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8章 反戈一擊(3/3)
宛,屈草自覆也。 其含義有二:其一是芳草蓋地:其二則是四方高而〖中〗央下。 從某種程度上而言,宛城的地勢地貌,也恰好符合了宛城的特征。其三面環(huán)山,東西北有山巒起伏,南面育水(今白河)流經(jīng),土地肥沃。作為南陽郡郡治所在,同時又是東漢的陪都,宛城的城墻高而堅厚,八丈高的城墻,隨著歲月的流逝,幾經(jīng)修繕,透出雄渾之氣。 這座城市,也曾歷經(jīng)戰(zhàn)火。 當(dāng)年黃巾之亂時,南部大帥張曼成調(diào)集百萬大軍圍攻宛城而不得,卻也將這座古老城池,破壞的千瘡百孔。后來,歷經(jīng)歷任太守動工修繕,而今的宛城城墻,比之當(dāng)年更見雄渾…… 這是一座易守難攻的城池! 建安十二年五月十八日入夜,一支人馬悄然來到宛城城下。 看兵卒衣甲,似是一支潰軍,人數(shù)大約有六七百人的模樣……為首的一員將領(lǐng),渾身浴血,騎在馬上搖搖晃晃,似身受重傷。當(dāng)這支人馬出現(xiàn)在官道盡頭的時候,立刻引起了宛城守軍的關(guān)注。有人立刻呈報宛城令麋芳,麋芳聽聞消息,則戴上親隨,匆忙間登上了城墻。 “爾等,何方軍馬?” “麋縣令,我等是往南就聚增援兵馬,不想在途中遭遇曹軍伏擊,損兵折將,只得原路返回?!?/br> “南就聚增援兵馬?” 麋芳聞聽,頓時一驚。 他命人向城下投擲了火把,見這支潰軍的裝束的確是劉備軍的裝束。 難道說主公在南就聚失敗了? “曹軍,如何會出現(xiàn)在西岸?” “回縣令,今晨曹軍猛攻南就聚關(guān)平將軍重傷。 我等奉命馳援,不想被強(qiáng)渡棘水的曹軍伏擊……一路退下來,只余這些兵馬,請麋縣令開啟嶄門,放我等入城休整?!?/br> “郡主公何在?” “我等小卒,焉知主公去向?” 話說的倒也沒錯,劉備的去向是被嚴(yán)格保密。 南就聚大營除關(guān)平之外,也只有麋竺和陳震知曉。 這些小卒,怎可能清楚劉備的動向?若他們真能回答出來,那麋芳一定會產(chǎn)生懷疑。不過,也正因為這些軍卒不清楚,才打消了麋芳的懷疑。探馬說,南就聚凌晨的確是發(fā)生戰(zhàn)事。嗯來這些軍卒是從西岸馳援南就聚的兵馬,被曹軍伏擊。曹軍有多少人渡河?主將又是何人? 麋芳頓時緊張起來,也顧不得在盤問,便下令打開城門。 “一會兒,帶那個軍司馬前來見我?!?/br> 麋芳身在宛城,對于前方的戰(zhàn)事,知曉不多。不過依照他的想法,這場戰(zhàn)事,理應(yīng)似摧枯拉朽一般??蓻]想到,曹軍竟然在南就聚占了一個偌大的便宜連關(guān)平那廝,也身受重傷。 說來也奇怪,麋芳和麋竺兩人雖為兄弟,性子卻完全不同。 麋竺雍容敦雅處事沉穩(wěn),有親和力;可麋芳呢?卻顯得有些輕浮毛糙,且魯莽,好斤斤計較。用一個通俗點(diǎn)的詞句來形容,就是麋芳這個人,是個小心眼,而且好高鶩遠(yuǎn),喜歡和人攀比。 他和關(guān)羽之間,并不算太和盛若論根源,可以追溯到當(dāng)初劉備初至徐州之時。陶謙當(dāng)時將徐州托付劉備,麋芳并不贊成。 作為徐州本地人士,他更傾向于陶謙之子陶商,而非劉備。 為此,他和劉備相處并不愉快。直到后來meimei麋環(huán)嫁給了刊備之后,麋芳才算改變了態(tài)度。 只不過,他和劉備的關(guān)系倒是緩和了,可是與關(guān)羽的矛盾”卻一直存在。 關(guān)羽性情傲慢而清高,并不把麋芳看在眼中:偏偏麋芳也是個傲慢的人,他覺得我是劉備的大舅子,你關(guān)羽憑什么看不起我?兩人因此而多次產(chǎn)生沖突,幸得麋竺和劉備在中間調(diào)解,總算沒有激化矛盾。不過,這矛盾終究是存在,兩人誰都看不上對方,所以互不理睬。 關(guān)平是關(guān)羽長子,在某種程度上,繼承了關(guān)羽的秉性。 他和他的父親一樣,看不上麋芳;偏偏麋芳又喜歡在關(guān)平面前擺長輩的架子,也使得兩人時常發(fā)生爭執(zhí)。在徐州時如此,在汝南時如此,到了荊州,還是如此…………后來劉備是實(shí)在看不下去了,干脆把關(guān)平留在涅陽,而帶著麋芳來到了宛城,將兩個人算是分隔開來。而今,麋芳聽說關(guān)平身受重傷,心中雖為劉備擔(dān)憂,可是又有一種莫名的喜悅。走下城門樓時,麋芳的臉上還帶著一抹詭異的笑容。在心里不住的嘀咕:小賊無能,為何不壞了坦之性命? 與此同時,城下軍卒,也開啟了城門。 那一支潰軍緩緩向城門靠近,為首的那名軍司馬,依舊匍匐在馬上,看上去搖搖欲墜,隨時可能從馬上栽下來。 