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可憐天下絕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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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王夫人說了,當(dāng)嘉興公主面色微沉地從悅心齋出來,少不得徑直去了從前顧鎮(zhèn)住過,而現(xiàn)如今則是顧銘所居的養(yǎng)性館。盡管顧鎮(zhèn)只比顧銘年長六歲,而她更是只大兩三歲,可仍是常常喜歡在顧銘面前擺擺大嫂的架子。這會兒她站在演武場邊,眼看顧銘那白蠟桿子大槍舞得比從前更加得心應(yīng)手,她先是怔忡了片刻,漸漸面露笑意,到最后方才撫掌叫好。 滿頭大汗的顧銘慌忙快步走了過來行禮:“公主怎么來了?” 嘉興公主立刻板起了臉:“叫大嫂!” 顧銘被嘉興公主看得發(fā)毛,只能無可奈何地應(yīng)道:“是是,大嫂有什么事么?” “沒什么事就不能到這兒來?”嘉興公主哂然一笑,見顧銘那滿臉的無奈樣子,她就擺擺手讓跟著的兩個mama退得遠(yuǎn)些,這才撇下顧振走到了兵器架前。她才剛抽出其中一把鋼刀,就只見顧振不知道什么時候跟了過來,眼神中滿是緊張,她卻有意提著刀晃了兩下,這才將其放了回去,“放心,我又不是善睿那個武藝高強(qiáng)的媳婦,你這些家伙我對付不來?!?/br> “大嫂,您有什么話直說?!毙牡捉锌噙B天的顧銘一面尋思大哥怎么吃得消這么一位不按常理出牌的金枝玉葉,一面就差沒有打躬作揖了。 嘉興公主并沒有一直耍弄顧銘不放的意思,若有所思地蹙了蹙眉,見其他人都只是遠(yuǎn)遠(yuǎn)看著,她就開口地問道:“我才去看過老祖宗和娘。聽說你在家里,我就過來看看。娘對我說了,你這婚事本來已經(jīng)萬事齊備,就定在五月十五。可因?yàn)榇蟛溉ナ?。只能放在明年。而由于大嫂這一過世,威寧侯府就徹底空了下來,你有什么打算么?” 提到胡夫人。顧銘原本還有些不自在。畢竟,胡夫人死得突然,他趕過去的時候人已經(jīng)咽了氣,家中其他人亦然,說起來胡夫人那最后一刻身前竟是沒什么人。然而,聽到嘉興公主那最后一句話,他的面色突然就變了。 “大嫂。你這是何意?” “我都不和你拐彎抹角了,你還給我裝糊涂?娘提起此事的時候,臉色很不好,顯見是很不愿意的。而之前老祖宗對我說起此事的時候,卻是長吁短嘆。畢竟大伯父身后無人奉祭祀,也是她的心病。所以,娘讓我來對你說一聲,你心里有個預(yù)備?!?/br> “可爹娘又不止我一個兒子!”顧銘一時激動,忘了其他人只是離得遠(yuǎn)了,但還在院子里,聲音竟是提高了不少,“我不稀罕什么富貴榮華,如今的地位我已經(jīng)心滿意足了。更何況。我自己的前程我會自己親手去掙!” 嘉興公主被顧銘這兩句話說得一愣,一時想起自己對駙馬不能建功立業(yè)的愧疚,而顧鎮(zhèn)卻甘之若飴,說是人不能太貪心,嘴角漸漸流露出了一絲笑容,但緊跟著便換上了滿臉正色。 “我受娘之托來問你的態(tài)度。不是和你說什么富貴榮華!威寧侯府如今就只剩下了一個空架子空爵位,有的是離心離德的下人,有的是沒人奉祀的你那大伯父,有的是早被人丟在水溝里他昔日戰(zhàn)功威名。我并不是要你立時三刻就答應(yīng)了,只是讓你好好想想。剛剛娘對我說,打小時候你那大伯父就最疼你這個侄兒,后來回京住的那些日子更是對你親厚,你不想其他,也不妨想想他身后的凄涼……抑或是你回頭自己琢磨著,哪個弟弟比你更合適!” 說到這里,嘉興公主見顧銘失魂落魄,當(dāng)即嘆了一口氣轉(zhuǎn)身就走。待到自己那兩個mama,還有這院子里伺候的兩個小廝跟前,她便淡淡地說道:“今天這事情要是有誰說出去半個字,我在外頭聽到半點(diǎn)風(fēng)聲,立時打死!” “是。” 她回頭看了一眼顧銘,想到婆婆那樣端方能干的人,之前亦是眼露水光,她忍不住在心里嘆了一口氣。別人家為了這么一個爵位能夠爭得烏眼雞似的,也就是王夫人和顧銘母子全都不情不愿。若不是太夫人顧淑妃都想著讓已故陜國公顧長興留下的爵位不至于斷了,不至于無人奉祀,王夫人也不會讓她來走這一趟。不過擱在她身上,要讓身上掉下來的一塊rou去叫別人爹娘,哪怕是牌位,她也不愿意,憑什么自己苦苦教導(dǎo)的兒子便宜了別人? “公主,是回府,還是……” 上了鳳轎,她仍是心情郁結(jié),因而當(dāng)外頭傳來這一聲輕詢的時候,她頓時不耐煩地說道:“這種事兒還要問?算了,進(jìn)宮,走西安門!” 