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凌心跳如雷，心知接下去會(huì)發(fā)生什么，緊張，卻不排斥。

    這是要走一輩子的人，痛也好，羞也好，都無所謂。

    能成為他的人，永不后悔。

    吻落在唇間，冰涼唇瓣帶著淡淡酒香，未及深吻便已讓陌凌沉醉。

    談?dòng)牡膭?dòng)作十分溫柔，像對(duì)待一件珍寶似的護(hù)在掌心，這種感知讓陌凌心臟酥麻，軟成了一癱泥。

    “凌兒……凌兒……”談?dòng)拿詰俚牧魬僭谒缴希p啄啃咬，使盡渾身解數(shù)般，帶給她歡愉。那聲音如癡如醉，敲入她心臟，刻進(jìn)她身體。

    衣衫散落，露出白希肩頭。

    “痛……”陌凌突然叫了出來，忍不住嘶出一口氣。

    “我還沒做怎么呢？怎么會(huì)痛？”談?dòng)闹逼鹕碜?，迷亂已被這聲痛呼沖醒。

    “后背痛?！蹦傲枵f著伸手在被子里一摸，抓出一大把花生。

    早生貴子，這寓意是不錯(cuò)的，可是……是不是有點(diǎn)放的太多了？

    談?dòng)囊掺[了個(gè)臉紅，勝雪膚色難得染上一層緋紅，“我只是吩咐村子里的人準(zhǔn)備的好些……沒想到準(zhǔn)備了這么多……”

    “村子里的人真是實(shí)誠，可能今年花生豐收了吧……”陌凌見他一臉尷尬，更是忍不住笑。

    原本曖昧旖旎的氣氛被突如其來的意外沖散了不少，談?dòng)难陲椝频妮p咳了一聲，拉了陌凌起身，將被子里面的花生棗子全部抖落在地。

    然后，便將陌凌按在床上，復(fù)又低下頭賣力親吻。

    這次談?dòng)暮芸褚埃尚牧脫茏C明似的，未經(jīng)人事的陌凌很快便陷在迷亂里，軟在他身下。

    意識(shí)半醒半醒，她緊緊抱住身上讓她痛讓她快樂的男人，忍不住喚出聲。

    “談?dòng)摹覑勰恪?/br>
    “我愛你……”

    談?dòng)膭?dòng)作一頓，低下頭堵住她嘴唇。

    ……

    當(dāng)天邊泛起魚肚白，陌凌在談?dòng)牡挠H吻中悠悠轉(zhuǎn)醒。

    她感覺自己沒睡上幾個(gè)時(shí)辰，身體更似散了架一般，下半身完全麻木了。

    現(xiàn)在才知道練武的人果然與眾不同，談?dòng)捏w力過人，她根本招架不住。

    如果體力和武功高低是并存的，那小皇叔豈不是傳說中的一夜十四狼？

    以后誰嫁給他，應(yīng)該會(huì)很慘吧。

    陌凌想著想著思維就開始發(fā)散，直到被談?dòng)哪笞”亲樱畔肫鸬伤?/br>
    “你昨晚太過份了?！?/br>
    她可是第一次啊，就不能憐香惜玉一些？

    經(jīng)過昨夜，陌凌發(fā)現(xiàn)談?dòng)臉O有可能是傳說中的抖s。

    她受不了求放過時(shí)，他讓她說些好話就考慮一下。

    結(jié)果她好話說了一堆，他又說不對(duì)，要說的羞恥一些。

    陌凌這么沒節(jié)cao的人，肯定是好汗不吃眼前虧啊，結(jié)果便是各種亂七八糟的下流話從嘴里往出冒。

    談?dòng)淖畛趼牭靡汇兑汇兜?，很快便眸色加深，然后……更兇猛了?/br>
    想到此，陌凌欲哭無淚。

    “你騙人，明明說過我求饒就放過我的?！彼卦V。

    “我雖說要放過你，但沒說什么時(shí)候放過你，后來我的確是放過你了啊。”談?dòng)男Φ脺厝崛缢?，一點(diǎn)都不像在強(qiáng)詞奪理。

    陌凌氣得膽顫，雙頰氣鼓鼓的鼓起來。

    隨即想到什么，眼中精光一閃。

    “我有個(gè)問題想問?！?/br>
    談?dòng)牡Σ徽Z，靜待下文。

    “問完了不許生氣不許笑我?！?/br>
    談?dòng)狞c(diǎn)點(diǎn)頭。

    “我昨天……是初次……”

    醞釀半天還是沒勇氣直接問出口，陌凌用了委婉點(diǎn)的辦法。

    談?dòng)耐矄紊宵c(diǎn)點(diǎn)落紅，點(diǎn)頭道，“我知道。”

    “然后呢？”

    “然后什么？”

