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4章 雙開
曹麗嘴唇緊緊抿著。 等秋彤和季書紀放下酒杯,我接著說:“關部掌,其實我也很萬幸,前幾天我差點就栽在季書紀手里,差點就被雙開了?!?/br> “哦,怎么回事?”關云飛顯然不知道我在哈爾濱出的事,饒有興趣地看著我。 “哎——這事說起來其實很丟人。還是不說了吧。”我不好意思地說。 “哈哈,你也有丟人的事,說,一定要說!”關云飛興趣似乎更濃了。 我于是支支吾吾地把事情的經(jīng)過簡單說了一遍,關云飛聽完,大笑不止。 孫東凱也笑,季書紀也笑。 曹麗沒笑,秋彤也沒笑。 似乎,她們倆沒笑的原因不同。 孫東凱接著說:“哎——當時我極力給小易說情,其他讜委成員也想放小易一馬,結果季書紀就是堅持原則不松口,我當時也沒辦法了,就差向關部掌求救了?!?/br> 關云飛說:“嗯,這事季書紀做的對,你們想保小易的心情我是理解的,但是紀律就是紀律,紀律制定了就要嚴格執(zhí)行,東凱啊,孫書紀啊,幸虧你沒向我求救,不然,我是要批評你的,我會支持季書紀的,雖然小易我也很喜歡,但是,紀律面前,那是沒辦法的。真要是違反了紀律,誰也保不了?!?/br> 關云飛在事后旗幟鮮明地站在了季書紀這邊。 當然,我不知道關云飛此時的話有幾分是真的,不知道要是孫東凱真的找他他會不會出來保我。 現(xiàn)在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他怎么說都可以,無傷大礙。頂多讓我的心拔涼一下。 關云飛接著看著我:“小易同志,易總大人,這事你對季書紀有沒有看法?有沒有情緒?” 我笑了下:“不敢!” 關云飛說:“不敢。如此說,是心里有情緒不敢說嘍,說明你還是對季書紀有看法的嘍?” 孫東凱微笑著看著我,曹麗嘴角也露出一絲笑意。 季書紀也微笑著看著我。 秋彤神色很平靜。 我忙說:“沒有。季書紀這么做事正確的,是為了幫助我挽救我,我絕對沒有任何情緒!孫書紀事后專門和我單獨談話了,要我正確對待季書紀對我的處理方式,我腦子里已經(jīng)想通了?!?/br> 孫東凱又滿意地笑了下。 關云飛看著我:“沒有就對了。有就是錯誤的。孫書紀和你談話,說明他雖然想保你但是也是支持季書紀的工作的,你能想通這個問題,那就好了。當然,想不通也要通,必須想通。” 我忙點頭:“是,必須要通!” “那你現(xiàn)在該干什么?”關云飛說。 我忙端起酒杯,看著季書紀:“季書紀,我敬你一杯酒,感謝你對我的處理?!?/br> 關云飛和孫東凱忍不住又笑,秋彤也笑,曹麗苦笑了下。 季書紀看著我:“小易,我不是專門針對你要這么做,在紀律規(guī)定面前,人人平等,我做記檢工作,絕對會一碗水端平,絕對不會夾帶任何私心,希望你能理解!當然,也歡迎你監(jiān)督我!” 我忙說:“理解,理解!” 關云飛又插了一句:“理解是必須的!” 我和季書紀喝了一杯酒。 曹麗這時也和季書紀喝酒:“季書紀,歡迎領導多監(jiān)督辦公室的工作,多監(jiān)督我?!?/br> 季書紀笑了下:“會的,這一點你放心!集團所有部門我都會嚴格監(jiān)督的。” 曹麗臉上繼續(xù)笑,笑得很牽強,硬著頭皮喝下了這杯酒,不知她有沒有品出酒里的滋味。 今晚這場酒,關云飛似乎喝得有滋有味,不知孫東凱和曹麗喝沒喝出什么滋味。 酒場快結束的時候,我的手機突然響了,一看,是海珠打來的。 趁他們說笑的時機,我拿著手機出了房間,接聽。 出去的時候,秋彤的眼神似乎在看著我。 “阿珠——”我說。 “哥,你在哪里?”海珠的口氣硬邦邦的。 “在外喝酒的!”我說。 “和誰?”海珠說。 “柿委宣川部還有集團的領導?!蔽艺f。 “是不是還有秋彤?”海珠說。 我猶豫了下:”嗯?!?/br> 海珠沉默了下:“還在喝?” “這就要吃飯了?!蔽颐φf。 “在哪里喝的?” “新聞大酒店!” “哪個房間?” “牡丹廳!”我說著心里不由有些緊張,海珠該不會親自來一趟驗證吧,忙又說:“很快就要吃飯了,我很快就回去了?!?/br> “嗯,我從長春回來了,剛到家,吃完飯馬上回來!”海珠說完,不等我講話就直接掛了電話。 我拿著電話在門口靜默了片刻,然后收起手機,進了房間。 坐下,看到秋彤正看著我,眼里又有一種不安的神情,似乎她意識到市海珠打來的。 我沖秋彤微笑了下,似乎在寬慰她。 秋彤輕輕呼了一口氣,接著端起水杯喝茶。 我的眼神一轉,看到曹麗正聚精會神地看著我。 