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沉重一擊
海峰神色冷峻,緩緩道:“你走后冬兒就跟了他,這個人就是——段——祥——龍!” 我大吃一驚,抬頭看著海峰,目瞪口呆:“你——你說什么?” “我說什么你不明白?你沒聽懂?還問,cao你大爺?shù)?!”海峰粗暴地說了一句。 我的腦門頓時轟地一下,陣陣發(fā)懵,覺得天已經(jīng)塌了下來,冬兒竟然跟我的大學(xué)同學(xué)兼商場最激烈的競爭對手段祥龍好了,跟了段祥龍,怎么會是這樣?冬兒怎么會跟了他? 段祥龍一直垂涎冬兒,只是一直沒有得手,現(xiàn)在我完蛋了,他竟然就得到了冬兒! 我的心里陣陣刀絞一般的痛,還有說不出的酸楚。 我狠狠地用手抓住頭發(fā)瘋狂地撕扯著,面部肌rou劇烈抽搐著,緊緊咬住牙根,不讓自己狂叫出來。 我曾經(jīng)和冬兒是那么如膠似漆,那么耳鬢廝磨,那么海誓山盟,那么花前月下,那么甜蜜幸福,那么深深愛慕,難道,就因?yàn)槲移飘a(chǎn)了,冬兒就立刻變心投入到我商戰(zhàn)對手兼情敵的懷抱了? 冬兒怎么會如此狠心?怎么會如此見異思遷?怎么會如此忘情?這不可能,一定不可能,冬兒離我而去,一定是有別的原因,一定是!不然,冬兒不會坐飛機(jī)去星海! “這絕對不可能,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絕對不是真的?!蔽颐偷靥痤^,看著海峰,嘶聲說道:“海峰,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這都是假的,你告訴我,告訴我?!?/br> 我?guī)е^望而又期望的眼神看著海峰。 “很可惜,兄弟,我不能欺騙你,這是真的,你就死了這個心吧!”海峰冷靜而殘忍地說:“你失蹤后,我曾經(jīng)好幾次親眼看到他們倆親熱地勾肩搭背神態(tài)親昵有說有笑地出入商場和酒店,這都是我親眼看到的。難道非要我給你提供活人床上小電影,你才會死心?” 我的心又是被沉重地一擊,怔怔地看著海峰。 “兄弟,直面現(xiàn)實(shí)吧,不要自己欺騙自己,不要做白日夢,該來的早晚會來,或許,冬兒本來就不是屬于你的,不是你的就不要去奢望——”海峰繼續(xù)說:“阿珠今天和我說了,她在飛機(jī)上見到過2次冬兒,不要自作多情以為冬兒是去找你的,中國這么大,地方這么多,她到哪兒都是正常的,她能去北京,能去南京,能去上海,自然也能去星海。醒過來吧,我知道你小子重感情,是個情種,但是,你必須得面對現(xiàn)實(shí),雖然現(xiàn)實(shí)很無情而殘酷?!?/br> 海峰平靜的話語陣陣刺痛著我痛苦而冰冷的心,我的身體內(nèi)部五臟六腑都感到了極度深寒,陣陣痙攣起來。 有些傷痕,劃在手上,愈合后就成了往事。有些傷痕,劃在心上,哪怕劃得很輕,也會留駐于心。有些人,近在咫尺,卻是一生無緣。有些遺憾,注定了要背負(fù)一輩子。 我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雖然從前冬兒的離去讓我痛苦,但是,我心里始終還帶著一絲僥幸,存著一抹不死的火苗,總覺得冬兒離去得太蹊蹺,總不愿意相信冬兒會背棄昔日的海誓山盟,今天海峰的話,將我心底那最微弱的一絲光亮徹底撲滅,我徹底絕望了。 我木木地坐在那里,煙頭燒到了手指,發(fā)出一陣燒烤皮膚的味道,我都沒有覺察。 海峰忙伸手將我的煙頭拿出,放進(jìn)煙灰缸,然后沉默地看著我,一支接一支地抽煙。 良久,我重重地吐出一口濁氣。 海峰緩緩地說:“易可,聽兄弟我一句話,忘掉過去,忘掉所有的不快和郁悶,從頭再來,你還年輕,我們都還年輕,我們有的是拼搏的資本,有的是美好的青春年華?!?/br> 我看著海峰,摸起一顆煙,點(diǎn)燃,狠狠地吸著。 海峰繼續(xù)說著:“你個傻蛋,想明白點(diǎn)好不好?你看看你現(xiàn)在這個熊樣子,還是個男人嗎?還是昔日那灑脫豪放的易可嗎?我看你現(xiàn)在,就是一個窩囊廢!你這樣子,最讓我瞧不起,多大個鳥事,不就是一個女人嗎?為了一個不愛你了在你最困難的時候離你而去的女人,值得這么失魂落魄嗎?兔崽子,你給我振作起來,你早就該死心了,還抱他媽的什么僥幸心理?!?/br> 說完,海峰重重地拍了我的肩膀一下。 我的身體一顫,眼神直勾勾地看著海峰。 “這么看著我干嘛?說話,別一個屁不放!”海峰被我看的神情有些發(fā)毛。 我突然就止不住放聲大笑起來,狂笑不止,在房間里那憂傷而窒息的空氣中,那笑聲里充滿了凄涼和悲酸。 