    “你沒什么話要說了嗎？”陌凌急了，她的意思這樣明顯，談?dòng)氖裁磿r(shí)候變這么遲鈍的！

    “凌兒想聽我說什么？”談?dòng)臒o辜的眨眨眼，望著她。

    陌凌也不甘示弱瞪著他。

    看啊看，看啊看，最后還是她敗下陣來。

    “算了，也沒什么?！?/br>
    還是不問好了，如果問出的結(jié)果不是心中所愿，那不是成了心結(jié)？還是無可改變的心結(jié)！

    “那我去給凌兒做點(diǎn)吃的?！闭?dòng)牡挂膊蛔穯?，話落便披衣服?zhǔn)備下床。

    “等等！”陌凌急了，拽住他道，“我還是想問?！?/br>
    她幾次出爾反爾，談?dòng)牡挂膊粴?，耐性極好的笑著等她說下去。

    “你不是……嗯嗯……吧？”陌凌差點(diǎn)咬到舌頭。

    “恩什么？”

    “就是那個(gè)什么！”

    “我聽不懂，凌兒為何不說的再明白一些？”談?dòng)囊荒樸露桓碧撔那蠼讨畱B(tài)。

    “你不是挺聰明的，怎么今日這樣遲鈍？”陌凌氣呼呼坐起身，扭過頭去瞪墻。

    突然想到什么，她扭頭再去看談?dòng)?，雖然還是那張無辜臉，眸底隱藏的笑意卻不是茫然。

    “原來你是故意的！”陌凌氣得直拍床，想到剛剛自己那副欲言又止又止又又止的模樣，活像馬戲團(tuán)小丑。

    “凌兒說的我不懂?！闭?dòng)睦^續(xù)無辜。

    “別裝了！”

    “好吧，我不裝了，凌兒想問我昨夜是否也是初次？”談?dòng)臏愡^頭去，薄唇含笑，整張臉明艷動(dòng)人。

    “我現(xiàn)在不想問了！”陌凌死盯著床頭，不讓自己被美色迷惑。

    談?dòng)膭偛殴首笥叶云渌?，分明就是心虛?/br>
    與其事實(shí)血淋淋攤在眼前，還不如模棱良可一點(diǎn)。

    “凌兒不想問，我卻突然想說了，怎么辦？”談?dòng)膶⒛傲枞υ趹牙?，下巴抵在她肩頭，“其實(shí)在我十二歲那年……”

    “十二歲？”陌凌驚的差點(diǎn)跳起來，又被談?dòng)膲褐黄饋怼?/br>
    “凌兒反應(yīng)好大，難道我十二歲那年你做過什么你忘了？”談?dòng)墓首黧@訝。

    陌凌恍然，對(duì)啊，談?dòng)乃郧啊慌e。

    想到這里心情一下子好了起來，便很快她又是臉色一變。

    “可是……可是你……”你明明就很有經(jīng)驗(yàn)的樣子！

    談?dòng)墓饪茨傲璧谋砬榫兔靼姿f的是什么，忍不住低笑道，“我身為王爺，怎會(huì)沒有嬤嬤教導(dǎo)男女之事，難道凌兒連嬤嬤的醋也要吃？”

    對(duì)??！陌凌再次恍然大悟！

    十六歲時(shí)，宮里那些閑人嬤嬤每天拿著春宮圖一本正經(jīng)的給她講男女之事，還教她在上面如何駕馭妃嬪，可笑她明明就是下面那個(gè)！

    “凌兒昨晚叫的那么熟練，我都沒懷疑過凌兒，你卻懷疑我。”談?dòng)墓首魑馈?/br>
    “我哪有！”

    “怎么沒有？你說……夫君……好哥哥……談?dòng)摹胚^我吧……”談?dòng)膶W(xué)著陌凌昨晚情動(dòng)的樣子，連語氣都拿捏的恰到好處。

    本以為千渚墨教出來的人應(yīng)該是陰險(xiǎn)狡詐的，陌凌大多時(shí)候是個(gè)十分坦率的人。

    正如他坦白心跡那日，陌凌沒有扭捏便答應(yīng)，昨夜大婚也是。

    偶爾二人之間有些小分岐小誤會(huì)，他解釋一下陌凌便會(huì)相信，和那些矯揉造作的女子不同，她很豁達(dá)。

    一旦選擇去愛，就義無反顧相信。

    “還不是你叫我說的……”陌凌臉上呼哧呼哧熱氣了半晌，才憋出句話來。

    “我可沒叫你說這么多……”

    “下次你就是叫我說，我也不說了！”

    “凌兒這么期待下次？不如我們現(xiàn)在就……”談?dòng)目可先ァ?/br>
    陌凌受驚似的縮了縮，雖知他是在開玩笑，但還是有點(diǎn)怕怕的。

    畢竟昨夜印象太深刻了。

    談?dòng)南氲侥傲枭眢w不適，倒也沒再逗她。

    二人匆匆吃了早飯，又休息了一會(huì)，便打道回宮。

    無故失蹤了一天一夜，陌凌以為會(huì)因?yàn)樗碾x開致使宮中大亂，不想，談?dòng)乃退靥辞嗟钜宦窌承袩o阻，檀青殿外面的守衛(wèi)也撤去了。

    二人一回到檀青殿，陌凌便叫談?dòng)碾x開。

    她再傻也知道這是暴風(fēng)雨前的寧靜，小皇叔武功遠(yuǎn)在談?dòng)闹希藭r(shí)見面必會(huì)沖突，自然能免則免。

    談?dòng)谋人私猬F(xiàn)下局面，囑咐她好好照顧身體，便縱身飛出窗外。

    他走后，陌凌屁股還沒坐熱，千渚墨便前來興師問罪。

    他進(jìn)殿后并不說話，俊臉上一片肅殺之氣，冷著臉拉過陌凌，一把掀起她的衣袖。

    白希手腕上光潔如新，守宮砂已然不見。

    陌凌心下一跳，正待說點(diǎn)什么平息小皇叔的怒氣，千渚墨已經(jīng)冷聲開口，“他果然是為了這個(gè)！”

