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吾為許清宵,散盡才氣,愿五百年后,雙圣臨世【大結(jié)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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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洲魔域。 永平親王有些發(fā)愣。 他想要說什么,可卻被仙尸鎮(zhèn)壓,他壓根就說不上一句話。 同時,他很好奇,誰會來處理自己。 只是當(dāng)他看到許清宵時,永平親王徹底驚愕。 “許清宵?” “怎么是你?” 永平親王再怎么算,都沒有想到,許清宵會出現(xiàn)在此地。 他知道,許清宵體內(nèi)被種植了三魔印,只要許清宵敢出現(xiàn)在仙尸面前,必然會被仙尸斬殺。 他怎么也沒想到,來的人竟是許清宵。。 剎那間。 永平親王明白了。 許清宵與中洲仙尸早就見面了,這是一個局。 他明白了。 許清宵敢冒著驚天危險,提前自己一步,來見仙尸。 自己成了最大的輸家。 也就在許清宵出現(xiàn)的剎那間,仙尸解鎖了封印。 永平親王可以動彈,也可以言語了。 “這不可能。” “他體內(nèi)有三魔印,為何不殺他?” “前輩,你是天地孕育而生,為何不斬他?” 被解開封印后,永平親王開口,顯得無比憤怒。 聲音響起。 仙尸沒有回答,他不屑于回答永平親王的問題。 原因無他。 在他看來,許清宵好歹也是亞圣,有天地意志加持。 可永平親王又算是什么東西? 看著有些歇斯底里的永平親王,許清宵沒有說話,而是讓他繼續(xù)說。 過了一會。 永平親王不說話了,只是用一種莫名的眼光,望著許清宵。 此時此刻,許清宵的聲音緩緩響起。 “伽藍(lán)神僧已經(jīng)圓寂了?!?/br> “只剩下你一個人了?!?/br> “你有什么想說的,可以說出來,這是你最后的機(jī)會?!?/br> 許清宵開口,顯得無比平靜。 此話一說。 永平親王沉默。 他相信許清宵說的話。 伽藍(lán)神僧本身就有些猶豫,他是佛門弟子,讓他復(fù)活魔神,他都有些猶猶豫豫。 如今大魏拿出一千七百門神武大炮, 已經(jīng)斷絕他們的生路。 圓寂是他唯一的選擇。 只是面對許清宵如此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 永平親王心中莫名產(chǎn)生厭惡。 最終, 他望著許清宵,緩緩開口。 “悔不該不聽?wèi)褜幹??!?/br> 永平親王開口,他清楚得很, 成王敗寇。 但他認(rèn)為,自己輸就輸在, 沒有聽到懷寧親王的勸說。 如果當(dāng)初, 早點(diǎn)斬殺許清宵, 或許就沒有這么多事了。 這一刻,永平親王忍不住嘆了口氣。 他藏了半輩子, 卻沒想到,最終被許清宵攪局了。 他沉默,沒有任何話可以說了。 然而, 許清宵明白他的想法, 故此開口道。 “你錯了。” “從最開始, 你們就已經(jīng)輸了, 無論我出現(xiàn)或者不出現(xiàn)?!?/br> “你們都不可能成功的?!?/br> “這是天命?!?/br> 許清宵開口。 他消失了大半個月,明白了許多道理。 對于永平親王這般, 他并不覺得可惜。 他們成功不了。 因為在天地之間,他們還是太渺小了。 與自己沒有關(guān)系。 “呵?!?/br> 永平親王冷笑一聲。 他沒有回答,但并不認(rèn)同許清宵這番話。 