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著中控臺的麥克風(fēng)，扯破了嗓子大喊，“你已經(jīng)被包圍了，你已經(jīng)被包圍了！”

    喬言一怔，隨后，目眥欲裂。

    他毫不猶豫地用力踩了一腳油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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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

    穿著防彈衣的談判專家連連退后了兩步，看著地上的槍眼兒，臉色黑得嚇人。

    “我說了，”褚凡君躲在饒聽南身后，扯著嗓子，“讓左止元來和我談，其他任何人我都不認！我知道她肯定來了！”

    “如果下次還不是左止元，這一槍就會打在你們腦袋上！”

    “而且，饒聽南身上也會開個大口子！”他用力揮舞著匕首。

    在車內(nèi)的左止元用力一錘車門，死死抿著唇，面色扭曲，“答應(yīng)他，讓我去?！?/br>
    “不要沖動，”特警小哥的面色也很差，一把拉住了左止元，“心理專家分析，褚凡君現(xiàn)在沒有任何活下去的欲望，他沒有提任何關(guān)于金錢和逃離的要求，他只是想殺了你！殺了人質(zhì)，再自殺！”

    “你現(xiàn)在去，沒有任何意義！”

    左止元重重吐出一口濁氣，看著自己顫抖的雙手。

    “那怎么辦？”

    “只能慢慢磨，或者找機會，直接槍斃?！?/br>
    “那饒聽南也會有危險，”左止元喃喃自語，眸子通紅，“可以和他交易嗎？用我換饒聽南?！?/br>
    特警小哥嘆口氣，用力捏了捏她的肩膀。

    “左女士，不要做無謂的犧牲?！?/br>
    “隊長，”有人跑步過來匯報，“有一位村民想見您?！?/br>
    “誰？”

    “是之前那個學(xué)校的校長。”

    “校長？他來做什么？”小哥頭疼地按了按太陽xue，“請他過來吧。”

    西裝革履的邊學(xué)文擠開人群，站在了兩人面前。

    “左總，”他直接了當(dāng)，開門見山，“上面那個綁匪，是褚凡君？”

    左止元點點頭。

    “是?！?/br>
    “人質(zhì)是饒助理？”

    “是。”

    邊學(xué)文氣笑了，一摟袖子，“我去?！?/br>
    “這位村民朋友！”特警趕緊攔住他，“我們很榮幸有您這樣勇敢的人，但是現(xiàn)在上面的綁匪放話了，他是無差別殺人?！?/br>
    “我聽到了，但是你們現(xiàn)在也沒別的辦法對不對？”邊學(xué)文極為認真，“褚凡君不會殺我?！?/br>
    “我可以簽一些文件，免責(zé)之類的，什么都可以，讓我試一試?！?/br>
    小哥看著面前極為自信的中年男人，猶豫地抿抿唇。

    “老邊，”左止元卻輕聲開口，勸道，“褚凡君不值當(dāng)你賭你的命。”

    “左總，”邊學(xué)文笑笑，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又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你看看，我現(xiàn)在像個老師嗎？”

    左止元擠出一絲笑，“挺像的。”

    “我也覺得像，”邊學(xué)文身姿筆挺若青松，微笑著，“今天是開學(xué)第一課，我可是辛辛苦苦做了教案的?！?/br>
    特警小哥凝視他許久，大概是受了什么影響，終于下定了某種決心。

    “穿上防彈衣?！?/br>
    “讓他去試試，一組，做好準備，劫犯出現(xiàn)任何異樣，馬上開槍！”

    “是！”

    ……

    “警方比我想象中來得還要快，”褚凡君躲在饒聽南身后，□□指著她的太陽xue，輕笑著，“真是遺憾，我倒是還有很多想和饒助理聊的?！?/br>
    “以后說不定也能聊?！别埪犇系卣f。

    “哦，一起在地下聊嗎？”

    “不是，是你在局子里，我在局子外面?！?/br>
    “哈哈哈哈哈哈，饒助理真會開玩笑，”褚凡君大笑起來，看著山路盡頭出現(xiàn)的人影，興奮地舔了舔唇瓣，“你猜，是不是左止元？”

    “不是，她才不會中你愚蠢的圈套?！别埪犇匣卮鸬財蒯斀罔F，心跳卻驟然快了幾分。

    老天保佑，左止元你千萬別犯蠢。

    人影轉(zhuǎn)過來，兩人同時一愣。

    “這個蠢貨，他來干什么?！瘪曳簿蹲×?，喃喃自語。

    邊學(xué)文慢慢走到毛坯屋底下，他才驟然反應(yīng)過來，色厲內(nèi)荏地大喊，“停下，再往前走一步，我就開槍了！”

    端著狙擊槍的一組，食指已經(jīng)搭在了扳機上。

    邊學(xué)文唇角露出了一絲意味不明的笑，再次向前邁了一步。

    所有人屏住呼吸。

    什么都沒發(fā)生。

    沒有子彈，沒有槍響。

    邊學(xué)文打開小馬扎，端端正正坐下，抬頭，凝視著饒聽南——更準確地說，凝視著躲在饒聽南身后的褚凡君。

    “老褚，今天是我的新學(xué)校的開學(xué)第一課，”他聲若洪鐘，“你知道，我第一課要講什么嗎？”

    沒有“學(xué)生”回答，于是他自問自答。

    “我要問問大家，你想成為一個什么樣的人？”

    “有人會說，他想成為工程師，他想給家里蓋一棟大房子；”

    “有人會說，他想成為明星，在舞臺上表演，光鮮亮麗；”

    “有人會想成為科學(xué)家，有人會想成為太空人?！?/br>
    “但是，孩子們，你想成為一個什么樣的人，并不是說你想做什么職業(yè)?！?/br>
    “這是兩碼事?！?/br>
    “即使在平凡的工作崗位上，你也可以成為一個很偉大很偉大的人，比如老師，比如醫(yī)生，比如清潔工，比如接線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