    話落，恨恨咬牙，抬頭看著陌凌，“千渚陌凌，你竟傻到把清白之身給他，談?dòng)牡降捉o你下了什么秘藥？！”

    “你以為讓他離開我就奈何不了他？憑他的三腳貓功夫，我取他性命易如反掌，不過是不想在你面前殺他罷了！”

    昨天侍衛(wèi)在宮內(nèi)苦尋未果，千渚墨便知陌凌定是出了皇宮，而帶她出宮的人，已經(jīng)不言而喻。

    事已至此，再搜下去也是枉然，為免事情傳出去惹人懷疑，千渚墨撤去侍衛(wèi)，留下幾名武功高強(qiáng)的暗衛(wèi)隱藏于暗中。

    所以，談?dòng)暮湍傲枰换貙m，他就聽到消息，也曾想過當(dāng)著陌凌的面殺了談?dòng)?，最終還是狠不下心。

    陌凌為人豁達(dá)，但骨子里又很倔強(qiáng)，認(rèn)定的事想讓她放手，極其困難。

    最壞的結(jié)果是他殺了談?dòng)模傲枰哺瑲w于盡。

    最好的結(jié)果是陌凌人活著，心卻死了。

    “我說過，談?dòng)脑隍_你，我一手將你帶大，你竟不信我？”千渚墨強(qiáng)壓下憤怒，語氣稍緩。

    “不是他騙我，是我勾引他的，是我先喜歡他的，先勾引他的，是我求他跟我上一床的！”

    陌凌顧不得面子，什么臟水都扣在自己頭上，“真的，昨天是我說想出宮，然后我覬覦他的美色……”

    “千渚陌凌！”千渚墨恨鐵不成鋼道，“你再說，你再說我明天就把你送到若言床上！”

    “你那樣做還不如直接殺了我……”陌凌苦著臉道。

    一哭二鬧三上吊這種把戲老土的很，但現(xiàn)如今除了以命相脅，沒有更好的辦法。

    小皇叔氣極之下真是什么都做的出來。

    ……

    千渚墨拂袖而去，離開檀青殿，卻不想回染墨宮。

    最后還是到了含夏宮門口，調(diào)整好表情，走了進(jìn)去。

    金沐夏在正梨花樹下練劍，轉(zhuǎn)頭看他時(shí)，眼中有稍縱即逝的厭惡閃過。

    千渚墨冷冷勾唇，“夏公主每日苦練武功，可是為了打贏本王？”

    “王爺武功蓋世，連談?dòng)亩技安簧?，我又怎敢自不量力？”金沐夏嗤笑一聲，繼續(xù)舞動(dòng)劍花。

    “夏公主真是耳聰目明，宮里發(fā)生什么事都逃不過你的眼睛?！鼻т灸馈?/br>
    “昨夜陌凌離宮的事鬧的那么大，想不知道都不成?！苯疸逑耐Ｏ聞?dòng)作，望向他，“想來談?dòng)囊舱媸呛媚懮心氵@種陰毒狠辣的叔叔，即然還敢打陌凌主意?！?/br>
    “談?dòng)哪康牟患?，城府又深，活該別人對(duì)他陰毒狠辣?！?/br>
    “有心機(jī)的未必都是壞人，談?dòng)膶?duì)陌凌是否真心我不知，但你是個(gè)混蛋，還有私心，我卻是知道的。”金沐夏極盡刻薄。

    縱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千渚墨，都隱隱被激怒，足下輕點(diǎn)，飛快出招。

    金沐夏反應(yīng)迅速，揮劍迎擊。

    又是三招落敗。

    千渚墨打掉她手中劍同時(shí)點(diǎn)了她的xue道，一手?jǐn)堖^她的腰，強(qiáng)迫二人貼近。

    “其實(shí)夏公主想贏也不是什么難事，在床上讓本王風(fēng)流至死，便是你的本事！”輕佻目光在她臉上流連。

    “本來還想等夏公主明白本王真心，不過本王突然不想等了，想現(xiàn)在就要了你。”