然而, 許清宵直接來到永平親王面前。 聲音無比平靜道。 “你自己想想,蠻族入侵大魏, 大魏北伐,再加上平丘府之亂, 死的人已經(jīng)夠了?!?/br> “如若可以復(fù)活魔神,早就復(fù)活了?!?/br> “需要等到現(xiàn)在嗎?” 許清宵開口。 只是這一番話, 讓永平親王忍不住出聲了。 “你真以為自己贏了嗎?” “你又真以為自己明白所有的事情嗎?” “還有很多事情,很多秘密,你知道嗎?” 永平親王冷笑道。 他說出這話,顯得自信無比。 但下一刻,許清宵出聲了。 “三魔印嗎?!?/br> “所謂的秘密,是到底誰在我體內(nèi)種下三魔印嗎?” 許清宵開口。 此話一說,永平親王愣住了。 而后, 許清宵的聲音繼續(xù)響起。 “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思考,呂圣有沒有死。” “直到你今日今時出現(xiàn),我才徹底明白, 伽藍(lán)也好,云游道人也罷,包括華星云,你們都是棋子罷了?!?/br> “三魔印,并非是白衣姑娘在我體內(nèi)種下的。” “準(zhǔn)確點(diǎn)來說,白衣姑娘在我體內(nèi)根本就沒有種下什么東西?!?/br> “我說的對嗎?” 許清宵開口,這一番話,徹底讓永平親王沉默了。 他沒想到,許清宵竟然猜到了。 “呵?!?/br> “還有呢?還有更多的秘密,你知道嗎?” 永平親王繼續(xù)說道。 可許清宵搖了搖頭。 “我不需要這么多秘密?!?/br> 許清宵已經(jīng)抬起手來了。 下一刻,沒有任何猶豫,也沒有任何拖延。 永平親王被許清宵直接震碎心腦。 當(dāng)場斃命。 這很直接。 許清宵不想再聽到任何七七八八的事情了。 解決完永平親王后。 就剩下最后一個人了。 將他斬殺,那么至少五百年內(nèi),天下會得到安寧。 下一刻,許清宵離開,準(zhǔn)備去做最后的清算。 而此時此刻。 仙尸的聲音緩緩響起。 “你還剩下四個月?!?/br> 他說完這話,便安靜下來了。 許清宵沒有回答,而是消失魔域當(dāng)中。 他去做最后的清算。 去找,真正給自己種下三魔印的人。 --- 大魏王朝。 京都內(nèi)。 隨著大魏這場閱兵盛典過后。 這段時間,大魏二字,就如同一座泰山一般,壓在無數(shù)人身上。 令人絕望。 也就在這一日。 京都一處湖畔。 許清宵出現(xiàn)在此。 他執(zhí)著一根魚竿,丟出魚線,靜靜地垂釣。 第一次從魔域離開后,許清宵去了西洲,找到了慧覺,將伽藍(lán)神僧的事情,告知慧覺。 故此,慧覺前往天竺寺,找到了伽藍(lán)神僧。 面對大魏一千七百門神武大炮,伽藍(lán)神僧自知大局已定。 所以他才圓寂。 而在這段時間內(nèi),許清宵得到了許多感悟。 或許是知道自己僅僅只有五個月的時間,許清宵放下了許多東西,也正是因為如此,他也想明白了諸多道理。 而且,許清宵也想到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到底是誰給自己種下三魔印的。 也就在此時。 一道身影出現(xiàn)。 是荀子的身影。 他提著魚簍和魚竿,出現(xiàn)在了湖畔旁。 但,當(dāng)他看到許清宵時,露出一抹莫名的神色。 只是,許清宵的目光,也落在了他身上。 剎那間。 荀子知曉了一切。 這一刻,他顯得十分坦然,來到許清宵身旁,將魚竿一甩。 “先生許久不見?!?/br> 許清宵率先開口,但并沒有看著他。 “是啊,也有半年了?!?/br> 荀子緩緩回答。 許清宵淡然一笑。 “故地重游,許某不由想起當(dāng)初先生教給學(xué)生幾句話?!?