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蘇郁眼中透著股溫柔的亮色,那顏色如同潤物無聲的細(xì)雨,將慕椿籠在其中:“但你永遠(yuǎn)都是你,長得像誰,我都只喜歡你。” 慕椿扶著額頭,久久不能平復(fù)地坐在妝臺(tái)前,裂隙一旦抖進(jìn)了灰塵,即刻便會(huì)崩塌。 “我不知這事情真假,但我想,既然有人傳,便不是空xue來風(fēng)?!碧K郁撫摸著她的臉頰,溫情充溢眼眸,“你比我更清楚這些事,小椿,你想一想……” “我不要想?!蹦酱坏溃拔乙幌氲阶约菏且?yàn)檫@張臉……” “這張臉怎么了?!碧K郁道,“我喜歡這張臉,我不準(zhǔn)你損它。” “這張臉像的是……” “你不是影子?!碧K郁正色道,“無論像誰,都與你無關(guān),我只知道我日日相對夜夜相眠的,就是這張臉。我愛你,也愛你的容貌,除此之外的事情,我不管,我也不準(zhǔn)你管。”她抓著慕椿的手腕,將人按在床上,“你要是在外頭想不明白,咱們來這上面想?!?/br> 慕椿緩緩垂下眼眸,忽然淚眼婆娑地踢了蘇郁一腳:“誰叫你兇我的?!?/br> 蘇郁露出了一抹得逞的笑容,跟著坐在床上,慕椿又踢了她一腳:“把中衣脫了再上床?!?/br> 蘇郁委屈道:“我這是新?lián)Q的?!?/br> 慕椿側(cè)過身,除了鞋襪,窩進(jìn)了一身寢衣的蘇郁懷里。她閉上眼,又緩緩睜開,似乎下了很大地努力,才終于開口:“其實(shí),我在丹遼的時(shí)候,曾經(jīng)偷聽過興昔與大巫祝的對話。那次對話里,大巫祝管她叫了一聲……大公主?!?/br> 蘇郁目光閃爍:“你說過,興昔是珠蘭的meimei。” “沒錯(cuò)。”慕椿道,“興昔女汗是珠蘭國后的meimei,這絕不會(huì)有錯(cuò),傳聞中,瑟覓妃死前的詛咒,也是說,我的第二個(gè)孩子,將以興昔之名,屠戮你的親人與部眾。丹遼語中興昔的意思就是懲罰?!?/br> “那依你所言,興昔是珠蘭的meimei,可興昔卻未必就是你所見的這個(gè)人?!?/br> 慕椿一怔,她忽然想到什么,眼也跟著圓睜:“興昔和珠蘭被人調(diào)換了,頂著興昔之名的那個(gè)人,其實(shí)是篾兀真的長女珠蘭。” 說罷,這如同天雷一般的驚聞讓慕椿再難出一言。 蘇郁卻事不關(guān)己,饒有興致地想,如若這樣說,傳聞中與瑟覓妃相像的珠蘭公主其實(shí)就是她所知道的興昔,而當(dāng)年篾兀真汗傳位與長公主珠蘭的遺言也是真的,興昔沒有奪去珠蘭汗位,那汗位原本就該是她的,因?yàn)樗攀侵樘m。 她想得千回百轉(zhuǎn),一低頭,見慕椿依舊怔神,蘇郁瞧她這副模樣,不禁笑道:“眼都直了。” 慕椿回過神:“我……” 她按了按慕椿的眼角:“這事沒頭沒尾的,誰知道幾分真幾分假,再者哪怕這兩個(gè)人真的被調(diào)換了,又和咱們有什么干系?!?/br> “不?!蹦酱粨u頭,“如若這是真的,這將是興昔那顆堅(jiān)冰一樣的心上唯一能夠攻破的地方?!彼鋈豁幸涣粒坝眠@個(gè),至少能把她逼瘋,只要她一亂,我就能殺她,我就能殺了她……” 蘇郁覺得她有些走火入魔,里面晃了晃她的頭,喚道:“小椿?!?/br> 慕椿一怔,抬眸的那一瞬,眼中那抹冷厲的寒色還未褪盡。 “阿、阿郁。”慕椿一窘,“我,我……” “眼下就這么厲害,以后怎么得了?!碧K郁按著她的頭,抬手拍了拍她,“我知道的,全都說給你了,接下來你打算怎么辦。” “我聽你的。”慕椿這個(gè)時(shí)候最是乖巧。 “聽我的?”蘇郁笑了笑,“可我也不知道怎么辦,我想聽你的?!?/br> “殺了她?!蹦酱蛔隽藗€(gè)口型,壞笑道,“你替我殺了她,我侍奉你……七天七夜?!?/br> “你還真是豁的出去啊。”蘇郁用了些力,拍得慕椿纖瘦的背輕輕一瑟縮,“賣身?” 慕椿低低地笑了笑:“你又不虧?!?/br> “我是不虧?!碧K郁道,“可我也不見得賺了什么,畢竟我不殺她,照樣能上你七天七夜?!?/br> 慕椿眨了眨眼:“好事,也是壞事?!鄙咸炜偸窍矚g捉弄人,打一個(gè)巴掌,喂一顆甜棗,高高捧起,重重摔下。 倘若興昔與珠蘭真的為人調(diào)換,而興昔恰好知情,那么這將是未來她對興昔一擊即中的殺招。 慕椿暗忖,只是為何要將二人調(diào)換呢?又是何人做主將二人調(diào)換的?蘭后已死,這世上知曉此事的,除了興昔,便只有大巫祝了。 可惜她身在長安,再不能知道更多了。 蘇郁那廂已下了床,吩咐人備水沐浴。回過身卻見慕椿已合衣躺在床上,不禁道:“不是叫人脫了衣裳再上床,你瞧瞧你自己?!?/br> 慕椿睜開眼,低聲道:“你不是喜歡脫衣服嗎?過來幫我脫?!?/br> “我給你脫了,你可就別想再穿回來。” 蘇郁撲到她身前,兩臂鉗制著慕椿,將這纖瘦清冷的美人牢牢籠在懷里。 慕椿泡在熱水里,任由蘇郁往她身上澆水,忽然,蘇郁撩了一串水珠,輕輕打在她臉頰上。水洗過的臉頰愈發(fā)透著股玉潤的顏色,讓人萬般憐愛,蘇郁亦不能免俗。 她輕柔地?fù)崦酱坏哪橆a,感慨道:“其實(shí)你和興昔不像的,你比她美多了。” 慕椿聽了這句話,并不覺得有什么,只是悠悠地笑了笑,但忽然之間她便頓悟——興昔對她那可怖的占有欲,并非來自珠蘭,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