    邊說，手移向下，解開金沐夏腰間束帶。

    金沐夏全程一聲不哼，安靜出奇倒讓千渚墨訥悶，抬眼往上一瞟，卻見一抹紅從她嘴角淌下。

    “你做什么！”千渚墨飛快捏住她下頜，一口鮮血從金沐夏嘴里涌出，刺目的紅。

    “你竟然想咬舌自盡！”千渚墨心中駭然，眼底一片怒色，抬手解了她的xue道。

    金沐夏竟然厭惡他到要咬舌自盡的地步，當(dāng)真可笑至極！

    “不過是一具身子罷了，王爺想要就拿去……”因?yàn)樯囝^受傷，金沐夏說起話來有些含糊，但不影響她表情深深厭惡的一張臉。

    “好……很好……”千渚墨緊咬牙根，一連重復(fù)了幾次，終抵不住心頭悶痛，拂袖離去。

    ……

    南宛然今夜沒有再去橋上等。

    她知道自己再也等不到了，在聽楚若言說了那么多關(guān)于金沐夏的事后，在有意搭訕見到金沐夏本人之后，她終于肯打破自己最后一線幻想。

    金國公主明艷動(dòng)人，容貌姣美，自尊自傲，是她比不上的。

    她忍不住想，若自己如哥哥那般美，會(huì)不會(huì)得到千渚墨真心青睞？

    答案永遠(yuǎn)不得而之，就像連父親都想不透，為何一母同胞的她與南傲策，容貌卻差了那么遠(yuǎn)。

    若她如哥哥一般擁有令人過目難忘的美貌，父皇大抵不用費(fèi)那么多心思培養(yǎng)她成為寵妃了吧。

    南宛然走來走去，最終停步在染墨宮門前。

    守門的太監(jiān)認(rèn)出她是最近經(jīng)常出入陪伴王爺之人，話說間便多了幾分客氣。

    “我想見王爺一面，不知公公可否行個(gè)方便？”南宛然道。

    “姑娘稍等，且奴才去通報(bào)一聲?！?/br>
    太監(jiān)小跑進(jìn)去，出來時(shí)便換了張臉，笑意更加深厚。

    “王爺有請(qǐng)?！?/br>
    南宛然在他的帶領(lǐng)下進(jìn)了內(nèi)室，千渚墨正倚在榻上獨(dú)酌，衣襟半敞，露出大片胸膛。

    見她進(jìn)來，千渚墨微勾唇角笑了起來。

    “美人兒來的正好，過來陪本王喝酒?！彼贤鹑徽姓惺郑θ菔州p佻。

    南宛然忽略心頭刺痛，笑著走過去，將他扶著坐起，“王爺醉了。”

    “那是因?yàn)橐姷搅嗣廊藘骸鼻т灸吭谒珙^，吐字輕緩，“酒不醉人，人自醉?！?/br>
    甜言蜜語一如往常，好似從沒有冷落過，也好似一直都是真心。

    一瞬間的心跳失速后，是疼痛蔓延無邊。

    “王爺還想看我舞劍嗎？”她強(qiáng)撐笑臉道。

    “當(dāng)然……”千渚墨拉起她的手，握住，“美人兒做什么，本王都喜歡?！?/br>
    “那我舞劍給王爺看，王爺坐著便好?！蹦贤鹑环鏊吭趬ι?。

    她今日沒有帶劍，便從墻上尋了把合手的，舞動(dòng)起來。

    她今日不在狀態(tài)，幾次劍招都使錯(cuò)，最后更是讓劍滑脫了手。

    榻上的人自始至終都沒有望她一眼。

    千渚墨低頭若有所思，不知在想什么，眉宇間滿是痛苦之色。

    南宛然轉(zhuǎn)過去，望著夜空中高懸的明月，心冷如廝。

    碧色身影迎著月色立于門前，千渚墨定定打量了一會(huì)，跌跌撞撞離開榻上，走到南宛然身后，一把抱住。

    南宛然錯(cuò)愕。

    “夏公主……”

    冷冷三個(gè)字砸在心頭，那點(diǎn)希望的火苗瞬間熄滅。

    南宛然不敢轉(zhuǎn)身。

    不敢打破千渚墨的夢(mèng)，不敢迎接他驚訝的眼神，怕被他一把推開。

    兩人就那么僵持著站在原地，好在千渚墨似乎真醉的不清，竟倚在她身上睡著了。

    南宛然半扶半抱將他攙到榻上躺著。

    跳動(dòng)的燭光照著男人的睡顏，俊美如儔，勾魂懾魄。

    她忍不住微微低頭，輕輕一吻落在男人唇間。

    速度只在眨眼之間，只有唇齒間殘留的酒氣，方才證明這一吻的真實(shí)。

    若這是夢(mèng)，該多好。

    ……

    自那日不歡而散，陌凌三天不見千渚墨。

    上朝不在，下朝無蹤，連她到染墨宮找，都不見人影。

    “王爺出遠(yuǎn)門去了，要幾日才會(huì)回來?！?/br>
    小皇叔的貼身太監(jiān)如此說完，任陌凌再問什么，也不答了。

    “小皇叔會(huì)不會(huì)因?yàn)樘鷼?，丟下我走了？他不會(huì)永遠(yuǎn)都不回來了吧？”

    想到這種可能，陌凌全身發(fā)冷。

    “不會(huì)的?！闭?dòng)膿u頭，輕拍她的肩膀安撫，“就算攝政王真的與你賭氣，也不會(huì)棄這江山不顧，他不過是一時(shí)想不開，到外面散散心，過不了多久便會(huì)回來的?！?/br>
    “可是……”陌凌嘆了口氣，“你不知道小皇叔，他心氣挺高的，我那日那樣頂撞他，他一定不愿見我?！?/br>
    至于這江山……

