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世仁看看對于褚凡君發(fā)言不動聲色的左止元和饒聽南，笑笑。

    說是不唱白臉，但還是在試探蔡家的出價么？

    “褚部怎么知道我沒有證據(jù)？”他笑瞇瞇地反問。

    “如果有證據(jù)，您不應(yīng)該已經(jīng)拿出來了么？”褚凡君反懟。

    蔡世仁沉默了會，在左止元好奇的目光中搖了搖頭。

    “我有證據(jù)，只是……結(jié)果令人很難相信而已。”

    他拍了拍身旁的蔡世禮，“說說吧?！?/br>
    蔡世禮瞪起一雙熊眼，瓦藍瓦藍的眼睛迷茫地看著自家哥哥，“我怎么知道？”

    蔡世仁唇角抽抽。

    果然不應(yīng)該對自家弟弟抱有多大幻想。

    “說說你最喜歡的，”他無奈地提示，“關(guān)于蘇家的最新八卦?！?/br>
    “哦哦哦好，”說到這個，蔡世禮來勁了，也不用思考，輕咳一聲張口就來，“眾所周知哈，蘇家長子蘇長云和二房的蘇長空現(xiàn)在爭權(quán)奪勢斗得厲害，蘇家老爺子呢，是把蘇長云當做繼承人培養(yǎng)的，從小接受的就是那勞什子的精英教育，也就沒什么父子親情?！?/br>
    “但就如同所有俗套的狗血故事一樣，蘇家二房更受寵些，蘇家二太太吹枕頭風吹得厲害，希望自己兒子蘇長空繼承家業(yè)，”蔡世禮越說越精神，一對異瞳閃閃發(fā)光，“蘇家老爺子雖然寵蘇長空，但對于這種要求也是不答應(yīng)的，奈何蘇長云當年雄心壯志進軍大陸的時候，被你們左氏打的七戰(zhàn)七敗，從此失了銳氣，蘇老爺子很失望，也就真的開始找下一個繼承人。”

    “原來追蹤溯源，現(xiàn)在這出戲還和我們搭上了關(guān)系么？”左止元失笑，搖搖頭，“這叫什么事兒?！?/br>
    “左氏只是一個催化劑而已，”蔡世仁評論道，“即便是沒有當年的七戰(zhàn)七敗，蘇長云自身心理素質(zhì)不過關(guān)，就肯定執(zhí)掌不了這么大個家族，二房的野心也會日益顯現(xiàn)?！?/br>
    “這和我們今天說的事，有什么關(guān)系嗎？”褚凡君捏著佛珠的手愈來愈快，惹得李春蟬多看了他幾眼。

    “當然有，”裴良夜嘆了口氣，接過話頭，“這樣，蘇家異常舉動就可以解釋了。”

    “當年已經(jīng)被完全摧毀自信，對左氏再也提不起進攻欲望的蘇長云為什么又開始和左氏爭搶？明明知曉香江地皮游戲規(guī)則的蘇長云為什么會拋出那樣一個異常的價格？”

    “唯一的可能，是做出這些事的并不是蘇長云，而是蘇長空?！别埪犇涎a上了最后一句。

    蔡世仁贊許點頭，極為滿意地看著裴良夜，又扭頭，極為欣賞地看著饒聽南。

    “正是如此，蔡家的智囊也得出了差不多的結(jié)論，”他緩緩說著，“所以這兩天，我們抓緊時間，動用了所有能動用的力量，查了查蘇長空的情況?！?/br>
    他看向左總，笑瞇瞇地問道，“左總，你猜我們找到什么了？”

    “十位數(shù)可以任意揮霍的資金，即便是我，也沒有這樣的魄力，”左止元凝視著他的眸子，“這意味著提供資金的人，和蘇長空的關(guān)系極為親密?！?/br>
    “那可能性著實不多?！?/br>
    她收回目光，邊想邊說，“或許，是蘇二太太的娘家，為了自己外孫能拿到蘇氏的大權(quán)而傾盡所有。但這不太可能，蘇二太太倘若真有這么大的能力，也不會只是一個二太太，你們也無需費盡心思調(diào)查這個已知結(jié)論?！?/br>
    “或許，是蘇老爺子做出了決定，全力支持蘇長空上位，蘇家自己的資金全部傾斜到了蘇長空身上。但這與蘇老爺子現(xiàn)在悶不做聲悶頭養(yǎng)蠱的做派不符合，也排除。”

    左止元指節(jié)慢悠悠敲著桌子，“所以……不會是蘇長空秘密訂婚了吧？商業(yè)聯(lián)姻？”

    蔡世仁笑著，邊點頭邊用力鼓掌，卻不發(fā)一言。

    左止元挑眉，“難道推理還沒結(jié)束？”

    “沒結(jié)束，”饒聽南緩緩開口，“蔡總方才說了，調(diào)查結(jié)果令人不可置信，現(xiàn)在這個結(jié)果雖然震撼，卻也沒到不可置信的地步?！?/br>
    裴良夜驟然想到了什么，瞳孔劇震。

    “所以，我大膽猜測，”饒聽南翻過前兩頁，看著本子上的另一個名字，“蘇二公子的聯(lián)姻對象，該不會是昆古尼爾藥業(yè)？”

    褚凡君隱在衣袖下的手瞬間掐住了佛珠。

    “為什么不猜是維羅爾？”蔡世仁饒有興趣地看著饒聽南，“蘇家能插手維羅爾的特效藥的代理，所以背后有維羅爾的關(guān)系，這很合理?！?/br>
    “因為這很合理，所以不夠不可置信。”饒聽南輕聲回答。

    這驚人的秘密讓諸人陷入沉默，只有蔡世仁的掌聲響徹小會議室。

    “左家，很好，是個很適合的合作對象，”他眸中帶著毫不吝嗇的欣賞之意，“都是很出色的人，沒有一個廢物?！?/br>
    他順便削了身旁的蔡世禮一個大腦瓜子，“不像我這個蠢弟弟?！?/br>
    “真是，為什么？”李春蟬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語，“昆古尼爾為什么會指使蘇家與維羅爾達成合作？它們明明是競爭對手?！?/br>
    “可能是有針對維羅爾的陰謀，也可能只是單純打算坑左氏為蘇長空立威，”裴良夜迅速做出了判斷，“但無論如何，敵在暗我在明，都不是什么好消息?！?/br>
    “我們必須重新衡量和蘇家的競爭了，”褚凡君臉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將佛珠收回口袋，十指交叉搭在桌上，看向左止元，“左總，我認為和蔡家的合作非常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