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如此表態(tài)，這樣才能極大可能消除李順的疑心。

    這時，我想起了那天在老李家老李夫人委托我的事。

    琢磨了下，我決定和李順說說，只是老李夫人委托我的事，早晚我得和李順說。

    雖然我極其不愿意說，但我還是得說。

    “那個。那天，我到你家去，你媽讓我和你說件事。”我說。

    “什么事？”李順說。

    “就是你和秋彤的事。你媽說你的通緝令被撤銷了，你是自由人了，你可以公開回到國內(nèi)了，她說希望能看到你和秋彤在今年之內(nèi)。完婚?！蔽疫@樣說著，心都碎了。

    “什么？結(jié)婚？讓我和秋彤結(jié)婚？”李順眼里突然閃過一絲恐懼。

    我不大理解李順眼里為何要有恐懼的眼神，他不是一直就把秋彤當(dāng)做自己的女人嗎？他不是一直就不許任何男人染指秋彤嗎？既然如此，他早晚是要和秋彤結(jié)婚的，為何一聽到這事會有恐懼的眼神呢？這很奇怪。

    難道，他是因為自己以為的秋彤和孔昆的那種關(guān)系而心里不由自主產(chǎn)生了抵制情緒？

    難道，他的恐懼和章梅的出現(xiàn)有關(guān)？

    我快速胡亂猜想了一番，但都不能肯定。

    李順接著就安靜下來，看著我：“為何老太太沒親自和我說，要讓你來和我說？”

    “因為她怕說服不了你，怕你不聽話，同時又覺得我們關(guān)系不錯，所以先委托我和你說說，勸勸你?！蔽艺f。

    “勸勸我？”李順看著我：“你覺得你有能力權(quán)得了我嗎？你認(rèn)為我會聽你的話嗎？”

    “不知道！”我說。

    “哈哈?！崩铐樛蝗恍ζ饋?，笑得有些凄涼。

    笑完，李順看著我，緩緩地說：“和秋彤……自然，我早晚是要和她結(jié)婚的。秋彤是我們老李家的人，這是永遠(yuǎn)都不能更改的事情，誰也無法改變，包括她自己。

    秋彤只能是我李順的人，除了我，誰都不能有任何想法和企圖，不然，那就只能是死路一條，誰敢在我的女人身上打主意，那他只能是瞎了眼，只能是活到頭了，我殺他全家，滅他全門?！?/br>
    我沉默不語，心里猛地顫抖了一下。

    李順繼續(xù)說：“至于我和秋彤什么時候結(jié)婚，我想，這事你就不必cao心了，你完成老太太的囑托就行了，回頭老太太如果問你起你就說和我說了，說我會認(rèn)真考慮的。這樣就行了，其他的，你就不用多cao心了。當(dāng)然，如果老太太不放心問起我，我也會告訴她你盡到職責(zé)了，我會和她說我不會讓她失望的?！?/br>
    我輕輕呼了口氣。

    此時，我猜不透李順的真實態(tài)度，他這番話聽起來似乎前后矛盾，又很含糊。

    “好了，你的任務(wù)完成了，這事以后就不要再和我提了！”李順?biāo)坪跸脍s緊結(jié)束這個話題。

    我不知道李順此時的表態(tài)是否和章梅有關(guān)。

    我其實也不想延續(xù)這個話題，巴不得趕緊結(jié)束，于是點點頭。

    李順仰臉看著天花板，半天沒有做聲，眼神看起來十分憂郁，還帶著幾分茫然和惆悵。

    我看著他的樣子，沒有說話。

    正在這時，老秦推門進來了，短促地說：“有新情況——”

    聞聽老秦的話，李順和我都騰地站起來。

    老秦說：“和泰北民眾自衛(wèi)隊交接的區(qū)域附近，我們的巡邏隊抓到一個形跡可疑的陌生人，經(jīng)初步審問，此人是對方派過來的一名間諜，據(jù)他交代，自衛(wèi)隊可能要在除夕夜主動對我們發(fā)起全面進攻，對方調(diào)集了幾乎全部兵力，配備了重武器?！?/br>
    聽老秦這么一說，空氣驟然緊張起來。

    李順皺緊眉頭：“媽的，老子和他們平素向來井水不犯河水，難道他們這次真的要打我們？？”

    顯然，李順是把自己比作了后者，把對方比作了國民黨那一派。

    他這比喻顯然有些荒謬荒唐，他既不是后者，對方也不是昔日的國民黨殘軍，早已喪失了理想和信仰，早已蛻化為為生存而茍活于異域的武裝力量。

    老秦說：“如果這人交代的真的，說明對方一來是接受了伍德的巨額經(jīng)濟援助，作為交換條件，采取此行動；二來是對方相信我們是他們的敵人，相信我們是十惡不赦的匪徒，相信我們對他們構(gòu)成了巨大威脅，相信我們是要想攻打他們，所以才會想先發(fā)制人出奇制勝?！?/br>
    李順一時沒有說話。

    我說：“如果。這人交代的不是真的呢？會不會有這種可能？”

    老秦看了看我，也皺起了眉頭。

    李順沉思著。

    我繼續(xù)說：“我們既不能低估了泰北民眾自衛(wèi)隊，更不能低估了伍德?！?/br>
    “另外兩個方向的情況如何？”李順問老秦。

    老秦說：“阿來那邊，也就是緬北方向，和阿來在一起的那個人身份查明了，果然是緬甸軍政府的人，可以認(rèn)為是緬甸軍政府的代表。”

    “哦?！崩铐樋粗锨兀骸鞍硭麄儸F(xiàn)在正在干嘛？”

    老秦說：“據(jù)我們的情報報告，阿來和那個人剛剛離開了緬北克欽族聚居地，往仰光方向走了?！?/br>
    “走了。離開了。那?？藲J族那邊有沒有什么動靜？”李順問老秦。

    “目前，暫時看不到任何動作。顯得十分平靜。”老秦說。

    “正西的政府軍方向呢？”我問老秦。

    “前兩天還有一些密集的調(diào)動，看起來像是換防，到今天，突然平靜下來了，什么動作和動靜都沒有了?！崩锨卣f。

    “如此說，正西和西北一片平靜，倒是正南方向火藥味越來越濃了。”李順說。

    “目前看是這樣。目前的情況似乎是最大的最重要的威脅來自于正南方向，也就是泰北民眾自衛(wèi)隊。似乎，他們隨時都有可能向我們發(fā)起進攻。”老秦說。

    我說：“會不會是敵人在制造煙幕彈，在聲東擊西，真正的主攻方向未必真的就在正南方向，而是在?！?/br>
    “在哪里？”李順說。

    “在正西和西北?！蔽艺f。

    李順沒有說話，眉頭繼續(xù)緊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