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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大魏讀書人在線閱讀 - 第三百零八章:吾為許清宵,散盡才氣,愿五百年后,雙圣臨世【大結(jié)局】

第三百零八章:吾為許清宵,散盡才氣,愿五百年后,雙圣臨世【大結(jié)局】

    中洲魔域。

    永平親王有些發(fā)愣。

    他想要說什么,可卻被仙尸鎮(zhèn)壓,他壓根就說不上一句話。

    同時,他很好奇,誰會來處理自己。

    只是當(dāng)他看到許清宵時,永平親王徹底驚愕。

    “許清宵?”

    “怎么是你?”

    永平親王再怎么算,都沒有想到,許清宵會出現(xiàn)在此地。

    他知道,許清宵體內(nèi)被種植了三魔印,只要許清宵敢出現(xiàn)在仙尸面前,必然會被仙尸斬殺。

    他怎么也沒想到,來的人竟是許清宵。。

    剎那間。

    永平親王明白了。

    許清宵與中洲仙尸早就見面了,這是一個局。

    他明白了。

    許清宵敢冒著驚天危險,提前自己一步,來見仙尸。

    自己成了最大的輸家。

    也就在許清宵出現(xiàn)的剎那間,仙尸解鎖了封印。

    永平親王可以動彈,也可以言語了。

    “這不可能。”

    “他體內(nèi)有三魔印,為何不殺他?”

    “前輩,你是天地孕育而生,為何不斬他?”

    被解開封印后,永平親王開口,顯得無比憤怒。

    聲音響起。

    仙尸沒有回答,他不屑于回答永平親王的問題。

    原因無他。

    在他看來,許清宵好歹也是亞圣,有天地意志加持。

    可永平親王又算是什么東西?

    看著有些歇斯底里的永平親王,許清宵沒有說話,而是讓他繼續(xù)說。

    過了一會。

    永平親王不說話了,只是用一種莫名的眼光,望著許清宵。

    此時此刻,許清宵的聲音緩緩響起。

    “伽藍(lán)神僧已經(jīng)圓寂了?!?/br>
    “只剩下你一個人了?!?/br>
    “你有什么想說的,可以說出來,這是你最后的機(jī)會?!?/br>
    許清宵開口,顯得無比平靜。

    此話一說。

    永平親王沉默。

    他相信許清宵說的話。

    伽藍(lán)神僧本身就有些猶豫,他是佛門弟子,讓他復(fù)活魔神,他都有些猶猶豫豫。

    如今大魏拿出一千七百門神武大炮, 已經(jīng)斷絕他們的生路。

    圓寂是他唯一的選擇。

    只是面對許清宵如此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 永平親王心中莫名產(chǎn)生厭惡。

    最終, 他望著許清宵,緩緩開口。

    “悔不該不聽?wèi)褜幹??!?/br>
    永平親王開口,他清楚得很, 成王敗寇。

    但他認(rèn)為,自己輸就輸在, 沒有聽到懷寧親王的勸說。

    如果當(dāng)初, 早點(diǎn)斬殺許清宵, 或許就沒有這么多事了。

    這一刻,永平親王忍不住嘆了口氣。

    他藏了半輩子, 卻沒想到,最終被許清宵攪局了。

    他沉默,沒有任何話可以說了。

    然而, 許清宵明白他的想法, 故此開口道。

    “你錯了。”

    “從最開始, 你們就已經(jīng)輸了, 無論我出現(xiàn)或者不出現(xiàn)?!?/br>
    “你們都不可能成功的?!?/br>
    “這是天命?!?/br>
    許清宵開口。

    他消失了大半個月,明白了許多道理。

    對于永平親王這般, 他并不覺得可惜。

    他們成功不了。

    因為在天地之間,他們還是太渺小了。

    與自己沒有關(guān)系。

    “呵?!?/br>
    永平親王冷笑一聲。

    他沒有回答,但并不認(rèn)同許清宵這番話。

    然而, 許清宵直接來到永平親王面前。

    聲音無比平靜道。

    “你自己想想,蠻族入侵大魏, 大魏北伐,再加上平丘府之亂, 死的人已經(jīng)夠了?!?/br>
    “如若可以復(fù)活魔神,早就復(fù)活了?!?/br>
    “需要等到現(xiàn)在嗎?”

