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 什么叫聲望啊
威斯康星號靜靜的停在軍港里,就算遠遠望去,也相當(dāng)?shù)耐洹?/br> 和馬伸手到麻野那邊,打開儀表板上的抽屜,拿出里面的望遠鏡。 “喂,你在開車?。 甭橐按蠛?。 和馬根本不理他,單手握方向盤,空出手來舉起望遠鏡。 “哦哦,前甲板已經(jīng)裝上了戰(zhàn)斧導(dǎo)彈?!?/br> 和馬依稀記得在上輩子,威斯康星號好像是海灣戰(zhàn)爭快開始了才完成改造重新加入現(xiàn)役的。 這個時空改造提前完成了。 馬島戰(zhàn)爭都能提前開打,這個世界沒什么不可能的,只要偏差沒超過十年都算正常。 麻野一臉無語:“你這算危險駕駛吧?作為警察這樣不好吧?” 和馬放下望遠鏡,開進緊急停車區(qū),一腳剎停了之后專心拿著望遠鏡看起來。 “這還差不多?!甭橐班洁斓溃R上又擔(dān)心起別的事情來,“不會被當(dāng)作間諜吧?” “你不懂了吧,戰(zhàn)列艦這種東西,都被視作國力象征,公開展示的。哪里像二戰(zhàn)的時候日本扣扣索索的造了大和號,藏著掖著不給看。” 麻野:“畢竟是最終決戰(zhàn)兵器嘛?!?/br> 說完麻野看到前方一輛正在向他們開來的交通警的摩托,便拍了拍和馬的肩膀:“交通警來趕你了?!?/br> 說話間摩托已經(jīng)開到到跟前,車上的騎警直接敲車窗。 麻野一開窗他就敬了個禮。 “出了什么事嗎?”騎警問。 “我就看一看威斯康星。”和馬把望遠鏡放下,掏出警徽,“我是警視廳機動隊桐生和馬警部補,正在去辦案的路上?!?/br> 騎警大驚:“你就是那個上電視的桐生警部補?啊,是沒有打光的問題,抱歉,我沒有認出來您!您辛苦啦!” 說著騎警啪的一下給和馬敬禮。 “你也辛苦了?!?/br> 麻野直接從放在自己座椅后面的礦泉水中抽出一瓶遞給騎警:“注意補水。” “是的!謝謝!”騎警感激涕零的接過礦泉水,擰開蓋子喝了一大口。 麻野扭頭對和馬說:“你看夠沒?該走了吧?到大倉還有很遠呢?!?/br> 現(xiàn)在和馬他們走了還不到一半的路程,還要再沿著海岸開上一會兒才會抵達大倉。 騎警聽到大驚:“兩位是要去大倉嗎?為什么不直接橫穿市區(qū),要到橫須賀來?” “當(dāng)然是來看威斯康星?!?/br> “可是今天還不是公眾開放日???” “我就想順路遠遠的看一眼,開放日的時候我可沒空專程過來看。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忙呢。” “您辛苦了!”騎警第二次如此說道。 和馬總覺得自己如果說“不辛苦職責(zé)所在”,這騎警還得再說一次您辛苦了,于是就點了點頭,然后抬起右手在眼睛高度比劃了一下,算是回禮,然后發(fā)動了車子。 麻野一看和馬要開車走了,便對騎警揮揮手:“拜拜,今天太陽很大,要注意補水哦。” “放心吧警部補。” “不,我只是警部補的搭檔,一介巡查而已。” 車子開始起步,騎警便后退一步,對著車敬禮。 一個警察對著可麗餅車敬禮總覺得有點奇怪。 麻野搖上車窗,扭頭對和馬一咧嘴:“你在普通警員中的聲望rou眼可見的提高啊?!?/br> “希望這種聲望能讓那幫人迫害我的時候三思而后行?!?/br> “哎呀,今后就算迫害你,也不會明著來啦。不過暗地里使絆子應(yīng)該還是有不少,除非你讓下稻葉總監(jiān)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拍著你的肩膀?qū)Υ蠹艺f:‘今后誰為難桐生警部補就是為難我!’” 和馬笑了:“除非我催眠了下稻葉總監(jiān),不然根本不可能出現(xiàn)啦?!?/br> ** 這個時候,目送可麗餅車遠去的騎警一直維持著敬禮的姿勢,直到看不到可麗餅車為止。 這時候一輛交通署的車在騎警身邊停下,開車的警察搖下車窗,疑惑的問:“你對什么東西敬禮呢?” “桐生和馬警部補。”騎警鄭重其事的說。 