這時候,一個校尉模樣的青年,走上前來。 “你叫什么名字?” “末將彭福,見過將軍?!?/br> 軍司馬說著話,便從馬上下來,踉蹌幾步。險些站立不穩(wěn)。 那校尉一見,不由得緊蹙眉頭,忙上前把他攙扶住,“彭福,尚能堅持否?” “末將,尚能堅持?!?/br> “且隨我來,麋縣令有事要問悔……” 軍司馬聞聽,連忙強(qiáng)打精神,跟隨在校尉行去。 在他身后,潰兵緩緩進(jìn)入宛城城洞,兩伍軍卒頗有默契,向左右讓開,在不經(jīng)意間,就卡死了城門洞口。 “敢問將軍何人?” “呃,某非將軍,領(lǐng)宛城統(tǒng)兵校尉…………我叫向?qū)櫋?/br> 待麋縣令詢問之后,你便歸入我?guī)は侣犆α?,你家將軍何人?為何我見你如此陌生??/br> 看似極為隨意的一問卻暗藏殺機(jī)。 軍司馬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 這就走向?qū)櫍?/br> 那個在出師表中,被談及曰“能,的向?qū)檰幔?/br> 看他年紀(jì),而今也不過十八九歲卻已官拜統(tǒng)兵校尉,可見劉備對他的重視。不過想想,似乎也不足為奇。 劉備娶了宜城向朗之女,說起來和向氏也算是一家。這向?qū)欁呦蚴献迦?,只不知道和向朗是什么關(guān)系。那么,劉備重用此人,到也在情理之中……此人不可小覷。 “末將乃趙融將軍帳下軍司馬?!?/br> “呃是子玉將軍的部曲……對了,子玉將軍可好?” “將軍身體尚安康,原本聽聞南就聚遇襲,趙將軍準(zhǔn)備親自前往……可是軍中事務(wù)繁多,故而命末將與另一部人馬前去馳援。哪知道,被曹軍伏擊……實(shí)在是愧對趙將軍的期望?!?/br> “哈,曹賊狡詐你非他對手,也在悄理之中?!?/br> 向?qū)櫯c軍司馬一邊走,一邊說話。 不一會兒的功夫,便來到了門洞之內(nèi)。只見那門洞后,站著一名男子看年歲,大約在三旬出頭的樣子。一身錦袍,外罩甲胄,手扶佩劍?;鸸庵?,這男子面似冠玉,頜下生著短髯。 往那里一站看上去頗有氣度。 向?qū)櫟溃骸斑@就是麋縣令?!?/br> 說話之間,向?qū)櫝绶键c(diǎn)了點(diǎn)頭,那意思是告訴麋芳:我探過。風(fēng)似乎并沒有什么問題。 麋芳微微一笑,心里頓時如釋重負(fù)。 他雖然放這支人馬入城可要說沒有提防,那也不太可能。 畢竟這支人馬,雖穿著劉備軍中衣甲,可誰又能保證,不是敵人所裝扮?向?qū)櫾儐柕哪切﹩栴},恰恰是為了試探這軍司馬。當(dāng)時彭福若是有半點(diǎn)錯誤,向?qū)櫨蜁宦暳钕?,取彭福首級?/br> 要知道,彭福手中雖有兵卒,但不過些許入城。 這時候若向?qū)檮邮?,可以輕而易舉,將彭福等人干掉…… 麋芳走上前來,看了彭福一眼。 不知為何,他覺得這彭福似乎有些眼熟。 也正是這種熟悉,使得麋芳徹底放松了警惕……,既然眼熟,那一定是見過的。說不定他陪劉備視察軍務(wù)的時候,和這人打過交道也不一定。不過,想他堂堂劉備近臣,又怎可能去刻意記住一個軍中小校?麋芳放下心來,在距離那彭福尚有幾步距離的時候,才停下腳步。 “我問你,可看清楚,伏擊你們的曹軍,是何人統(tǒng)畢” “呃,當(dāng)時事發(fā)突然,末將也看得不是特別真切。倒是曹軍之中,有一人極為驍勇,殺我袍澤甚多。末將依稀聽人呼喚他””彭福做出一副回憶的模樣,趁人不注意,又向前蹭了兩步,距離麋芳更近,麋芳剛要開口,卻聽彭福大叫一聲,“我想起來了,曹軍喚那人公子?!?/br> “袈子?” 麋芳聞聽,眼睛一亮。 “是何裝束,做何打扮?” “那人持方天畫戟……披唐猊寶鎧……呃,他的坐騎,極為神駿,嘶吟之時,若龍吟虎嘯,百獸皆驚。 末將倒是有些印象,他那匹馬,似乎就是傳說中的獅虎獸?!?/br> 曹朋,渡河了? 聽彭福的描述,麋芳立刻反應(yīng)過來,這彭福說的是什么人。他與向?qū)櫹嘁曇谎郏鸵姳舜说难壑?,都透著一抹駭然之色?/br> 曹朋,竟然渡河了! 就在這時候,一名軍卒過去牽彭福的坐騎。 哪知道那匹馬突然間發(fā)怒,仰蹄一聲長嘶,若龍吟獅吼一般,鐵蹄抬起來,將那軍卒一下子踹翻在地。 “那匹馬,就好像末將這坐騎一般。” “???” 麋竺聞聽彭福這一句話,突然間打了一個寒蟬。 一種不祥的預(yù)感,有心而生,他下意識的想要扶住手中佩劍,卻見那彭福突然猱身而生,肩膀向前一記兇狠的撞擊,把麋竺一下子撞翻在地。左手一抬,一枚鐵流星脫手飛出,朝著向?qū)櫛阍疫^去。向?qū)檱樍艘惶?,本能的閃身躲避。說時遲,那時快,彭福拔刀而上,口中暴喝,“飛駁兵,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