    許清宵開口。

    只是這一番話, 讓永平親王忍不住出聲了。

    “你真以為自己贏了嗎?”

    “你又真以為自己明白所有的事情嗎?”

    “還有很多事情,很多秘密,你知道嗎?”

    永平親王冷笑道。

    他說出這話,顯得自信無比。

    但下一刻,許清宵出聲了。

    “三魔印嗎?!?/br>
    “所謂的秘密,是到底誰在我體內(nèi)種下三魔印嗎?”

    許清宵開口。

    此話一說,永平親王愣住了。

    而后, 許清宵的聲音繼續(xù)響起。

    “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思考,呂圣有沒有死。”

    “直到你今日今時出現(xiàn),我才徹底明白, 伽藍(lán)也好,云游道人也罷,包括華星云,你們都是棋子罷了?!?/br>
    “三魔印,并非是白衣姑娘在我體內(nèi)種下的。”

    “準(zhǔn)確點(diǎn)來說,白衣姑娘在我體內(nèi)根本就沒有種下什么東西?!?/br>
    “我說的對嗎?”

    許清宵開口,這一番話,徹底讓永平親王沉默了。

    他沒想到,許清宵竟然猜到了。

    “呵?!?/br>
    “還有呢?還有更多的秘密,你知道嗎?”

    永平親王繼續(xù)說道。

    可許清宵搖了搖頭。

    “我不需要這么多秘密?!?/br>
    許清宵已經(jīng)抬起手來了。

    下一刻,沒有任何猶豫,也沒有任何拖延。

    永平親王被許清宵直接震碎心腦。

    當(dāng)場斃命。

    這很直接。

    許清宵不想再聽到任何七七八八的事情了。

    解決完永平親王后。

    就剩下最后一個人了。

    將他斬殺,那么至少五百年內(nèi),天下會得到安寧。

    下一刻,許清宵離開,準(zhǔn)備去做最后的清算。

    而此時此刻。

    仙尸的聲音緩緩響起。

    “你還剩下四個月?!?/br>
    他說完這話,便安靜下來了。

    許清宵沒有回答,而是消失魔域當(dāng)中。

    他去做最后的清算。

    去找,真正給自己種下三魔印的人。

    ---

    大魏王朝。

    京都內(nèi)。

    隨著大魏這場閱兵盛典過后。

    這段時間,大魏二字,就如同一座泰山一般,壓在無數(shù)人身上。

    令人絕望。

    也就在這一日。

    京都一處湖畔。

    許清宵出現(xiàn)在此。

    他執(zhí)著一根魚竿,丟出魚線,靜靜地垂釣。

    第一次從魔域離開后,許清宵去了西洲,找到了慧覺,將伽藍(lán)神僧的事情,告知慧覺。

    故此,慧覺前往天竺寺,找到了伽藍(lán)神僧。

    面對大魏一千七百門神武大炮,伽藍(lán)神僧自知大局已定。

    所以他才圓寂。

    而在這段時間內(nèi),許清宵得到了許多感悟。

    或許是知道自己僅僅只有五個月的時間,許清宵放下了許多東西,也正是因為如此,他也想明白了諸多道理。

    而且,許清宵也想到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到底是誰給自己種下三魔印的。

    也就在此時。

    一道身影出現(xiàn)。

    是荀子的身影。

    他提著魚簍和魚竿,出現(xiàn)在了湖畔旁。

    但,當(dāng)他看到許清宵時,露出一抹莫名的神色。

    只是,許清宵的目光,也落在了他身上。

    剎那間。

    荀子知曉了一切。

    這一刻,他顯得十分坦然,來到許清宵身旁,將魚竿一甩。

    “先生許久不見?!?/br>
    許清宵率先開口,但并沒有看著他。

    “是啊,也有半年了?!?/br>
    荀子緩緩回答。

    許清宵淡然一笑。

    “故地重游,許某不由想起當(dāng)初先生教給學(xué)生幾句話?!?/br>
    “這些年來,學(xué)生都很感激先生。”

    “哪怕,先生在學(xué)生體內(nèi)種下三魔印,學(xué)生依舊感激?!?/br>
    “只是,如今學(xué)生的時間也不多了,大魏又剛剛恢復(fù)鼎盛,為天下蒼生考慮,學(xué)生請先生赴死?!?/br>
    許清宵出聲。

