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呂雉上殿陳豨亡
劉邦聽聞張勝往來匈奴與燕國之間,便知盧綰已反,心中甚是無奈,頗為煩悶的說道:“你二人暫且退下吧,此事朕自會處理?!?/br> 審食其自會察言觀色,見狀只得與趙堯退出未央宮,而劉邦卻未將此事與任何人說起,明顯欲有意袒護盧綰,希望其莫要出兵,尚可安享晚年。 次日朝堂之上,劉邦面色雖然不好,但是并未說出心中的不爽,審食其在旁干瞪眼,就是不見劉邦說出此事,不免有些著急。 旁邊的趙堯欲要上前說明,然昨日稟報的很是清楚,劉邦不說他心中也是猜出了七八分,那就是有意隱瞞,且審食其都未出列,還輪不到他一個御史道出情由。 哪知道就在此時,呂雉竟從后殿走了出來,使得朝堂之內(nèi),諸官大為驚訝,慌忙起禮道:“臣等拜見皇后娘娘,萬福金安,永享千歲?!?/br> 劉邦在旁頗為有點不知所措,“愛妻為何來朕之朝堂,豈不有違后宮禮儀,還是速速退下的好,免得引起百官非議?!?/br> 朝堂豈由婦人胡來,然呂雉也不想如此,他這般做法也是有苦衷的,原來審食其將盧綰的事情告訴過劉邦之后,轉(zhuǎn)眼又告訴了呂雉。 呂雉為人心思縝密,當(dāng)即前往未央宮欲要詢問劉邦該如何處理盧綰,呂雉并未直接提起盧綰造反的事情,而是循循善誘道:“今燕地百里,雖手足為王,然不可不防啊?!?/br> 劉邦則是稍微擺手,“愛妻不必?fù)?dān)憂,燕國連易數(shù)主,民生哀怨,豈有興兵治理,且盧綰乃是朕的對鄰,何來造反之說,愛妻有些多慮了?!?/br> “啟稟陛下,那盧綰身在燕地,其心何居?吾等豈能輕易得知,且其與匈奴毗鄰,難保不與匈奴為友?!眳物粞哉Z間已經(jīng)說的很明白了。 但劉邦就是不說盧綰造反,當(dāng)即有些不悅的說道:“汝乃婦人,何知天下大事,朕心恐萬年之后,這天下是我劉家的,還是你們呂家的,如若不然,朕明日便將劉如意接回來,封為皇太子,汝母子前往趙地,永享國祚?!?/br> 呂雉被劉邦一通數(shù)落之后,只得無奈離開未央宮,但呂雉并非這么無能為力,她心中欲除掉盧綰,豈能輕言放棄,這才有今天朝堂上的鬧劇。 未央宮前殿,呂雉大哭,“妾本不想來此是非之地,奈何陛下為何一意孤行,偏袒于外家,那盧綰勾結(jié)匈奴之事,天下皆知,陛下這般庇護于他,所謂何也?” “日后太子執(zhí)政,四海八方,皆是老臣輔佐,乃是太子之幸也,然有圖謀不軌者,太子將何以為敵?今盧綰被封為燕王,未處死張勝,又與匈奴勾結(jié)?陛下應(yīng)當(dāng)早發(fā)兵處之?何故將此事隱瞞不說,其心不誠,留之何用?”呂雉很是激動地說道。 眾官聽罷呂雉之言,不免有些驚訝,蕭何首先出列道:“臣等久居長安,不知邊疆險阻,今盧綰欲反,其情可屬實?” 不待劉邦言語,那審食其早就站到了隊列前面,“相國有所不知,前次使者前往燕國,盧綰稱病不朝,而某前往燕國時,那盧綰并無任何異樣,可見其心不誠也,某便與御史同往巡查,誰知竟遇到張勝從匈奴趕回,吾等甚是驚訝,便當(dāng)即辭別盧綰,潛回長安,已經(jīng)將此事稟明陛下,哪知道陛下卻并不開口提及此事?!?/br> 蕭何聞言,有些疑惑地看向劉邦,“陛下,辟陽侯所言可屬實?”劉邦在旁稍微頷首。 這時陳平也從隊列中走出,躬身行禮道:“啟稟陛下,既然盧綰欲反漢,陛下便不可躊躇,應(yīng)當(dāng)盡早發(fā)兵擊之,免得其與匈奴聯(lián)和,聲勢浩大,待時,恐傾全國之兵,難以與匈奴為敵,當(dāng)初白登山之圍,陛下難道都忘了嗎?” “先生所言甚是有理,盧綰反漢,必須發(fā)兵,然此番討伐陳豨,使得漢軍疲敝,不宜出兵,且等樊噲擊敗陳豨,再行定奪?!眲铑H為淡然地說道。 劉邦言罷,殿上陡然沉靜下來,因為劉邦回長安多日,樊噲還未有捷報傳來,若是貿(mào)然出兵,難免不妥,劉邦雖有私情,但其所言不假。 蕭何在旁,有些折中地說道:“想必盧綰并不知吾等所議之事,既然如此,待到樊噲斬殺陳豨之后,讓其直接帶兵攻打燕國即可,待時讓周勃帶兵協(xié)助,那時盧綰未曾防備,也好一舉擒拿,聽候陛下發(fā)落?!?/br> 劉邦略微頷首,“相國所言是也,若是月余,樊噲無果,便由周勃帶兵前往剿滅燕國,若是能擒拿最為穩(wěn)妥?!?/br> 長安諸事不提,且說劉邦離開代地之后,陳豨已經(jīng)逃到了靈丘,樊噲當(dāng)初因聊城損失六七千漢軍,欲要將功補過,故而留在代地,欲要剿滅陳豨。 此時的陳豨已經(jīng)是走投無路,逃到靈丘的時候僅有千余人愿意追隨,畢竟投降漢軍不殺,誰還愿意跟著逃將受苦。 樊噲見陳豨猶如籠中困獸,便不再窮追,盡管如此,那陳豨每日依舊膽顫心驚,在靈丘城中惶惶不可終日。 是時,陳豨獨自坐在府中,面色略顯倦怠,想來其一生甚是后悔,不聽韓信之言,那劉邦生性圓滑,容不得異姓做大,可惜陳豨平時作風(fēng)不檢點,喜歡招攬門客,此滅亡之根本也。 “某為國為民有也,某叛國叛民有也,殊不知為民罪君,叛民罪國,今至靈丘,左右無兵,縱韓將軍尚在,亦是恐難脫身也?!?/br> “今盧綰、吳回(長沙王之孫,吳苪病死不久其孫即位,號長沙哀王)、英布,皆有就國之王,其命幾何?當(dāng)真難料也?!标愗g在室中自言自語道。 直至丑時左右,陳豨方才叫來自己的親信,有些萬念俱灰的吩咐道:“今反漢不成,兵敗至此,乃天意也,汝等可開城門,逃離而去,吾欲見淮陰侯也。” “啟稟大王,靈丘堅固,尚可死守,還請大王三思啊?!蹦怯H信很是激動地說道。 陳豨稍微擺手道:“死守徒累兩軍,然危勢已存,不可往復(fù)矣,汝速速開城,取些錢財,回鄉(xiāng)孝敬父母即可?!?/br> “那大王將若何?”親信頗為不舍地說道。 “死豈可假他人之手,汝且去吧?!标愗g言罷,當(dāng)即拔劍自刎。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