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一下子凝重起來。

    美加子可能因為不安，身體扭動著。

    連晴琉看起來也有點忐忑，來回看著和馬和玉藻。

    只有保奈美異常的淡定。

    玉藻笑瞇瞇的繼續(xù)說：“我其實，是妖狐玉藻前，干說你們可能沒什么實感，但看了這個應(yīng)該就懂了?！?/br>
    話音落下，玉藻腦袋上出現(xiàn)了狐貍耳朵。

    美加子：“哦！這是我之前看到過的！你不是說是頭箍上的裝飾嗎？”

    “是真的喲，頭箍上的裝飾怎么可能這樣動？”話音落下的時候，玉藻的耳朵剛好抽動了一下。

    美加子大喊：“我就說你耳朵會動！你果然在蒙我！”

    晴琉則還是一副無法相信的樣子：“那個……是真的嗎？”

    “你想摸摸看嗎？”玉藻笑瞇瞇的問。

    晴琉咽了口口水：“想?！?/br>
    于是玉藻來到她面前蹲下，微微低頭。

    晴琉還在猶豫該不該伸手呢，美加子先動手了——剛剛她那膽怯的樣子就跟假的一樣。

    “哦哦，好棒，還是溫的?！泵兰幼痈袊@，“太可愛了！晴琉琉你為什么不摸？”

    晴琉這才一副不愿意輸給美加子的表情，摸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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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晴琉的手接觸到玉藻的耳朵的時候，剛好耳朵抖了一下，結(jié)果晴琉的手像是觸電一般縮回來。

    玉藻笑了：“不用怕呀?！?/br>
    晴琉鼓起臉：“我才沒有怕呢?！?/br>
    說著她用力摸上去，還試圖用手指找到耳朵上的軟骨。

    玉藻微微蹙眉：“好癢?！?/br>
    “啊，抱歉。”晴琉縮回手，“所以，玉藻你是……妖怪？”

    “準(zhǔn)確的說是快要變成人類的妖怪，因為現(xiàn)在是科學(xué)之光取代神的恩澤的時代啊?！?/br>
    保奈美雙手抱胸，看著玉藻：“怎么說？是說你現(xiàn)在和人類沒有什么區(qū)別嗎？”

    “是啊，而且區(qū)別會越來越小，再過幾年可能連頭頂這對耳朵都放不出來呢?！?/br>
    和馬跟美加子異口同聲：“那太遺憾了。”

    美加子馬上扭頭看和馬，露出“果然我們是好兄弟”的表情。

    保奈美繼續(xù)：“那你現(xiàn)在能做到什么樣的事情呢？像鈴木爺爺那樣徒手拆汽車嗎？”

    和馬驚了，鈴木管家老爺子居然還能做到這種事？

    玉藻一臉嚴(yán)肅：“做不到喲?，F(xiàn)在的我大部分時候就和普通人類一樣，像今晚這樣大量使用妖力，要緩好幾個月才能恢復(fù)。”

    “果然今晚的事情是你干的啊。所以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保奈美問。

    “福祉科技擁有一種新技術(shù)……”玉藻從頭開始，一五一十的把今晚的來龍去脈都說了一遍。

    保奈美托著下巴，一副所有所思的表情：“通過科技手段能人工引發(fā)神隱一樣的現(xiàn)象啊，讓人搞不清楚這到底算不算科學(xué)呢……畢竟人突然消失什么的……”

    玉藻斬釘截鐵的說：“這當(dāng)然是科學(xué)。之前也有不少科學(xué)家試圖解釋各種失蹤事件不是嗎？比如在百慕大發(fā)生的失蹤事件。時空亂流說、異空間說等都有很廣泛的接受度?！?/br>
    “可是，那些不是和羅斯威爾的外星人、麥田怪圈一樣的東西嗎？”

    “但也有可能全都是真的不是嗎？”

    保奈美扶額：“看到眼前的你，我也沒法反駁。我還以為鈴木爺爺?shù)奈淞κ沁@個世界上最超現(xiàn)實的東西了。沒想到還有更超現(xiàn)實的。

    “好吧，我接受你的說法。我們就不討論它是否真實了，關(guān)鍵是我們要怎么做，福祉科技顯然也知道這些超自然——我是說，科學(xué)暫時解釋不了的事情的存在，對吧？”

    “不光是福祉科技喲，美國和蘇聯(lián)應(yīng)該都有相關(guān)的研究，舊日本軍也曾經(jīng)把這個當(dāng)作救命稻草?！?/br>
    玉藻豎起手指：“對了，德國人在二戰(zhàn)中也尋找過約柜喲?！?/br>
    “等一下！”美加子整個表情都閃亮閃亮的，“你是說奪寶奇兵是真的嗎？”

