邊上,沒有單杠,雙杠,以及幾個人形木樁。

    這里是曹朋練功的地方。雖然他一直不住在府中,可張氏還是給他留下了一塊空地,并按照當(dāng)初在典家塢的設(shè)計,把所需的一切器具都打造下來。至少,她可以在這里感受到兒子的氣息。

    曹楠曾私下里告訴曹朋:建安二年秋,曹朋隨著鄧稷離開許都。

    最開始,張氏極為思念曹朋,整日里徘徊在這演武場中,有的時候一坐就是一整天……

    慈母手中線,游子身上衣。

    對于這份沉甸甸的母愛,曹朋只覺得有些難以消受。

    精神上,張氏并非他的母親:可是那血脈相連的親情,一輩子都無法割舍。所以”回到許都之后,曹朋一連數(shù)日”足不出戶?;蚺惆槟赣H聊天”或者隨張氏出行,走遍了許都街巷。

    同時,曹朋依舊堅持每天聞雞起舞的習(xí)慣。

    因為他遇到了一個麻煩……

    前世,曹朋曾達到了易筋的水準(zhǔn)。今生”他不過是把前世曾經(jīng)做過的事情,重復(fù)了一遍而已。

    可是在進入衣襟之后”由于曹朋前世工作的緣故,便把這功夫放下。

    以至于,當(dāng)今生他進入了洗楗階段之后,竟不知道該如何修煉下去。沒達到一個境界,自然有相應(yīng)的功法變化。比如從最開始”曹朋以太極入門,后來又把白猿通背拳的金剛八式,結(jié)合真言修煉,迅速達成效果。這是一個經(jīng)驗”曹朋知道用什么辦法修煉”能達到最好的效果。

    但現(xiàn)在,同題來了!

    在晉級一流武將,也就是洗楗的階段以后,曹朋不知道該如何才能提高。

    體質(zhì)可以加強,可以變得更強:力量可以增大,可以變得更大;可“勢,呢?這個,勢,究竟如何才能練成?搏殺疆場,與人切磋,的確是能夠提高,但提高的只是經(jīng)驗。

    ,勢”該如何蓄養(yǎng)?

    如何能似呂布那驚天一戟”如何能如甘寧的長江三疊浪,如何才能如張飛的疾風(fēng)暴雨?

    曹朋不知道!

    這是一種可以意會”而無法言傳的東西。

    如果不能凝聚出,勢”則終生無法達到超一流的境界。

    甘寧雖然有經(jīng)驗,但個人的情況不同,甘寧也不知道,該如年來指點曹朋。

    所以,這幾日下來”曹朋顯得有些焦躁不安。

    走出房間,穿拱門,直奔演武場。

    遠(yuǎn)遠(yuǎn)的”曹朋就聽到那演武場中傳來一種近似于獸吼的聲音。心中不免有些奇怪,于是放輕腳步,來到演武場邊緣??盏厣?,一個青年赤裸著膀子,正在演武場上練功。晶瑩的汗珠掛在他的身上”在晨光中閃動。青年體態(tài)均勻,肌rou墳起。他正在練習(xí)一套極為簡陋的拳法。

    有點類似于懷中抱月的招式,每行進一步,就停頓一下,口中發(fā)出一聲爆音。

    擬獸拳?

    曹朋覺得,這拳法似曾相識,好像在哪里見到過。

    于是便站在場地邊緣,靜靜的觀察。青年,正是甘寧。隨著他一連串的爆音從口中發(fā)出,那動作就越發(fā)透出剛猛之氣。剛猛之中”卻又有一種奔騰之勢,就好像那滾滾不盡的大江之水。

    “熊搏術(shù)!”

    曹朋腦海中,突然閃過了一道靈光。

    他認(rèn)出了甘寧的擬獸拳,是擬何種猛獸。同時,他也想起來,這套拳術(shù),曾在何處見到過。

    甘寧猛然止住了動作,回頭看去。

    眸光中,透著一股子兇光”令人感受到莫名的威脅。

    見是曹朋,甘寧的目光旋即柔和下來。他收了拳腳,笑呵呵的朝著曹朋打了個招呼。隨著他的動作”鈴鎧聲響。曹朋激靈靈打了個寒蟬,甘寧手上一直帶著鈴鐺,可是在剛才練功的時候,那么剛猛無鑄的動作”鈴鎖卻沒有發(fā)出任何聲息。這其中,又代表著什么蘊意?

    甘寧的力量,已達到了出神入化,收放自如的境界。

    “阿福,你怎知道我這是熊搏術(shù)?”