我又沖曹麗微微一笑,曹麗有些莫名地看著我。 我端起酒杯給關云飛敬酒,不理曹麗了。 酒足飯飽,大家散去,我急匆匆趕回到宿舍,海珠果然回來了。 海珠正坐在沙發(fā)上在茶幾上擺弄筆記本電腦,似乎在搞一個方案??次疫M門,抬起手腕看了下表,接著又繼續(xù)擺弄電腦。 我坐過去,湊到她跟前:“我回來了?!?/br> 邊說,我邊看了一眼電腦,果然是一個旅游方案。 海珠接著關了電腦,看著我,沒好氣地說:“我就奇怪了,你干嘛干什么都要和秋彤在一起,每次還都理由充足,連吃頓飯都要要有她。你是不是沒有她就不能工作不能活了?” 我一下子愣住了,不語。 海珠又說:“我警告你,整天和一個在逃犯幫派老大的女人搞在一起,最終你會后悔的,你會吃大虧的!別到時候說我沒提醒你,別占小便宜吃大虧!就李順那樣的人渣,他要是懷疑到你什么,有你好看的?!?/br> 我怔怔地看著海珠,繼續(xù)不語。 海珠有些煩躁地站起來:“越想越煩!不說了,睡覺!” 海珠說完,直接進了臥室。 我坐在沙發(fā)上發(fā)了半天楞,心里一陣苦苦的滋味。 難道,這就是今晚酒場的滋味? 時間過得很快,很快要到五一了。 一想到五一我要和海珠一起回寧州定親,不知怎么,我的心里突然莫名感到一陣恐懼。 這種恐懼讓我很不安,又很自責,我覺得自己不該有這種感覺。 雖然很不安很自責,我卻無法阻止自己內(nèi)心的真實感受。 我不知道此次定親能否順利,不知道這個五一假期能否安寧。 海珠已經(jīng)提前訂好了回去的機票,我她還有海峰和云朵的。 也就是說,云朵要和我們一起去寧州。 無疑,這是海峰的意思,沒有海峰的同意海珠是不會這么做的。 我是聽說海珠買了云朵的機票后才知道云朵要和我們一起回去的。海峰什么時候告訴海珠云朵要和我們一起回去的事,我事先一點不知。 這讓我心里稍微有些不大自在,雖然我對云朵和我一起回去沒有任何抵觸情緒,甚至還很開心,但心里卻總覺得有些不大舒服,似乎自己成了外人,似乎被隱瞞了什么。 不過,這種感覺在我心里投下的細微陰影很快就被我拂去。 最近這些日子,我覺得很累,心累。 上午,我到海邊獨自去散步。 走在海邊,走在沙灘上。 周圍的景物是那么熟悉,這片海灘就是我曾經(jīng)浴血救秋彤的地方,不遠處的海邊松林也是我曾經(jīng)多次出入過的。 大海,成了春天的大海。 我邊隨意走著,邊深呼吸一口氣,邊看著四周。 我長嘆一聲,仰面躺在沙灘上,腦袋枕著雙手,看著湛藍的天空發(fā)呆。 眼前突然出現(xiàn)了一張熟悉的面孔,正居高臨下俯視著我。 老黎。 我坐起來,看著他:“你跑這里來干嘛?” “來找我兒子玩!”老黎若無其事地坐在我身邊。 “你有了個兒子很得瑟是不是?”我說。 “是的,你怎么知道的?”老黎看著我。 我說:“你找我玩什么?” 老黎說:“玩什么都行!只要開心即可!” 我說:“我這會兒很煩,想自己坐一會兒,你自己玩去吧!” 老黎說:“我不!” 我說:“你怎么不聽話?” 老黎說:“我就不聽話!” 我忍不住笑,老黎也笑。 我嘆了口氣:“老黎——” “叫爹!” “老黎——” “叫爹——” “老黎——” “你個不聽話的兒子!”老黎打了我腦袋一下,我又嘿嘿笑起來。 “兒子,剛才嘆氣干嘛?”老黎說。 “唉?!蔽矣珠L嘆一聲:“老黎,我覺得人活著真累啊??茨阏鞜o憂無慮有滋有味的,我真羨慕你。我怎么就覺得好累呢?!?/br> “你是身累還是心累?”老黎說。 “心累——”我說。 老黎說:“想不累有個辦法!” 我說:“什么辦法?” 老黎伸手一指大海:“你去跳海吧。往海里走上1000米,很快你就不累了,永遠也不累了?!?/br> 我說:“我還不想死,我死了,你就沒這個干兒子了。” 老黎說:“既然不想死,那就好好活著,再累也要活著。人生就是一場戰(zhàn)役,就是一場搏斗,累是必須的,不累,那就不叫人生?;钪呛懿蝗菀椎?,但是,正因為活著不容易,所以才好好好地活著?!?/br> 我的心一動,秋彤也和我說過這樣的話。 我和老黎在海邊漫步,邊閑談著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 不經(jīng)意往岸邊看了一眼,看到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那里,似乎有個人正站在車旁舉著望遠鏡往這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