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天光也需要燒錢？等于三線作戰(zhàn)？”

    “當然不是，”左修才似乎有些不滿于饒聽南的悟性，“笨蛋，問題在天光，天光本身就是個大雷?！?/br>
    “好了，話已至此，”他輕咳兩聲，“我就不給你更多提示了，路要自己走，飯要自己吃?！?/br>
    他的聲音溫和了些，“下次找我，可以自己打電話過來，不用通過小元轉(zhuǎn)一道?！?/br>
    饒聽南沉默了會，點點頭。

    電話另一端的左修才似乎能看到她的動作似的，暢快地笑了起來，“好了，過年見?！?/br>
    饒聽南掛掉電話，又沉思了會，漸漸恢復(fù)鎮(zhèn)定，快步走回會議室。

    新一輪的會議已經(jīng)開始了，蔡世仁作為旁聽者位列末座。左止元見她進來，點點頭，隨后繼續(xù)看向褚凡君，“褚部覺得我們該怎么應(yīng)對維羅爾？”

    褚凡君笑容儒雅又平和，“我覺得按照之前和蔡總商量好的，壓低抽成費用，和蘇家打打價格戰(zhàn)就可以了，唔，盡管站在左氏的角度，價格戰(zhàn)存在著無可置疑的問題?！?/br>
    左止元挑眉，示意他繼續(xù)。

    “抱歉蔡總，我并沒有質(zhì)疑我們之間合作的可能性，只是我現(xiàn)在是在為左氏考慮，”他先是優(yōu)雅地向蔡世仁道歉，隨后看向左止元，“左總，打價格戰(zhàn)，意味著四件事?！?/br>
    他舉起四根手指，“首先是復(fù)雜，我們需要心力交瘁地探聽蘇家的底線價格，從而經(jīng)過好幾輪的商議確定自己的底線價格；其次是耗時，兩邊不斷出價，不斷審核不斷來回拉扯，假如真的打價格戰(zhàn)，恐怕我們今年整個第一季度都要在和蘇家扯皮中度過?！?/br>
    左止元不斷點頭，并向饒聽南拋過一個眼神。

    【我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

    饒聽南抿抿唇，在紙上寫下一行字，遞過去。

    【一般來說，有四個詞能讓領(lǐng)導(dǎo)采納提案：快捷、簡單、流行、便宜。還有四個詞能讓提案被領(lǐng)導(dǎo)否決：復(fù)雜、耗時、昂貴、爭議】【1】

    左止元瞳孔地震，手指在“復(fù)雜”、“耗時”兩個詞上敲了敲。

    對上了褚凡君方才的發(fā)言。

    “第三是顯而易見的，昂貴，”褚凡君依然在侃侃而談，“打價格戰(zhàn)意味著我們的利潤空間被壓到了很低，蘇家蘇長空是以‘復(fù)仇者’的姿態(tài)出現(xiàn)在左氏面前的，他可以不考慮收益只要面子，但我們不能不考慮收益?！?/br>
    “而最后一點，是爭議。左氏的長期合作伙伴一直以來都是昆古尼爾，這次突然反過來和維羅爾合作，而且還把代理價格壓低了這么多，我已經(jīng)不敢想象會在社會輿論和總公司那邊掀起怎樣的軒然大波了?！瘪曳簿嘈χ?/br>
    左止元抿抿唇。

    四點全中。

    也就是說，褚凡君的態(tài)度，是不希望打價格戰(zhàn)，比較抗拒和蔡家合作。

    蔡世仁饒有興趣地打量著褚凡君，不說話。

    “但是這個價格戰(zhàn)我們必須要打，”李春蟬看著自己面前的會議記錄本，緩緩開口，“一是方才和蔡家已經(jīng)達成了友好合作，二是……在和昆古尼爾聯(lián)姻后又和維羅爾合作的蘇家，會對整個亞洲的特效藥市場形成幾乎壟斷的局面，這對我們是一個沉重的打擊?！?/br>
    “這也是我想說的，”褚凡君沖著李春蟬笑笑，“打有很多壞處，但不得不打。”

    “而我們必須要做好準備，一旦價格戰(zhàn)打輸，為了確保不產(chǎn)生壟斷局面，我們應(yīng)該立刻與昆古尼爾恢復(fù)接觸?！彼p咳一聲，“我們和昆古尼爾的合作已經(jīng)有段時間了，左氏擁有龐大市場份額，放低身段擠進這個新的壟斷集團喝口湯，我想也不是什么難事?！?/br>
    裴良夜緩緩瞇起眼睛。

    之前的會議上，褚凡君一直都是最自信的那個，一點都不認為蘇家能贏。

    但現(xiàn)在，率先提出“價格戰(zhàn)可能打不贏”這種悲觀言論的也是他。

    有意思。

    左止元嘆口氣，看著自己桌上的小本本，在饒聽南寫下的“快捷、簡單、流行、便宜”四個字上打轉(zhuǎn)轉(zhuǎn)。

    “話說回來，”她嘀咕著，“一定要打價格戰(zhàn)么？”

    褚凡君雖然肯定有自己的私心，但他說的那些缺陷，也都是實打?qū)嵳媸谴嬖诘摹?/br>
    她看向在座幾人，手稍微比劃了下，“那個，大家集思廣益一下，就沒有什么，便宜管用的方案？”

    褚凡君和李春蟬對視一眼，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無奈和笑意。

    小孩子，就是會有不切實際的幻想啊。

    可饒聽南卻有些驚喜地看著左止元。

    難道又可以看到她的左總跳出棋局降維打擊的神之一手么？

    左止元見沒人說話，只得無奈地搖搖頭，盯著自己會議記錄本上的東西，腦瓜子轉(zhuǎn)啊轉(zhuǎn)。

    一道道靈感被捉住，不斷有新的想法產(chǎn)生。

    “我們就是不應(yīng)該和蘇家面對面打價格戰(zhàn)硬剛啊，”最終的方案在腦海中緩緩成型，左止元幾乎是夢囈著在說，“明明對方存在那么明顯的缺點的，為什么要打價格戰(zhàn)呢？”

    “什么缺點？”饒聽南開始充當一個合格的捧哏。

    左止元環(huán)視全場，緩緩?fù)鲁鲆粋€名字。

    “蘇長云。”

    作者有話要說：

    【1】：出自《是，大臣》中漢弗萊爵士的經(jīng)典名句

    第71章

    “蘇家目前面臨的最重要的問題就是蘇長云和蘇長空在爭權(quán)奪勢，這兩人之間的內(nèi)部矛盾比外部矛盾還有激烈得多，”左止元漸漸理清了思路開始侃侃而談“蔡總，我想先向您確定一下在蔡家的調(diào)查中現(xiàn)在的掌權(quán)人依然是蘇長云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