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苦笑，說：“這樣做是不現(xiàn)實(shí)的，沒有可能的。林亞茹身份暴露的事情，伍德一定很快會知道的，他是不會再信任孔昆了，甚至，很快，他會安排人將孔昆以及那三個線人一起滅口。”

    “那你的意思是——”林亞茹困惑地看著我。

    我看著林亞茹，沉默了片刻：“林亞茹，你當(dāng)不當(dāng)我是副總司令？”

    “當(dāng)然！”林亞茹說。

    “聽不聽我指揮？”我說。

    “當(dāng)然！”

    “好，那我告訴你，我決定放了孔昆，放她一條生路?！蔽艺f。

    “啊——放了她？就這么放了她？這不是放虎歸山嗎？”林亞茹說。

    “何為放虎歸山呢？”我說。

    “你放了她，她一定會徹底投奔伍德的?！绷謥喨阏f。

    “我相信她不會的。根據(jù)我對她的了解，她不會的，這一點(diǎn)，我相信自己的判斷！”我說：“我剛才已經(jīng)給她分析了利害，她知道自己如果真的投奔了伍德，一來她沒有了利用價(jià)值，她的利用價(jià)值是在我們這邊潛伏，離開這里是沒有任何價(jià)值的，沒有了利用價(jià)值，伍德還會要她嗎？

    二來，她的身份已經(jīng)暴露，伍德起碼現(xiàn)在不想和總司令撕破臉，他斷然不會讓孔昆的事情損害他和總司令的關(guān)系，他一定會快速滅掉孔昆她們的，不會留活口的。

    所以，這一點(diǎn)你不用擔(dān)心，我剛才已經(jīng)給她安排了，第一，她要快速離開這里，辭職，然后遠(yuǎn)走韓國，避開伍德追殺；第二，她要嚴(yán)格保守秘密，不得泄露你們的身份。”

    “你就這么相信她？你以為她會這么講信用？”林亞茹說。

    “賭一把，我賭自己會贏！”我說。

    “那萬一你要是輸了呢？”林亞茹說。

    “輸了我向大本營負(fù)荊請罪，不會連累你們的?！蔽也荒蜔┑卣f。

    “我不是怕連累我們，我是擔(dān)心會給我們的事業(yè)帶來巨大損失。這個責(zé)任，不是你我能承擔(dān)得起的，不是你負(fù)荊請罪就可以彌補(bǔ)的。”林亞茹不服氣地說。

    “林亞茹，你在和誰說話？你是不是有些目無長官了？”我的臉一拉。

    林亞茹不說話了。

    我其實(shí)知道林亞茹的但心不是沒有道理，干掉孔昆當(dāng)然是萬全之策，可以保證沒有任何后患，但我也知道，這是我絕對不允許的，我不能眼看著一個活生生的性命就這么葬送。

    但我既然決定賭一把，就要賭到底。

    我賭自己會贏，賭自己沒有看錯孔昆。

    “林亞茹——”我正色道。

    “到——”林亞茹站直身子回答我。

    “給你交代兩個任務(wù)，務(wù)必不折不扣完成，不得有任何違抗！”我說。

    “是！”林亞茹說。

    “第一，在孔昆他們辭職離開這里之前，你和你的人要嚴(yán)格密切監(jiān)視著他們，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情況，要立刻向我匯報(bào)，要確保孔昆在海珠等人毫不知內(nèi)情的情況下順利辭職，確保交接順利。”我說。

    “是！”

    “第二，在這期間，要確?？桌ニ麄兊陌踩乐刮榈碌娜藵搧韺幹莅禋⑺麄兓蛘叱脵C(jī)搞什么破壞，要確保孔昆安全順利離開公司，離開寧州，離開大陸。”我又說。

    “是！”林亞茹雖然有些不情愿的神色，但答應(yīng)地還算痛快。

    “如果你眼里還有我這個副總司令，如果你還是革命軍戰(zhàn)士，那么，我的命令要嚴(yán)格去執(zhí)行，不得有任何違反！”我嚴(yán)肅地說。

    “是！保證嚴(yán)格執(zhí)行副總司令的命令！”林亞茹說完，緊緊抿了抿嘴唇。

    雖然林亞茹答應(yīng)地十分痛快，但我心里卻還是有些不大放心，說：“走，我們現(xiàn)在離開這里，我今晚要單獨(dú)和總司令對話。”

