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眼神里一陣迷惘：“不知道。我說了不算。”

    “安心好好呆在美國吧，不要多想，不要整天胡思亂想。”我說。

    夏雨怔怔地看著我，沉默半晌，說：“悲歡離合是紅塵，坎坎坷坷是人生?！?/br>
    說完，夏雨的眼圈突然紅了。

    “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個只知道吃喝享受玩樂的富家女？”夏雨低聲說。

    我沒有說話，腦子里還在琢磨著夏雨剛才這句話。

    這句話似乎說的很有味道，值得品味。

    不由覺得繁華人生，凄美瞬間。歲月流逝，如夢如幻。

    似乎一切都是自有天意。許多事情都無法去改變，也許上帝會給我預(yù)備機(jī)會，但是往往我都會錯過機(jī)會。也許我沒有好好把握，總是在得與失之間惆悵，失望，倍感憂傷，悲觀失望。

    夏雨繼續(xù)說：“誠然，我活著需要豐富的物質(zhì)生活。誰都不愿在貧乏中渡過，金錢可能不是首要，但有錢不是我的過錯。我知道，離開金錢是萬萬不可的。我吃喝穿都離不開它。多少人為金錢愁緒，多少人為金錢奔波。而我，最不缺的就是錢?！?/br>
    我看著夏雨。

    “其實(shí)我明白，這世間的人，包括你我，都活得很累，不要因?yàn)槲也蝗卞X就活得不累?！毕挠陣@息一聲：“對我而言，別看我整天嘻嘻哈哈，但我的心有多苦多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終于領(lǐng)悟，人活著就是一種折磨，一種煎熬，而因?yàn)橛心悖惆槲业幕蛟S終將是荊棘和磨難?！?/br>
    夏雨的話讓我的心里一個勁兒發(fā)沉。

    夏雨接著說：“當(dāng)然，或許我該正確對待這些，因?yàn)樯系蹚膩硎枪降??！?/br>
    我點(diǎn)點(diǎn)頭：“是的，上帝從來都是公平的?！?/br>
    夏雨苦苦一笑：“二爺，其實(shí)我知道，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悲歡離合皆常事。生活本沒有理想之完美，人人都要去嘗盡人生之艱辛，生活之坎坷?！?/br>
    我說：“緣分之事自有天注定，可遇而不可求。我們，可以是永遠(yuǎn)的好朋友?！?/br>
    夏雨抿了抿嘴唇：“在我沒有品嘗到或許時(shí)間和空間帶給我的實(shí)踐之前，我決意不會放開你，即使我到了美國，我也會日夜念著你。你是我唯一的二爺，我是你唯一的貳奶，我們之間的緣分，是天注定的，你這一生，注定就要和我有這么一遭。人生如夢，夢如人生，所以我說悲歡離合是紅塵，坎坎坷坷是人生。這就是我們的生活之根本?！?/br>
    我說：“夏雨，你何必非要這么執(zhí)著。”

    夏雨說：“執(zhí)著來自于心動，自從你成了我的心動男生，自從我把自己的第一次給了你，我就決意一定要和你不分離，一生一世不分離，只要能夠不分離，我不在乎什么大奶貳奶的名分，即使你妻妾成群，只要有我的一個位置，我同樣不會去介意去爭風(fēng)吃醋。雖然我現(xiàn)在和你的人要分離，但我的心，卻一直會形影不離跟著你。”

    我說：“你這樣會很累，會委屈了你自己，會耗費(fèi)了你自己，而且，我這樣的男人，根本就不值得你去愛浪費(fèi)如此多的感情和精力，我實(shí)在是一個渾渾噩噩玩世不恭的混賬男人，你根本就不該對我傾注如此多的情感?！?/br>
    話沒說完，夏雨伸出手堵住了我的嘴巴，看著我嘻嘻一笑：“親愛的小可可，不要這么糟踐自己，干嘛要把自己說的這么骯臟齷齪呢，你是什么樣的男人，你無權(quán)做出評價(jià)，我心里有數(shù)，既然我心里有數(shù)，我就知道自己該怎么去做，我喜歡你的玩世不恭和渾渾噩噩，我喜歡你吊兒郎當(dāng)和裝憨賣傻，反正你的優(yōu)點(diǎn)和缺點(diǎn)，我都喜歡。”

