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周易的大師？”我說。

    “不是啊，就是易可呢。我今天剛給他封的稱號，易大師，！”

    “為什么叫他大師??？”

    “因?yàn)樗拇_是大師啊，他對經(jīng)營的研究和實(shí)踐，積累的豐富經(jīng)驗(yàn)，實(shí)在是一筆寶貴的財富，我越看他的講課資料，就越覺得這人有水平，稱之為大師是不過分的！”

    我突然心里有些興奮，又有些失落：“那他是大師，我算是什么呀?！?/br>
    “你當(dāng)然也是大師了，對我來說，你和他都是我的老師，不過，在做營銷方面，你是我最早的老師，算是啟蒙老師，他比你晚。”

    “你是不是很崇拜他呢？”

    “崇拜不至于吧，我是很佩服他！”

    “那你崇拜我不？”

    “嘻嘻，你希望我崇拜你不？”

    “希望！”

    “那好，那我就說我崇拜你！我好崇拜客客哦。”

    “你這是在糊弄我，在滿足我可憐的虛榮和自尊！”我說。

    “呀——客客好聰明呢?！彼l(fā)過來一個大笑的表情。

    我忍不住笑起來：“干嘛騙我呢？”

    “我沒騙你啊，我的確是崇拜你。但是，我并不是崇拜你的營銷能力和知識，我同樣是佩服你的能力?！?/br>
    “此話怎講？”

    “因?yàn)槟闶俏业男叛?，是我精神世界的支柱和信仰，是我靈魂空間崇拜的對象。”她說。

    我的心猛地一顫，大腦受到極大震動，我深深明白她這話的意思，我已經(jīng)成為她精神世界深深的不可磨滅的烙印，成為她賴以在現(xiàn)實(shí)世界里生存的精神支柱。

    她繼續(xù)說：“曾經(jīng)，年少的時候，我有信仰，那是教科書里教給我的夢幻里的烏托邦，后來，當(dāng)我長大了，我幻滅了信仰，沒有了信仰。再后來，遇到了你，我不知不覺又找到了信仰，似乎，那是荒蕪精神的家園，是寂寞心靈的歸宿，是流浪靈魂的終點(diǎn)。”

    我說：“其實(shí)，我成不了你的信仰，我不配成為你的信仰?！?/br>
    “這不是由你的主觀臆想來左右的，也不是我自己有意而為之?！彼f：“或許，如果在現(xiàn)實(shí)里我們在一起，我不會信仰你，但是，在這個空幻的世界里，我自己也不知道是如何不知不覺走到這一步的?；蛟S，這就是虛擬世界的特點(diǎn)吧?！?/br>
    “嗯?！蔽业男睦镉行┏林?。

    其實(shí)，不知不覺間，自從去年鴨綠江上那次美麗而錯誤的邂逅，秋彤已經(jīng)深深地印在了我的心里，在現(xiàn)實(shí)變得永遠(yuǎn)不可能之后，秋彤已經(jīng)升華為為我精神世界里不可或缺的信仰，成為我愛情空間里的至高境界。

    或許，信仰都是可望而不可求的，都是永遠(yuǎn)也得不到的，得到了，那就不是信仰了。

    “客客。”

    “嗯，我在！”

    “你有信仰嗎？”

    “我。有。”

    “那你信仰什么呢？”

    “我信仰刻骨銘心生死不渝的愛情?！蔽艺f：“只是，這種信仰只能是信仰，永遠(yuǎn)也不會在現(xiàn)實(shí)里實(shí)現(xiàn)。”

    她沉默了。

    良久，她說：“現(xiàn)實(shí)永遠(yuǎn)是殘酷的。其實(shí)，你我的信仰，換句話說，就是理想。所謂刻骨銘心，所謂生死不渝，就像一張華麗的窗戶紙，捅破它，才知道紙后面是多么的殘酷。而現(xiàn)實(shí)世界的很多人往往被這張華麗的紙迷惑，進(jìn)入夢境一般，醒來時現(xiàn)實(shí)卻深深地刺痛著人們的雙眼?！?/br>
    我深深呼吸了一口氣，點(diǎn)燃一顆煙，默默地看著她的話，半晌，我說：“這個話題很沉重，換個話題吧。”

    “嗯?！?/br>
    “你。喜歡那個易大師嗎？”我問她。

    “喜歡啊！我喜歡他這樣的朋友！”

    “我說的喜歡，不是這個喜歡?！?/br>
    “是哪個喜歡？”

    “就是那種，你懂的?！?/br>
    “這個問題我以前回答過你，我對他的喜歡，和對你的喜歡，不是一種類型?！彼f：“易大師是有女朋友的人，他的女朋友是我很好的姐妹，我是從心里祝福他們幸福的，你說我對他會有那種喜歡嗎？還有，那種喜歡，作為男人或許會同時對好幾個女人有，但是作為女人，會同時對兩個男人有嗎？”

    “作為男人，也不會同時有的吧？”

    “你是男人，這個問題你不需要問我哦?！?/br>
    “那個易大師，她對你有沒有那種意思??？”

    “這個應(yīng)該沒有吧?！?/br>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現(xiàn)在我明白他是一個品行端正重情重義的男人，他現(xiàn)在有自己的女朋友，他女朋友很愛他，他對女朋友也很好，從這方面來說，他對我是不會有那種意思的，不過?！?/br>
    “不過什么？”

    “不過。有時候，他看我的眼神，常常讓我心里莫名有一種恐慌。我實(shí)在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br>
    “什么樣的眼神？”

