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念頓了下，又道：“我不是勇敢的人，但也想給你安全感。”

    陸歲京散漫地說：“喔，我沒有那么脆弱……”

    “和你脆不脆弱沒關(guān)系，就算你是塊敲不碎的石頭?！比菽铍S即解釋，“我都不會再把你扔掉。”

    陸歲京：“……”

    意識到少年的小心翼翼，陸歲京怔了怔。

    福利院的離別曾經(jīng)是尖銳滲毒的骨刺，橫在心間讓他不得安生。

    但他從來都沒有責(zé)怪過容念，打一開始，自己就可以理解其中的無可奈何。

    讓十七歲的容念去做那種極端選擇，本就殘忍得沒有道理，何況在那個時候，容念真的有得選嗎？

    想讓陸歲京回家，陸岳有各種手段能夠輕而易舉地達成意圖，鬧到父子撕破臉，最終只會是弱勢方吃虧。

    陸歲京很清楚，容念想讓他能夠過得好一些，悶聲做了惡人。

    被拋棄當(dāng)然是件值得觸痛的事，陸歲京耿耿于懷過，多的是失落沮喪和自我厭棄，唯獨沒有恨意。

    自始至終，他都很愛容念。

    陸歲京一時沒說話，也不愿意掀開陳年舊賬，抬手便要去揉容念的后腦勺。

    容念護住自己的腦袋：“這位同學(xué)，學(xué)校里能不能別動手動腳？”

    “不能，誰讓我臉皮厚？”陸歲京道，“都是你慣的，你怎么能不負責(zé)？”

    容念道：“我以前可一直希望你端端正正、健健康康當(dāng)個三好學(xué)生！”

    “但如果壞一點能保護好哥哥的話，我寧可當(dāng)個混蛋?！标憵q京道。

    容念身體僵了下，繼而放下手，任由陸歲京揉了揉自己的頭發(fā)。

    兩個人去食堂排隊，隨著天氣轉(zhuǎn)暖，幾個窗口已經(jīng)早早供應(yīng)起了冰豆奶和綠豆湯。

    容念嘴上輕輕咬著一袋豆袋，端著菜盤找到空位，緊接著陸歲京在對面坐下。

    “為什么最近沒見賀疏星的人影？”陸歲京道。

    容念道：“賀哥前陣子就有點怪，問他有什么事情，他也不肯講?！?/br>
    陸歲京趁機拱火：“你們的室友情淡了，他對你有不能說的秘密了?！?/br>
    “可能在偷偷找對象？昨天看到他在寫信。”容念道，“這年頭還流行情書？”

    陸歲京懶洋洋地說：“可能有什么說起來麻煩的，寧可寫下來。他不是社恐么？”

    “他的社恐程度沒有那么夸張??？”容念百思不得其解，“事情是要多燙嘴，搞得他開不了口?！?/br>
    聊完他們就掀篇，過幾天是容念的生日，陸歲京問他要什么禮物。

    容念沒有大張旗鼓去慶祝的儀式感，反而是陸歲京，比他更在意這個日子。

    容念犯懶，言簡意賅地提醒：“不想做ppt?！?/br>
    陸歲京稍挑眉梢：“幫你做ppt就行？”

    “也不想搞衛(wèi)生，不想迭衣服，不想吃水果還要剝殼……”

    “我好像沒應(yīng)聘家政，怎么就被分配了雇主？”

    “嗯嗯，不用為了主人的生日去破費。”容念一副雇用了對方的模樣，“對你的勞動力更有興趣，對你的錢包沒興趣?！?/br>
    陸歲京：“?！?/br>
    抬眼瞧著喝豆奶的容念，陸歲京欲言又止。

    容念問：“怎么，很意外？”

    “我在榮幸，看來你對我之前的服務(wù)很滿意?！标憵q京捉弄道。

    他拖著尾調(diào)說話，聽上去不太正經(jīng)，藏著言外之意。

    容念：“……”

    他捏了捏飲料的包裝袋，幾乎要把袋子擰成麻花。

    “有嗎？”容念略微戒備地嘀咕，“哪里滿意了？不要亂碰我……”

    上次陸歲京把他攏到身下，兩個人本來在互相試探著擁吻，距離越來越近，幾乎親密無間。

    被對方的氣息包裹著，落在身上的撫弄也恰到好處，確實讓容念有些神魂顛倒。

    不知不覺中，他身后的敏感處被碰到，容念登時一激靈，險些滾落到地板上。

    盡管后來陸歲京沒再折騰自己，但容念心有余悸，那種地方怎么看也接受不了陸歲京的尺寸。

    他在親密關(guān)系里并不保守，只是比較怕疼，以往沒相關(guān)經(jīng)驗，心里難免猶豫和回避，暫時性戰(zhàn)勝了好奇。

    容念說得隱晦，可不需要戳破，陸歲京便能領(lǐng)會。

    他知道容念有怯意，也沒打算逼他立即做好準(zhǔn)備。

    陸歲京打岔道：“哥哥為什么床上一套說辭，床下又是另一套說辭？你咬我肩膀上的牙印現(xiàn)在還在呢?！?/br>
    容念丟掉飲料袋，埋下頭，感覺很難反駁。

    咬牙印不是因為痛或者不滿，而是那時候快i感堆積過多，自己意亂情迷，下意識以此發(fā)泄。

    陸歲京打趣：“只準(zhǔn)你咬我，不準(zhǔn)我碰你？怎么這么霸道啊，主人?！?/br>
    容念：“?！?/br>
    自己調(diào)侃稱呼倒是無所謂，被陸歲京玩味地喊著，他咬了咬后槽牙，恨不得捂住臉。

    “沒有不準(zhǔn)，但是難受……”容念艱難地說。

    眼見著陸歲京也吃完了飯，他匆匆端起盤子，放到回收處后往外走。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去寢室的路上，容念挑了個僻靜的石子小道。

    聽到陸歲京輕輕吹了聲口哨，容念舔了下嘴角，伸手去拉陸歲京的衣袖。

    陸歲京：？

    男生會意地小幅度低頭，聽容念要和自己說什么悄悄話。

    但他的臉頰被容念親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