開車那警察張大了嘴:“就是那個,以一己之力把殺了野村前輩他們的歹徒手刃的桐生和馬警部補?” “對,沒有他,還不知道前輩們的仇什么時候能報呢?!?/br> 這里說的野村前輩,是騎警桑警察大學(xué)的高年級前輩,在警察大學(xué)里非常照顧后輩們,所以人緣非常好。 騎警嘟囔著:“前輩們本來有精彩的未來在等著他們,野村前輩剛剛訂婚,山本前輩剛剛獲得了柔道免許皆傳,正躊躇志滿想乘勢拿下師傅的女兒……然后他們的時間全停在了那個中午?!?/br> 警車上的警察一臉肅穆:“是啊?!?/br> 兩個警察一起陷入沉默。 他們不約而同的想起那個中午,當(dāng)時通過警用無線電聽到發(fā)生了搶劫案的時候,沒有人會覺得死神會找上交通警。 畢竟交通警一般都是負責(zé)交通封鎖什么的,按常理說不會直面歹徒。 然而那天,歹徒直接沖出了還沒形成的包圍圈,正好撞上了正在疏導(dǎo)交通的前輩們。 前輩們選擇盡一個警察的職責(zé),拔出那不頂用的左輪手槍。 日本警察的配槍出名的爛,而未做交通警,一般不會有備彈,只有左輪里六發(fā)。 當(dāng)然也有一些不守規(guī)矩的警察會有超過六發(fā)子彈在身上,但那種鳳毛麟角。 至于長槍,日本警察在警校都不一定打過長槍。 前輩們拔出了不可靠的左輪,用自己不可靠的射擊技術(shù)打算停下正在人行道上肆意碾壓的歹徒。 然后他們永遠的獻出了自己的生命。 兩人沉浸在對前輩們的懷念中。 突然,開車的交通警說:“對了,你聽說了沒? “桐生警部補幾年前也干過差不多的事情,當(dāng)時神田川警署被恐怖分子炸了,然后桐生警部補——不對,那個時候他還不是警察,當(dāng)時剛上東大的他一直追著罪魁禍首,直到把他們干掉。” 騎警點頭:“當(dāng)然聽說了,我還聽說當(dāng)年大阪人質(zhì)事件和炸彈魔事件都是他和大阪府警老大的公子一起解決的?!?/br> “對對,記得叫近馬健一。那個近馬健一號稱關(guān)西之龍,桐生警部補應(yīng)該就是關(guān)東之龍了?!?/br> “警視廳之龍?!彬T警說。 “嗯,希望今后他能有效減少我們警察的傷亡?!遍_車的警察如此說道。 騎警:“知足吧,我們比美國警察強多了?!?/br> “那確實。” 騎警跨上摩托,把剛剛從桐生警部補的搭檔手里拿到的礦泉水一飲而盡,然后小心翼翼的把空瓶子塞進后備箱旁邊的網(wǎng)兜里。 “一個空瓶這么寶貝?前面扔了不就完了?”開車的警察不解的問。 騎警嚴肅的說:“這可是從桐生警部補那里得到了瓶子,能帶來好運的。” “你確定嗎?他們這種人,可是有克死周圍人的被動技能的啊。你看金田一之類的小說中的偵探,走哪兒死到哪兒?!?/br> 騎警哈哈大笑:“確實。但是我還是決定要留著這個礦泉水瓶做紀念——等一下,我可以把這個供到野村前輩的墓前,他一定會高興的。” 開車的警察立刻一拍手:“對,這個好。你巡邏的時候順路去墓園唄,我?guī)湍愦蜓谧o?!?/br> “行,就這么定了?!彬T警一腳踩著了發(fā)動機,“那我先走了,晚上還是老地方見?!?/br> 在日本,下班之后喝一杯可是最重要的職場社交。 今晚騎警??梢院莺莸膶ν艂兇狄煌ㄅ1屏耍?dāng)然,給逝去的同僚們敬酒也少不了。 ** 和馬這邊,告別橫須賀軍港,和馬又開了半個多小時,繞過一座海岸邊的山峰之后,整個視野豁然開朗。 “視野開闊了,說明我們繞過了三浦半島?!?/br> 麻野在座位上站起來眺望海的方向:“能看到江之島了?” “早著呢。地球是圓的哥哥。” “我看不見江之島和地球是圓的有什么關(guān)系?”麻野一臉不解的問。 “因為地球曲率,距離比較遠的東西會被地球本身擋住。你想看到更遠處的東西,要么你站得更高,要么讓你要看的東西長高。這是國中程度的地理知識?!?/br> 麻野:“我……” “你怎么考上的警察大學(xué)?” “推薦入學(xué)啊。你練劍道的,應(yīng)該知道警察大學(xué)有推薦入學(xué)的機制吧?” 和馬:“我知道啊,本來我應(yīng)該會因為劍道被推薦進入警察大學(xué)的。這是劍道部的顧問老師和我的班主任一起給我規(guī)劃的未來。