/br> “這些年來,學(xué)生都很感激先生。” “哪怕,先生在學(xué)生體內(nèi)種下三魔印,學(xué)生依舊感激?!?/br> “只是,如今學(xué)生的時間也不多了,大魏又剛剛恢復(fù)鼎盛,為天下蒼生考慮,學(xué)生請先生赴死?!?/br> 許清宵出聲。 他語氣平靜,也直接道出是荀子給自己種下的三魔印。 沒錯。 一開始,自己認(rèn)為是洛白衣給自己種下的三魔印。 可仔細(xì)想了想,許清宵發(fā)現(xiàn)問題所在。 五個人。 云游道人,伽藍(lán)之師,永平親王,華星云,還有呂圣。 其中最神秘的便是呂圣。 許清宵想了一百種可能,呂圣沒有死。 可這都無法自圓其說。 最終,許清宵明白,呂圣的確死了,但他不是幕后,是有人借助呂圣的名義,蒙騙其余四人。 而這個人,接觸過自己,將三魔印種在自己體內(nèi)。 思來想去,也只剩下呂圣了。 當(dāng)然,許清宵還懷疑過周凌,但最終許清宵打消了念頭。 自己前往魔域之前,找過一趟周凌,周凌將圣人玉佩給了自己。 如果當(dāng)真是他的話。 他沒有必要將這種東西給自己。 完全可以等自己死后再出手。 也不存在欺騙自己的信任,因為沒必要了。 自己死了,一切塵埃落定。 不過,洛白衣的確給自己種下了東西,但不是三魔印,準(zhǔn)確點(diǎn)來說,是假的三魔印。 她被騙了。 永平親王也被騙了。 所有人都被騙了。 都被荀子給欺騙了。 湖旁,荀子神色平靜,望著湖面緩緩道。 “好一句請先生赴死?!?/br> “未曾想到,你終究是發(fā)現(xiàn)了。” “只可惜,你發(fā)現(xiàn)的太晚了。” “三魔印,已經(jīng)在你體內(nèi)種下,仙尸沒有斬你,想來是給你時間,讓你成圣?!?/br> “可惜的是,你沒有足夠的時間,你成不了圣。” “五百年后,天下必亂,甚至無需五百年,可能兩三百年后,這世間也就要重歸原始了?!?/br> 荀子很直接,他承認(rèn)了一切。 可那又如何? 三魔印已經(jīng)種下。 許清宵已無手段,他大概猜到了些什么,知道許清宵現(xiàn)在的處境。 許清宵有些沉默。 最終,他嘆了口氣,望著荀子道。 “到底是什么原因,讓先生如此?!?/br> “布局這么多年。” 許清宵也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他現(xiàn)在唯一的疑惑就是,荀子為什么要這么做。 他這樣做的目的是什么。 聽到許清宵所言,荀子將目光移到他的身上。 “這些年,你自己沒有感受到嗎?” “自朱圣之后,世間儒生成了什么模樣?” “推崇圣意是好事,但參與朝堂之爭的儒道,又成了什么?” “人人讀書,只為升官,拿圣人一套說教他人?!?/br> “老夫年輕時,就因為沒有推崇朱圣之學(xué),被針對數(shù)十年,蹉跎余生,哪怕我成為了天地大儒又能如何?” “到頭來,我在文宮當(dāng)中,也不過是個沒用的擺件?!?/br> “我的學(xué)問,傳授不出去。” “只因,我沒有拿著朱圣學(xué)問,來偽成自我。” “這般的儒道,已經(jīng)爛到骨子里了?!?/br> “所以,當(dāng)我得知血祭之法,當(dāng)我得知兇神復(fù)蘇之術(shù)后,我便謀劃至今?!?/br> “我要讓兇神復(fù)活,將這一切摧毀,我將我畢生所學(xué),藏在了諸多地方。” “待世間毀滅之后,未來千百萬年,有新的人族誕生,他們會找到我的傳承。” “那個時候,我便可以借此成圣,也可以傳播屬于我的思想?!?/br> “而不是像現(xiàn)在一般,虛偽的活著?!?