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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都比你有良心 第45節(jié)

    他喊她名字,聲音從手機里繞過來,添了幾分磁性,攜著電流感酥酥麻麻地貼進耳廓,在秋天的夜里顯得很溫柔。

    “秋秋說,它想你了?!?/br>
    喬歲安摳著手機殼的手指驀地一頓,心跳清晰可聞。

    她咬了一下唇,模糊不清地開口:“我也想秋秋了?!?/br>
    “還有一個月?!彼吐暤馈?/br>
    喬歲安望著陽臺窗外,漆黑的夜寂靜一片,弦月綴在半空中,瑩白色,朦朦朧朧的。思念在這一刻噴涌而出,就從他說“想”這個字開始。

    室友在敲陽臺門,喊她:“喬喬,時間到了,要收手機了?!?/br>
    電話那一頭,丁斯時隱約聽見了點聲音,問:“是要掛了嗎?”

    她不吱聲,手指握緊了手機,抿了下唇,睫毛顫著,心跳如鼓。

    室友擔(dān)心她沒聽見,又敲了兩下門,急促的,跟她的心跳聲一樣急促。

    “那……”電話那頭,他輕輕說,“掛了?”

    “丁斯時?!彼檀俚睾八?,在電話掛斷前鼓起勇氣,先開了口:“不只是秋秋。”

    “我想你了?!?/br>
    第37章 晚安

    電話那頭, 他好像在笑,聲音悶悶的,短促的, 愉悅的,一聲一聲, 敲在她的心上。

    “秋秋只是我的幌子?!倍∷箷r頓了頓,故意似的, 不緊不慢道,“晚安,歲歲?!?/br>
    她的大腦“嗡”的一聲,瞬間空白, 那句晚安似在耳畔轟炸。

    還有幌子……什么幌子?

    他幾乎是亮了明牌, 明晃晃地、直白地承認(rèn)。

    掛了電話,喬歲安把手機交了上去, 心跳聲卻在耳邊留有余韻。

    室友盯著她的臉,感到莫名其妙,嘀咕:“秋天了都, 你怎么熱成這樣?”

    “沒有啊?!彼龥]有反應(yīng)過來,下意識反駁了一句,眼神有點迷離。

    “那你臉怎么那么紅?”室友想到一種可能, 擔(dān)憂地伸手要摸她的額頭, “發(fā)燒了嗎是?”

    喬歲安清醒了, 快速躲開室友的手。

    她快速眨了兩下眼, 伸手摸了摸臉,唇角動了動, 忍不住上揚, 她背過身, 抿了下唇,把笑往下壓了壓,拿手扇了扇風(fēng),才磨磨蹭蹭道:“哦,確實……有點熱吧?!?/br>
    月色曖昧,丁斯時按滅了手機,秋秋“喵”了一聲,跳到他的膝頭,慵懶地趴下。丁斯時脊背靠著椅子,伸手撓了撓秋秋的下巴。秋秋舒服地瞇著眼,咬著尾巴,難得乖巧。

    “我知道你也想她。”他垂著眼看它,語氣無奈的,呢喃,“才過去兩個月,還剩一個月,好難熬啊?!?/br>
    桌面上還攤著那本“送給隔壁的課堂筆記”,停留在了最后一頁,燈光照亮了右下角那一行小字。

    ——歲歲平安的意思是,我喜歡你。

    -

    十月中旬的秋風(fēng)掀開又一年運動會的幕布,以籃球賽打頭陣。一班的其中一個主力成員不幸在練習(xí)時崴了腳,這一崴愁了一堆人,尤其是體育委員,天天拿著報名表,每個人的球技都要問一遍。只可惜一班的籃球技術(shù)兩極分化,要么特別會打,要么就是連三步上籃都差點意思。

    問到學(xué)習(xí)委員時,正在旁邊交作業(yè)的林時蟄簡直震驚,她俯視了下學(xué)習(xí)委員的頭頂,瞪大了眼睛:“咱們班真的已經(jīng)到這種地步了嗎?”