    他語氣平靜,也直接道出是荀子給自己種下的三魔印。

    沒錯。

    一開始,自己認(rèn)為是洛白衣給自己種下的三魔印。

    可仔細(xì)想了想,許清宵發(fā)現(xiàn)問題所在。

    五個人。

    云游道人,伽藍(lán)之師,永平親王,華星云,還有呂圣。

    其中最神秘的便是呂圣。

    許清宵想了一百種可能,呂圣沒有死。

    可這都無法自圓其說。

    最終,許清宵明白,呂圣的確死了,但他不是幕后,是有人借助呂圣的名義,蒙騙其余四人。

    而這個人,接觸過自己,將三魔印種在自己體內(nèi)。

    思來想去,也只剩下呂圣了。

    當(dāng)然,許清宵還懷疑過周凌,但最終許清宵打消了念頭。

    自己前往魔域之前,找過一趟周凌,周凌將圣人玉佩給了自己。

    如果當(dāng)真是他的話。

    他沒有必要將這種東西給自己。

    完全可以等自己死后再出手。

    也不存在欺騙自己的信任,因為沒必要了。

    自己死了,一切塵埃落定。

    不過,洛白衣的確給自己種下了東西,但不是三魔印,準(zhǔn)確點(diǎn)來說,是假的三魔印。

    她被騙了。

    永平親王也被騙了。

    所有人都被騙了。

    都被荀子給欺騙了。

    湖旁,荀子神色平靜,望著湖面緩緩道。

    “好一句請先生赴死?!?/br>
    “未曾想到,你終究是發(fā)現(xiàn)了。”

    “只可惜,你發(fā)現(xiàn)的太晚了。”

    “三魔印,已經(jīng)在你體內(nèi)種下,仙尸沒有斬你,想來是給你時間,讓你成圣?!?/br>
    “可惜的是,你沒有足夠的時間,你成不了圣。”

    “五百年后,天下必亂,甚至無需五百年,可能兩三百年后,這世間也就要重歸原始了?!?/br>
    荀子很直接,他承認(rèn)了一切。

    可那又如何?

    三魔印已經(jīng)種下。

    許清宵已無手段,他大概猜到了些什么,知道許清宵現(xiàn)在的處境。

    許清宵有些沉默。

    最終,他嘆了口氣,望著荀子道。

    “到底是什么原因,讓先生如此?!?/br>
    “布局這么多年。”

    許清宵也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他現(xiàn)在唯一的疑惑就是,荀子為什么要這么做。

    他這樣做的目的是什么。

    聽到許清宵所言,荀子將目光移到他的身上。

    “這些年,你自己沒有感受到嗎?”

    “自朱圣之后,世間儒生成了什么模樣?”

    “推崇圣意是好事,但參與朝堂之爭的儒道,又成了什么?”

    “人人讀書,只為升官,拿圣人一套說教他人?!?/br>
    “老夫年輕時,就因為沒有推崇朱圣之學(xué),被針對數(shù)十年,蹉跎余生,哪怕我成為了天地大儒又能如何?”

    “到頭來,我在文宮當(dāng)中,也不過是個沒用的擺件?!?/br>
    “我的學(xué)問,傳授不出去。”

    “只因,我沒有拿著朱圣學(xué)問,來偽成自我。”

    “這般的儒道,已經(jīng)爛到骨子里了?!?/br>
    “所以,當(dāng)我得知血祭之法,當(dāng)我得知兇神復(fù)蘇之術(shù)后,我便謀劃至今?!?/br>
    “我要讓兇神復(fù)活,將這一切摧毀,我將我畢生所學(xué),藏在了諸多地方。”

    “待世間毀滅之后,未來千百萬年,有新的人族誕生,他們會找到我的傳承。”