從星巴克出來,我和海峰找了一家酒館,要了幾個菜,海峰不喝酒,我要了一瓶二鍋頭,獨(dú)自喝了個一干二凈。 借酒澆愁愁更愁,沒有醉,卻越喝心里越郁悶。 快吃飯時,我接到了李順的電話,讓我陪他去酒吧玩,于是我和海峰告別,回到酒店,和李順一起到了開元大酒店的酒吧里。 李順要我陪他喝芝華士,我沒有拒絕,毫不客氣地和李順碰杯。 李順要了兩個小姐,分給我一個,我沒有拒絕,和小姐相依相偎著喝起來。 看著我今晚的表現(xiàn),李順起初帶著一絲意外的表情,隨后就適應(yīng)了,甚至顯得很開心。 一直玩到12點(diǎn),李順帶著兩個小姐回房間,讓我一起進(jìn)來。 我悶不作聲,一屁股坐在套房的客廳沙發(fā)上,對面沙發(fā)前的茶幾上,擺放著一個冰壺。 李順醉意熏熏,坐到冰壺跟前的沙發(fā)上,對我說:“哈哈,易可,今晚你喝酒很痛快,不錯,出來混,就得這樣,要學(xué)會放開,這人生,不就是好吃好喝好玩嗎,今晚這兩個妞你挑一個帶回房間,我再要1個來?!?/br> 我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李順,沒有說話。 一個穿超短裙的小姐坐到我旁邊,豐滿的身體在我身上蹭著,又將我的手拿起放到她的大-腿上…… 我像一具植物人,任其挑逗,身體和心里卻沒有任何反應(yīng)。 空氣中又開始彌漫著nongnong的香臭味。 李順閉上眼睛搖晃了幾下腦袋,很沉醉的樣子,接著睜開眼,帶著迷惘的眼神看著我,招招手:“兄弟,來幾口,很爽的——” 我腦子昏沉沉的,二話不說,站起來,走到李順旁邊坐下,伸手就摸過吸管…… 不知不覺,我陷入了墮落的邊緣。 之前我因?yàn)槠髽I(yè)破產(chǎn)和冬兒離去心灰意冷,自暴自棄,自虐自傷,那是一種墮落,之后,我跟隨黑社會,打打殺殺,舞槍弄棒,那是一種墮落,而今,我借酒澆愁,馬上就要涉毒,這又是一種墮落,而且還是深深的墮落。 我不知道跟隨李順,我的人生,我的rou體,我的靈魂,將要墮落到何處。 我的大腦此時一片混沌,不假思索就要張口含住那吸管—— 正在這時,我的手機(jī)突然響了,在這個時刻,這手機(jī)鈴聲分外刺耳。 我的心一顫,掏出手機(jī)一看,是秋彤打來的。 一看到秋彤的號碼,我不由渾身一震,心跳速度劇增。 這一刻,我突然猛地警醒,我這是在干什么?我這是要他媽的吸毒? 一想到我要吸毒,我就被自己嚇了一大跳,我已經(jīng)身不由己進(jìn)入了黑社會,在步入墮落的深淵,如果再沾上吸毒的習(xí)慣,那我就徹底完了! 我拿著手機(jī)看了一下,正猶豫要不要接電話,李順這時看著我:“誰來的電話?” 我的心里有些慌亂,掩飾住,隨口說道:“我媽——” “趕快接啊——”李順催促我。 “哦……接——”我邊按了接聽鍵邊開始說話:“媽——這么晚了,你打電話有事嗎?” “啊——什么?媽?”秋彤在那邊懵了,說:“易可,你看錯了號碼吧,是我啊,秋彤啊——” “媽,什么事,你說!”我邊說邊沖李順打了個出去接電話的手勢,李順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我于是忙開門出去,到了走廊里。 “易可,你怎么了?我是秋彤啊,你管我叫媽干嘛?我還沒你媽那么老吧?難道我說話的聲音和口氣和你媽很像?”秋彤在電話那端忍不住笑起來。 我這時已經(jīng)走到了走廊,于是趕緊改口:“秋總,不好意思,剛才和李老板在一起,我怕讓他知道是你給我打的電話,就……不好意思啊……” “哦……這么晚了你還和李順在一起?你們在干嘛?”秋彤說。 “嗯,這個,沒干嘛?!蔽矣行┱Z無倫次:“沒干嘛。” “沒干嘛那在一起干嘛?”秋彤追問。 “真的沒干嘛,就是,就是在一起說說話,聊天?!蔽艺f。 “聊天?說話?這么晚了兩個大男人在一起聊天?”秋彤的聲音顯然充滿了懷疑。 “真的,是真的!”我一口咬定。 秋彤在電話那端沉默了半晌,一會兒說:“那好吧,既然你一定要這么說,那我就只有相信你了?!?/br> “嗯?!?/br> “易可,我想再次提醒你?!鼻锿^續(xù)說:“一個人,不管什么時候,不管多么難,多么落魄,都一定要保持自己的清醒頭腦,都不能墮落。你和李順在一起,我不知道你們都在干什么,當(dāng)然,你也不會告訴我,李順更不會告訴我,那好,我就不問,但是,我提醒你的話一定要記住,一個人變好很難,變壞,卻很容易?!?/br> “謝謝你,秋總,我記住了!”我說著,額頭開始冒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