/br> 荀子開口。 這一番話,并沒有慷慨激昂,而是平靜。 這就是他復(fù)活三兇神的目的。 將自己的傳承,藏在山谷之中,引來兇神毀滅一切,待新的生靈誕生后,如若得到他的傳承。 將會開啟靈智,而他也會因此成圣,冥冥之中,存在天地之間,化身天地意志。 這就是荀子的想法。 這已經(jīng)是入了魔的想法。 但許清宵聽得出來,荀子年輕時,遇到過一些坎坷,只不過他沒有許清宵這般好運(yùn)。 他選擇了韜光養(yǎng)晦。 在暗中不斷密謀。 如今,他的計劃也成功了。 許清宵找沒找到他們,這不是重要的地方。 重要的地方是,他體內(nèi)的三魔印,已經(jīng)徹底要復(fù)蘇了。 他欺騙了永平親王等人,說是復(fù)活魔神。 可實(shí)際上,他真正的目的,就是復(fù)活三兇神。 面對荀子的理由。 許清宵不覺得離譜不離譜,他不知道荀子年輕時遭遇過什么,所以無法評價。 只能說,一切都是天定罷了。 “既如此,請先生赴死?!?/br> 許清宵開口,他沒有出手,而是讓荀子自我了結(jié)。 荀子沒有說話,而是坐在湖邊,靜靜地看著湖面。 過了一會。 魚線動了。 有魚兒上鉤。 但荀子沒有拉起魚竿,而是揮了揮手,一股氣勁,將魚線崩斷。 下一刻,他心脈震碎。 自行了結(jié)。 他只是一位天地大儒,逃不過許清宵的手掌之中。 也沒有想過逃。 “許清宵。” “一切并非是我的過錯?!?/br> “是天地意志。” “朱圣之后,儒道便已走向滅亡?!?/br> “這是誰都挽救不了的事情?!?/br> “我在下面等你?!?/br> 這是荀子最后一番話。 當(dāng)此話說完。 藏在暗中最后一人,也徹底死了。 如今,最大的危機(jī),就剩下自己一人。 湖畔旁。 許清宵靜靜望著這一切。 此時此刻。 他眼神當(dāng)中,的確出現(xiàn)迷茫。 大敵都解決掉了。 沒有什么大戰(zhàn)不大戰(zhàn)。 神武大炮出現(xiàn)的那一刻開始,許清宵便明白,不會有什么妖魔復(fù)蘇的大戰(zhàn)。 只是他沒有料到,自己會成為最后的魔頭。 有些無奈,也有些苦澀。 但最終,隨著夕陽落下。 許清宵消失在了原地。 ----- 是夜。 大魏皇宮。 養(yǎng)心殿內(nèi)。 幾乎一個月都未曾合眼,季靈坐在龍椅上,翻閱著一份份奏折。 但她的心,始終是不寧。 吳銘回歸了接近一個月,但許清宵始終沒有出現(xiàn)。 這讓她十分擔(dān)心。 然而,就在這一刻,突兀之間,季靈忽然抬頭。 她感受到了許清宵的氣息。 兩人都身具大魏國運(yùn),自然有所感應(yīng)。 殿外。 的確有一道身影,是許清宵。 這一刻,季靈起身,她面容上滿是喜悅之色。 她說過。 只要許清宵安然無事的歸來,她愿意嫁給許清宵。 這段時間,她也想過,若許清宵歸來,她與許清宵結(jié)為夫妻,盡早生子,而后待后人成長,接替皇權(quán)。 她便與許清宵一同退出,安安心心的去游歷大魏山河。 但,就在季靈起身的剎那間。 許清宵的身影消失。 不過,殿外卻留下一本冊子。 “許愛卿?!?/br> “許愛卿,你為何避朕?” 季靈有些不解,她走到殿外,將小冊撿起。 緩緩展開后。 一行行字出現(xiàn)。 “陛下,大敵已滅,往后大魏安寧,國富民強(qiáng),糧田豐厚,當(dāng)施仁政對民,嚴(yán)刑罰治國,近忠臣而遠(yuǎn)小人,身為帝王,應(yīng)當(dāng)吾日三省吾身.......” 這是諫言。 許清宵留給她的諫言。 這一刻。 季靈明白,許清宵遇到了極大的麻煩。 這是最后的了斷。 他沒有見自己,而是留下諫言,希望自己能當(dāng)一個明君。 “許愛卿?!?/br> “朕不需要諫言。” “你出來?!?/br> “大魏需要你?!?/br> “朕也需要你?!?/br> “無論有什么危難,朕會幫你。” “你為大魏做了太多,你幫朕太多,你為何不給朕一次機(jī)會。” 季靈的聲音在大殿內(nèi)響起。 殿外,太監(jiān)侍女們紛紛聞聲而來,他們不敢多語,而是跪在一旁,怕女帝遇到什么危險。 “許愛卿?!?/br> “你為何避而不見?” “朕知道你在?!?/br> “就算再遇到什么,見朕一面都不可以嗎?” 季靈繼續(xù)喊著。 她不知道許清宵在何處。 可她知道的是,許清宵一定在皇宮內(nèi)。 這一刻。 季靈徹底明白,自己也喜歡上了許清宵。 與其說是喜歡。 不如說是一種吸引。 許清宵乃是大魏平亂王,與她年齡相差不了多少。 男女之間的感情,有時候本身就是惺惺相惜。 兩人雖然接觸不多,可兩人都是同一類人,自然而然,產(chǎn)生情愫很正常。 不可否認(rèn)的是。 許清宵對女帝也有感覺。 畢竟如此絕色,沒有人不會喜歡,從一開始的驚艷,再到后面的相處。 以及女帝表達(dá)的心意。 許清宵都明白。 可他更明白的是。 還剩下最后四個月,他不想有什么牽掛。 如若自己能成圣。 或許兩人還有相見之時。 可若是自己成不了圣。 現(xiàn)在的相見。 是往后的痛苦與不舍。 這一夜。 養(yǎng)心殿內(nèi)。 大魏女帝徹底失態(tài),她很憤怒,從一開始的質(zhì)問,到最后的憤怒。 聲音打破了一夜的寧靜。 可許清宵始終沒有出現(xiàn)。 宮中的消息,很快也傳了出去。 六部尚書,諸位國公,也紛紛知曉了此事。 稍稍猜想,他們都明白,許清宵遇到了麻煩,一個真正的大麻煩。 具體是什么,他們猜不到,只知道的是,許清宵要一個人承擔(dān)這一切。 有親近之人,感慨萬分。 也有人惋惜,他們都做好大魏女帝嫁人的事情,畢竟用立后來形容,肯定不恰當(dāng)。 還有人更是大罵許清宵太過于自私,永遠(yuǎn)是一個人,什么都喜歡自己抗下。 可不管如何。 許清宵還是沒有出現(xiàn)。 就如此。 時間緩緩流逝。 一個月后。 大魏錢莊正式發(fā)行統(tǒng)一式的寶鈔,分金銀銅三種,要求天下各大勢力以及各大國必須認(rèn)可寶鈔價值。 隨著大魏寶鈔的正式發(fā)行,整個大魏進(jìn)入無止境的發(fā)展。 同月。 大魏學(xué)堂正式開放,取名為守仁學(xué)堂,凡大魏子民,皆可入學(xué),大魏王朝可豁免九年費(fèi)用。 一時之間,舉國歡呼。 雖然之前大魏王朝已經(jīng)開始試點(diǎn),但因為耗費(fèi)人力財力巨大,所以只能嘗試性的在幾個重要郡府試點(diǎn)。 而現(xiàn)在,是面向整個大魏王朝。 這一切還得歸功于大魏寶鈔。 又是一個月。 一則推恩令自朝堂內(nèi)傳出。 各地王侯爵位,庶出可繼承領(lǐng)地爵位,引來天下震撼。 此計令諸王沉默。 一夜之間,大魏所有王侯,主動交出兵符,徹底歸納朝廷,他們明白推恩令只是警告,主動上交兵權(quán),至少可保留爵位權(quán)力。 否則,一但清算,尸骨無存。 就此,僅僅不到半個月,令古今往來任何朝堂都擔(dān)心的藩王之事,終止于今日。 推恩令雖然做不到完完全全壓制藩王。 可只要國家愈發(fā)強(qiáng)大,帝王但凡不是昏庸無能,依靠六部之能,大魏的藩王,徹底鬧不動了。 而后。 又是半個月。 一則消息傳開。 消失接近四五個月的許清宵,出現(xiàn)在一處書院,講課授心學(xué),引來萬民圍觀。 但翌日,許清宵消失,又出現(xiàn)在另外一個地方。 