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泳(番外32)
734游泳(番外32)收藏4673—97.7.19w6 高速公路收費口到了, 謝遜掏錢包拿錢給司機交費。駛出收費口,出租車司機在謝遜的要求下,靠著右邊慢慢往前滑行。 沒開出多遠, 謝遜手里的手機屏幕亮了,跟著鈴聲響起,謝遜看了一眼是陌生的電話號碼, 他猜應(yīng)該是省院來接自己的司機,便按下接聽鍵,用左手擎到耳邊。 果然沒猜錯。 “謝主任,我在高速公路西出口第一個岔道那兒等你們。對對,過了岔道就能看到省院的車牌號*a5166。嗯,陳院長的車, 黑色的。我不能再往前迎你了,再往前我就是逆行了?!?/br> 不用謝遜轉(zhuǎn)告出租車司機怎么走,司機已經(jīng)全聽到了。 “5166這車牌號好啊?!避囁俾? 司機一邊盯著路面注意岔道和等候的黑色小車,一邊跟謝遜聊天。 “嗯。那是我們院長的車?!瘪R上就能回到省院了, 迷糊了差不多一道的謝遜精神起來。 “那就難怪了。車管所那些人, 黑著呢。他們恨不能把最不好的號碼塞給大家用。那些稍微好點兒的號碼就要花錢買。什么138啊, 168啊,198的,沒個幾萬下不來?!?/br> 謝遜笑笑, 他的手機尾號也是多花錢了呢。誰想圖個口彩,不得多付出一點兒的。至于陳院長這車牌號,那是十幾年前老院長的手筆。 突然間, 出租車司機發(fā)現(xiàn)了目標。他說:“你看, 那前面的那輛車, 是*a5166吧?”司機雖是用詢問的語氣,但答案不用謝遜給。他輕踩油門,略加了一點點速度,向打著雙閃的5166靠過去。 謝遜從錢包里抽出800塊,數(shù)了兩遍,在司機停車后把錢遞給他。前方省院的司機發(fā)現(xiàn)了他們這臺出租車,就從車里走下來。 “謝主任。”小張透過全搖下的車窗,跟謝謝打招呼。 “嗯,來啦?!敝x遜解開安全帶,朝小張打招呼。然后提著自己的小包,拿著手機,又向送自己回來的司機點點頭:“辛苦你啦。” 小張順手給謝遜打開車門,引著謝遜往他開來的小車走。 謝遜上車就給梁主任打電話。 “主任,我謝遜。我上了咱們省院的車了?!?/br> 謝遜故作平靜的語氣下,有遮掩不住的激動。肝臟移植啊,外科皇冠上的明珠,梁主任已經(jīng)捧到自己面前了,說唾手可得就太夸張了,但千難萬難,自己今晚也要摘下這顆明珠。 剛離開骨科手術(shù)間的梁主任,原本還想再打電話問問謝遜還有多久下高速呢,如今他立即笑著回答:“好!好!那個你讓司機慢點開。還有你吃了晚飯沒?” “沒吃?!敝x遜笑著回答:“我接了你的電話就馬上往回來了。” 梁主任嘿嘿一笑,道:“我猜你就沒吃晚飯。我讓食堂送了宵夜來手術(shù)室,你吃點兒東西再進手術(shù)間干活。” “好。謝謝主任。”謝遜臉上在笑,心里也在笑。 梁主任就是比過世的程主任暖心。他會把自己當成自家的子侄一樣地愛護、教導(dǎo),而不是像程主任那樣時刻防備著所有人,把肝膽等手術(shù)看成是他私人的禁臠,不容任何人染指。 * 而在手術(shù)室大廳的梁主任,在終于等到了謝遜的電話后,一反剛才在骨科手術(shù)間的那種笑不到眼底的敷衍神態(tài),他帶著一絲壓抑不住的狂喜,拿起手術(shù)室的座機打去感染科。 “金主任啊,我老梁。你讓我們科小周和小陳把患者帶來手術(shù)室吧?!?/br> 術(shù)前準備忙了一晚上的周、陳兩位副主任醫(yī)師,在感染科金主任和家屬的幫助下,很順利地將患者移到平車上。然后他們帶著這群家屬,浩浩蕩蕩地往手術(shù)室而來。 