    學(xué)習(xí)委員怒:“你懂不懂濃縮的才是精華!”

    “就是!”體育委員叉腰配合,隨后沖著學(xué)習(xí)委員諂媚地笑,“您球技怎么樣?”

    學(xué)習(xí)委員輕咳了一聲,面不改色地坐回自己的椅子上寫作業(yè):“我濃縮的是學(xué)習(xí)上的精華?!?/br>
    體育委員:“……”

    林時蟄憋著笑,問他現(xiàn)在參賽的名單,聽完后疑惑:“丁斯時不參加嗎?”

    “他這段時間不是在準(zhǔn)備競賽嗎?還要給喬歲安整理知識點。”體育委員擔(dān)憂,“我怕他分心。”

    林時蟄問:“那你還能找到其他人嗎?”

    明顯不能。

    體育委員頓了下,環(huán)視一眼教室,最后沉沉一口氣嘆出來,換上一臉笑,燕子般奔過去:“丁哥——”

    學(xué)習(xí)委員抬起頭,伸手推了下眼鏡,迷茫:“剛什么尖嗓子鸚鵡喊著‘丁哥’飛過去了?”

    丁斯時球技算不上好,占優(yōu)勢的就是他體力好,跑步快,投籃的準(zhǔn)度以及技巧性卻是一言難盡。

    但體育委員對他的要求不高,他愿意參加就已經(jīng)謝天謝地了,在練過幾次團隊默契之后,握著他的手囑咐:“拿到球之后傳給隊友就行?!?/br>
    丁斯時點點頭,不著痕跡地把手抽了回來。

    -

    周日的下午不上課,喬歲安多了幾個小時的使用手機時間,給丁斯時打電話,沒接。她算了算時間,離一班籃球初賽時間越來越近,估摸著他可能是又被拉去練球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看見她的來電。

    室友正在邊上搖著她的手臂哀嚎:“喬喬,再帶我一局吧!好不容易有玩手機的時間!我王者段位又下去了!求求你了!”

    喬歲安被磨得沒法子,又見丁斯時還是不接電話,便道:“好好好?!?/br>
    室友聞言歡呼,搬著椅子坐到她身側(cè),點開了王者榮耀,邀請她之后又隨即匹配了剩下的隊友。

    喬歲安拿了打野位,她cao作好,手速快,連拿了幾個人頭之后,室友直呼牛逼:“親愛的,你這技術(shù),不去當(dāng)職業(yè)選手可惜了。笑富我了,對面小喬看見你扭頭就跑。”

    喬歲安聞言掃了眼小喬的id,愣了下,忍不住笑了。

    老熟人,真是冤家路窄。

    她一個箭步?jīng)_上去就把小喬的人頭給收了,這回小喬死得很沉默,沒有“哥哥jiejie”亂喊。

    手機驀地振動,聊天框從屏幕頂端彈出來,喬歲安一頓。

    “嬌嬌丁公主邀請您進入視頻通話……”

    “啊啊??!你怎么不動了!”室友尖叫,抽空湊過來瞟了眼她的手機屏幕,怒道,“朋友和男人你選哪個!你要是選后一個,你今天晚上睡覺最好兩只眼睛輪流站崗!”

    伴著室友的咆哮,喬歲安的指尖一抖,直接點到了“同意”。

    首先入眼的就是丁斯時鎖骨上的那顆痣。他穿了件白t,外頭套了件深藍色的籃球服,領(lǐng)口露出兩截鎖骨。

    他把鏡頭往上移,從喉結(jié)處滑過去,鏡頭定在臉上,戴了條藍白色相間的運動發(fā)帶,碎發(fā)凌亂地搭在上面。可能是剛打完球的緣故,他有點微喘,薄薄一層眼皮子上撩,隔著屏幕望過來。

    就在視線對接的那一秒,喬歲安呼吸一滯,指尖再次一抖。

    通話結(jié)束。

    喬歲安盯著灰暗下來的屏幕,數(shù)字不停閃動著復(fù)活時間,半天眨了眨眼,才反應(yīng)過來。

    “我怎么掛掉的?”半晌,她問。

    “被對面小喬刀掉的?!笔矣迅锌?,“什么仇?什么怨?”