    夏雨這話讓我突然想起章梅在我面前提到李順時(shí)候的話，她的話和夏雨此刻的話十分相似。

    說完，夏雨松開手，突然湊過來吻了一下我的嘴唇。

    我一怔，不由身體往后仰了一下，但后面是床背，我無法再往后仰了。

    夏雨身體往前傾，接著又湊過來。

    “不要這樣?！蔽艺f。

    “不許動，聽話，乖乖的。”夏雨嘴里念叨著，兩手抱住我的腦袋，狠狠又親了我的嘴唇一下，然后才意猶未盡地松開我，得意地笑起來。

    我嘆了口氣，說：“你今晚喝多了，怎么這么快就不醉了？”

    “睡了一覺啊，酒醒了啊?！毕挠暾f：“我其實(shí)不知道自己什么時(shí)候喝醉的，迷迷糊糊就覺得自己睡著了，醒來的時(shí)候，發(fā)覺自己躺在臥室的床上。起來喝水，然后看了看周圍，秋姐正睡得香，我就下來了，結(jié)果就發(fā)現(xiàn)你其實(shí)還沒睡著。”

    我看了下時(shí)間，半夜1點(diǎn)了。

    “你上去繼續(xù)睡覺吧。明天你還要趕飛機(jī)呢?！蔽艺f。

    “不急，不要這么急著趕我走好不好？”夏雨說：“反正我明天就要走的人了，你就是再討厭我也不急于這一時(shí)吧？我走了，以后你想找人惹你都找不到。”

    夏雨如此說，我不好意思再趕她走了。

    我們一時(shí)沉默了。

    夏雨看著我，眼珠子骨碌骨碌轉(zhuǎn)。

    一會兒，夏雨站起來直接出去了。

    我不知道她要干嘛，但我知道她不會離開的，還會回來。

    果然，片刻，夏雨回來了，手里斷著一個托盤，托盤里有一瓶打開的紅酒，還有兩個杯子，都倒?jié)M了紅酒。

    “干嘛？”我說。

    “反正我也不困，咱們坐在這里空聊也悶，不如喝一杯，邊喝邊聊?！毕挠昕粗遥壑樽拥瘟锪镛D(zhuǎn)悠著，邊將托盤放在床頭柜上。

    “你還能喝？”我說。

    “喝白酒我不行，但紅酒，嘿嘿，還湊合。”夏雨說著遞給我一杯酒，然后自己也端起一杯：“二爺，來，貳奶和你喝一杯。貳奶就要遠(yuǎn)行了，今晚，在這午夜里，在這寂靜的時(shí)刻，在只有我和你的二人世界里，我們……我們干了這杯酒。”

    夏雨的聲音似乎有些激動，還有些緊張，眼神狡黠地看著我。

    我端起酒杯剛要喝，突然又放下了。

    剛才夏雨狡黠的目光讓我不由懷疑這杯酒里是否被她搗鼓了什么洋動靜，她是否想用這杯酒來實(shí)現(xiàn)她出國之前最后瘋狂一次的目的。

    雖然今晚我和秋彤的那一番曖昧讓我的身體里帶著沒有熄滅的情裕之火，但我不想和夏雨發(fā)生那種事，我絕不可以一錯再錯下去，秋彤就在樓上，我必須要自覺點(diǎn)。

    這是對夏雨負(fù)責(zé)，也是對我自己負(fù)責(zé)，甚至，還是對秋彤負(fù)責(zé)。

    我不明白為什么是對秋彤負(fù)責(zé)，但我卻真的就是這么想的。

    “怎么了？干嘛不喝？”夏雨緊盯住我。

    “這酒我怕喝了之后會犯錯誤?！蔽艺f。

    “什么意思呢？我不明白哦，二爺?！毕挠觌m然帶著撒嬌的語氣，但我還是能聽出她口氣里的緊張。

    我愈發(fā)懷疑這酒有問題了，看著夏雨，這丫頭在給我玩貓膩呢。和我玩，她還嫩了，我是經(jīng)歷過這事的人，被下過春藥的人，吃一塹長一智，我怎么會再重復(fù)之前的愚蠢錯誤呢？

