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敏一路跟穆杰東拉西扯, 等回到十一樓的主任辦公室了, 穆杰沉下臉說：“敏敏, 劉大夫這事兒有小姜提醒你、也有劉大夫他自己在急診的口不擇言, 才讓你我知道了。雖然現(xiàn)在算是把它處理妥當了。但若是遇到一個不吭聲、喜歡往心里藏事的人呢？”

    李敏看穆杰沉臉了，心里有點兒打怵。她摘了眼鏡不去看穆杰的表情，不想穆杰拽著她的手等她給答案。她咬著嘴唇拗不過去，就梗著脖子開始跟穆杰耍賴：“憋死他！”

    “？”穆杰沒得到想要的答案，瞪大眼睛更嚴肅地看著李敏。

    “那你說我怎么辦？我跟他說了我做不了術(shù)者的，他又不聽的?！崩蠲魵饧睌牡厝氯?、扭臉，不敢對上穆杰的眼神。

    “敏敏, 他不是你的上級醫(yī)師, 他也沒有權(quán)利命令你，但怎么把話說得婉轉(zhuǎn)一點兒, 讓他能接受、卻不會覺得你看不起他, 你有想過嗎？”

    “沒有?！崩蠲舻南掳蛿R到肩膀上了。

    “現(xiàn)在想！”穆杰堅持。

    “你吼我？”李敏的聲音比穆杰還大，氣勢比穆杰還兇。人卻委屈得眼圈泛紅，眼淚都要出來了。

    穆杰一下子愣住了。這是什么態(tài)度？這怎么就要哭了？自己這是吼嗎？我這不是在要提起你的注意嗎？他想解釋一句, 可是突兀的電話鈴聲響起來。

    李敏甩開他的手, 去抓桌面的電話機。“喂, 我是李敏。”

    ……

    “嗯，我馬上去手術(shù)室。哎, 你等下啊, 都通知誰了？”

    ……

    “那不好辦啊, 我才晉的主治醫(yī), 還是神經(jīng)外科專業(yè)的，我不能跨科主持三級、四級的手術(shù)。是啊。我真不好跨科的，我怕跨科會耽誤患者，就是做成功過了，回頭陳院長又會批評我的?！?/br>
    ……

    “嗯，嗯，對，對。我可不敢再做術(shù)者了。三十那晚的手術(shù)，雖是后來結(jié)果不錯，我還是挨了陳院長的批評。那不同的，那是在陳院長的眼皮底下。我自己是再不敢了。嗯，是的。是的。那好，我這就過去手術(shù)室。”

    李敏按下電話的暫停鍵，抬起手又撥去十二樓的護士辦公室。

    “小吳，我要去手術(shù)室，可能要整夜。盤鑰匙我讓穆杰給你送上去，有事兒你打電話找石主任來處理?！?/br>
    ……

    “穆杰，今晚你回家睡吧。我可能要在手術(shù)室到天亮了?！?nbsp;李敏撅嘴帶著情緒跟穆杰交代。

    “什么手術(shù)??？” 穆杰從李敏打電話所說的話里，察覺到她已經(jīng)認識自己錯了、也在改了，趕緊放緩聲音說話。

    “骨科的，斷了幾根手指頭。骨科住院總喝多了，今晚沒法上臺。替他值班的顧大夫讓我去手術(shù)室，他通知骨科王主任去做術(shù)者?！?/br>
    “那我送你去手術(shù)室?！?/br>
    李敏把盤鑰匙給穆杰。她邊往外走，邊從兜里掏鑰匙出來分給穆杰?！斑@個是主任辦公室的，這個是衣柜的，你幫我把棉胎塞衣柜里，把被套、床單、枕套都拿回家洗，用60度熱水的那個程序洗。然后盤鑰匙交給小吳?！?/br>
    “行。”

    “這多根指頭的斷指再植術(shù)，明早9點都未必能做完，你不用給我送早飯的?！?/br>
    “又一夜不睡？”

    “沒辦法啊。骨科住院總不該搶的手術(shù)他非要搶，遇到該他做的手術(shù)了，他卻飲酒誤事了。他就沒有做手外科手術(shù)的運氣。”李敏嘀咕了一句，一點兒也不同情骨科住院總。

    開了病房大門，倆人站在電梯間等電梯。醫(yī)療電梯很快停下來了。

    “李大夫，顧大夫給你要的電梯。”電梯工探頭出來招呼李敏。

    “你回去吧，不用送了我。”