    說完她就哼起奪寶奇兵標(biāo)志性的主題曲。

    “不，那個倒是沒有相關(guān)的證據(jù)。”玉藻掐滅了美加子的期待之火。

    “真沒勁?！泵兰幼余洁斓?。

    這時候晴琉舉起手——不知道是不是最近被強制讀書的后遺癥，現(xiàn)在晴琉要發(fā)言都會下意識的舉手，就像在課堂上回答老師提問那樣。

    “那個、既然妖狐是存在的，那、那鬼、鬼怪也是存在的啰？”晴琉一臉忐忑的問。

    “啊咧，晴琉琉怕鬼??？也是啊，我不止一次看到你晚上不敢一個人上廁所在憋尿了！”

    “才沒有好嗎！”晴琉勃然大怒，“你別造謠啊！”

    美加子發(fā)出啊哈哈哈的笑聲。

    和馬只感嘆美加子適應(yīng)力是真的強，剛剛接受了這么多顛覆世界觀的東西，馬上就適應(yīng)了。

    ——不對，對于日本人來說這大概不算顛覆世界觀，他們本來就相信神佛這些東西。

    和馬這時候才意識到，自己上輩子接受了徹底的唯物主義教育，是鐵桿的無神論者，所以知道存在妖怪的時候才感覺世界觀被顛覆。

    日本人可沒有這樣的“教育基礎(chǔ)”，所以他們接受起來更快也正常。

    晴琉看著玉藻：“所以，到底存不存在鬼怪?。俊?/br>
    “放心吧，”玉藻笑道，“就算存在，他們現(xiàn)在也弱到根本沒辦法威脅人類喲，靈異雜志上大部分靈異體驗，其實都是人類自己嚇自己?！?/br>
    晴琉一臉狐疑：“人類這么厲害嗎？”

    “是啊，畢竟這是人類的時代。所以晴琉完全不用怕，遇到鬼怪就用你的一身正氣震退它好了！”

    玉藻話音落下，和馬鬼使神差的接了一句：“但是如果遇到的是鬼怪式戰(zhàn)斗機，你還是慫一下比較好?！?/br>
    于是房間里一下子冷場了，四個妹子一起用無奈的目光看著和馬。

    和馬：“額……這個冷笑話不好笑嗎？”

    “如果好笑就不會叫冷笑話了啊?！泵兰幼庸麛鄵?dān)當(dāng)起捧哏吐槽道。

    保奈美撓撓頭：“總之，這個世界存在超自然，但是弱到大部分時候不用擔(dān)心，而人類可以通過技術(shù)手段對超自然進(jìn)行探索，對吧？”

    “不對哦，超自然這個定義就不對。如果說‘自然’是指科學(xué)規(guī)律可以解釋的客觀世界，那我也好，神隱也好，都只是科學(xué)暫時解釋不了的東西，將來它終歸是要被納入科學(xué)的范疇內(nèi)的。

    “我就很看好量子力學(xué)哦，如果將來有能解釋神隱的理論，八成是從量子力學(xué)發(fā)展出來的?！?/br>
    面對玉藻的糾正，保奈美聳了聳肩：“我只是為了方便起見才把這些暫時解釋不了的現(xiàn)象稱為超自然，不用糾結(jié)具體的詞義啦。

    “既然福祉科技在研究這些現(xiàn)象，那我們南條財團也可以研究才對。但是用什么借口說服我爺爺呢……”

    玉藻建議道：“建立一個針對福祉科技的調(diào)查部門如何？表面上是關(guān)注福祉科技的擴張的調(diào)查機構(gòu)。”

    “嗯……這個得首先說服我爺爺，讓他相信福祉科技是潛在對手啊。不過現(xiàn)在福祉科技確實擴張得很快，也許我可以試試看。這個事情之后走一步看一步好了。”

    說著保奈美伸了個懶腰，然后打了個大大的呵欠：“我有點累了，應(yīng)該沒什么今晚必須決定的事情了吧？”

    “應(yīng)該沒有了?！焙婉R也伸起懶腰，“我也困了，洗個澡睡覺去。這個套房有幾個浴室？”

    “兩個，每層一個?！北Ｄ蚊乐钢鴱?fù)式套房通往二樓的樓梯，“樓上那個比較小，和馬你可以一個人洗，我們幾個用樓下的大浴室，可以幾個人一起洗?！?/br>
    美加子笑嘻嘻的看著晴琉：“那可太好了，不然晴琉琉聽了這么可怕事情，連洗澡都沒法洗了?！?/br>
    “我才不怕呢?！鼻缌鸷吡艘宦?，“玉藻都說了，鬼怪很弱，靠一身正氣就能對抗?！?/br>
    “哦哦，晴琉你好勇喲，乖?！?/br>
    美加子一邊說一邊用手摸晴琉的頭，結(jié)果下一刻就吃了晴琉一招惱羞成怒的頭槌。

    晴琉腦殼撞到美加子下巴的時候發(fā)出了非常可怕的聲響，然后美加子就向后倒下。

    晴琉站起來，哼了一聲：“我洗澡去了?！?/br>
    玉藻：“一起一起，我來給小晴琉搓背，小晴琉幫我洗頭吧?！?/br>
    “好?！?/br>
    保奈美也開口道：“我也一起?！?/br>
    躺在地上裝尸體的美加子舉起手：“就沒人關(guān)注一下我的情況嗎？”