    “好?！绷謥喨愦饝?yīng)著，提起皮箱跟我一起出去，出了酒店，上了等候在樓下的那輛黑色轎車。

    林亞茹悶悶地把皮箱扔進(jìn)了車后備箱里。

    然后，我們?nèi)チ艘惶幨袇^(qū)的秘密住所，這里是林亞茹他們的聚會點(diǎn)。

    林亞茹打開電臺，呼叫大本營，很快聯(lián)系上了李順，他現(xiàn)在竟然還沒睡。

    想想不奇怪，李順一定還在經(jīng)常溜冰，溜冰后是不困的。

    然后我看了看林亞茹，她沒說話直接出去了，關(guān)好門。

    我然后和李順開始交流。

    我把今晚處置孔昆的情況詳細(xì)和李順說了一遍，說完之后，李順許久沒有回話。

    我點(diǎn)燃一支煙，靜靜地等待著。

    沉默了半天之后，李順這樣回復(fù)了我：“易可，我告訴你兩句話：第一，既然我有話在前放權(quán)給你處理，那么，我尊重你這個副總司令做出的決定，我必須要給你這個面子；第二，你這個情種，早晚你得死在女人身上，早晚你得被女人毀掉?！?/br>
    說完這些，李順就關(guān)了機(jī)。

    似乎，我的這個決定結(jié)果在李順的意料之內(nèi)，似乎，他是故意給我這個全權(quán)，似乎，他并不是真的想處死林亞茹，但又不想親自違反自己制定的規(guī)矩。但他說的第二句話，又似乎在警告我什么。

    我沉默了片刻，然后關(guān)了機(jī)，出來，向林亞茹傳達(dá)了李順的話，當(dāng)然，我不會說第二句，只說了第一句。

    林亞茹聽完，沉默了。

    “林亞茹，你還有什么想法嗎？”我說。

    林亞茹一個立正：“報(bào)告長官，亞茹沒有任何想法，作為一名革命人，亞茹牢記使命，牢記責(zé)任，牢記軍人的天職?！?/br>
    “軍人的天職是什么？”我說。

    “服從命令！”林亞茹朗聲回答。

    我放心了，點(diǎn)點(diǎn)頭：“那就好?！?/br>
    我終于放心了，松了口氣。

    然后，我看了看時(shí)間，凌晨2點(diǎn)多了，不能久留，我該回去了。

    回到酒店后門，我下車，看了看副樓二樓，張小天的房間還亮著燈。

    林亞茹也抬頭看了看上面，然后對我說：“我今晚不回去睡了，我到南苑去，不能浪費(fèi)了那個套房?！?/br>
    我呵呵笑了：“好——”

    林亞茹皺皺眉頭說：“張總的房間還亮著燈，他還沒睡?！?/br>
    我說：“不要想那么多。”

    林亞茹點(diǎn)點(diǎn)頭，然后上車離去。

    我悄悄上樓，直接去了海珠的宿舍，輕輕打開門，房間里一片黑暗一片寂靜，海珠似乎還在熟睡中。

    悄悄關(guān)了門，摸到床沿，正要上床——

    突然黑暗里傳來“啪——”的一聲，接著房間的燈亮了。

    我的心猛地一跳，看到海珠正坐在床頭，眼神直勾勾地看著我——

    我不由就嚇了一跳。

    “阿珠。你怎么醒了？也不開燈，嚇了我一跳?！蔽矣樞χf，心里有些沒底。

    海珠手里拿著手機(jī)，用狐疑的目光看著我：“深更半夜，你干嘛去了？說——”