    “好?！?nbsp;穆杰笑笑，看著電梯門在自己的眼前合攏。然后他按著李敏的吩咐做事兒，把她要帶回家的東西用床單抱上提回家。

    *

    新的一周了，十二樓的早會即將開始，一夜沒睡的小吳面前擺了兩個盤鑰匙。呂青做到自己的固定位置，把兩個盤鑰匙拿在手里，抬頭看看面帶憔悴、疲憊之色的石主任和陳院長。

    “咱們交班不？”

    “交吧?！眰z人異口同聲。

    冗長的護士交班念完以后，石主任開口了?！瓣愒洪L，我先說幾句啊?！?/br>
    “嗯，你說?！?/br>
    “咱們十二樓從今天開始換住院總了，鄭大夫，希望以后的這一年時間里，你能夠讓李大夫一樣認真負責。”

    “是?！?/br>
    “陳院長，你說吧?！?/br>
    “一會兒8點30分查房。老石，那個咱倆分開查，我得去院辦開會。9點開會的?？评镞€得你多費心?！?/br>
    “你放心。”

    “護士長，后勤那面會過來把十一樓徹底清掃消毒，你跟過去檢查一下。門窗燈管等細節(jié)都別錯過了。”

    “好。”

    “散會。”

    *

    護士長拿出一張單子遞到陳文強和石主任的面前：“這是我昨夜在家擬的，你倆看看合適不？還缺什么不？”

    陳文強接過來，他和石主任倆一起看。

    “十一樓不用備那么多病床，唔，準備40張就足夠了。設(shè)兩個值班室，一個是咱們本家大夫的，一個是進修大夫和實習生的。他們住在科里，遇事總是能多個幫手的。別的就按你這個來。老石，你還有什么要補充的沒？”

    “我沒有。護士長列的很細致了?！?/br>
    “那就先這樣了?！标愇膹娞统龉P在后面簽字?！叭笔裁匆院笤俾a充吧。”

    護士長眉開眼笑地接過單子，有說話算的院長在科里就是方便。起碼省了往院辦溜腿了。她收起申請單，開啟新一周的工作。

    “查房了?！笔魅芜汉纫宦暋Ｅ酥?、鄭大夫、覃璋、楊宇，還有兩個實習生，迅速跟在石主任后面，推著病歷車向胸外科的患者病房去了。

    陳文強帶著借來的、抱著燒傷患者病歷的倆進修大夫、抱了神經(jīng)外科所有病歷的倆實習生，去神經(jīng)外科的那幾個小病室。他們這伙兒一會兒進一間病室、一會兒出一間病室，沒等九點就查完了那十幾個患者，回到了十二樓的護士辦公室。

    “我去院辦開會。”陳院長向責任護士小翟交代去向。小翟點點頭，立即在小黑板上寫上了：陳院長 →院辦開會。

    *

    而此時的手術(shù)室里，骨科王主任和李敏終于完成了多指的斷指再植手術(shù)。

    王主任雙手扶腰，艱難地站起來，冷眼看看蹲在一邊、在準備石膏繃帶的骨科住院總，恨鐵不成鋼地終于開罵了：“你瞧瞧你那個熊樣。你還能喝多點兒不？你知不知道你是干什么的？你是住院總啊。”

    骨科住院總王大夫低頭不語，末了見他站不穩(wěn)的樣子，笑嘻嘻地回望他說：“主任，你就慶幸我喝多了吧。要不是我喝多了，能有我?guī)熋门隳阕鲞@手術(shù)嗎？要是我給你做助手，你現(xiàn)在還下不了臺呢?！?/br>
    “你還有理了？”王主任累得有氣無力。這呵斥的話從他嘴里出來，有著很明顯的色厲內(nèi)荏味道。

    “沒有沒有。我就是勸你換個角度想問題。這么想你是不是開心多了?！?/br>
    “滾?！蓖踔魅涡αR了一句，轉(zhuǎn)頭看向站起來扭腰、活動腿、摘手套的李敏。他臉上立即換上了笑容，簡直是比看到他那剛會走的親孫子還和藹的。