    我看著夏雨淡淡一笑，沒有說話。

    夏雨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放下自己的酒杯，說：“哦，二爺，我明白了，你是擔(dān)心我在酒里給你下了什么東東的什么藥，怕喝了之后貳奶伺候不了你，是不是？”

    我又是一笑，還是沒說話，但帶有默認(rèn)的意思。

    夏雨沒有再說話，伸手拿起我的酒杯，直接就喝了一口，然后放下來，抹了抹嘴唇，帶著嘲笑的表情看著我。

    我突然覺得很不好意思了，覺得很對不住夏雨，因?yàn)樽约簞偛艑λ恼`解和猜測。

    夏雨接著又舉起自己的酒杯，微笑著看著我。

    為了彌補(bǔ)自己剛才的過失，我拿起酒杯，把剩下的紅酒一口都干了。

    夏雨喝了一口酒，放下杯子，然后開心地笑了。

    然后，夏雨站起來，走到門口，將門關(guān)好，反鎖上。

    “干嘛？”我說，心里突然有些緊張。

    我突然覺得自己的聲音發(fā)出來沒有氣力，似乎很虛弱。

    夏雨沖我做了個鬼臉，走到床頭，坐下來，看著我：“嘻嘻。二爺，感覺好嗎？”

    “什么感覺？”我說。

    話音剛落，我頓時(shí)感覺自己的身體突然有了劇烈的反應(yīng)，身體內(nèi)部涌起巨大的熱流，渾身的血液都在加速奔流，一種難言的狂烈的欲望在我大腦和身體里涌動，而我的視線和意識卻在漸漸模糊。

    “你——”我想抬起手臂，卻陡然發(fā)覺自己已經(jīng)無法做到了，我的身體似乎不聽我使喚了。

    “你……”我張了張口，卻沒有發(fā)出聲音，我的視線繼續(xù)模糊，我的意識繼續(xù)朦朧，我的欲望繼續(xù)狂亂迷亂繼續(xù)瘋狂涌動。

    眼前模模糊糊晃動著夏雨得意的笑臉，耳邊響起她喃喃的聲音：“不是我能喝的東西你就能喝哦，小傻瓜。”

    我頓時(shí)明白，我自以為很聰明，還是上了夏雨的當(dāng)了。

    接著，我聽到夏雨溫柔而激動的聲音在我耳邊顫抖著：“親親寶貝，親親二爺，親親可可，小兔兒乖乖，把門兒開開，外婆回來了……”

    這是我當(dāng)晚聽到的夏雨的最后一句話，之后，我的眼睛就再也睜不開了，我的意識似乎就徹底模糊了，我的記憶似乎就終于斷了片子。

    雖然記憶仿佛斷了片子，但我卻似乎進(jìn)入了一個瘋狂而夢幻的境地，我在痛苦的瘋狂中無法把握自己的方向，無法支配自己的意識。

    最后，我終于平靜下來，疲倦而無力地平靜下來，累了，真的累了。

    然后，我靜靜地沉沉地睡去，睡去。

    當(dāng)我醒來，睜開眼，天亮了。

    我正平靜而安靜地躺在床上，身上的睡衣完好。

    夏雨不見了，房間里只有我自己。

    床頭柜上夏雨被摔壞的手機(jī)和藍(lán)色發(fā)卡也不見了。

    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照射進(jìn)來，房間里的光線很溫馨。

    感覺腦袋有些發(fā)脹，晃了晃，卻不疼，也不暈，頭腦似乎還很清醒。

    我坐起來，靠在床頭，摸摸自己的胸口，心在跳，我還活著，還能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