有人去尋許清宵。 可最終發(fā)現(xiàn),并非是許清宵真身授課,而是一道靈體,是仙門的分身之術(shù)。 到最后,許清宵的身影越來越多,他在大魏闡述心學(xué)之法。 告知眾人,思想與學(xué)問,不可一成不變,一切由心,但知善惡,從善而行。 如此。 轉(zhuǎn)眼之間。 又是一個月過去。 皇宮內(nèi),突然多了一車書籍,出現(xiàn)在養(yǎng)心殿。 是許清宵給大魏留的,也是給季靈留的。 養(yǎng)心殿外。 季靈望著一洗如碧的天穹,她神色很憔悴。 她明白,許清宵不見她,自然有他的原因。 她也明白,這一次是他最后的告別。 滿滿一車的書籍,書寫了太多東西。 是大魏未來數(shù)百年發(fā)展的根基。 直到這一刻,許清宵還念著大魏,也念著自己。 如此,轉(zhuǎn)眼之間。 又是一個月無聲無息消失。 ----- ----- 武昌三年。 三月三。 大魏王朝。 平安縣外。 隨著金陽緩緩升起。 一道身影立在山頭上。 靜靜地望著日出。 這是許清宵。 時間如白駒過隙,眨眼之間,四個月便過去了。 這四個月的時間。 許清宵嘗試過很多種辦法去成圣。 可隨著逐漸了解,許清宵便明白自己距離圣人相差有多大。 圣人。 并非是一個境界。 而是思想上的蛻變。 自己遠(yuǎn)遠(yuǎn)不是圣人,也做不成圣人。 因為,過不了問心。 一切的詩詞,包括千古名言,還是心學(xué),都不屬于自己。 只能說自己將這些千古名言,在這個世界發(fā)揚(yáng)光大罷了。 不是自己的東西。 就不是自己的東西。 想要借此成圣。 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與朝歌等人商談了許久,最終得到的結(jié)論就是,難如登天。 故此,他將天地文宮再度還給了周凌,也讓人修建新的大魏文宮,為朝歌等人修建雕塑,讓萬民膜拜,或許有朝一日,可以重塑rou身。 所以,最后兩個月,許清宵開始傳道,他將心學(xué)傳播下去,不希望再發(fā)生荀子這樣的事情。 這段時間,他也明白荀子為何會如此極端。 只因,他是當(dāng)年被打壓的那批人,不是不尊朱圣,而是沒有將朱圣視為第一,所以遭到極多排擠,遇到了諸多不公平的待遇。 但荀子不如自己。 自己懟天懟地,肆無忌憚。 可像自己這樣的人,終究是極少數(shù)。 荀子如大部分人一般,選擇了沉默,他忍受了這一切。 將一切的痛苦很憤怒,化作了報復(fù)。 故此,許清宵理解了荀子。 也正是因為如此,許清宵也徹底放下心來。 他如普通人一般。 每日三餐,早睡晚起,游歷在大魏當(dāng)中,時而也會出現(xiàn)在異國他鄉(xiāng)。 今日。 是他穿越來的第三年。 也是他最后的十二個時辰。 金陽高照。 許清宵負(fù)手而立,沐浴著金陽,朝著山川走去。 三年前。 以平安縣為起點(diǎn)。 自己入局。 瘋了一般的掙扎,搏出生機(jī)。 三年后。 以平安縣為終點(diǎn)。 這一次,許清宵沒有選擇掙扎。 并非是向命運(yùn)低頭。 而是天命如此。 回顧這三年。 每一次都是在生死之中爭奪。 每一次都是絕境翻盤。 同樣,每一次都得到上蒼眷顧。 這一次。 許清宵看到了天命。 自己的路,已經(jīng)走到了盡頭。 時間。 一點(diǎn)一點(diǎn)過去。 從白天到黑夜。 十二個時辰,已經(jīng)過了十個時辰。 天穹如墨。 遮蓋一切光芒。 天地寧靜。 無有繁星與皓月。 只有漆黑。 明月山上。 許清宵靜靜坐著。 而此時此刻,一道身影,也出現(xiàn)在他身后。 是吳銘。 他來了。 