    他帶著蠱惑笑容對李敏說： “小李，來骨科怎么樣？我會建議陳院長在骨科下面設(shè)個手外科分支，由你專門做斷指再植，給你掛個副主任?！?/br>
    李敏笑著搖頭。斷指再植么，哪里比得上神經(jīng)外科。沒有手指頭除了生活不便，要不了命的。十根指頭都接一遍，也比不上一個輕松返回工作崗位的、腦瘤術(shù)后的患者。

    *

    急診病房里，向主任嘩嘩地翻著病歷，然后“啪”地仍到病歷車上，砸出來的聲音、還有這本病歷的趨勢，差點兒帶得其它幾本病歷滑落下去。挨著病歷車最近的楊大夫手疾眼快，下意思地按住了下滑的病歷，他這一彎腰、被他遮住的、正在撇嘴的張正杰露出來了。

    向主任看著他那不屑的表情，氣得忍不住把雙眉擰起來，但他沒有立即發(fā)作，他做了兩個深呼吸，才說：“下一個?！?/br>
    “啪”又一本病歷砸過來，這回楊大夫不管了。任由病歷夾滑落下去。m的，老子剛才就不該搭理你。他氣狠狠地說：“向主任，泌尿外科和你骨外科略有不同，我去醫(yī)大進修，醫(yī)大就是這么處理的?！?/br>
    “管醫(yī)大什么事兒！”楊大夫的這回答，讓向主任更氣了?！霸谑≡旱募痹\病房，按我的原則來做。”

    楊大夫聳聳肩說：“我一直這么做的。陳院長當外科大主任的時候沒說什么，張主任當創(chuàng)傷外科主任的時候，也沒說什么。你是覺得你自己比陳院長強還是比張主任厲害??？”

    向主任看張正杰：“你說呢？”

    張正杰扶了扶金絲邊的眼鏡，笑得怎么看都像《紅燈記》里鳩山勸降李玉和那模樣?！澳闶歉敝魅吾t(yī)師，我只是骨科的主治醫(yī)師，泌尿外科的事情我不懂。所以這五、六年我一直沒說什么?！?/br>
    張正杰的話，似乎柔軟但帶著刺呢。言外之意就是：你是骨科的副主任醫(yī)師，你不是泌尿外科的。

    “楊大夫，這么說你的泌尿外科是省院的獨立王國了？要是這樣，你找陳院長，個人單獨成科去吧。也不用等兩周后搬去十二樓了?！?/br>
    向主任的話像一個大雷，“咣當”一聲砸響在楊大夫的腦袋上，讓他目眩耳聾。什么？我兩周后要搬去十二樓？他看看張正杰，張正杰沒什么表示；再看看向泰和，向泰和態(tài)度堅定，不像是說謊哄騙自己的模樣。

    m的了，老子要知道兩周后要搬去十二樓，當這個出頭鳥做什么？兩周的時間，我怎么就不能夾起尾巴了？

    向主任在楊大夫的臉上收到滿意的效果，微微點頭說：“下一個。”

    楊大夫恭恭敬敬地再度把病歷本捧給向主任，好像剛才被摔病歷的人不是他。接下去，一個接著一個被挑毛病的，不論是骨科過來的孫大夫還是泌尿外科進修回來的黃大夫，抑或是從普外到創(chuàng)傷外科輪轉(zhuǎn)的周大夫了，都沒任何異樣。

    尤其是下半夜沒合眼的周大夫，他強打精神頭，神色間更是恭敬的。

    惹不起！不論是向泰和還是你張正杰，我都惹不起。我敬你倆是祖宗。還有兩周我就能回普外了。媽呀，還是梁主任好??！

    ……

    查房繼續(xù)。

    向主任氣勢洶洶地在前面打頭，身后跟了四個高矮不同、一樣壯碩的主治醫(yī)，一個略單薄的泌尿外科住院醫(yī)，然后是四個噤若寒蟬的、瘦削的實習生。

    劍拔弩張的氣氛，把沒在骨科實習過的四個實習生都嚇住了。艾瑪，這是新來的病房主任要與原主任開戰(zhàn)、逮誰都給下馬威的架勢啊！

    *

    院辦的小會議室里，正在召開院務(wù)會。

    這次輪到主持院務(wù)會的是傅院長。他先把上周的工作做了總結(jié)，然后把本周的事務(wù)提了出來：“春節(jié)放假已經(jīng)過去一周了。咱們省院的西邊動遷事宜，還得舒院長和費院長你們兩位加油跟進。”