    喬歲安震驚:“沒有人救我嗎就?”

    “有點遠了,趕不過來?!笔矣阉樗槟睿安灰俦幻郎? 誘惑住了,那個什么公主是不是對面故意派過來干擾你的?快快快!你復(fù)活了就趕緊過來推塔!這把贏了,隨你和那個什么公主怎么聊天好吧!事關(guān)我的排位!”

    喬歲安抿了下唇,cao縱著角色過來。

    隔了一會兒。

    室友恍惚:“臥槽?什么情況?對面團滅了?”

    喬歲安盡快推掉了塔,“勝利”的字眼很快占據(jù)屏幕上方,她沒來得及看戰(zhàn)績和mvp,小跑到陽臺上,關(guān)了門。

    她戳開和丁斯時的聊天頁面,咬了下唇瓣內(nèi)側(cè),又打開手機相機,左右照了照理了下頭發(fā),撥了撥劉海,才重新回到微信,深呼了一口氣,清了清嗓子,撥了視頻通話。

    幾乎她剛發(fā)起視頻通話,對面立馬就接了,他離攝像頭靠得近,這個角度幾乎是能看清睫毛的程度。

    喬歲安捏緊了手機,他好似是找了把椅子坐,不過兩秒重新調(diào)整好了角度,整張臉露出來。

    喬歲安抿了下唇,解釋:“剛手抖了。”

    他“嗯”了聲:“剛在練球,沒看手機?!?/br>
    解釋了剛才他為什么沒接電話。

    “其實你打電話回來就可以了?!眴虤q安無意識垂眼去瞧他的鎖骨,小聲道。

    丁斯時揚了下眉,似笑非笑的:“兩個多月了,光打電話、發(fā)消息,你覺得夠嗎?”

    “???”她抬眼撞上他的目光,被燙了下,突然反應(yīng)過來,以為他是在說前幾天她說想他那件事。

    她聲音低下去:“夠的?!?/br>
    越看會越想。

    他突然笑了聲,很輕很低一聲,帶了點嘆息的意思。

    “誰說你了?”丁斯時慢條斯理地開口,瞳孔漆黑地望著她,“我是說,你覺得這樣對我來說,夠嗎?”

    喬歲安頓了下,慌忙從他臉上轉(zhuǎn)開視線,兩眼空空瞧他身后的背景,指尖繃著,又忍不住繼續(xù)開始扣手機殼。

    她突然想到一個詞——望梅止渴。

    但她不敢講給丁斯時聽。

    喬歲安故意移開話題,故作鎮(zhèn)定,一開口卻有點結(jié)巴:“我、我們班是周一初賽是吧?”

    她懊惱,聽見丁斯時“嗯”了聲,又覺得惋惜:“那我看不到你比賽了?!?/br>
    “別看?!倍∷箷r道,“我籃球打得不好?!?/br>
    “沒關(guān)系?!彼植皇遣恢浪蚧@球打得一般,小時候還經(jīng)常打打,但隨著學(xué)業(yè)越來越忙,他好像已經(jīng)很久沒打了。

    “就是想看看你打籃球,無所謂好不好的。”她嘀咕。

    通話那頭有人在喊他名字,聽著聲音像是體育委員的:“丁哥!你休息好了嗎?”

    喬歲安張了張嘴:“又要掛了?”

    他靜了兩秒,突然問了句:“無所謂打得好不好?”

    她愣了下,“嗯”了聲。

    屏幕里的他眼皮垂著,似是在思索些什么,喬歲安就等著,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