    他若真的在乎，怕早就自己稱帝了吧，畢竟千渚辰在世時(shí)，最希望成為皇帝的人選就是他了。

    只因小皇叔不肯。

    “皇上……”小春子在外揚(yáng)聲道。

    “可是我小皇叔有消息了？”陌凌又驚又喜，忙道，“快進(jìn)來說。”

    小春子推門入殿，跪禮之后，徐徐道，“攝政王已經(jīng)回宮，請(qǐng)皇上和幽王到染墨宮一聚。”

    陌凌狐疑的看向談?dòng)?，談?dòng)囊灿袔追衷尞悺?/br>
    “你確定沒傳錯(cuò)旨意？”陌凌不放心又問了一遍。

    “是?！?/br>
    “知道了，你出去吧?！?/br>
    陌凌擺擺手，眼簾垂下。

    談?dòng)目闯鏊膿?dān)憂，笑道，“攝政王若想殺我，隨時(shí)都可以動(dòng)手，不必繞這么大圈子，這件事早晚都要解決，我不想看凌兒煩惱，凌兒不必?fù)?dān)心?！?/br>
    話說至此，陌凌只得點(diǎn)頭應(yīng)下，“那一會(huì)兒你少說話，免得激怒我小皇叔?！?/br>
    “放心吧。”談?dòng)奈⑿Α?/br>
    ……

    陌凌和談?dòng)谋粠У饺灸珜m后花園。

    多日不見的千渚墨正坐在白色石亭中，喂亭下池中的黑魚。

    見他安然無恙，陌凌心中大石落地，卻在開口前遲疑了一下。

    “你在想是該表現(xiàn)的熱情點(diǎn)，還是冷漠點(diǎn)，傷心點(diǎn)，還是高興一點(diǎn)？”千渚墨背對(duì)她幽幽道。

    心事被拆穿，陌凌也不在乎，反正從小到大都是這樣。

    “我在想小皇叔離開三天去了哪里。”她決定持中，表現(xiàn)的冷靜一點(diǎn)。

    “去取一件心愛之物。”

    “還好不是心愛之人。”

    “你想要個(gè)小皇嫂不成？”千渚墨終于轉(zhuǎn)身，唇角邊擒著一抹冷笑。

    陌凌看的呆了呆。

    連談?dòng)幕厝ヒ惶诉吘扯际萘?，怎么小皇叔竟比從前更風(fēng)流瀟灑，沒天理啊沒天理。

    “若是夏公主那樣的就免了，我消受不起呀，若是宛然公主那樣的倒是很好，溫婉可人?！蹦傲枵{(diào)侃。

    “進(jìn)門后光聽你在說話，幽王沒什么要說的嗎？”千渚墨自動(dòng)忽略了她的問題，將眸光轉(zhuǎn)向談?dòng)摹?/br>
    “攝政王不喜歡本王多話，本王還是了解的?！闭?dòng)妮p淺低笑，面無波瀾。

    “既然知道話多無用，就來點(diǎn)兒實(shí)際行動(dòng)吧，石桌上的盒子里有兩枚斷腸丹，你若真心同凌兒在一起，就選一顆服下?！?/br>
    “小皇叔！”陌凌立馬叫道。

    “急什么，另一顆是你的?！鼻т灸Φ酶呱钅獪y(cè)，“你們不是情比金堅(jiān)嗎？想必不介意同生共死?！?/br>
    “吃就吃?！甭犘』适逭f自己也有一顆后，陌凌便放了心，因?yàn)橐孕』适鍖?duì)自己的感情，這絕對(duì)不會(huì)是毒藥。

    她兩步走到石桌前，拿了其中一顆藥，塞進(jìn)嘴里。

    為了顯示自己的大義凜然，她連桌上準(zhǔn)備的水都沒喝，嚼兩下就咽了下去。

    談?dòng)目吹煤眯?，將自己那顆服下，然后抬頭迎上千渚墨審視的目光。

    “攝政王如今可滿意了？”

    “滿意?！鼻т灸α诵Γ澳憧芍銊倓偡碌氖鞘裁?？”

    “不會(huì)是補(bǔ)身的藥吧？”陌凌忍不住插嘴。

    “蝕心草！”千渚墨緩緩?fù)鲁鋈齻€(gè)字來。

    談?dòng)捻话怠?/br>
    倒是陌凌一臉懵懂，“那是什么東西？”

    “幽王對(duì)皇上癡心一片，想必早下定決心要同生共死，如此真心本王也覺得若多加阻攔實(shí)在不厚道，便想著，不如成全了王爺。”他專注在看著談?dòng)?，字字清晰?/br>
    “謝攝政王成全?！闭?dòng)闹惑@了一瞬，便面露笑容，“這蝕心草極不易得，本王只聽過，卻從沒見過，難為攝政王本領(lǐng)通天，竟能尋得到?！?/br>
    “只要有心，沒什么做不到的，正如本王從前懷疑你一片真心，如今不也信了么？”千渚墨在笑，笑容卻是十足嘲諷。