    倆人都配合地點點頭。

    傅院長把自己的工作內(nèi)容交代完了，就問舒院長有什么事兒沒有。

    舒院長就說：“這個周末，我準備和陳院長一道去臨海醫(yī)學院看看，具體的工作任務(wù)是見今年的應(yīng)屆畢業(yè)生，看看能不能遴選出符合我們省院需要的學生?！?/br>
    唐書記有些擔憂地看向臉色不好的陳文強，說：“陳院長的身體可以嗎？若是勉強，就還是老舒你和老傅去吧。”

    陳文強下半夜被叫過去幫忙做胸科急診手術(shù)。昨晚外科值班是主治醫(yī)的那組，遇上開胸的手術(shù)了，周大夫是一點兒沒含糊地邊準備手術(shù)、邊通知該上臺的石主任，同時讓干診病房護士找陳院長到手術(shù)室。

    陳文強比石主任先到的手術(shù)室，既然都來了，上臺唄。所以才有了今早交班時倆人都不好的臉色。

    舒院長看陳文強那樣，就替他決定了?！澳蔷瓦€是我和費院長去吧。這幾年選人都是我和老費做的。傅院長分院那邊的事務(wù)也比較多。那個小關(guān)，你內(nèi)科那邊能走開嗎？”

    關(guān)嵐點點頭說：“我盡量安排好。要去幾天？”

    “周日整天留給面試學生的。周五下午能走最好，最遲周六上午得走，然后周一下午是必須要往回來了?！?/br>
    “好。那我看著安排好。就是舒院長，那個我有個想法，看看能不能給icu要一到兩個成手的主治醫(yī)，哪怕借調(diào)一、兩個也成。icu那邊平時還好，遇上重大事故，人手不足就更明顯了。從內(nèi)科抽調(diào)人手去臨時加班，也影響內(nèi)科病房的醫(yī)療工作?！?/br>
    費院長在自己工作筆記上記下關(guān)嵐的要求。然后他問陳文強：“老陳，你外科系統(tǒng)那面有什么要求？”

    “劉主任提前退休，婦產(chǎn)科需要一個副主任。最好是內(nèi)分泌羅主任那種條件的。若是沒有，就要一個40歲以下的、本科畢業(yè)的主治醫(yī)吧。79、80、81 這三年上大學的都可以?！?/br>
    陳文強的條件一提，就把要人的年齡框死了。而婦產(chǎn)科的事情大家心里都明白。費院長受人所托、忠人之事，借機開口道：“要不讓蘇穎回去婦科，李主任領(lǐng)一個產(chǎn)科的醫(yī)療組呢？”

    “不妥?！笔嬖洪L立即開口表示反對?！爱a(chǎn)科的患者太多。李主任陷入具體的管床事務(wù)，將無法掌控整個產(chǎn)科的工作。至于陳主任，雖然在產(chǎn)科臨床的年頭長了，一般的產(chǎn)科問題她能解決，但她畢竟是大專生，專業(yè)知識還是不足。遇到像前年的產(chǎn)后dic，她就不如蘇穎處理的穩(wěn)妥，更不如李主任了?！?/br>
    舒院長表態(tài)了，還直接舉了臨床上的實例，沒人去替陳麗萍說她這兩年在理論上下了很多功夫，也沒人開口支持費院長。于是，費院長就在工作筆記上記下需要婦科主治醫(yī)之事。但他有些為難地說：“陳主任她愛人管著咱們醫(yī)院的貸款……”

    “老費，要是產(chǎn)科出了任何一例意外，母子兩條命，咱們都得面對上級的調(diào)查、同行的質(zhì)疑、還有家屬的詰難。別的事情都能通融，但是事關(guān)臨床安全，堅決不能讓步?！?/br>
    費院長見舒院長堅持就不再說這事兒了。

    *

    傅院長抓住時機進行下一項了。“誰還有什么提議？”

    與會的不僅有書記、院長、院辦主任、護理部主任、醫(yī)務(wù)處處長，還有藥劑科主任、團委書記兼職黨委秘書的小高等。

    每個人從自己的角度，為臨床出謀劃策，參詳此去臨海省院需要的、都有哪些專科的主治醫(yī)。說來說去的，竟然比舒院長之前與陳文強提議的，還多了幾個。

    陳文強看著自己本子上記錄的?？菩枰诉x，頗感到牙疼。他提醒到會的人說：“我們只剩下7套兩室一廳的房子了。最多能招7個人。而且我認為咱們最少要留個一兩套的，不能底牌都不留的。你們說是不是？”