    “就是那種發(fā)愣發(fā)怔發(fā)癡的眼神，那眼神里有時還會帶著幾絲迷惘，甚至，甚至還有幾分酸楚。我經(jīng)常被他這種眼神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我不明白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但是，按照我現(xiàn)在對他人品人格的了解，他是絕對不會對我有那種意圖的，他其實(shí)是一個很忠于愛情的人，雖然他換了好幾次女朋友，但是，那也都是出于無奈，非他所愿?！?/br>
    “哦?！蔽业男睦镆魂嚸吞头v：“你倒是觀察地很仔細(xì)?！?/br>
    “其實(shí)要不是因?yàn)槟?，我也不會發(fā)現(xiàn)這些。”她說。

    “這話又是何意呢？”

    “因?yàn)橛袝r候，我在看到他的時候，眼前腦海里不由自主就出現(xiàn)了你的模模糊糊的影子。有時候，我也不由地就發(fā)愣。我老是朦朦朧朧覺得你和他很相似，明知你們不是一個人，卻又忍不住去想，看到他，就想起了你。我經(jīng)常為此事很苦惱，我知道自己這樣做是不對的，我不該將你幻化成為他?！?/br>
    “我問你個問題！”

    “問吧！”

    “假如，我是說假如。”我說：“假如我是易大師，你會這么樣呢？”

    “根本就不存在這個假如！”

    “我這不是打比方嗎，我們可以來個玄幻，來個重生，假如，我是那個易大師，你和我會怎么樣呢？”

    “那要是真的是這樣，我還不如死了算了！”她說：“你呢，肯定也是生不如死！”

    “啊——為什么？”我嚇了一跳。

    “很簡單，我有我的現(xiàn)實(shí)，你有你的實(shí)際，我不可能違背自己的良心，我必須要報恩，我必須要嫁給我恩人的兒子，這是不可更改的事實(shí)，而你呢，有一個深深愛著你的姑娘，你也很愛她，按照你的性格和做人品質(zhì)，你也同樣不會離開你的姑娘。這對你對我不都是最殘酷的現(xiàn)實(shí)嗎，這樣的假如，還不是葬送了你我的生命啊，即使不是葬送rou體生命，那我們的精神也會徹底崩潰。沒有了精神，只有rou體，也就是行尸走rou了。”

    “嗯?！蔽蚁萑肓松钌畹拿糟褪?。

    “其實(shí)，我現(xiàn)在常常有一種很深的罪孽感，我現(xiàn)實(shí)里有自己的未婚夫，卻在虛幻的世界里喜歡上了一個空氣里的人，我這是不守婦道，雖然是精神的背板，我卻覺得這比rou體的背叛更加可怕，更讓我每每想起就極大不安。

    無數(shù)個難眠的深夜我都不停地深深自責(zé)自己，甚至想努力將你忘記，將你從我的記憶里抹去。可是，我卻無法做到，無法做到。我做不到。

    客客，我覺得自己都快要瘋了，我是個壞女人，壞的不能再壞的女人。在現(xiàn)實(shí)世界里，大家都覺得我是個好女人，是個知性理性知書達(dá)理安分守己的女人，可是，誰會知道我的另一面，我的骯臟罪惡的一面?！?/br>
    “你——不要說了?！蔽业男囊魂嚱g痛：“我不允許你如此作踐自己，如此貶低自己。我告訴你，無論在現(xiàn)實(shí)和虛幻的世界里，你都是一個好女人，一個天下最善良最溫柔最美麗的女人，你并不想讓自己這樣，你只是被逼的，被現(xiàn)實(shí)逼的，現(xiàn)實(shí)里，你葬送了自己的一切，用自己最美好的青春作為代價來報恩，你的命夠苦的了。

    在虛幻的世界里，你只是想找到一個精神的依托，一個空幻的慰藉，一份心靈的棲息。這一切不是你的錯，你沒有罪過，你是無辜的。你應(yīng)該感謝這個虛擬的世界，假如沒有這個虛擬的世界，雖然你的rou體在現(xiàn)實(shí)里還繼續(xù)生存，但是，你的精神或許早已消亡，而現(xiàn)在，借助虛幻世界的支撐，你的精神依舊在現(xiàn)實(shí)里呼吸著雖然并不清澈的空氣?！?/br>
    說到這里，我的心痛得不能自己，敲擊了一下發(fā)出鍵，然后狠狠地吸煙。

    我知道，假如我從浮生若夢的世界里徹底消失，我將殘忍地扼殺掉她的精神生命，將會徹底讓她的靈魂窒息，直至死去。

    她停頓了一會兒，說：“即使。即使你說的是對的，可是，我仍不能減輕心里的罪惡感，即使不顧及我的現(xiàn)實(shí)，但是，我必須還要顧及你，我們一直這樣下去，不會有任何結(jié)果，我不能給予你任何東西，我一直在索取你的精神安慰，而你，最終將一無所有。不但一無所有，還會耽誤影響你的現(xiàn)實(shí)人生。這對你，是極其不公平的。如此下去，我將對不住所有的人，包括你?！?/br>
    “我不用你管！不用你考慮！”我發(fā)過去一個蠻橫發(fā)火的表情：“什么給予，什么索取，什么對不起，都是混賬話，我只要你在這個虛擬世界里好好地活著，只要你開心，我就開心。以后，這樣的話，不許再提，不許再講！聽見沒有？”

    她不說話。

    “我問你話，你聽見沒有？回答我！”我又發(fā)過去一個霸道的表情。

    半晌，她說：“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