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參加考試的基本都是科班出身的本科生和研究生，甚至還有一名博士生，云朵只是半路出家的自考生，雖然也是大專以上學(xué)歷，但畢竟沒有接受過系統(tǒng)的全日制正規(guī)大學(xué)教育，文化基礎(chǔ)是比不過他們的。

    本來以為能進面試圈就是勝利，但事實卻告訴我，云朵竟然壓倒了那些人，竟然就真的考了第一。

    這讓我在格外興奮的同時，還有小小的意外，當(dāng)然，這意外是驚喜和幸福的。

    云朵筆試成績竟然比我當(dāng)時考的時候還厲害。

    看來我有些低估云朵的能力了，她比我還猛啊。

    我在意外的同時，不由格外興奮起來。

    這消息是秋彤告訴我我的，她同樣也很興奮，甚至還有些激動。

    她的興奮也激動壓抑了好幾個小時，一上班就知道了這個好消息，擔(dān)心打擾我上課，一直到中午才告訴我。

    “咱們的小朵朵真爭氣啊，竟然就筆試第一?！鼻锿膊蛔越卣f。

    “我還真沒想到，我以為能進前三就很好了?！蔽夜χ?。

    “我也是這樣想的。看來，咱們都低估了云朵的學(xué)習(xí)能力?？磥恚蹅兌疾蝗绾７辶私庠贫浒?。”秋彤說。

    “哦。什么意思？”我說。

    “海峰昨天和我單獨聊天的時候還自信地說云朵是個十分聰慧勤奮的女孩子，她這次考試一定能考第一，我當(dāng)時還覺得他只是一個良好的愿望，帶有主觀色彩，沒想到，嗨——真的被他說中了。”秋彤說。

    我呵呵笑了起來。

    和秋彤打完電話，海峰又打過來了，和我說了下云朵考試的成績，云朵比第二名高出6分，距離拉的還可以。

    “沒想到啊，云朵竟然如此爭氣?！焙７甯锌卣f，聲音里帶著巨大的欣慰。

    “你昨天不是還信誓旦旦和秋彤說云朵必定考第一啊，怎么這會兒又說沒想到？”我說。

    “cao，我那是自己給自己打氣鼓勁的，主觀愿望而已，哈哈，其實我對云朵這次考試，心里是沒有底的，畢竟，那些參加考試的都是受過正兒八經(jīng)全日制教育科班出身的大本研究生，云朵是半路出家，野路子，五大畢業(yè)的自考生，我還真不敢對她這次考試抱很大的奢望，但又很希望她能考好?！焙７逭f：“前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夢，夢見云朵筆試第一，我靠，還真的靈驗了。你說我厲害不！”

    “厲害，你是夢想成真啊，那你繼續(xù)做夢，夢見云朵面試也能是第一?！蔽艺f。

    “嗯，我努力再做個這樣的夢！”海峰樂呵呵地說。

    “好了，別得瑟了，今晚我們一起吃飯，要集中精力準備面試的事情，面試可萬萬不能馬虎！”我說。

    我其實有些擔(dān)心云朵的面試，唯恐她怯場砸鍋，那可就前功盡棄了。

    海峰答應(yīng)下來，約好晚上一起去涮火鍋，他請客，到時候海珠秋彤云朵都過去。

    下午上課時候，我仍然沉浸在興奮中，想著云朵竟然考了第一就不自禁地笑。

    秦璐不住地看我，課間的時候問我：“易可，今天有什么喜事，看你笑得合不攏嘴的樣子。”

    我說：“你想知道？”

    秦璐腦袋一歪：“好東西要大家一起分享嘛?！?/br>
    我說：“我有個朋友，很好的小妹，這次參加市直單位事業(yè)單位招考，筆試考了第一名?！?/br>
    秦璐說：“哦。那是值得高興，報考了那個單位的？”

    “就是我們集團?！蔽艺f。

    秦璐想了想：“報考你們集團的。哎——是不是一個叫云朵的??？”