    傅院長笑道：“林海醫(yī)學院能給我們?nèi)齻€就不錯主治醫(yī)。我估計最可能的是一個主治醫(yī)，要帶十個八個的應(yīng)屆畢業(yè)生。剩下的缺額，咱們還得在金州醫(yī)學院使勁。不然咱們就借人吧。半年一換也可以啊。你說是不是？”

    “要不到只好借了?！?/br>
    “臨海醫(yī)學院明年還想往咱們這兒分派畢業(yè)生，今年就得多放點血。”

    參加院務(wù)會、心系省院發(fā)展未來的這十來位，都摩拳擦掌，準備借林海醫(yī)學院往省院分派畢業(yè)生之際，使勁敲敲竹杠、補足省院的短板。群策群力的謀劃，一點點地在他們中間達成了一致。

    *

    主要議題完成以后，陳文強說起外科的事務(wù)來。

    “院辦已經(jīng)把向主任和王主任的任命頒發(fā)下去了。今天神經(jīng)外科患者就要移動去十一樓。雖然患者的數(shù)量不多，但是加上燒傷的兩個重患。胸外科石主任向我提議，建議選拔李敏擔任神經(jīng)外科的副主任。

    我明白他的意思。是因為我經(jīng)常不在病房，他胸外科的患者多、臨床壓力大，他擔心自己顧不上十一樓的患者。我也有這方面的擔心。所以我想請大家好好議議，石主任的提議是否可行？”

    唐書記一反常態(tài)立即說：“如果你認為李敏的專業(yè)技能夠，我是贊成這個提議的。因為李敏這同志雖然年輕，但思想品德優(yōu)秀，組織紀律性強，工作態(tài)度也是年輕大夫的楷模?！?/br>
    秦處長昨天出差回來，在家里聽了滿耳朵的李敏和對象在值班室非法同居等。他見唐書記說李敏的思想品德優(yōu)秀，就說：“陳院長能提出來，自然是李敏的專業(yè)技能過關(guān)了。但是思想品德這事兒，我昨天下午才回來，怎么聽說那個，那個最近她和對象在值班室非法同居？既然做住院總，就得好好工作。雖然她對象是軍人，咱們要理解。但這非法同居，對年輕醫(yī)護人員的影響到底是不好的。”

    費院長見他要自己挖坑自己跳，立即攔住他說：“老秦，你才回來不清楚。你讓章主任給你細說最近一周的事兒。老章，那份表揚李敏的通訊，你讓老秦幫你參謀一下，前幾年這些事兒都是他做的?！?/br>
    秦處長見狀，就知道自己怕是不了解情況說錯了話，便立即閉嘴了。

    廖主任就說：“我贊成陳院長和唐書記的意見。咱們以臨床安全為第一要務(wù)。我建議在十二樓再設(shè)一個副護士長的職位，協(xié)助護士長呂青的工作，重點的工作內(nèi)容是在神經(jīng)外科和燒傷。等十一樓和十二樓分開時，她就直接去十一樓當護士長?！?/br>
    “同意?！?/br>
    “同意?！?/br>
    傅院長在自己的本子上記錄下這兩條，然后說：“既然大家都同意陳院長和廖主任的提議，那這兩件事兒就這么定了。那個副護士長，廖主任你費心選好。得責任心夠，能與陳院長、李敏配合、做好工作的。”

    “嗯。我這里有兩個人選，一個是院辦的小馬，她該下科室了。另一個是十二樓的護士小姜。倆人各有所長，陳院長，你覺得那個更好？”

    陳文強摸摸下巴的胡茬子說：“兩個都好。都要了。讓小姜先給呂青做副手，小馬下科室學兩年。燒傷和泌尿外科陸續(xù)也要立科的?！?/br>
    章主任立即說：“小馬的工作做得挺不錯的，她這一走，你護理部可得給我補上一個靈透能干的?！?/br>
    “好。我回護理部挑挑，一定給你補上個能干靈透的人物。陳院長，那個小馬要遲幾天下科，我這邊選人和交接工作需要一段時間。”

    “好?！?nbsp;陳文強爽快地應(yīn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