    “那個時候,我便可以借此成圣,也可以傳播屬于我的思想?!?/br>
    “而不是像現(xiàn)在一般,虛偽的活著?!?/br>
    荀子開口。

    這一番話,并沒有慷慨激昂,而是平靜。

    這就是他復(fù)活三兇神的目的。

    將自己的傳承,藏在山谷之中,引來兇神毀滅一切,待新的生靈誕生后,如若得到他的傳承。

    將會開啟靈智,而他也會因此成圣,冥冥之中,存在天地之間,化身天地意志。

    這就是荀子的想法。

    這已經(jīng)是入了魔的想法。

    但許清宵聽得出來,荀子年輕時,遇到過一些坎坷,只不過他沒有許清宵這般好運(yùn)。

    他選擇了韜光養(yǎng)晦。

    在暗中不斷密謀。

    如今,他的計劃也成功了。

    許清宵找沒找到他們,這不是重要的地方。

    重要的地方是,他體內(nèi)的三魔印,已經(jīng)徹底要復(fù)蘇了。

    他欺騙了永平親王等人,說是復(fù)活魔神。

    可實(shí)際上,他真正的目的,就是復(fù)活三兇神。

    面對荀子的理由。

    許清宵不覺得離譜不離譜,他不知道荀子年輕時遭遇過什么,所以無法評價。

    只能說,一切都是天定罷了。

    “既如此,請先生赴死?!?/br>
    許清宵開口,他沒有出手,而是讓荀子自我了結(jié)。

    荀子沒有說話,而是坐在湖邊,靜靜地看著湖面。

    過了一會。

    魚線動了。

    有魚兒上鉤。

    但荀子沒有拉起魚竿,而是揮了揮手,一股氣勁,將魚線崩斷。

    下一刻,他心脈震碎。

    自行了結(jié)。

    他只是一位天地大儒,逃不過許清宵的手掌之中。

    也沒有想過逃。

    “許清宵。”

    “一切并非是我的過錯?!?/br>
    “是天地意志。”

    “朱圣之后,儒道便已走向滅亡?!?/br>
    “這是誰都挽救不了的事情?!?/br>
    “我在下面等你?!?/br>
    這是荀子最后一番話。

    當(dāng)此話說完。

    藏在暗中最后一人,也徹底死了。

    如今,最大的危機(jī),就剩下自己一人。

    湖畔旁。

    許清宵靜靜望著這一切。

    此時此刻。

    他眼神當(dāng)中,的確出現(xiàn)迷茫。

    大敵都解決掉了。

    沒有什么大戰(zhàn)不大戰(zhàn)。

    神武大炮出現(xiàn)的那一刻開始,許清宵便明白,不會有什么妖魔復(fù)蘇的大戰(zhàn)。

    只是他沒有料到,自己會成為最后的魔頭。

    有些無奈,也有些苦澀。

    但最終,隨著夕陽落下。

    許清宵消失在了原地。

    -----

    是夜。

    大魏皇宮。

    養(yǎng)心殿內(nèi)。

    幾乎一個月都未曾合眼,季靈坐在龍椅上,翻閱著一份份奏折。

    但她的心,始終是不寧。

    吳銘回歸了接近一個月,但許清宵始終沒有出現(xiàn)。

    這讓她十分擔(dān)心。

    然而,就在這一刻,突兀之間,季靈忽然抬頭。

    她感受到了許清宵的氣息。

    兩人都身具大魏國運(yùn),自然有所感應(yīng)。

    殿外。

    的確有一道身影,是許清宵。

    這一刻,季靈起身,她面容上滿是喜悅之色。

    她說過。

    只要許清宵安然無事的歸來,她愿意嫁給許清宵。

    這段時間,她也想過,若許清宵歸來,她與許清宵結(jié)為夫妻,盡早生子,而后待后人成長,接替皇權(quán)。

    她便與許清宵一同退出,安安心心的去游歷大魏山河。

    但,就在季靈起身的剎那間。

    許清宵的身影消失。

    不過,殿外卻留下一本冊子。

    “許愛卿?!?/br>
    “許愛卿,你為何避朕?”

    季靈有些不解,她走到殿外,將小冊撿起。

    緩緩展開后。

    一行行字出現(xiàn)。

    “陛下,大敵已滅,往后大魏安寧,國富民強(qiáng),糧田豐厚,當(dāng)施仁政對民,嚴(yán)刑罰治國,近忠臣而遠(yuǎn)小人,身為帝王,應(yīng)當(dāng)吾日三省吾身.......”

