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6章 昏迷
“先管好我們自己吧?!倍酄栃栒f道,黃臺吉一旦想要再做什么,他自己就是首要目標,顧不上其他了。 也不是沒有好消息,兄弟兩人居然都好生生的,沒有染上疫病,只是看著成堆的死老鼠膈應(yīng),看著患病之人的慘狀,更是心驚rou跳。 “二哥,要不咱們?nèi)タ纯创蠛?,探探底如何?”多鐸突然建議道。 兄弟倆擔心的,是黃臺吉詐病,等著刺頭自己暴露,然后再出面收拾。 “他不是說過,咱們這些人一旦生病,誰都不能去探望么?” “現(xiàn)在都什么時候了,生病的人這么多,去不去還有什么區(qū)別?”多鐸回道,“大汗生病到底是真是假,咱們?nèi)ヒ惶瞬痪椭懒嗣???/br> “就怕他不給咱們這個機會啊。”多爾管嘴上這么說,心里卻覺得此法或許可行。 一味地被動等待黃臺吉出招,不是個辦法,去探探虛實也好。 反正他生病只是小道傳言,不以探病的名義前去不就行了,面對面的,總比在這里胡亂揣測要好。 如果能順利見到人,黃臺吉生病的謠言自是不攻而破,那么就繼續(xù)好好地夾著尾巴。 要是見不到人,那么傳言就值得玩味了,今后何去何從,要不要趁機替自己打算打算,就得好好斟酌了。 “沒事兒啊,二哥,軍中既有流言,大汗若要澄清,最好的辦法,莫過于接見我們了,對吧?”多爾袞沒想到的,多鐸卻想到了。 對啊,多爾袞暗罵自己腦子不夠用,把這點給疏忽了,如此倒是可以正大光明地去了。 “主意不錯,不過,你就別去了,我一個人去?!倍酄栃栒f道。 “不合適吧?!?/br> “你別忘了,我以前怎么說的,咱們兄弟三人不可走得太近?!?/br> “可我作為議政貝勒,又是兩旗旗主,去找大汗商議國事也是應(yīng)該的啊?!?/br> “倒也是?!倍酄栃栂肓讼?,說道,“這樣吧,我先去一趟,你過天把再去,咱們兄弟不要湊在一起?!?/br> “行,你先我后?!倍噼I痛快答應(yīng),“對了,再同你說件事兒,上回搞忘了。” “何事?” 多鐸遂把前些天見到哨探,還有他自己分析應(yīng)該是從盛京而來的事兒說了,“對了,二哥,這些天我讓人密切關(guān)注北邊,白日里可是又有幾個哨騎,進了大汗營帳。” 有意思,到底是什么事兒,讓黃臺吉瞞得如此嚴實,嘿嘿,等去見他的時候,倒要想辦法探究一二。 難道是盛京有變?!多爾袞一聽完,心頭浮起的是這個念頭, ...... “大夫,陛下情況如何?”范文程守在黃臺吉的榻邊,漢醫(yī)剛把完脈,他就急不可耐地問道。 大夫搖搖頭,“范大人,陛下...不樂觀啊,我的方子,只勉強能壓制住咳血,眼下最麻煩的,不是昏迷不醒,而是陛下高熱不退,時日一長,我怕把陛下給燒壞了。” “怎么,用冷水敷頭也不行么?”范文程看了看正在給黃臺吉額頭上換濕布的侍女問道。 “不過權(quán)宜之計罷了,只能把體表的熱降下來,對體內(nèi)的高熱卻是沒有多大作用?!贝蠓驀@口氣,“對了,我聽說阿濟格貝勒的高熱,有人給他退了,范大人不妨派人去把藥方要來,我也參詳一二?!?/br> 代善派人給阿濟格看病一事,雖然刻意隱瞞,但一劑藥就退熱的事兒,還是沒有隱瞞住,被其他郎中暗中傳揚開來,這個黃臺吉的漢醫(yī)自然也聽說了。 此人就是去給阿濟格看過病的那個人,乃是黃臺吉重金從大明延聘而來的,據(jù)說還是從太醫(yī)院里退下來的御醫(yī)。 他們這些人,長年累月地給達官貴人看病,講究的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反正他們的病號不缺錢,什么藥金貴就開什么藥,調(diào)理身體,滋陰壯陽很有一套,被稱為“滋養(yǎng)派”。 但若遇上急癥,需要用麻黃、附子還有石膏這些雖然不貴,但藥效奇猛的虎狼之藥的時候,就畏畏縮縮地不敢下藥,時間一長,也就把仲景先師的那些本事給忘得差不多了。 孫大夫這些鄉(xiāng)野郎中則不然,給窮苦人家看病,必須做到以下兩點才能被人稱為神醫(yī)。 一是藥效要快,特別是急癥,一兩副藥下去,至多不超過五副藥,就要能見到效果甚至痊愈,更夸張的被稱為“覆杯而愈”,意思就是病人服完藥后,醫(yī)家一邊喝茶,一邊觀察,等茶喝完,蓋上茶杯的時候,病就好了。 當然了,這等神效并不多見,但也說明了用方的神奇。 二是藥要便宜,藥開貴了,病人買不起,那也是于事無補,而要想藥便宜,藥方用藥不但要少,還得是常用藥、便宜藥,這不但考究醫(yī)者的醫(yī)術(shù),更考究醫(yī)者的用藥功夫。 要想做到這兩點,仲景先師《傷寒雜病論》里的那些經(jīng)典藥方,用藥少而不貴,就成了孫大夫他們這些人的首選,因而被稱之為“經(jīng)方派”。 志文用來給阿濟格退熱的白虎湯,就是傷寒論里的一道名方,可惜這個漢醫(yī)以前或許是不屑用,現(xiàn)在嘛,即便給他看了方子,恐怕也不敢用。 范文程暗暗搖頭,這個漢醫(yī)都聽說的事情,他何嘗不知,一連派了幾撥人去阿濟格那里,都是杳無音訊,無人回來傳信。 他相信阿濟格再暴躁,也不敢公然對大汗的人下手,有心想派些兵馬,去看看那一帶,包括沿路到底出了什么事。 可惜他身為漢臣,哪里有調(diào)動兵馬的權(quán)力,找過幾個黃臺吉的心腹,但這些人信服的是大金可汗,對他則是不予理會,連聽他說幾句話的工夫都欠奉,更不相信阿濟格那里會出什么事兒。 范文程只得放下憂慮,轉(zhuǎn)而去找代善,他知道給阿濟格看病的漢醫(yī)是代善張羅去的,就算還沒回來,但或許能要到那個退熱的方子,如此陛下就有救了。 誰曾想代善一口回絕,說他從來沒有擅做主張,私下派人去過阿濟格那里,什么漢醫(yī),什么一劑藥就讓阿濟格退燒之事就更是子虛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