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撒謊，不但我明白你的心，其實，你也明白我的心，你明明是很清楚的。”我固執(zhí)地說著，心里涌起一陣傷感。

    “不管你我是否明白是否清楚，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都有各自的現(xiàn)實，無法更改的現(xiàn)實，人都要講良心，知恩圖報，這是我的性格，相信換了你，你也會如此做。我……對于我們……早已不抱任何幻想，我只希望在這個現(xiàn)實的現(xiàn)實世界里，看到你和海珠能好好的，能有人疼你愛你照顧你，你能有一個幸福的婚姻和家庭，海珠和你能快樂開心地生活在一起，這樣，對于我，也是一個解脫，我也會感到欣慰?！?/br>
    “你的眼里只有我，只有海珠，你的眼里只有你的恩人父母，只有你的恩人一家人，只有知恩圖報，卻唯獨沒有你自己，”我說：“即使看到我和海珠走進(jìn)了婚姻有了家庭，即使看到海珠是幸福的，那么，你以為我會有真正的開心和幸福嗎？你以為你自己真的就能感到快樂和寬慰嗎？”

    “我沒有別的辦法，我沒有其他任何選擇，我只有一條路可以走，這條路，是不能回頭的，即使是不歸路，我也要走下去。在現(xiàn)實里，我不企望什么幸福和快樂，我只要能不時在空氣里找尋到逝去的記憶就知足了，只要能在空氣里回憶起那昔日曾經(jīng)在靈魂里擁有的東西就可以了。

    我們都是有理智的人，都是社會的人，都是生活在現(xiàn)實中的人，現(xiàn)實是不可逃避的，現(xiàn)實是必須要尊重的，良心是必須要敬畏的，我不想因為自己的所謂幸福去傷害更多無辜善良的人，我不能。

    夏雨那天說的其實很對，時間和空間會改變一切，這時間，沒有任何東西能經(jīng)得起時間和空間的考驗，歲月，終究會告訴你我，我們所經(jīng)歷的，只能是空氣中的一場虛擬和虛無?，F(xiàn)實里，我們都會有各自的生活軌跡，我們終究都會沿著命運安排的軌跡走下去。在這條軌跡上，你終究會收獲你的幸福。”

    秋彤的聲音充滿了無奈無力的悲楚和凄涼。

    看著秋彤悲戚的神情，我的心痛地厲害，眼睛有些發(fā)潮。

    我又抓過秋彤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

    秋彤的手有些冰冷，還有些無力。

    她沒有試圖掙脫，用楚楚的目光看著我。

    “你在折磨自己，你在虐待自己，你在煎熬自己?！蔽艺f。

    “我愿意。”她說。

    “我知道你的心里很苦很痛。”我又說。

    “我——”

    “你知道我的心里有多苦有多痛嗎？你知道我有多少個不眠之夜是因為你嗎？你知道我和海珠在一起的時候，會有多少次想起你嗎？”我的聲音顫抖著。

    “對不起……”她的眼圈又開始發(fā)紅，眼里帶著心疼的目光。

    “甚至，我和海珠在一起。做那事的時候，我都會突然想到你，一想到你，我一下子就——”我說不下去了，喉嚨突然哽住了。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鼻锿疂M臉愧疚之情，喃喃地說。

    “不，你沒有錯，錯的是我，是這個狗娘養(yǎng)的現(xiàn)實。是這個混賬cao蛋的世界。”

    “不，你沒有錯，現(xiàn)實沒有錯，世界也沒有錯，錯的，只是我。我根本就不該出現(xiàn)在你的生活里，根本就不該出現(xiàn)在你的空氣中。”她說：“對你，我除了說抱歉，真的不知道該怎么做了。我只能深深對你抱歉，對海珠抱歉。我們的認(rèn)識，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就是個悲劇性的錯誤。我們根本就不該認(rèn)識的，即使在空氣里的認(rèn)識，也是個錯誤?！?/br>
    我的心里充滿了疼憐和酸楚，看著秋彤說：“我……我想告訴你，我想在空氣之外告訴你。我……我愛你。”

    這一刻，我終于說出了壓抑許久的三個字。

    她的身體一顫，雙手一抖，愣愣地看著我。

    “我愛你！你是這世間我唯一最愛的女人，是我靈魂里無法揮去的最愛！”我說。

    她的眼圈頓時又紅了，看著我。

    “告訴我，你也是愛我的，你心里只愛一個男人，那就是空氣里的亦客，現(xiàn)實里的易可！”我握緊她的手。

    她的手在微微顫抖，依舊冰冷。

    她默默看了我一會兒，輕輕搖搖頭：“對不起，我不能告訴你。我不能?？諝饫锏囊嗫鸵呀?jīng)消失了，消失在我夢幻過得天堂里，現(xiàn)實里的易可，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我會深深祝福著他，祝福他平安快樂幸福。但我和現(xiàn)實里的易可，只能是兩條永遠(yuǎn)也不會交織的平行線。即使再無限接近，也永遠(yuǎn)不可能到達(dá)?！?/br>
    說完，秋彤輕輕抽出手，自顧喝光了一杯酒，眼神有些凄慘。

    我也將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心里充滿了巨大的酸楚和悲涼，還有憋悶的抑郁和失落。