    陌凌聽得云里霧里，正被二人詭異對(duì)話弄得暈頭轉(zhuǎn)向，不停問東問西，卻誰也不肯給她答案。

    直到出了染墨宮，她仍不得其解，扯著談?dòng)耐Ｗ∧_步。

    “小皇叔給我們吃的到底是什么，我怎么看你臉色好難看的樣子？”

    “哪有難看，我不過是有些驚訝而已，沒想到攝政王會(huì)這么輕易同意我們?cè)谝黄??！闭動(dòng)慕忉尩馈?/br>
    “也不算輕易，他不是已經(jīng)用藥試過我們的決心了嗎？”陌凌道，“不過你放心，我小皇叔是刀子嘴豆腐心，他不會(huì)真的喂我們吃毒藥的?！?/br>
    “是啊。”談?dòng)狞c(diǎn)頭微笑，“所以凌兒不用再想這件事了，我們快回宮去吧，上次你做的灌湯包我都沒吃夠，再做一次給我嘗嘗?！?/br>
    不是毒藥，卻比毒藥更毒。

    千渚墨，你果然夠狠！

    ……

    千渚墨說到做到，自從那日陌凌和談?dòng)姆说に幹?，再?zèng)]為難過他們。

    得到特赦，陌凌可以光明正大和談?dòng)脑谝黄?，便不再局限于白日里?/br>
    不知該說談?dòng)氖鞘乘柚叮€是禁欲太久，每夜都往陌凌寢殿里鉆，弄得她白天上朝都沒有精神。

    久而久之，宮中便出傳言，皇上的檀青殿里，藏著一位絕世美女，所以皇上才不常臨幸后宮。

    曾經(jīng)寵榮一時(shí)的夏妃娘娘就是例子，終是舊不如新，被取代了地位。

    傳說，那位美女非常神秘，皇上從不讓“她”在人前露面，可見其奪心懾魄的美貌。

    “凌哥哥，你宮里真的藏著美女嗎？看一眼就會(huì)被勾去魂魄嗎？比我還要漂亮嗎？”鐘茵見到陌凌，一連提了三個(gè)問題。

    陌凌哭笑不得，“那些都是傳言，茵兒不要相信?！?/br>
    “原來沒有啊，虧得我那么好奇，想見見呢……”鐘茵失望不小，整個(gè)人都有點(diǎn)蔫了。

    “當(dāng)然沒有了，茵兒若不信，這幾天凌哥哥住在鐘翠宮陪你?！蹦傲栊攀牡┑┑馈?/br>
    一連數(shù)日，她實(shí)在受不起談?dòng)恼垓v，金沐夏那里又不肯留她，她只能來鐘翠宮躲躲了。

    “好啊?！辩娨鹗指吲d，手舞足蹈道，“有凌哥哥陪我睡覺，還有小幽陪我睡覺，好熱鬧?。　?/br>
    “小幽是誰？”

    “凌哥哥忘記了？上次我才介紹過小幽給你認(rèn)識(shí)的。”鐘茵急急道，似乎對(duì)陌凌總是不記得小幽很不滿。

    “上次那個(gè)挺清秀的宮女？”陌凌笑了，“你真是孩子，這么大了還要?jiǎng)e人陪著睡?！?/br>
    “小幽不是別人，小幽是桂花糕變的！”鐘茵一口咬定道，“她會(huì)飛，身上還香香的，睡覺時(shí)身體涼涼的像冰塊，抱起來好舒服?！?/br>
    邊想著，鐘茵臉上溢滿了幸福的笑容，甜得像要融化了。

    陌凌還是第一次看到她這種表情，總覺得和以往有些不同，但又說不出哪里不同。

    “凌哥哥留下，小幽就不能一起睡了……”陌凌想了下美人左擁右抱的感覺，齊人之福是不錯(cuò)，可惜她享受不起呀。

    “為什么不能？凌哥哥不喜歡小幽嗎？”鐘茵委屈起來。

    “當(dāng)然不是，只是……只是凌哥哥我突然想起有事，不能留下陪你了……”陌凌一本正經(jīng)道。

    本來想幫鐘茵解釋一下男女有別，話到嘴邊又決定還是保留住她這份天真。

    ……

    出逃計(jì)劃泡湯，陌凌灰溜溜回到檀青殿。

    到殿門口，小春子一臉神秘的湊上來，笑容滿面道，“皇上，奴才為您準(zhǔn)備了安神湯，您喝下安睡?！?/br>
    “知道了?！蹦傲璺笱艽鸬?，邊奇怪不就是個(gè)安神茶么，小春子干嘛笑得跟喝了春藥似的。推門進(jìn)殿。

    “凌兒?！?/br>
    談?dòng)墓灰呀?jīng)在殿中等她！

    “談?dòng)?，你來的這么早??！”陌凌笑得很心虛。

    “不早了，已經(jīng)亥時(shí)了?！闭?dòng)恼f完，忽宛然一笑道，“我若來得晚些，恐怕還喝不到凌兒為我準(zhǔn)備的湯?！?/br>
    陌凌順著他的視線，看到了桌上放著的湯碗，想起小春子說的那番話。