    這是諫言。

    許清宵留給她的諫言。

    這一刻。

    季靈明白,許清宵遇到了極大的麻煩。

    這是最后的了斷。

    他沒有見自己,而是留下諫言,希望自己能當(dāng)一個明君。

    “許愛卿?!?/br>
    “朕不需要諫言。”

    “你出來?!?/br>
    “大魏需要你?!?/br>
    “朕也需要你?!?/br>
    “無論有什么危難,朕會幫你。”

    “你為大魏做了太多,你幫朕太多,你為何不給朕一次機(jī)會。”

    季靈的聲音在大殿內(nèi)響起。

    殿外,太監(jiān)侍女們紛紛聞聲而來,他們不敢多語,而是跪在一旁,怕女帝遇到什么危險。

    “許愛卿?!?/br>
    “你為何避而不見?”

    “朕知道你在?!?/br>
    “就算再遇到什么,見朕一面都不可以嗎?”

    季靈繼續(xù)喊著。

    她不知道許清宵在何處。

    可她知道的是,許清宵一定在皇宮內(nèi)。

    這一刻。

    季靈徹底明白,自己也喜歡上了許清宵。

    與其說是喜歡。

    不如說是一種吸引。

    許清宵乃是大魏平亂王,與她年齡相差不了多少。

    男女之間的感情,有時候本身就是惺惺相惜。

    兩人雖然接觸不多,可兩人都是同一類人,自然而然,產(chǎn)生情愫很正常。

    不可否認(rèn)的是。

    許清宵對女帝也有感覺。

    畢竟如此絕色,沒有人不會喜歡,從一開始的驚艷,再到后面的相處。

    以及女帝表達(dá)的心意。

    許清宵都明白。

    可他更明白的是。

    還剩下最后四個月,他不想有什么牽掛。

    如若自己能成圣。

    或許兩人還有相見之時。

    可若是自己成不了圣。

    現(xiàn)在的相見。

    是往后的痛苦與不舍。

    這一夜。

    養(yǎng)心殿內(nèi)。

    大魏女帝徹底失態(tài),她很憤怒,從一開始的質(zhì)問,到最后的憤怒。

    聲音打破了一夜的寧靜。

    可許清宵始終沒有出現(xiàn)。

    宮中的消息,很快也傳了出去。

    六部尚書,諸位國公,也紛紛知曉了此事。

    稍稍猜想,他們都明白,許清宵遇到了麻煩,一個真正的大麻煩。

    具體是什么,他們猜不到,只知道的是,許清宵要一個人承擔(dān)這一切。

    有親近之人,感慨萬分。

    也有人惋惜,他們都做好大魏女帝嫁人的事情,畢竟用立后來形容,肯定不恰當(dāng)。

    還有人更是大罵許清宵太過于自私,永遠(yuǎn)是一個人,什么都喜歡自己抗下。

    可不管如何。

    許清宵還是沒有出現(xiàn)。

    就如此。

    時間緩緩流逝。

    一個月后。

    大魏錢莊正式發(fā)行統(tǒng)一式的寶鈔,分金銀銅三種,要求天下各大勢力以及各大國必須認(rèn)可寶鈔價值。

    隨著大魏寶鈔的正式發(fā)行,整個大魏進(jìn)入無止境的發(fā)展。

    同月。

    大魏學(xué)堂正式開放,取名為守仁學(xué)堂,凡大魏子民,皆可入學(xué),大魏王朝可豁免九年費(fèi)用。

    一時之間,舉國歡呼。