    甘寧從單杠上取下一塊干布,把身上的汗水擦去。他一邊說話”一邊走過來,臉上透出一抹奇色。

    曹朋猶豫了一下,輕聲道:“我曾見人練過這套拳法?!?/br>
    甘寧一怔,脫口而出道:“你見人練過?”

    他旋即解釋道:“這熊搏術(shù)是我祖?zhèn)鞯娜?,你怎可能見人練過這套拳法?”

    曹朋撓撓頭,“好像是三年前?不,是兩年前恩,那時候我家還住在棘陽”被江夏黃射陷害,幾乎家破人亡。我好像和你說過吧。也就是那個時候,我認(rèn)識了典韋典叔父”還有子幽。當(dāng)時我和我姐夫在夕陽聚失散,我們救下典韋之后,便輾轉(zhuǎn)繞穰城,返回涅陽。

    我姐夫,還有虎頭,被涅陽當(dāng)?shù)氐拿t(yī)”前長沙太守張機所救。

    張?zhí)氐氖窒拢幸粋€老管家,曾使過這套拳術(shù)我想想看”他好像是叫甘茂。恩,就是甘茂,自號巴中米熊。不過我覺得,他的熊搏術(shù),似乎比你的更顯更猛,但并不圓潤?!?/br>
    “巴中,米熊?”

    “怎么了?”

    甘寧看著曹朋,半晌后突然笑了。

    “甘茂,是我叔祖”也是教授我熊搏術(shù)的人。”

    曹朋愕然張大嘴巴”露出不可思議之色。

    “巴中米熊,是他的號。其實,家叔祖是五斗米護法對了,你應(yīng)該知道五斗米教吧?!?/br>
    五斗米教?

    曹朋當(dāng)然聽說過。

    不過他有點想不起來,這五斗米教在后世,是什么名字,好像五斗米的創(chuàng)始人,“張道陵,沒錯,就是張道陵。

    甘寧說:“我叔祖是五斗米大天師護法”太平道之亂時”五斗米教也受到了波及。后來,劉焉入蜀”當(dāng)時五斗米的大天師張魯,和劉焉發(fā)生了沖突,劉焉甚至殺了張魯滿門,更對五斗米教眾展開剿殺。叔祖當(dāng)時就是為了避禍,而逃離了巴郡。沒想到……那他現(xiàn)在何處?”

    曹朋搔搔頭”“應(yīng)該還在涅陽吧。”

    甘寧顯得有些興*奮!

    不過也難怪,失散多年的親人,本以為不在了人世,不成想?yún)s突然知道了下落,甘寧怎能他在演武場徘徊片刻”輕聲道:“公子,我想去涅陽看看?!?/br>
    “?。俊?/br>
    曹朋一怔,旋即反應(yīng)過來。

    他猶豫了一下”點點頭,“令叔祖如今在張機太守門下做事,應(yīng)該還在那邊。不過”涅陽目前還是劉表治下”你冒然前往,恐怕會有危險。我有一位兄長”如今就在南陽郡,官拜南陽司馬”屯守土復(fù)山。你可以找他,讓他幫忙”送你到涅陽對了,我還有一樣?xùn)|西,請你幫我轉(zhuǎn)交給他?!?/br>
    甘寧說:“公子放心,多則月余,少則二十日”甘寧必返回許都?!?/br>
    曹朋只是笑了笑,“那興霸你一路保重。”

    正午時,甘寧告辭離去。

    他騎著那匹烏雅馬,帶著河一雙刀,趕赴土復(fù)山。

    曹朋送走甘寧之后,回到家中,和母親張氏說了會兒話,然后又陪著黃月英研究了一下水車。

    一場小雨過后,讓曹朋多多少少感覺到了旱情的緩解。

    不過,即便如此,黃月英也沒有放松對水車的研究,相反熱情更高。

    水車是個好東西?。?/br>
    今年不旱,保不住明年也不旱。

    萬一遇到個災(zāi)年,這水車就能派上用處。

    如今的同題是,該怎樣才能讓這水車,為自己一家換來最大的利益?曹朋目前,還沒有一個成熟的概念。

    “公子,典滿公子來了?!?/br>
    晡時過后,曹朋坐在回廊上,安安靜靜的看書。

    忽有下人來報,說是典滿來了。

    自從那天和曹真不歡而散之后,曹朋就沒有再和幾個兄弟見面,大部分時間都用來陪伴張氏。

    但那只是曹朋和曹真之間的矛盾,和典滿無關(guān)。

    聽說典滿來了,曹朋連忙道:“有請?!?/br>
    不一會兒,典滿在家奴的領(lǐng)引下,笑呵呵的走進小院。見曹朋悠閑自得的模樣,典滿就抱怨起來。

    “阿福,你好悠閑?!?/br>
    曹朋笑道:“三哥,你今兒怎么來我這里了?”