    她立馬走過去端起碗，到談?dòng)拿媲啊?/br>
    “還不是因?yàn)槟阕罱鼊诶?，我心疼啊，這是我命膳房特意幫你煮的，你可要多喝一點(diǎn)?！?/br>
    萬分諂媚的將碗遞給談?dòng)?，陌凌心想，喝吧喝吧，多喝點(diǎn)安神的睡著了就不用折騰我了。

    “原來是凌兒特意為我煮的，那我該多喝一些了。”談?dòng)闹貜?qiáng)調(diào)特意兩個(gè)字。

    斂起笑容，接過湯碗，迎著陌凌狗腿的視線，將碗中的進(jìn)補(bǔ)湯喝光。

    他將湯碗放到床頭，一把將陌凌拉進(jìn)懷里，微笑道，“不愧是加了鹿鞭鹿茸的藥補(bǔ)湯，我才剛喝下去，就感覺身上有些熱了，凌兒，我們休息吧?！?/br>
    “鹿鞭鹿茸？”陌凌神色一凜。

    談?dòng)牡Σ徽Z。

    “不是安神湯？”

    談?dòng)囊琅f只是笑。

    陌凌恍然，一下想起小春子那抹笑容的深意，大呼上當(dāng)。

    “談?dòng)?，你聽我解釋！”她苦著臉道?/br>
    “不用的?！闭?dòng)男Φ锰旎▉y墜，又溫柔似水，“凌兒是嫌我這幾天不賣力，我知道的，凌兒放心，以后，就算沒有鹿鞭鹿茸，我也依舊會(huì)讓你滿意?！?/br>
    “不用了不用了。”陌凌連連擺手，笑得比哭還難看，“我很滿意，真是滿意的不能再滿意了……”

    “凌兒在我面前不用說謊，真的，我不想委屈了凌兒?！闭?dòng)睦^續(xù)無辜臉，演技不能更好。

    “沒說謊，我是真的超級(jí)滿意啊，我都想像不到世界上還有比你更厲害的人了……”陌凌超級(jí)沒節(jié)cao，見硬便討?zhàn)?，各種好話一羅筐，非常口是心非。

    奈何談?dòng)穆犓f了半天，也沒露出滿意的表情，不光眸色越來越暗，手也開始不安分起來。

    “既然凌兒對(duì)我滿意，那就用實(shí)即行動(dòng)證明吧，一會(huì)記得叫得大聲一點(diǎn)……”

    大聲點(diǎn)？小春子可是還在外面呢！還有那么多宮女太監(jiān)！

    平常自己刻意裝低沉男聲，即便用自己的聲音叫，外面的人也不會(huì)懷疑，只更加坐實(shí)了檀青宮藏了美女的傳言罷了。

    但是好丟人啊！

    “還是說，凌兒并不滿意？”見她眼瞳翻飛，遲遲不答話，談?dòng)奈ｋU(xiǎn)的瞇起眸子。

    “滿意，當(dāng)然滿意。”陌凌哪敢反駁，拼命點(diǎn)頭重復(fù)。

    “那就乖一點(diǎn)……”談?dòng)牡男θ萁K于染上幾分溫情，吻在她身上落下。

    陌凌渾身一顫，激情已如狂風(fēng)暴雨般襲來。

    “滿意啊……真的……很滿意……”到最后，她只會(huì)重復(fù)這句話了。

    ……

    殿外。

    三個(gè)小太監(jiān)聽到殿中歡愉的叫聲，興奮不已。

    “春公公真是用心良苦，最得圣意，今夜這碗大補(bǔ)湯果然沒有白費(fèi)，讓那位娘娘叫得更逍魂了呢?！逼渲幸粋€(gè)小太監(jiān)拍馬屁道。

    “咱們春公公是什么人，看到皇上日夜cao勞，就懂皇上要的是什么，這份心思，可真是比后宮眾位娘娘都貼心呀！”另一名小太監(jiān)接話道。

    “本公公可是伺候皇上多年，若不懂體察勝心，還能熬到今日這位份？”小春子得意洋洋，“放心吧，等明天皇上賞本公公的時(shí)候，本公公會(huì)分你們一些的?！?/br>
    于是，等春公公歡悅了一整晚，好不容易等到天亮?xí)r，皇上借由身體不適免了早朝。

