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放她回來?!?/br> 慕椿跪在蘇郁腳下,冷汗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狼狽而充滿破碎的美感。 蘇郁抬起她的下頜:“愿意說了?” 慕椿囁喏著唇,目光失神:“是……” “那就說吧,說清楚,我賞你一個(gè)痛快的死法?!?/br> “我……我……”許是因?yàn)樘弁?,慕椿的聲音低得厲害,蘇郁聽不大清楚,忍不住皺了皺眉,低頭道:“說什么?” “我說……”慕椿抬眸,猝不及防地拔下蘇郁鬢間的鳳釵,而后掐著蘇郁的頸,將釵尾捅在她頸上跳動(dòng)的血管上。 “你——” 在場所有人都不禁愕然,他們誰也沒料到,慕椿能夠這般眼疾手快地突襲蘇郁。 而蘇郁竟然不加反抗。 慕椿疼得喘息都在顫抖。 “起來,跟我走。” 蘇郁雖有些詫異,卻并不驚慌,緩緩起身,細(xì)聲笑道:“你還有走下去的力氣嗎?” “走……” “公主——” 蘇郁擺了擺手,笑道:“我的命都攥在別人手里了,還不趕緊讓開?!闭f著,她就在慕椿的挾持下,一步一步走過眾人擔(dān)憂的目光,走出這間晦暗的刑房。 慕椿根本沒有力氣再走下去。 蘇郁清楚她的體力早已透支,如此不過困獸之斗,卻很欣賞她這副露出獠牙氣急敗壞的模樣,跟著她一步一步往外走。 “我沒有想過要害你……” 走到無人處時(shí),慕椿突然扔下了手中的鳳釵,整個(gè)人早已不是挾持著蘇郁,而幾乎是倒在了蘇郁的身上。 鳳釵落地,慕椿身上的血也跟著砸在地上。 “我為何要信你?畢竟你剛剛才挾持過我?!?/br> 慕椿疼得一陣抽氣:“我沒有辦法……如果不把你帶出來,他們是不會(huì)讓我說話的……” “你在胡說什么?” “是……你的暗衛(wèi),他們在聯(lián)合起來……欺騙你……是他們要?dú)⑽?。?/br> 蘇郁眉頭一皺:“我憑什么要信你?他們都是跟著我出生入死,多少年的人了……” “因?yàn)槲蚁牖钕氯?!?/br> 慕椿幾乎是吼出來的。 日光照得她眼前暈眩不已。 “我想活下去,只要你不殺我,我就不會(huì)害你……我沒有理由害你,是他們?nèi)莶幌挛遥诮璧稓⑷?。?/br> 這一句之后,她再也支持不住,整個(gè)人如撲火的飛蛾般,往蘇郁的懷中倒去。 蘇郁扶著她,垂眸注視著她蒼白痛楚的神情,似乎也在思索該不該相信她。 “我……只是想活下去,我沒有……害你?!?/br> 她的身體如同被人抽走了魂魄般,癱軟無力,最終落在了蘇郁的懷中,輕得仿佛受過傷的蝴蝶。 眾人趕來時(shí),蘇郁已經(jīng)將慕椿抱了起來。紫苒剛想開口,就被蘇郁那一抹冷硬的目光看在身上,不禁瑟縮著不敢開口,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蘇郁將慕椿抱走離開。 青玦終于忍不住,無奈地嘆息:“阿苒,你惹了大禍了?!?/br> 紫苒生硬地轉(zhuǎn)過頭:“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br> 日光落在人身上,熱得厲害,可她卻覺得遍體生寒,方才蘇郁的目光——明明是露了殺意的。 ———————————————— 白芨匆匆趕來時(shí),還以為慕椿只是又被打了一頓屁股,誰知道入目就是她遍體鱗傷的模樣,險(xiǎn)些背過氣去。 她掐住慕椿的手腕,發(fā)覺她脈象弱得厲害,又連忙按了幾處xue位,要了把剪刀將她身上早已和血rou黏連在一處的衣裳剪開。 蘇郁也是這時(shí)候才看清楚那些鞭傷。 猙獰,丑陋,仿佛白瓷上摔出的裂紋。 難怪她疼成那個(gè)樣子…… “公主,公主……”白芨叫了兩聲,“我得給她清理一下傷口……” “可會(huì)傷及性命?”蘇郁問。 “倒沒傷到心脈,只是夏天傷口難養(yǎng),容易發(fā)炎化膿,只怕得燒上幾場了?!卑总傅?,“屬下先給她清理傷口。” “無傷性命就好。”蘇郁起身,“她交給你了?!?/br> “公主——”白芨在她身后緩緩跪下,“屬下有一事,不知該講不該講?!?/br> “你是最早跟著我的人。”蘇郁道,“有什么話就說吧?!?/br> “紫苒她們……偷走了屬下配的一瓶藥?!?/br> “什么藥?” “毒藥?!卑总傅?,“封喉之毒?!?/br> 蘇郁似乎突然意識(shí)到什么,怒上心頭,一腳踹在她肩上。 白芨動(dòng)也不敢動(dòng),低著頭道,“屬下也不知紫苒要這瓶藥做什么,只是……不敢不和公主說。” “混賬!”蘇郁怒道,“你自己配的藥,自己也看不???” “那是紫苒……”白芨磕頭連連,“請公主恕罪。屬下雖答應(yīng)了她不說出去,可……可紫苒一向不屑用毒,驟然盜藥……屬下怕她糊涂,才不得不稟告公主?!?/br> “罷了。”蘇郁忍著怒火,道,“你先把人給我治好,以后我再與你清算這筆賬。” “是?!卑总改鹕?,開始給慕椿清創(chuàng)上藥。 屋內(nèi)陷入了異常的安靜當(dāng)中。 偶爾能夠聽到慕椿的喘息,疼到極致也只是這樣小貓似的哀鳴。白芨自顧自地嘆息,這疼是必然要經(jīng)受的,醫(yī)家如今勉盡人力,都難以消解苦痛。 你的暗衛(wèi)要?dú)⑽摇?/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