    雖然之前大魏王朝已經(jīng)開始試點(diǎn),但因為耗費(fèi)人力財力巨大,所以只能嘗試性的在幾個重要郡府試點(diǎn)。

    而現(xiàn)在,是面向整個大魏王朝。

    這一切還得歸功于大魏寶鈔。

    又是一個月。

    一則推恩令自朝堂內(nèi)傳出。

    各地王侯爵位,庶出可繼承領(lǐng)地爵位,引來天下震撼。

    此計令諸王沉默。

    一夜之間,大魏所有王侯,主動交出兵符,徹底歸納朝廷,他們明白推恩令只是警告,主動上交兵權(quán),至少可保留爵位權(quán)力。

    否則,一但清算,尸骨無存。

    就此,僅僅不到半個月,令古今往來任何朝堂都擔(dān)心的藩王之事,終止于今日。

    推恩令雖然做不到完完全全壓制藩王。

    可只要國家愈發(fā)強(qiáng)大,帝王但凡不是昏庸無能,依靠六部之能,大魏的藩王,徹底鬧不動了。

    而后。

    又是半個月。

    一則消息傳開。

    消失接近四五個月的許清宵,出現(xiàn)在一處書院,講課授心學(xué),引來萬民圍觀。

    但翌日,許清宵消失,又出現(xiàn)在另外一個地方。

    有人去尋許清宵。

    可最終發(fā)現(xiàn),并非是許清宵真身授課,而是一道靈體,是仙門的分身之術(shù)。

    到最后,許清宵的身影越來越多,他在大魏闡述心學(xué)之法。

    告知眾人,思想與學(xué)問,不可一成不變,一切由心,但知善惡,從善而行。

    如此。

    轉(zhuǎn)眼之間。

    又是一個月過去。

    皇宮內(nèi),突然多了一車書籍,出現(xiàn)在養(yǎng)心殿。

    是許清宵給大魏留的,也是給季靈留的。

    養(yǎng)心殿外。

    季靈望著一洗如碧的天穹,她神色很憔悴。

    她明白,許清宵不見她,自然有他的原因。

    她也明白,這一次是他最后的告別。

    滿滿一車的書籍,書寫了太多東西。

    是大魏未來數(shù)百年發(fā)展的根基。

    直到這一刻,許清宵還念著大魏,也念著自己。

    如此,轉(zhuǎn)眼之間。

    又是一個月無聲無息消失。

    -----

    -----

    武昌三年。

    三月三。

    大魏王朝。

    平安縣外。

    隨著金陽緩緩升起。

    一道身影立在山頭上。

    靜靜地望著日出。

    這是許清宵。

    時間如白駒過隙,眨眼之間,四個月便過去了。

    這四個月的時間。

    許清宵嘗試過很多種辦法去成圣。

    可隨著逐漸了解,許清宵便明白自己距離圣人相差有多大。

    圣人。

    并非是一個境界。

    而是思想上的蛻變。

    自己遠(yuǎn)遠(yuǎn)不是圣人,也做不成圣人。

    因為,過不了問心。

    一切的詩詞,包括千古名言,還是心學(xué),都不屬于自己。

    只能說自己將這些千古名言,在這個世界發(fā)揚(yáng)光大罷了。

    不是自己的東西。

    就不是自己的東西。

    想要借此成圣。

    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與朝歌等人商談了許久,最終得到的結(jié)論就是,難如登天。