出了電梯,平車要從二樓的走廊過17樓的手術(shù)室。小陳掏出電話打給謝遜。 “謝主任,你到哪兒了?” “就到省院了?;颊咴趺礃??” 小陳咧咧嘴:“不怎么樣?!彼麙咭谎燮杰嚿系幕颊?,壓低聲音說:“今晚不做肝移植,能不能見到明早的太陽不好說。但明晚的月亮肯定是見不到了?!?/br> “行了,我知道了。”謝遜收線。 盡管小陳壓低了聲音,但走在小陳邊上的家屬,還是聽清了。不光患者家屬聽清了,走在小陳前面的金主任和小周也聽清了。 金主任回頭看一眼小陳,就轉(zhuǎn)回頭去。她心里的想法不會說出來。那想法不過是這小陳倒是機靈,知道要給九死一生的患者先在家屬這兒做備案。 可周副主任的想法就不同,他想的是:陳剛啊,你多少別再這么馬屁精的好不好?你現(xiàn)在也晉了副主任醫(yī)師了,拍了梁主任和謝遜六年馬屁了,你怎么還沒夠了? 小陳是不知道他的想法,不然肯定會告訴他:“再拍十六年也不夠!” 認謝遜做大哥怎么地了?溜須拍馬能換來在普外科冒頭的機會。這些年要不是有梁主任的教導(dǎo)、謝遜的提攜,哪怕自己混到五十歲,能趕上卞主任和許主任都是祖墳冒青煙了。 更深的原因他不會告訴周大夫的。六年前,自己在集資樓下來要裝修的時候,因那個醫(yī)療事故要賠錢而不得不放棄鋪地板,那時是梁主任告訴謝遜來幫自己。謝遜那時和錢一起扔下的話是——什么時候有錢什么時候還,不夠就說話。 親大哥都沒這樣啊。 * 穆杰從小芳手里接過浴巾,包了兒子抱他去次臥。擦干水之后,他命令小人兒:“你在床上給我好好站著,不許動啊。”他走到門口回頭,不放心地回頭又叮囑了一句:“不聽話明天就不去游泳了?!?/br> 然后他看到兒子屈膝弓背的動作立馬僵住了。 威脅生效! 穆彧雖然沒一動不動地站好,但也沒敢像昨晚那樣玩蹦床游戲??墒堑饶陆馨佯蜃臃勰脕砹?,光溜溜的小人兒卻扭著身體說什么也不肯擦痱子粉。 “mama說了,擦痱子粉會堵塞毛孔,會誘發(fā)毛囊炎和皮膚癌?!?/br> 穆杰認命地再去換花露水、鱷魚寶寶。來回兩趟,等給算是配合的小人兒穿好背心短褲,在這么熱的天氣里,他穿的老頭衫差不多也要貼在后背上了。 好容易把睡覺前的這些程序都走完了,小人兒又提出新要求:“爸爸,我太熱了,我要去廳里睡覺?!?/br> “那你讓謝蘇寶自己在這屋睡?”穆杰把浴巾等遞給小芳,自己接過毛巾繼續(xù)給兒子擦頭發(fā)。“這可不是待客之道啊?!?/br> “哥哥跟我一起去廳里睡。mama說天熱可以打地鋪的。”小人兒吃準了mama說對爸爸意味著什么的。 但穆杰今晚想在客廳里加班,所以他直接拒絕兒子了?!澳阋肴d里睡可以,你得自己去睡。謝蘇寶在這屋里睡。二選一,你要哪個?” 穆彧猶豫不決。他想跟謝蘇寶睡覺,但他又覺得今天這么熱,去廳里打地鋪比較好。于是他換了一個說法:“爸爸,我要挨著你睡覺。一邊是你,一邊是哥哥。咱們都睡廳里吧。” 才洗完澡的謝蘇寶,站在門口處聽全了穆彧的提議,他笑瞇瞇地走進來,對小人兒說:“穆彧,你去大床跟穆叔睡吧。明天再跟我一起睡覺。我放暑假啦,有六周的假期呢。” 穆彧還沒有六周暑假意味著什么的概念,他只記得明天可以跟哥哥睡。于是他立即歡呼一聲撲到父親的懷里,摟住穆杰的脖子說:“爸爸,我今晚跟你睡?!?/br> 穆杰看著把跟誰睡覺當“恩賜”的兒子,忍不住失笑了。他摟住兒子的屁股,把人往上顛顛,抱起來往外走。 謝蘇寶等他們父子出去后,上床、關(guān)燈睡覺。穆叔明早會叫自己起床跑步了。早早睡才能起得來。 