    和馬捉住她的手，把她拉起來：“你真不是一般的結(jié)實啊，剛剛光聽那聲音，我都覺得你腦震蕩了?！?/br>
    “這是我的優(yōu)點啊，皮實耐cao，跟蘇聯(lián)生產(chǎn)的東西一樣?！泵兰幼涌雌饋磉€挺自豪。

    和馬則心想，原來這個年代的日本對蘇聯(lián)產(chǎn)品的評價居然和同時代國內(nèi)差不多。

    和馬記得上輩子小時候，大院里用的鍋爐就是當(dāng)年蘇聯(lián)進(jìn)口的，幾十年了還能正常運轉(zhuǎn)，給整個大院提供熱水。所以整個大院里對蘇聯(lián)產(chǎn)品的評價就是皮實耐cao。

    美加子湊近和馬：“既然她們都走了，那我和你去樓上洗吧，我來幫你擦背！”

    和馬聳肩：“我倒是不介意啦……”

    他拖了個長音，看著保奈美噔噔噔跑過來，一把拽起美加子的手：“你也給我過來！”

    美加子帶著哭腔：“被發(fā)現(xiàn)啦！我錯了大小姐，不要把我賣到非洲的礦場去啊?！?/br>
    “我們南條財團在非洲沒有業(yè)務(wù)啦?！?/br>
    “那也別把我買到?jīng)_繩去伺候美軍啊！”

    “我們南條財團沒有那種灰色產(chǎn)業(yè)啦。”

    “和馬！你就不想和你的青梅竹馬一起洗香香嗎？”

    和馬揮揮手：“晚安，兩位?！?/br>
    “嗚嗚，被和馬拋棄了……”

    吵吵鬧鬧的晚上就這樣到了尾聲，和馬站起來，自己上樓泡澡去了。

    在浴缸里，他忽然想到今天被他降下裁決的佐佐原和峰尾。

    ——我今天又決定了兩個人的命運啊。

    這樣恣意妄為真的好嗎？

    想了半天，和馬決定不再糾結(jié)這個，反正事情都過去了。

    還是想想明天比賽結(jié)束后，去上泉正剛那邊能學(xué)到什么技能比較好。

    **

    第二天，和馬起床之后稍作準(zhǔn)備，就和妹子們一起直奔玉龍旗會場。

    一到會場迎面碰上近馬健一和他的青梅竹馬。

    “聽說你昨天又進(jìn)醫(yī)院了？”近馬健一過來直接摟住和馬的肩膀，“又和福祉科技干起來了？你怎么不叫上我啊！”

    和馬：“你今天還有硬仗要打吧，我這不是為你著想嘛?！?/br>
    “那我也謝謝你啊，”近馬健一撓撓頭，“今天第一場的對手確實疏忽可能會導(dǎo)致輸?shù)舯荣悾吘沟搅怂姆种粵Q賽了。”

    高中組的參賽隊伍比大學(xué)組多得多，昨天打了個一天才打完八分之一決賽。

    大學(xué)組昨天就打完半決賽了，決賽放到今天純粹是為了把高中和大學(xué)的頒獎儀式都湊到一起舉辦。

    和馬問：“四分之一決賽的對手很難搞嗎？”

    “是去年的準(zhǔn)優(yōu)勝隊伍，大將和你一個流派?！?/br>
    和馬順口就接了句：“北辰一刀流？”

    近馬健一直接沉默了。

    美加子小聲嘀咕：“千代子要在場，大概會哭出來吧?！?/br>
    千代子對自家道場和流派的感情很深，這也是和馬一直堅稱自己是天然理心流的原因。

    和馬咳嗽了一聲掩飾自己的尷尬：“額，我只是開個玩笑。所以對手的大將是天然理心流的？需要我給你一些對抗他的建議嗎？”

    “得了吧，”近馬健一搖頭道，“我跟你對打過，還并肩作戰(zhàn)過，你這家伙根本就沒用過理心流的招式，新當(dāng)流和北辰一刀的招式到是信手拈來?！?/br>
    和馬笑了笑，把當(dāng)年搪塞千代子的說辭拿出來：“我這是因為在天然理心流方面的一直贏不過千代子，為了精進(jìn)技術(shù)才博采眾家之長。”

    “你說是就是啦，這個事情不重要。反正就看現(xiàn)在上泉正剛老先生對你的看好程度，我覺得你將來會開創(chuàng)自己的流派?！?/br>
    說完近馬健一露出羨慕的表情：“唉，我也好想得到上泉正剛的親自指點??！而且是到他在櫻島的別墅去！四舍五入這就算半個入室弟子??！”

    話音剛落，廣播中傳來組織方播音員小jiejie的聲音：“高中組的比賽就要開始了，請各位選手抓緊時間進(jìn)場準(zhǔn)備?！?/br>
    近馬健一松開和馬的肩膀，抬起手做出要擊掌的姿勢。

    和馬立刻響應(yīng)，兩個人的手掌拍在一起。

    “領(lǐng)獎臺上見，愛博！”近馬健一如此說道。

    “啊，我等你?！焙婉R回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