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難道是愛情的力量?
千原凜人頭很鐵,少見的和人賭起了氣,美千子有些急了,急急拉住千原凜人的衣擺,小聲道:“師父,這樣太傻了!” 對面壯得像只猩猩,比蠻力完全是自取其辱,她真是完全沒想到自家?guī)煾高@樣成熟穩(wěn)重的人會做這種選擇! 近衛(wèi)瞳也是這么認為的,同樣生怕自家?guī)煾竵G臉,焦急道:“師父,您整天坐辦公室,這怎么贏?。磕趺聪氲陌?,被愛情沖昏頭腦了嗎?” 她覺得無論是社會地位還是個人成就,自家?guī)煾篙p易就能碾壓對方,何必要去斗力呢?哪怕去找白馬宗正偷偷打個小報告也比這個強啊! 寧子同樣沒想到千原凜人會選擇接受挑戰(zhàn),輕聲道:“千原君,沒必要賭這種氣,我父母都同意了,你直接告訴這些人就好……千原君,這沒意義!” 千原凜人已經(jīng)拿起木槌了,沖她們一笑:“這行為確實傻,但有意義!好了好了,別勸了,都說了要比了,還是替我加油吧!” 他確實是在賭氣,贏了沒好處,輸了也沒損失,比了也白比,而且寧子說得也對,她父母都答應了,關別人屁事,但他就是想這么做——這事站在他的立場來看,性質(zhì)不一樣! 真宗三郎明顯惦記寧子很久了,這也正常,人財兩得的美事誰不喜歡。現(xiàn)在真宗三郎得不到,也改變不了既定結(jié)果,就是存心想惡心人,意思很簡單:看啊,那小子就是個廢物小白臉,不知道怎么舔的才舔上了寧子小姐! 所以,不管是托辭逃避或是用白馬宗正的名義壓人,對方以后都有說嘴的地方,而這里是寧子的娘家,他不想出現(xiàn)這種事,娶老婆要娶得堂堂正正,讓白馬家這邊所有人都無話可說——你不是說我沒資格娶寧子嗎? 那就試試好了,我可從沒當過軟蛋! 這事往小了說,確實是爭風吃醋耍幼稚,但往大了說,事關他的男性尊嚴!而想證明男性尊嚴,沒什么比直接打敗挑戰(zhàn)者更好的方式了! 他要白馬家所有人都知道一件事:寧子選擇他是正確的,是無可置疑的,他配得上白馬寧子,就像白馬寧子配得上他! 這件事輪不到別人在背后說三道四,如果不祝福,就閉上狗嘴! 當然,他也是有把握贏才嘴巴這么硬,如果沒點底氣,他也不會由著對方選擇較量的方式——直接答應對方的提議,這樣贏了更能惡心對方,更方便立威,不行就作作弊,反正對方本來就沒安什么好心。 大家八仙過海,各憑本事! 場地很快就準備好了,他和真宗三郎一人一個石臼,也沒有裁判,畢竟這么多眼睛看著,沒必要。此外就是每人配了一個搭檔,千原凜人這邊由經(jīng)驗比較豐富的近衛(wèi)瞳出馬,寧子想幫忙,但被千原凜人拒絕了。 隨后,“打年糕比賽”這個一聽就弱智無比的比賽便開始了。 千原凜人深吸了一口氣,比之前認真了十倍,先好好做了準備活動,以方便身體快速適應高強度運動狀態(tài),順便仔細思考了一下如何省力和提高效率,這才舉起木槌砸了下去。 近衛(wèi)瞳也很專注,面色嚴肅,在他抬起木槌的一瞬間,快速翻了一下糯米團,順便使勁按了按,偷偷幫幫忙。 千原凜人這一認真,表現(xiàn)比剛才隨意玩耍好了不少,同時真宗三郎那邊也開始了。所謂身高力不虧,而且這活兒真宗三郎每年都干,比他熟練得多,也存心要壓制性取勝狠狠落落千原凜人的面子,速度比千原凜人更快,節(jié)奏感也更好,順便還“嗨喲嗨喲”喊起了號子。 千原凜人沒多管他那邊,優(yōu)先做好自己的事。 按照《厚黑學》中的競爭論述來說,進而攻人者,常遭失?。环刀詩^者,常占優(yōu)勝。所以,先干好自己的,然后再尋機取勝。 他就認真盯著石臼中的糯米,專注到了極點,不斷微調(diào)著自己的發(fā)力動作,盡量讓兩臂輪流發(fā)力。他在上一輩子上學時,成績非常好,而且是全面的好,哪怕是體育方面也很強,就是他干什么事都肯動腦子,只是到了這個世界后,時間緊張,健身就成了奢侈選擇,大部分時間還是放在了工作上,身體素質(zhì)其實很一般,結(jié)果第一次極限很快就來了。 