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金蟬脫殼 一
夏季的夜總是很短暫,天黑的晚不說,偏偏又亮的很早,這就讓一些在夜間辦事的人不得不提高自己的工作效率,畢竟見不得光,要是拖到天亮被人撞見就不好了。 妘淑同往常一樣早早的洗漱完畢,就熄了燈,不同的是,今夜她并未直接休息,而是靜靜的坐在屋內(nèi),今兒個是初一,外面沒有什么月光,連綿的夜色漫進屋內(nèi),將幽暗連成了一片,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眼睛起到的作用很小,更多的靠的是聽覺。 外面的蛐蛐不知疲倦的鳴叫著,像是陣陣催眠的魔曲,引誘著人心最深處的倦意,妘淑努力的打起精神,想讓自己更加的清醒一點,可是事與愿違,瞌睡如同潮水般一**的襲來,酸脹的眼皮仿佛吊上了千斤重?fù)?dān),妘淑還是禁不住閉上了眼睛。 也不知過了多久,外面的蟲鳴仿佛被人扼住了脖子,爭相鳴叫的情景忽然一停,整個院子仿佛鬼蜮一般一下子就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妘淑一直處在似睡非睡的狀態(tài),外面的異樣讓她的大腦本能的警覺起來,頓時睡意全無,用力握了握護身的匕首,妘淑悄悄地睜開了眼睛,只見屋子內(nèi)一切如舊,門窗也關(guān)的好好的,就連墻角的陰影之中也沒有什么異常。 是秦國派來的刺客?還是贏廣留在城內(nèi)的暗影?又或是自己的錯覺?妘淑睜大了眼睛,呼吸愈加的急促起來。 “暗影張科,拜見公主!” 只見房梁上忽然翻下一個人來,低著頭,單膝跪在了地上,只是這出場的方式有些驚悚,嚇的妘淑差點叫出聲來。 “公主?你去過月氏?”強自定下心神,妘淑直直的盯著跪在地上的張科問道。 “是,小人本來是在月氏分部,自從將軍知道公主來到大梁。便將小人調(diào)到了這里,小人在大梁的任務(wù)只有一個,就是見到妘字銅錢之后,必須立刻趕到公主麾下效力。公主請看?!?/br> 張科手指輕輕一彈。一個小巧的銅錢便蹦跳到了妘淑的床上。 妘淑的眼睛并沒有離開張科的身子,只是伸出手在床上摸了摸,在找到了那枚銅錢之后,便用手指仔細(xì)分辨上面的紋理,直到確認(rèn)這是贏廣當(dāng)初給自己的銅錢無誤。這才長出了一口氣,放松了下來。 “七天后我準(zhǔn)備起身前往后秦,但我知道秦國的暗諜肯定不會讓我順利離開,雖然葨治會安排人手護送,但那些護衛(wèi)對付下山賊盜匪還行,如果真是對上那些專業(yè)的殺手,怕是力有不逮,所以我需要你們暗影的幫助。” “是!小人這就回去安排,只是不知道公主還有沒有別的事情吩咐?!?/br> 妘淑猶豫了一下,伸手在床單下拿出一個細(xì)小的竹筒。她將竹筒遞到張科面前說道:“如果我能活著抵達(dá)后秦,你便將這竹筒毀去,若是我死在了途中,你便將這竹筒送給你家將軍。切記,切記!” 張科鄭重接過竹筒放入自己的懷中,保證道:“公主放心,小人回去之后就安排人手先將這竹筒送走,保證萬無一失!” 將竹筒送出去后,妘淑仿佛卸下來心中的重?fù)?dān),整個人都放松了許多。聽到外面?zhèn)鱽砣暟痦?,知道已?jīng)到了三更天,妘淑低聲對張科說道:“你先回去吧,記得。你只有七天的準(zhǔn)備,七天之后無論你準(zhǔn)備的怎么樣,我都會出發(fā)?!?/br> “公主放心,張科這便去了。” 公孫澤這幾天忙的腳不沾地,如果不是年紀(jì)和身體都正值壯年,想必他根本就扛不住如此強度的工作。贏廣如今已經(jīng)統(tǒng)一了六郡,各種繁雜的事務(wù)多如牛毛,讓原本就在文治上面薄弱的贏廣體系雪上加霜,唯一一個能拿得出手的就只有一個公孫澤了,不過他也只是掌控一下大局,底下的事還得靠六郡原有的官員進行維持。 兵屯制度已經(jīng)徹底的推行了下去,這就讓贏廣有了一批可以隨時抽調(diào)到戰(zhàn)場上的士兵,加上勉強穩(wěn)定下來的文治體系,后秦總算開始了正常的運轉(zhuǎn)。如果這能算上一件喜事的話,那么還有另一件喜事讓贏廣欣喜若狂,前幾日墨印忽然感覺渾身難受,惡心不止,本以為是吃壞了什么東西,等找了郎中一瞧,卻是墨印有喜了! “別動,別動!這么重的活怎么能讓你做,閃著腰該怎么辦!” 墨印無奈的放下手中的棉布,盯著一臉嚴(yán)肅的贏廣說道:“我不過是要洗個臉而已,至于大驚小怪么,再說我本就是習(xí)武之人,身子骨比那些千金小姐結(jié)實多了,運動運動也沒壞處?!?/br> 贏廣小心地將墨印扶到旁邊坐好,這才親手將棉布浸濕,小聲說道:“你還是乖乖聽話得好,你忘了娘看你的眼神了?一眼沒見著你,她能連續(xù)問上八遍,你現(xiàn)在我贏家的功臣,誰都沒有你寶貝!” 墨印用手指點了點贏廣的額頭,笑罵道:“你看看你,哪有個當(dāng)君王的樣子,簡直就是沒有一點正行!不過話說回來,公孫澤說的那件事你怎么想的。” “稱王?”贏廣笑著搖搖頭,耐心的對墨印說道:“現(xiàn)在還不是稱王的時候,如果我現(xiàn)在稱王必然會引起他國的窺視,原因很簡單,想要得到對方的認(rèn)可,那就得拿出相應(yīng)的實力,而我們剛剛建國,缺的是底蘊,大戰(zhàn)我們是拖不起的,所以只能保持低調(diào),伺機行事。再說,那些文人士子對衛(wèi)國歸屬感極深,強行驅(qū)策他們怕是得不償失,慢慢來也好,而且做一個大將軍也不錯,雖然沒有了那個名頭,但實際上的權(quán)利卻絲毫不差,辦事也方便的多,等到那些文人士子漸漸習(xí)慣了我的統(tǒng)治,那時候在拿了那個名頭,也不晚。” “哼,你的事,我才懶得管,不過呢,我剛剛接到一個消息,我想這事我卻是能說上幾句的?!?/br> 贏廣面色一僵,有些尷尬的問道:“什么......什么事。” “你的妘淑meimei向你求救了!你別告訴我你現(xiàn)在沒有派出接應(yīng)的人手,哼,什么事都不告訴我,你以為我就不知道了嘛?” 墨印用力的掐了贏廣一把,氣鼓鼓的質(zhì)問道。(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