    小春子非常不解！

    昨日明明喝了那么大補(bǔ)的藥湯，應(yīng)該非常有精神才對(duì)，怎么……

    難道是昨夜太賣力的關(guān)系？

    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昨夜殿中的燈亮了半夜，到子時(shí)才熄。

    看來那湯還是不夠補(bǔ)，下次要加重要藥量！

    小春子暗下決心道。

    于是，他繼續(xù)等，等皇上恢復(fù)過來，便能想起賞他。

    就這樣終于等到陌凌出檀青殿，已經(jīng)是下午。

    小春子諂媚笑著湊上去，“皇上?！?/br>
    “滾去刑司領(lǐng)二十板子，馬上！”陌凌怒氣沖沖道，臉色陰沉的像要下雨。

    小春子迫于龍威，連理由都沒敢問，就去刑房領(lǐng)板子了。

    到底！

    為什么！

    會(huì)挨打！

    ……

    月上樹椏，照亮染墨宮清寂孤冷的院落。

    南宛然站在院中，望著大門口的方向。

    “夜里涼，姑娘莫要凍壞了身體?！鼻т灸馁N身太監(jiān)春華上前勸道。

    由于不知南宛然身份，又是千渚墨帶回的女人，府中上下便一直以姑娘稱呼。

    “公公放心，我沒事?！蹦贤鹑舻恍Α?/br>
    自從千渚墨那些醉酒之后，千渚墨離宮三日，再回來，便像換了個(gè)人一樣。

    二人之間的關(guān)系一下回到從前，甚至比第一次相識(shí)時(shí)更熱絡(luò)幾分。

    千渚墨不僅許她可以隨意出入染墨宮，就算本人有事出去，也準(zhǔn)她留宿。

    只要偶爾酒醉時(shí)，會(huì)抱著她的身子，喊金沐夏的名字。

    南宛若苦苦一笑。

    “王爺今晚還回來嗎？”她問春華。

    “奴才只知王爺去了丞相府與丞相大人喝酒，并不知王爺是否會(huì)回來?！贝喝A如實(shí)道。

    心中不免對(duì)南宛然有幾分同情，他跟隨王爺多年，深知王爺脾性，別說是南宛然這種相貌普通的，就算是如花似玉的美人兒，哪個(gè)不是沒過多久王爺便膩了。

    然而南宛然卻與那些女子不同，她不圖權(quán)財(cái)，也非逢場(chǎng)作戲。

    王爺不在的每天晚上，她幾乎都會(huì)在院中站到半夜，追隨著王爺那道怨而癡的目光，看得他都為之動(dòng)容。

    以前也不是沒見過癡的，但癡心到南宛然這種程度的，還是頭一次見。

    春華忍不住嘆了口氣。

    “公公去休息吧，我有事會(huì)去找你的?！蹦贤鹑缓螄L看不透他的心思，卻不想被人同情。

    她愛到極點(diǎn)，愿無悔付出，是她一廂情愿，沒什么可值得同情的。

    “剛剛楚太醫(yī)來了?！贝喝A想起南宛然似乎與楚若言關(guān)系不錯(cuò)，順便提了一嘴。

    “若言來了？我怎么沒見他？”

    “楚太醫(yī)是從后門進(jìn)來的，他聽說王爺不在，便說去廳中等王爺?！贝喝A道。

    “知道了，我去看看?！?/br>
    南宛然到會(huì)客廳，沒尋到楚若言身影。

    她又往客房一一找過去，到千渚墨的寢殿時(shí)，發(fā)現(xiàn)里面燈亮著。

    她上前正要推門，里面的燈刷一下滅了。

    難道有刺客？

    警惕心起，南宛然抓緊手中的白青劍，推開殿門走了進(jìn)去。

    她雖然沒有內(nèi)功，但勝在劍招不錯(cuò)，師傅也說過她是練武奇才，所以僅憑劍招，也可以拖上一時(shí)半刻，等宮中侍衛(wèi)趕來。

    “若言？”看清房中之人時(shí)，南宛然吃了一驚。

    近來她與楚若言熟識(shí)，稱呼也親昵了很多。

    “南公主?！睂?duì)方見到是她，顯然也松了口氣。

    “你怎么會(huì)在這里？”南宛然收起劍。

    “這……”楚若言微垂眼睫。

    “你我是朋友，還有什么不能說的嗎？”南宛然看著他，漸漸察覺不對(duì)，“莫非，你想背叛王爺？”

    “南公主哪里的話，王爺待我恩重如山，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至死都不會(huì)生異心的?！背粞脏嵵氐?。

    “那就好?！甭犓@么說，南宛然也松了口氣。

    她和楚若言是難得投機(jī)的朋友，實(shí)在不想兵戎相見。

    “南公主可還記得我說過夏公主中毒一事？”楚若言經(jīng)過思慮，還是決定開門見山。

    “記得?！蹦贤鹑粡乃杂种怪杏辛祟A(yù)感，“莫非……”

    “正是?！背粞渣c(diǎn)頭，將他知道的事情經(jīng)過合盤托出。

    當(dāng)然，他并不知道千渚墨最初是為了制衡金沐夏才給她服毒的，只以為千渚墨是因?yàn)榈貌坏?，才寧可毀掉?/br>
    他知道金沐夏不是壞人，也不想看王爺一錯(cuò)再錯(cuò)。

    做為一名醫(yī)者，他竟配不出解藥，眼看金沐夏死期將至，他只能選擇偷。

    “我知道南公主與王爺?shù)年P(guān)系，也理解公主的立場(chǎng)，公主若是將我捉拿交給王爺，我不會(huì)怪你的?！?/br>
    “在你心里，我是那么不近人情的人嗎？”南宛然嘆了口氣，“也罷，既然都遇到了，我轉(zhuǎn)身離開也脫不了干系，不如幫你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