    “我沒干嘛啊，就是出去了一趟?！蔽艺f。

    “出去了一趟？”海珠用懷疑的目光看著我說：“你不是很累了嗎，你出去干嘛？”

    “呵呵。雖然很累，可是，今晚光喝酒沒大吃飯，肚子突然很餓，想吃東西了，我就起來出去吃夜宵了。”我又開始撒謊了。

    沒辦法，我只能撒謊，雖然我不愿意撒謊。

    “肚子餓？吃夜宵？”海珠說。

    “是的?！蔽艺f。

    “出去怎么不告訴我？”海珠說。

    “我怎么沒告訴你，我叫了你好幾次，本想讓你陪我一起去的，可是你睡得那么沉，怎么叫你也不醒，沒辦法，我只能?！蔽艺f。

    “哦……”海珠似乎覺得我的理由挺合理，點(diǎn)了下頭，接著又皺起眉頭：“你手機(jī)怎么回事，我打你電話怎么關(guān)機(jī)？”

    “啊——關(guān)機(jī)？不可能?。　蔽易鲈尞悹?，接著摸出手機(jī)看了下，說：“咦——沒電了，手機(jī)沒電了啊，你不說我還沒注意到呢?！?/br>
    海珠縮緊眉頭看著我“沒電了？真的沒電了？”

    “是啊，不信你自己看！”我說著把手機(jī)遞向海珠，心里卻有些擔(dān)心海珠會真的接過去開機(jī)看，那樣就糟了，我的謊言就被戳穿了。

    所幸海珠沒有接過手機(jī)，似乎她的注意力沒有放在這上面，繼續(xù)看著我：“真的出去吃夜宵了？”

    “我還能干什么呢？這大半夜的，我還能出去干嘛？”我說。

    “和誰一起出去的？”海珠突然問我。

    “我……”我一時(shí)有些猶豫，不知該怎么說了。

    “說——你到底和誰一起出去吃夜宵的？”海珠看我猶豫的樣子，口氣提高了幾個分貝，眼神一下子變得很警覺起來。

    “我——”

    “說，你說！”海珠的聲音更大了。

    我正苦不堪言著，突然有人敲門。

    這個時(shí)候了，誰在敲門？我和海珠對視了一眼，海珠忙起來穿衣服。

    我這時(shí)在想敲門的會不會是孔昆，不知她離開酒店后有沒有回到宿舍來休息，不出意外她應(yīng)該是回到自己宿舍了，那么，我和海珠剛才的對話，特別是海珠剛才的大嗓門，在寂靜的深夜，她應(yīng)該能聽到的。

    海珠穿好衣服之后，看了我一眼，然后直接走到門口，打開門。

    我坐在床沿靜聽門口的聲音。

    “咦，張總，你還沒睡啊。”海珠的聲音。

    “呵呵，是啊，我以為你睡了呢，怎么你還沒睡啊?！睆埿√煨χf。

    “我睡醒了，剛醒一會兒，正在審問犯人呢！”海珠說。

    張小天又笑起來：“我就知道易可得挨審，不打招呼就出去，深更半夜回來，能不被審問嗎？”

    聞聽張小天的話，我不由心里一跳。

    “你怎么知道他偷偷出去了??？”海珠好奇地問。

    “廢話，我們一起出去的，不過，不是偷偷出去的哦。是正大光明一起出去的。當(dāng)然，他是不是從你這里偷偷出去的，我就不得而知了。聽你現(xiàn)在的口氣，似乎還真的是偷偷的?！睆埿√煺f。

    “你們一起出去的？”海珠說。

    “是啊，我們一起到城隍廟吃夜宵了，這不剛回來?！睆埿√斓穆曇簦骸敖裢泶蠹抑活櫤染?，沒大吃飯，易可敲我房間門，說他餓得慌，要出去吃夜宵，說你累了睡熟了，讓我陪他去，我們就一起去了啊?；貋碇?，我琢磨了下，擔(dān)心他回來把你驚醒，又擔(dān)心他是不是沒打招呼出去會讓你誤解什么，所以我就上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