然而他們都想不到,我考上了東京大學(xué)?!?/br> “我猜他們在三方會談上聽到你要考東京大學(xué)的時候,都懷疑你瘋了?!?/br> 和馬點頭:“是啊,他們就是這么懷疑的。不過我展現(xiàn)了一下我偷偷練出來的英語水平,就說服了他們?!?/br> “英語?”麻野一臉狐疑,“怎么靠英語來說服他們相信你可以考上東大?” “我在寒假之前,英語賊爛,然后我通過一個寒假的學(xué)習(xí),讓自己的英語到了可以吊打英語老師的地步。” 和馬言簡意賅的解釋道。 其實不是靠學(xué)習(xí),是靠更換靈魂——換成另一個時空一位高級銷售代表。 麻野一臉懷疑:“這么神?我不信?!?/br> 和馬立刻飆了一段英文,標準美式發(fā)音。 其實人教版的英語都是按著美式發(fā)音來的,明明人教版是和英國一個公司合作搞出來的東西,卻是美國發(fā)音。 和馬小時候一直認為自己學(xué)的就是正宗倫敦音,畢竟人教版上合作出版方的公司名字后面有個括號,里面寫了個“英”。 后來和馬看了英劇《是大臣》之后,才發(fā)現(xiàn)英國人說的英語和自己的英語發(fā)音差得很大,大概就像河南方言和標準普通話的差別那么大。 大概當(dāng)年負責(zé)教材編寫工作的人覺得美國比英國牛逼多了,我們教英語自然是為了大家能學(xué)習(xí)美國先進技術(shù)。 英國?英國有什么技術(shù)好學(xué)的? 和馬展現(xiàn)了自己的英文之后,麻野磕磕巴巴的說了幾句,但和馬一句沒聽懂。 在日本住了五年,和馬還是對日式英語沒轍。 “怎么樣?”麻野得意洋洋的問和馬,“來點評一下?!?/br> 于是和馬點評了一下:“你知道英語里,r和l要發(fā)兩個不同的音嗎?” “我發(fā)的是不同的音啊?!?/br> “那你說一下,‘右邊’?!?/br> “來斗?!甭橐罢f。 “那再說一下‘輕’?!?/br> 麻野皺著眉頭憋了半天:“額,忘了,換一個吧?!?/br> 和馬撇了撇嘴,換了一個:“‘光’,你說一下?!?/br> “啊,這個知道,來斗?!?/br> “這有區(qū)別嗎?”和馬質(zhì)問道。 “哎呀這兩個詞讀音本來就一樣嘛?!?/br> “不一樣好嗎!right和light區(qū)別大了好嘛!”和馬準確的發(fā)出兩個音。 麻野一臉震驚的看著和馬:“這居然是兩個發(fā)音不同的詞嗎?” 和馬搖了搖頭:“沒救了,日本的英語教育沒救了?!?/br> “額,也不用這么悲觀嘛,你看日本的英語教育,也培養(yǎng)出了很多外交官啊,說明日本也是能教出外國人能聽懂的人嘛。” 和馬撇了撇嘴,沒回答。 這時候麻野忽然想起來:“對了,警部補你有個徒弟,在英國吧?她不也是日本英語教育教出來的嗎?” “她是我教出來的。另外,我的另一個徒弟保奈美,人家有專門的口語家教,是個風(fēng)韻猶存的外國大嬸。” 麻野剛想說什么,忽然注意力被路牌吸引了過去。 “警部補,快看,大倉要到了。” 話音落下,車子右側(cè)的房屋突然沒了,于是和馬能直接看到本來被房子擋住的城際鐵路的軌道。 兩節(jié)車廂組成的電車正在鐵軌上奔馳。 麻野:“這電車看起來好友年代感啊?!?/br> 和馬:“只是從橫須賀到大倉的支線而已,大倉又沒有什么工商業(yè)。住在那里的人搞不好還要去橫須賀或者鐮倉購物?!?/br> 話音剛落,電車車廂又被房子擋住了。 擋視線的房子,看著和電車一樣老舊。 不過和馬到是覺得這些老舊的一戶建也別有風(fēng)味。 麻野:“地址是哪里來著?” 和馬掏出剛剛?cè)道锏谋愫灱?,扔給麻野。 “你知道這個地址在哪里嗎?”麻野疑惑的問。 “不知道,但我有嘴,可以問。”說著和馬一腳剎車,把車子停在一個居酒屋跟前。 這居酒屋盡管大門禁閉,但已經(jīng)掛出了暖簾,說明它已經(jīng)開張了。 明明這才不到六點。 和馬下了車,直接拉開拉門。 冷氣拂面而來。 和冷氣一起飄來的,是演歌的旋律。 是《北國之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