穆杰把兒子按倒在大床上,檢查紗窗都很嚴實,就把大毛巾被往兒子身上一罩,隨手關(guān)了大燈。他在門口不放心地回頭,見兒子已經(jīng)滾到大床的中間,毛巾被已經(jīng)被他抱在懷里了。 他只好走回去,把另一床毛巾被蓋在兒子的后背上,結(jié)果換來小人兒不滿的踢腿抗議:“熱?!?/br> “熱什么,肚子和后腰要蓋嚴實的。你mama是不是這么說的?” “mama昨晚都給我露腿露胳膊了?!?/br> 穆杰知道兒子不會跟自己說假話,他想想把兒子懷里的毛巾被拽出來一部分,仔細地搭在他的后腰,然后警告小人兒說:“別在床上亂滾,小心掉下去。” “嗯。” 穆杰放心地回客廳,坐回到電腦跟前加班。他卻不知道在他坐下的那瞬間,他那寶貝兒子一翻身,抱著懷里的毛巾被臉朝向門口了,而他的后背因為背心上翻,光溜溜地暴露在紗窗下。 * 穆杰伏案工作。沒多一會兒,家里的電話響了。 “小芳,接電話?!?/br> “哎?!毙》即饝?yīng)一聲,匆匆從洗手間跑到客廳的窗邊拿起電話機。“喂,誰???你找誰?” …… “嗯嗯,在家?!毙》嘉罩犕渤陆芎埃骸澳率?,舒校長找你?!?/br> “好,我馬上就來?!蹦陆馨戳吮4?,然后走過去接電話。他邊走邊吩咐小芳:“你過去看看穆彧,看看他蹬被子沒有,別翻到床邊摔了。” “好?!?/br> “舒校長,我是穆杰。嗯,嗯,行。這事兒你交給我了。我看也不用再買什么鋼琴的,就把謝遜家的那個送過去,穆彧白天就彈那個,他晚上還想彈琴的話,就去謝遜家好了?!?/br> 電話那端的舒校長聽了穆杰這計劃笑逐顏開,他急急地投了贊成票之后,輕輕地撂下座機的話筒。他把結(jié)果告訴給等著的三個女人,他臉上的表情似乎在跟圍觀者說——你們看看,這不就完了么,多簡單的事兒! 目瞪口呆的陳鴻雁,等了一會兒才回過神說:“大爺,你們當官的都厲害!我服了你們了。什么事兒到你們那兒都不是難事兒?!?/br> 舒校長卻突然笑得很勉強了,那笑容都讓陳鴻雁懷疑,他剛才不是辦成事兒了而是辦砸了。不過還是楚主任最了解枕邊人的心態(tài)。她拍拍陳鴻雁的肩膀說:“你大爺啊,現(xiàn)在有件事兒辦不來。他正愁著呢?!?/br> “還有我大爺辦不來的事情?”陳鴻雁疑惑。 “有啊,你玥姐非要讀了博士再回國,我現(xiàn)在就是鞭長莫及?!笔嫘iL替老伴兒說出答案?!鞍Γ⌒⊙銉喊?,為你玥姐的事兒啊,我是寢食難安,愁得頭發(fā)都快要掉光了?!?/br> 陳鴻雁就著燈光打量她的舒大爺,然后贊成道:“大爺,你這幾年是瘦了很多。下回我玥姐再打回來電話,我告訴她你愁得都不如原來那么好看了?!?/br> 尹主任忍著笑點頭表示同意女兒的話,然后就推閨女回房間去睡覺,她自己也同時跟舒校長兩口子道了晚安。 楚主任見這母女倆逃走似的作為,含笑說舒校長:“老舒啊,我知道你不會在乎她們娘倆的玩笑。但那個千金難買老來瘦的事兒,你適可而止啊?!?/br> 舒校長故作輕松地笑笑,然后為自己辯護道:“我沒有可以追求什么老來壽。不過就是沒像老陳那么發(fā)福了而已?!?/br> “但人老了,皮下脂肪再少了,難免會顯得憔悴蒼老了。你不為別的,就當為了讓我別損失到手三十年的福利,你也多少再胖一些?!背魅魏苷J真地要求:“不多,十斤就好?!?/br> 舒校長莞爾,這回才發(fā)自內(nèi)心地笑出來了。老伴兒的話極大地安慰了他。雖然他和陳文強一樣,從小到大就沒把容貌這回事兒放在心上。 但自己不如以前那么好看了? 誰能真的一點兒也不在乎外表容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