    我一愣：“你怎么知道的？”

    秦璐說：“我中午的時候知道的啊，我一個表弟也參加考試了，也是報考的你們集團，經(jīng)營崗位，我中午給他打電話問考試分數(shù)，聽他說一個叫云朵的筆試考了第一，比他高出6分呢?！?/br>
    “啊——”我不由叫了出來：“那。那你表弟豈不是考了第二？”

    “是啊，考了第二?！鼻罔凑f。

    “這么巧。巧掉鼻子了?！蔽艺f。

    “是很巧啊，呵呵?！鼻罔葱χ?。

    “你表弟。親表弟？”我說。

    “嗯，我舅舅家的表弟?！鼻罔凑f。

    “哪個學(xué)校畢業(yè)的啊？”我說。

    “東北財經(jīng)大學(xué)畢業(yè)的，研究生畢業(yè)?！鼻罔凑f。

    “哦。厲害！”我說。

    “再厲害也沒有云朵厲害啊，還不是考了第二！”秦璐笑著，又說：“對了，這個云朵，是在你們集團工作的吧？”

    秦璐看來打聽過云朵底細了，我于是干脆也不隱瞞，說：“不錯，是我公司的副總，我的副手！”

    “哦。怪不得你如此高興呢，你的副手，還是你的小妹！”秦璐笑得有些曖昧。

    我說：“不要想多了，班長大人，我視我的同事都是兄弟姐妹，我和我的副手還有下屬在工作之外都是親自兄弟姊妹的。她現(xiàn)在是聘任制合同工，這次能考上的話，可以改變身份，我當(dāng)然要為她第一步的成功感到高興了?！?/br>
    “我沒想多啊，是你想多了吧，易委員?！鼻罔春呛切χ?。

    我笑了笑：“我想，我該祝你表弟和云朵都能順利考上。”

    話雖這么說，我的心里卻有些沒底了，cao，依照秦璐和關(guān)云飛不明不白的關(guān)系，她會不會去找關(guān)云飛幫忙呢，讓關(guān)云飛關(guān)照下她表弟，到時候如果關(guān)云飛再重演我當(dāng)時面試的那一幕，那云朵的面試前景還真是有些不樂觀。

    想到這里，我的心不由有些發(fā)沉，笑不出來了。

    秦璐笑著：“愿望總是美好的，現(xiàn)實卻是殘酷的，只有一個名額啊。不過，我還是感謝你的美好祝愿?！?/br>
    我說：“早知道你表弟報考，我就不建議云朵報考這個崗位了。”

    秦璐說：“這話說的，好像我表弟就一定能考上似的，再說了，那時候我們也不認識啊。換句話說，要是早知道你的副手也報考這個崗位，我還不建議我表弟報考你們集團了呢?！?/br>
    我笑了：“不過這種考試靠的都是真本事，弄虛作假不了的，公平競爭，考上考不上其實也不影響大家的關(guān)系的?！?/br>
    秦璐笑笑：“那倒是。不過這個云朵還真不簡單，我表弟為了這次考試可是下了大功夫，拿出了當(dāng)年高考和考研時候的勁頭，沒想到還是考了第二，而且，你云朵還岔了6分，差距很大的，面試前景很不樂觀呶。當(dāng)然，就憑咱倆現(xiàn)在的同學(xué)關(guān)系，即使云朵最后考上了，我也是很高興的，也會為她祝福的?！?/br>
    我說：“秦璐，你的心態(tài)很好。”

    秦璐說：“彼此吧，易可，你的心態(tài)我看也是很好的。對了，你也是去年考上軆制內(nèi)的吧？那個筆試面試總分第一的就是你吧？”

    我笑著點點頭：“不錯，正是在下！”

    秦璐沖我抱拳：“有幸見到狀元閣下，十分榮幸。三生有幸！”

    我呵呵笑起來：“不必客氣！”