身為一品,他自然知曉許清宵的位置。 他之前就找到過許清宵,是季靈的要求。 可后來,當(dāng)許清宵將所有事情告知吳銘后,他沒有勸說什么了。 許清宵不見季靈。 其原因是擔(dān)心,擔(dān)心自己舍不得這世間,產(chǎn)生執(zhí)念,從而讓自己體內(nèi)的三魔印徹底復(fù)蘇。 他不想成為罪人。 也不想葬下當(dāng)世。 山巔上。 吳銘負(fù)手,冷風(fēng)吹過,吹皺兩人的衣袍。 “你不打算去見見她嗎?” “這半年來,她憔悴的太多了?!?/br> “幾乎沒有一夜入睡?!?/br> “她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心結(jié),若你去見一見她,或許會很好?!?/br> “哪怕故事并不完美?!?/br> 吳銘開口。 今日,是許清宵與他相約好了。 無法窺探天命。 今日,是他的終點(diǎn),他不打算去魔域,而是希望吳銘帶著他的尸體,前往魔域。 山巔上。 許清宵沉默。 最終,他搖了搖頭道。 “若再相見?!?/br> “對她來說,更是痛苦。” “師父。” “我已自絕心脈,再過一個時辰,送我去魔域吧?!?/br> “我成不了圣?!?/br> 許清宵開口,他的聲音很平靜。 當(dāng)下。 吳銘不由動容。 他將手放在許清宵肩上。 瞬間便察覺到,許清宵的心脈已經(jīng)寸寸斷裂,的的確確活不長了。 “你糊涂啊。” “為何不再爭一爭?” 吳銘沒有想到,許清宵會如此果斷,震碎自己的心脈。 他本以為,許清宵會在最后一刻,殊死一搏,倘若敗了,也認(rèn)命了。 可沒想到的是。 許清宵在最后時刻,選擇了妥協(xié)。 “師父?!?/br> 此時此刻。 許清宵面容虛弱,但依舊露出溫和笑容。 緩緩開口道。 “徒兒累了?!?/br> 他聲音不大,甚至語氣有些薄弱。 是的。 他累了。 這三年來,他做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了。 好在的是,他將最終該做的事情,全部做完了。 絕了后患。 “守仁.......” 吳銘徹底沉默。 他不知該說什么。 而下一刻。 山巔之上,許清宵也動用最后一絲力氣,緩緩出聲。 這是他最后的抉擇。 也是無法成圣的唯一辦法。 他不希望,數(shù)百年后,兇神復(fù)活。 滅盡一切。 自己成不了圣,許清宵便為這世間再做最后一件事情。 “吾為許清宵?!?/br> “今日,愿將亞圣之力,文宮才氣,散于天地,為世間讀書人,開辟成圣之道?!?/br> “愿,五百年后,雙圣臨世?!?/br> 聲音響起。 在山間內(nèi)不大。 只是,剎那間后。 一輪明月升空。 剎那間,無窮光芒,映照塵界山河。 當(dāng)下,許清宵的聲音,傳遍世間。 大魏,突邪,初元,東洲,南洲,北洲,西洲。 所有地方,都聽到了這聲音。 無窮光芒,灑落天地之間。 這是許清宵最后為天下人做的事情。 他無法成圣。 可他卻可以將自己的才氣散去。 這些才氣,可以改善一代又一代新生兒。 五百年。 兩尊圣人或許很難,但至少能誕生一位圣人。 因為許清宵的才氣,足夠他成圣。 可他成圣不了的原因,是因為這些并非是他的東西。 而用這種方式。 可以創(chuàng)造奇跡。 明月升空。 那璀璨無比的光芒,映照在許清宵臉上。 山巔上。 望著這璀璨光芒。 許清宵緩緩閉上雙眼。 世間一切。 也在這一刻。 安靜下來了。 他的氣息。 也徹底泯滅。 -- -- 本書完。 后面有完本感言,會有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