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表示自己不會干預(yù)，楚文禾還亮了下通訊器。

    消息寫著：【接一下吧，共協(xié)的人找你】

    于是，在連接大屏幕的地方，程玉的頭像終于亮了，只是說話的語氣顯然不太客氣。

    程玉：“你們有沒有完?。康降资裁词?？”

    早先程玉在服裝批發(fā)市場有點黑料，特別害怕官方的電話號碼。程玉也感覺這事和大佬沒關(guān)系，大佬有他的私信，沒必要多此一舉。

    謝雨依舊淡定：“我們想花重金請您到元帥府的科研部幫忙照顧一批omega。據(jù)我們了解，楚文禾曾在您身邊做助手?！?/br>
    楚文禾已經(jīng)不忍心聽下去了。

    聽筒那頭的程玉先是重重吸了一口氣，又以同樣力道吐出來。

    “不是的！我是他徒弟！不要再來找我啦??！”

    突然的身份翻轉(zhuǎn)讓準備充足的共協(xié)小組有點懵，他們以為要解決的就是給多少錢的問題，沒想到程玉是這樣的反應(yīng)。

    人群中出現(xiàn)一個突兀的聲音：“那你們以前直播不是在騙人嗎？”

    “沒有在騙人?。　?/br>
    程玉說：“誰規(guī)定師父不能給徒弟當助手了？”

    眾人沉默。

    程玉嘀咕了一句麻煩，電話很快掛了。

    會議的審核階段進入了短暫的沉默，很快，組長又眼神詢問謝雨。

    楚文禾正色。

    “我知道，你是自己開診所的醫(yī)生。”

    謝雨翻開履歷，“據(jù)說，我的隊友們出現(xiàn)的精神錯亂至今沒找到先例，科研部投入了幾年的努力也沒有太多進展。我覺得，你對我們的事了解很少。你要怎么向我們證明、你有能力勝任這份工作呢?！?/br>
    楚文禾正想說自己有多年接觸omega精神問題的經(jīng)驗。

    耳機里的江郁已經(jīng)開始說話了。

    楚文禾微皺眉頭。

    會議室瞬間陷入了詭異的安靜，對面十幾雙眼睛都看向這邊，等著楚文禾的回答。

    來之前，共協(xié)的小組聽說楚文禾對外形象很溫柔，也很少和人起爭執(zhí)。直覺告訴他們，高壓詢問能讓這個鉆空子來鍍金的omega原形畢露。

    “……”

    謝雨壓低眉眼，“請回答?！?/br>
    楚文禾決定給江郁一個機會，他斂住神情：“請問，您作為omega們最親密的隊友，對他們的病情有什么科研部沒掌握的見解？”

    話音剛落，謝雨愣了一下。

    其他人也是面面相覷，這怎么和他們預(yù)想的不太一樣。

    “啊……”

    楚文禾喃喃道：“您因為受傷沒去執(zhí)行任務(wù)，也就是說，您對他們生病的原委也算一無所知了？”

    寧辰差點笑出來。

    這說話的調(diào)子都和江郁絲毫不差。

    謝雨的手指撥資料紙的邊緣，看了眼組長，組長在桌下擺手表示自己也不好參與。

    楚文禾：“組長先生?！?/br>
    “——！”

    組長一個激靈。

    楚文禾：“我相信共協(xié)的審核是有必要的程序，也愿意配合。不過，您找來做詢問的人，讓我擔心共協(xié)事先沒有做好準備工作?！?/br>
    組長：“……”

    楚文禾：“不會是、因為我是外面來的人，所以被歧視了吧？”

    組長瘋狂搖頭。

    歧視omega是共協(xié)大忌諱，這頂帽子可不敢接。

    楚文禾：“如果我感覺不舒服了，我一個沒有背景的omega，有權(quán)力向元帥府申請投訴嗎？”

    謝雨：“……”

    組長拿出一條手帕擦了擦額間的汗水。

    其他人握緊手里的筆，互相眼神示意的小動作就沒聽過。

    楚文禾幾句話說完，已經(jīng)完全跟著耳機里江郁的節(jié)奏走了，他一抬眼，看向羊元洲。

    羊元洲幾次向楚文禾搭話無果，忽然被盯住，還沒反應(yīng)過來。

    楚文禾：“你在梅澤，也知道許今的筑巢技術(shù)比不過我吧。所以請不到許今請到我，也沒什么遺憾的吧?！?/br>
    共協(xié)的人都看向羊元洲，組長問：“是這樣嗎？”

    人設(shè)做得好能帶來無窮的便利，同時，人也會困在人設(shè)的殼子里。

    羊元洲：“是的……”

    “……”

    詢問似乎還要繼續(xù)，只是始終沒有下一個開口的人。

    寧辰心里狂笑：楚文禾背后站著元帥府的大腦，不要說這點人，把整個共協(xié)搬過來都不夠丟人的。

    而楚文禾這邊已經(jīng)想摘掉耳機了。

    要命。

    再這樣下去，他會一口氣把在場的所有人都得罪光。

    嗡……

    通訊器響得正是時候。

    【江郁：（語音轉(zhuǎn)換）就是要趁這個機會把所有人得罪光，讓他們知道你不好惹，免得以后再來找麻煩】

    【江郁：（語音轉(zhuǎn)換）你想跟他們客氣，他們才干出這種事。你撕破臉，他們反而沒法把你怎么樣。要是拒絕你進實驗室，你就去投訴他們】

    楚文禾心想，這也不是投訴那么簡單啊，這不就是潑臟水么。

    【江郁：（語音轉(zhuǎn)換）共協(xié)最重視omega的權(quán)益，這組長擔不起“有歧視嫌疑”的投訴，他只會閉嘴】

    【江郁：（語音轉(zhuǎn)換）一旦進入投訴環(huán)節(jié)，你就可以繞過他們先進實驗室。不管結(jié)果如何，等他們弄完手續(xù)回過神來，你已經(jīng)拿出成果了，他們更無話可說】

    【楚文禾：我就是尋思，“好好說話”是不是做人的美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