    我們默默地互相對視著，相對無言。

    我們又喝了一杯酒，繼續(xù)沉默著。

    而我，也有了幾分酒意，雖然我喝得不多，但，酒不醉人人自醉。

    “我愛你。”我又說。

    她緊緊抿住嘴唇。

    “說你愛我?！蔽夜虉?zhí)地說。

    她低下頭，不說話，身體微微顫抖。

    “說你愛我?！蔽矣终f了一遍，聲音有些酸澀苦澀干澀。

    她抬起頭看著我，帶著乞求的目光：“求你，別逼我，不要?！?/br>
    雖然我們都有了酒意，但她似乎還是頭腦有幾分清醒，依然不肯放松最后的底線。

    我沒有說話，站起來走到她身后，兩手放在她的肩膀。

    她坐在那里沒有動，身體繼續(xù)輕微顫抖著。

    我的手撫向她的臉龐，手指在她臉部皮膚五官上輕輕滑動，輕輕撫摸著她嬌嫩的臉頰。

    她突然用手抓住了我的手，渾身顫抖加劇。

    我低頭吻了吻她的頭發(fā)，很好聞的一股香味。

    然后，我將嘴巴貼近她的耳朵，低語：“我愛你?！?/br>
    “不……不要這么說?！彼艁y的聲音。

    “我知道，你也愛我，很愛很愛我。無論是空氣里的還是現(xiàn)實里的?！蔽依^續(xù)低語，酒精的刺激讓我渾身血流加快。

    “不……”她喃喃地說著，身體抖地厲害。

    我感覺到她的臉很燙很燙。

    我感覺到她的身體在開始發(fā)熱。

    似乎，這鼓勵了我。

    我的大腦突然迸發(fā)出一陣不可遏制不可壓抑的沖動，不假思索突然就一把將她抱了起來——

    “啊——”她一聲驚呼，還沒有來得及說出話，嘴巴就被我的嘴巴堵住了。

    毫不遲疑，我緊緊抱著秋彤，大步往樓上她的臥室走去——

    秋彤掙扎著，發(fā)出慌亂的聲音：“不要，你不要，放下我，放下……”

    我緊緊抱住她的身體繼續(xù)往樓上走，一聲不吭，渾身發(fā)熱。

    走進(jìn)臥室，將她平放在床上，不待她起身，我就壓了上去。

    她的喉嚨發(fā)出急促的含混的聲音，兩手在我胸前胡亂揮動著，想推開我。

    我壓住她的身體，看著她。

    她兩眼無助而無力地看著我，發(fā)出乞求的目光：“求求你，不要這樣，放開我?！?/br>
    我輕輕搖了搖頭：“不——我不?！?/br>
    “你這樣，我……我們……”她斷斷續(xù)續(xù)地說著，有些語無倫次。

    “說你愛我。”我低下頭，在她耳邊低語。

    “別逼我，別……她發(fā)出微弱的聲音，帶著極度的酸楚和驚惶。

    “說——你愛我。”我又說。

    “求你，不要逼我，我……”

    我不再說話，倏地又吻住了她。

    我開始進(jìn)行下一步。

    “不，絕不可以，不行，不能這樣，我們……不能這樣。”她驚惶地叫著，身體縮到了床頭。

    我一怔，看著她。

    我愣愣地跪在那里，看著她。

    她用雙手捂住臉，哀哀地說：“對不起，我們不能這樣，我們不能再重復(fù)以前的錯誤?！?/br>
    “你在折磨自己，你在欺騙你自己?！蔽业穆曇粲行┧粏。睦锿蝗桓械胶茈y過，我的淚水突然流了出來。

    聽到她如此的哭泣，我的心軟了，在倍感悲傷的同時，又涌起無限的疼憐。

    我知道，自己這一次又完了，功敗垂成。

    她的眼里發(fā)出痛楚的目光，突然猛地抱住我的身體，將臉埋進(jìn)我的懷里，身體劇烈抽搐起來。

    她開始哭泣，哭得無聲但很猛烈。

    她越是哭地?zé)o聲，我的心越是疼痛。

    我用手輕輕拍著她的后背，在她耳邊低語：“想哭就放聲哭出來吧。我知道你的心里很痛苦很壓抑?？薨桑赐纯炜炜薨??！?/br>
    她卻停住了哭泣，在我懷里沉默了起來。

    我深深嘆息了一聲，擦干自己的眼淚，低頭吻了吻她的頭發(fā)。

    她慢慢離開我的懷抱，我遞過去紙巾。

    她用紙巾擦干眼淚，然后下了床，進(jìn)了衛(wèi)生間。

    我坐在床沿上，點燃一支煙，默默地吸起來。

    一會兒，她出來了，剛才被我弄地凌亂的頭發(fā)梳理好了，衣服也整理好了，神色有些恢復(fù)了正常。

    她默默地坐在床頭的沙發(fā)上，看著我，眼神里帶著極度的不安和憂郁。

    “剛才，我……我太過分了?！蔽艺f。

    她低下頭。

    “我知道自己不該這樣。我明白自己在做什么。我清楚自己這樣很不對?！蔽依^續(xù)說，聲音有些失落和低沉。

    她抬起頭看著我。

    我默默地注視著她。

    “我。我沒有責(zé)怪你?！彼p聲說。

    我的心一顫。

    “我……我理解你剛才的沖動，我理解你剛才的作為?？墒?，我卻不該那樣，不該放縱自己。我剛才是放縱了自己了。我實在是不該，我的放縱慫恿鼓勵了你，所以，不怪你，都怪我。

    我錯了。我不停告誡自己不要犯錯誤，可是，我總是管束不住自己，我總是要在崩潰的邊緣一再犯下錯誤。我真的……真的不能原諒自己?！彼Z無倫次地說著，聲音里帶著深深的愧疚和不安，又深深低下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