    秦璐說：“你家伙也是個厲害角色?！?/br>
    秦璐這話似乎并不單指我的那次考試，似乎話里有話。

    我說：“似乎，我再厲害，也木有班長厲害！”

    秦璐似笑非笑地說：“此話怎講？”

    我說：“你是班長，我是文娛委員，誰厲害直接不就看出來了?！?/br>
    秦璐哈哈笑起來：“易可，你很會講話?！?/br>
    我說：“一般，我嘴巴其實很笨。”

    秦璐說：“我看你是裝笨?！?/br>
    我說：“在班長面前不敢裝。在政發(fā)委領(lǐng)導(dǎo)面前更不敢裝?！?/br>
    秦璐說：“你們宣川部門的人，就是嘴皮子溜?！?/br>
    我說：“嘴皮子再溜也沒用，哪里比得上你們政發(fā)委的，直接掌管國家暴力機器，這個才是最厲害的！”

    秦璐說：“國家暴力機器那只是針對違法的人厲害，對你這樣的守法公民，是無可奈何的哦?！?/br>
    我此時突然心里一動，說：“對了，聽說前任工安居長進去之后，牽扯到一批工安系統(tǒng)內(nèi)部的人，不少工安系統(tǒng)的官員落馬了，是不是真的??？”

    秦璐說：“你說的是正協(xié)的李住席？”

    我說：“是的，他之前不是工安居長嗎？”

    秦璐點點頭：“嗯，不錯，他這次出事，是牽扯了不少工安內(nèi)部的人，市局的中層就進去5個，還有幾個縣區(qū)局的居長分局居長。而且，我聽說，隨著案件的調(diào)查深入，可能還要牽扯更多范圍的人呢。”

    “更多范圍的人？”我說：“難道還會牽扯到政發(fā)委和檢察院法院的人？”

    秦璐看看周圍，低聲說：“大概可能或許是。其實，豈止是政發(fā)系統(tǒng)內(nèi)部的人，可能還要牽扯高層。聽說李住席交代了不少情況，涉案金額越來越多，都到了3000多萬了，交代出的人也很多，不但涉及到市里的高層，還涉及到省里的人?！?/br>
    “哦?！蔽野霃堊彀汀?/br>
    “這是我從內(nèi)部聽到的消息，對外不要說??！”秦璐叮囑我。

    我點點頭。

    這時，上課鈴聲響了，我和秦璐停止了交談。

    邊心不在焉聽老師講課，邊想著秦璐剛才說的那些，邊琢磨著老李的未知命運，越發(fā)感到官廠的復(fù)雜和驚險。

    想著老李，我又不由想起了遠隔萬里之外金三角熱帶叢林里的撣邦民族革命軍李順總司令，還有秦參謀長。

    此刻，一直沒上任的革命軍副總司令易可正在黨校里刻苦學(xué)習(xí)馬列主義毛澤東思想鄧小平理論三個代表重要思想科學(xué)發(fā)展觀，他們在干嘛呢？

    我想他們，他們想我嗎？

    下午只有兩節(jié)課，4點多就放學(xué)了。

    放學(xué)后，我徑直往外走。我給王林打個了電話，讓他到學(xué)校門口來接我。我打算去公司轉(zhuǎn)轉(zhuǎn)。

    快到校門口的時候，秦璐從后面趕過來：“哎——易可，我這會兒打算去你未婚妻那旅游公司去咨詢下外出學(xué)習(xí)考察的事，班主任老師安排給我的任務(wù)，你沒事吧，沒事和我一起去好不好？”

    “不好！我還有事！”我邊走邊說：“我要回單位去看看?！?/br>
    “哎——易總啊，出來學(xué)習(xí)就要放開，單位的事就不要cao心了嘛，輕輕松松學(xué)習(xí)多好??！”秦璐說。

    “心不由己??！”我說。

    “呵呵。真是個敬業(yè)的好同志！”秦璐笑著：“你出來學(xué)習(xí)，單位沒人主持工作？”

    “有啊！”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