    典滿也不回答”徑自走上前來,一屁股坐下。他拿起旁邊的一碗涼開水,咕嘟咕嘟的牛飲一通。而后把碗一放,伸手抹去頜下胡子茬上的水漬”長出一口氣,往那廊柱上就是一靠。

    “還是你舒服,這幾日值守,可把我累壞了?!?/br>
    “值守,有甚累的?”

    曹朋啞然失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這些虎賁郎,哪里會真的值守”還不是找地方打麻將?”

    “呸,這些天我一直在皇城值守,打得屁麻將。”

    說罷,典滿站起來,拉著曹朋的胳膊,“快集,咱們走。”

    “去哪兒?”

    “我阿爹找你?!?/br>
    曹朋疑惑道:“典中郎找我?他找我干嘛?難不成,他還想要我加入虎賁?那我可不會去?!?/br>
    原來,自從下郊之后,典韋就想要把曹朋征召進入虎賁。

    一方面,是因為曹朋如今沒什么事情可做,擔(dān)心他心情不好:另一方面,典韋也希望曹朋加入虎賁,因為他知道曹朋的本事,而且也非常喜愛曹朋。只不過,曹朋當(dāng)時便嚴(yán)詞拒絕。

    開玩笑,虎賁有什么意思?

    雖說,虎賁,聽上去很威風(fēng),可他卻不想做。

    即便典韋承諾,如果曹朋進去,至少可以給他安排個虎賁中郎。但曹朋也是一直不肯吐口。

    典滿拉下臉,“我就不明白,加入虎賁,有什么不好?”

    “加入虎賁,和你一樣去給人看門嗎?”

    “你………

    典滿笑罵道:“回頭我告訴老許,就說你說虎賁是看門狗,到時候看他怎么收拾你。”

    “哈,學(xué)會栽贓陷害了?”

    曹朋忍不住笑道:“我只說是看門,可沒說看門狗。三哥,你這本事……,好端端罵自己作甚?”

    典滿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語病,頓時氣得暴跳如雷。

    兩人說笑了一會兒之后,他拉著曹朋道:“好了,說笑歸說笑,咱們快點走。我阿爹可是在家”等著你呢?!?/br>
    “那我也要和家人說一下?!?/br>
    “說什么說,快點走“……”,典滿不由分說,拉著曹朋就往外走。

    曹朋無奈,只好跟著典滿。出門的時候”和家丁說了一聲,然后便和典滿一起上了戰(zhàn)馬。

    不過,他騎得不是照夜白”而是一匹普通的戰(zhàn)馬。

    “阿福,你和子得……,……

    在前往典府的路上,典滿輕聲詢問。

    曹朋說:“我和大哥沒什么啊只不過一些事情上的看法不同,有些爭議而已?!?/br>
    “恩,我也這么想。”典滿輕呼了一口濁氣,低聲說:“想當(dāng)初,咱們哥八個一個頭磕在地上,在孔圣人跟前發(fā)誓,結(jié)為兄弟。我和老許都有點擔(dān)心,害怕你們兩個既然你說沒事兒,那明天我和老許擺酒,你跟子丹服個軟…………你也知道,大哥那人,有點抹不下臉?!?/br>
    曹朋沉默了!

    他也不是真就想和曹真反目。

    可讓他服軟,豈不是是說他承認(rèn)了當(dāng)時是對劉備落井下石?

    我雖然不算什么好人,可還不屑于做這樣的事情只是,這件事總有一個人,要先低頭。

    算了,就當(dāng)讓小孩兒!

    老子好歹兩世加起來也四十多了,何苦和自家兄弟較真兒?

    將來,他自然能明白,我所說的是否正確。

    想到這里,曹朋點了點頭。

    典滿頓時咧嘴笑了,也沒有繼續(xù)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下去。

    兩人很快來到虎賁府,典滿帶著曹朋,直奔花廳。典韋就坐在花廳上等候,見曹朋過來,便迎上前來。

    “圓德,你先下去吧,我有些事情,要和阿福說?!?/br>
    “啊?”

    “啊什么啊,快點下去?!?/br>
    典韋好像趕蒼蠅似地,直接把典滿轟了出去。

    典滿是一肚子不高興:使喚我的時候,對我那么好;這人一帶過來,就立刻變了臉?過河拆橋!

    不過,他倒是明白,典韋這么做,一定有原因。

    心不甘情不愿的離去之后,曹朋疑惑的看著典韋道:“叔父,你這是干什么?干嘛把三哥轟走?”

    典韋呵呵一笑,揉了揉曹朋的腦袋。

    “阿福,走!”

    “去哪兒?”

    典韋道:“我?guī)闳ヒ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