    故此,他將天地文宮再度還給了周凌,也讓人修建新的大魏文宮,為朝歌等人修建雕塑,讓萬民膜拜,或許有朝一日,可以重塑rou身。

    所以,最后兩個月,許清宵開始傳道,他將心學(xué)傳播下去,不希望再發(fā)生荀子這樣的事情。

    這段時間,他也明白荀子為何會如此極端。

    只因,他是當(dāng)年被打壓的那批人,不是不尊朱圣,而是沒有將朱圣視為第一,所以遭到極多排擠,遇到了諸多不公平的待遇。

    但荀子不如自己。

    自己懟天懟地,肆無忌憚。

    可像自己這樣的人,終究是極少數(shù)。

    荀子如大部分人一般,選擇了沉默,他忍受了這一切。

    將一切的痛苦很憤怒,化作了報復(fù)。

    故此,許清宵理解了荀子。

    也正是因為如此,許清宵也徹底放下心來。

    他如普通人一般。

    每日三餐,早睡晚起,游歷在大魏當(dāng)中,時而也會出現(xiàn)在異國他鄉(xiāng)。

    今日。

    是他穿越來的第三年。

    也是他最后的十二個時辰。

    金陽高照。

    許清宵負(fù)手而立,沐浴著金陽,朝著山川走去。

    三年前。

    以平安縣為起點(diǎn)。

    自己入局。

    瘋了一般的掙扎,搏出生機(jī)。

    三年后。

    以平安縣為終點(diǎn)。

    這一次,許清宵沒有選擇掙扎。

    并非是向命運(yùn)低頭。

    而是天命如此。

    回顧這三年。

    每一次都是在生死之中爭奪。

    每一次都是絕境翻盤。

    同樣,每一次都得到上蒼眷顧。

    這一次。

    許清宵看到了天命。

    自己的路,已經(jīng)走到了盡頭。

    時間。

    一點(diǎn)一點(diǎn)過去。

    從白天到黑夜。

    十二個時辰,已經(jīng)過了十個時辰。

    天穹如墨。

    遮蓋一切光芒。

    天地寧靜。

    無有繁星與皓月。

    只有漆黑。

    明月山上。

    許清宵靜靜坐著。

    而此時此刻,一道身影,也出現(xiàn)在他身后。

    是吳銘。

    他來了。

    身為一品,他自然知曉許清宵的位置。

    他之前就找到過許清宵,是季靈的要求。

    可后來,當(dāng)許清宵將所有事情告知吳銘后,他沒有勸說什么了。

    許清宵不見季靈。

    其原因是擔(dān)心,擔(dān)心自己舍不得這世間,產(chǎn)生執(zhí)念,從而讓自己體內(nèi)的三魔印徹底復(fù)蘇。

    他不想成為罪人。

    也不想葬下當(dāng)世。

    山巔上。

    吳銘負(fù)手,冷風(fēng)吹過,吹皺兩人的衣袍。

    “你不打算去見見她嗎?”

    “這半年來,她憔悴的太多了?!?/br>
    “幾乎沒有一夜入睡?!?/br>
    “她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心結(jié),若你去見一見她,或許會很好?!?/br>
    “哪怕故事并不完美?!?/br>
    吳銘開口。

    今日,是許清宵與他相約好了。

    無法窺探天命。

    今日,是他的終點(diǎn),他不打算去魔域,而是希望吳銘帶著他的尸體,前往魔域。

    山巔上。

    許清宵沉默。

    最終,他搖了搖頭道。

    “若再相見?!?/br>
    “對她來說,更是痛苦。”

    “師父。”

    “我已自絕心脈,再過一個時辰,送我去魔域吧?!?/br>
    “我成不了圣?!?/br>
    許清宵開口,他的聲音很平靜。

    當(dāng)下。

    吳銘不由動容。

    他將手放在許清宵肩上。

    瞬間便察覺到,許清宵的心脈已經(jīng)寸寸斷裂,的的確確活不長了。

    “你糊涂啊。”

    “為何不再爭一爭?”

    吳銘沒有想到,許清宵會如此果斷,震碎自己的心脈。

    他本以為,許清宵會在最后一刻,殊死一搏,倘若敗了,也認(rèn)命了。

    可沒想到的是。

    許清宵在最后時刻,選擇了妥協(xié)。

    “師父?!?/br>
    此時此刻。

    許清宵面容虛弱,但依舊露出溫和笑容。

    緩緩開口道。

    “徒兒累了?!?/br>
    他聲音不大,甚至語氣有些薄弱。

    是的。

    他累了。

    這三年來,他做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了。

    好在的是,他將最終該做的事情,全部做完了。

    絕了后患。

    “守仁.......”

    吳銘徹底沉默。

    他不知該說什么。

    而下一刻。

    山巔之上,許清宵也動用最后一絲力氣,緩緩出聲。

    這是他最后的抉擇。

    也是無法成圣的唯一辦法。

    他不希望,數(shù)百年后,兇神復(fù)活。

    滅盡一切。

    自己成不了圣,許清宵便為這世間再做最后一件事情。

    “吾為許清宵?!?/br>
    “今日,愿將亞圣之力,文宮才氣,散于天地,為世間讀書人,開辟成圣之道?!?/br>
    “愿,五百年后,雙圣臨世?!?/br>
    聲音響起。

    在山間內(nèi)不大。

    只是,剎那間后。

    一輪明月升空。

    剎那間,無窮光芒,映照塵界山河。

    當(dāng)下,許清宵的聲音,傳遍世間。

    大魏,突邪,初元,東洲,南洲,北洲,西洲。

    所有地方,都聽到了這聲音。

    無窮光芒,灑落天地之間。

    這是許清宵最后為天下人做的事情。

    他無法成圣。

    可他卻可以將自己的才氣散去。

    這些才氣,可以改善一代又一代新生兒。

    五百年。

    兩尊圣人或許很難,但至少能誕生一位圣人。

    因為許清宵的才氣,足夠他成圣。

    可他成圣不了的原因,是因為這些并非是他的東西。

    而用這種方式。

    可以創(chuàng)造奇跡。

    明月升空。

    那璀璨無比的光芒,映照在許清宵臉上。

    山巔上。

    望著這璀璨光芒。

    許清宵緩緩閉上雙眼。

    世間一切。

    也在這一刻。

    安靜下來了。

    他的氣息。

    也徹底泯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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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書完。

    后面有完本感言,會有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