從西安門走西華門入宮之后,嘉興公主卻沒有徑直去探視母親惠妃,而是先去了柔儀殿。這座多年沒有啟用過的宮殿如今迎來了新主人,即便屋瓦仍舊是老樣子,但瞧著卻多了幾分鮮活。她在正門外頭忍不住端詳了好一會兒,腦海中浮現(xiàn)出當(dāng)年皇后尚在時,千秋節(jié)從后妃公主到外命婦在這兒朝拜時的情景。 “十年了……不對,應(yīng)該是十一二年了?!?/br> 嘉興公主想著記憶中的嫡母,突然覺得有幾分模糊。孝慈皇后一直都是最賢惠和藹的人,哪怕對于她們這些并非己出的兒女,也都是一貫溫和得很。只是在朝賀千秋節(jié)進(jìn)入這柔儀殿的日子里,記憶中的皇后永遠(yuǎn)都是一臉的端莊肅穆,除了禮制上頭那些話之外,余下的不會多說半個字。她只依稀記得,自己很小的時候,某一次丟了什么東西從母親的宮里一路哭著找出來時,迎面遇到了孝慈皇后,這位嫡母制止了那些喝令她行禮的宮人內(nèi)侍,牽著她的手一路找了許久,最后又笑著把她交給了母親惠妃。 相比威寧侯顧長興,嫡母孝慈皇后何嘗不可憐?唯一的兒子早逝,只留下了年紀(jì)輕輕守寡的兒媳和兩個郡主,同樣連個奉祀的人都沒有。 “十二姑姑?” 嘉興公主從恍惚中回過神,見是章晗正站在身前,她便輕輕吸了一口氣,隨即嘆道:“站在這兒,我就不由得想起了舊事。不說這些了,今天只是來看看你們,怎么,凌兒不在?” 明明只比自己大幾歲,但嘉興公主在面前老喜歡擺著長輩的樣子,一來二去章晗早就習(xí)慣了。此時此刻,她笑著把嘉興公主往里頭引,又解釋道:“四弟妹被淑妃娘娘帶著去皇上那兒了。北邊的戰(zhàn)報又來了,皇上如今懶得見外臣,這些行軍打仗的事情自然還是四弟妹解說更加詳盡清楚?!?/br> 見章晗說得坦然,嘉興公主知道她們妯娌兩個同舟共濟(jì)情同姊妹,再加上既然是顧淑妃帶著人去,自然是皇帝關(guān)切北邊軍報的同時,也不想讓人說閑話。至于陳善昭為什么不親自上……估摸也是那個書呆子又犯了呆氣,想讓王凌替陳善睿突出一下戰(zhàn)功。 “你呀,和善昭還真的是不是一家人,不進(jìn)一家門?!奔闻d公主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待見到前頭院子里七八個年紀(jì)大約在三四十的中年宮人正跪下行禮,她突然站了一站,隨即有些好奇地問道,“聽說你之前才挑了有限的幾個人,這會兒又叫了她們來,是柔儀殿人不夠,還要多添幾個?” “不是,我去求了淑妃和惠妃敬妃三位娘娘,打算在這些宮中年紀(jì)不小的宮人當(dāng)中挑出兩個來,若是好就放出去給瑜jiejie?!?/br> 嘉興公主聞言一愣,旋即便若有所思地問道:“你是打算用她們給瑜meimei做管事mama?” “是。雖說挑幾個年輕的給她當(dāng)陪嫁丫頭并不是不行,但既然年輕,總難免心思活絡(luò),萬一有什么想頭就是我的罪過了。更何況就算人再好,年輕的姑娘日后也是要嫁人的,說不得又要重新挑人。而這些人都是年紀(jì)大了,家中沒什么可靠親戚,人卻精干穩(wěn)重,與其等著幾年一次放宮人的機(jī)會放出宮去回家鄉(xiāng)過孤苦日子,入侯府當(dāng)個管事mama自然甘心情愿,而且我早說定了除她們的宮籍。瑜jiejie將來要挑選丫頭,可以讓她們掌眼,要培植自己人,也可以讓她們調(diào)理。等她們年紀(jì)大了,在府里挑人在膝下孝順,也是一句話的事?!?/br> “你呀,對瑜meimei真是好得不能再好了!顧夫人還真的是好福氣!” 說到顧夫人,章晗頓時也失神了片刻。倘若顧夫人知道苦苦謀劃了多年的事被張昌邕張瑜父女再加上一個宋mama給完全毀了,繼而她和張琪更是經(jīng)歷了翻天覆地的巨變,不知道會是個什么感受?當(dāng)然,決計不會覺得那是好福氣就是了。 當(dāng)章晗挑中的兩個宮人到了顧家,當(dāng)著太夫人的面拜見了之后,在旁邊受了兩人磕頭的張琪只覺得眼眶一陣陣酸澀。 能夠走到今天,她有的不是其他,只是幸運(yùn)。而這幸運(yùn)不是來自于顧家的名頭,也不是顧夫人為嫡女鋪好的那條坦途,而是章晗。披荊斬棘在前頭的是章晗,而她不過是坐享其成罷了!起頭為了活命而撒下的這個彌天大謊會伴隨自己一輩子,好在,除了章晗之外,顧銘也是知道的!而且那樁案子曾經(jīng)轟動一時,日后縱使有人重翻舊案,也再不會有人相信了! ps:突然意識到,胡夫人、皇后、顧夫人,三人的嫡親后嗣都算是斷了,日后就算有奉祀的,也不是親骨rou,唉……有氣無力求粉紅,保了大半個月的第四,現(xiàn)在竟然怎么都追不上,真郁悶……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