喘不動氣,手臂發(fā)酸發(fā)軟,大腦告訴他不行了,趕緊停手,沒事你折騰自己干什么?但他沒理會,繼續(xù)穩(wěn)定發(fā)力,眼睛只盯著石臼,希望快點突破“極點”——適能度不足或是缺乏訓練的人,通常在運動不久后,就會有肌rou酸痛、全身乏力、呼吸困難等種種不適情況,這在運動生理學中被稱為極點現(xiàn)象。 之所以會出現(xiàn)這種現(xiàn)象,是由于身體從正常狀態(tài)進入運動狀態(tài)時,身體各器官及神經(jīng)系統(tǒng)都需要一段時間來適應,而適應過程就是各器官很痛苦,不過一但適應了,這些感覺就會消失,并且開始感覺輕松自如——這種生理現(xiàn)象叫“第二次呼吸”。 甚至,在“第二次呼吸”后還有可有再次進入“極點”狀態(tài)。 這次就是體能真不行了,但如果你意志力夠強,告訴身體不能停,不準停,身體急了,就會進入“潛力迸發(fā)”狀態(tài),開始釋放為應對危險儲存的能量——通常這種身體異常狀態(tài)是為被猛獸追準備的,腎上腺素等會急速開始分泌,刺激運動系統(tǒng)再次進入一個輕松的高耗能狀態(tài),同時代謝速度加快,順便還會感覺有點爽,很上癮! 這也是馬拉松明明看起來很無聊,仍然有那么多愛好者的原因,當一次一次突破極點后,越跑越上癮——當然,前提是你的意志力要足夠強,只要有一點想停下的念頭,也就真停下了。 千原凜人不缺意志力,他決定要做什么事了,是真舍得虐待自己的,眼下手臂酸軟,胸口發(fā)悶也不在意,內(nèi)心十分平靜,但美千子看著他動作明顯僵硬變形起來,越看越心疼,小手捧胸,閉上眼開始幫自家?guī)煾钙矶\——師父很好強的,輸了一定很難過,所以不要輸??! 山神愛子三人也在旁觀,她們當然是支持千原凜人的,可惜她們說不上話,從頭到尾只能在一邊看,現(xiàn)在看到千原凜人的動作軟了下來,愛子沉不住氣了,捅了一下霧紗:“千原老師好像不行了,怎么辦?” 西野霧紗是她們這小團伙的聰明蛋,遇到難事都是她拿主意,但現(xiàn)在西野霧紗看看競爭雙方,沒好氣道:“還能怎么辦,看著唄!” “你這廢物,只會耍小聰明,關鍵時刻不頂用!”愛子很著急:“你平時那些機靈勁呢!” “你才是廢物!”霧紗已經(jīng)想過要暗算真宗三郎了,但再聰明也想不出來——眾目睽睽之下,難道拿吹箭偷偷射死那頭猩猩嗎?別人眼又不瞎! 圣子同樣很焦急,她想千原凜人贏,至少別丟臉,但又幫不上忙——隨著年紀大了,她都不好意思和千原凜人單獨說話,這會兒更是有心無力,真只能干著急,但看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千原凜人情況又穩(wěn)定下來了,呼吸從雜亂又恢復成了平穩(wěn)有規(guī)律,手臂上好像也再次有了力氣。 千原凜人挨過第一次“極點”期了,雖然出了一頭汗,但感覺好多了,保持著自己的節(jié)奏,專注的打著年糕,倒是真宗三郎看了千原凜人一眼,頓時眉頭緊皺。 他之前看過千原凜人的表現(xiàn),就是個城里的小白臉公子哥,感覺自己能勝他十倍都有余,但現(xiàn)在看看,對方速度是落后了一點,不過完全沒有剛才那個懶洋洋的樣子,感覺還能維持很長時間。 他有些急了,他可是說過要勝過千原凜人十倍這種話的,要是最后雙方弄個差不多,那嘲笑千原凜人也笑不痛快——千原凜人明顯是個新手,自己要不能壓倒性獲勝,真是贏了也沒多少光彩可言。 他馬上開始加快速度,數(shù)量上必須壓倒千原凜人,而千原凜人還是不緊不慢,偶爾換換發(fā)力臂,但效用不大,在十五六分鐘后,又開始感覺累了,有些喘不動氣——他身體素質(zhì)確實比真宗三郎差,那家伙過的是寺院修行的日子,反正是比他這個坐著寫字的強不少。 大腦在告訴他快做個輕松的選擇,要么停下,要么恢復體力。他手上動作沒停,默默打開了傻鳥系統(tǒng),看了一眼“精力藥劑”,但猶豫了一下并沒有使用,準備繼續(xù)硬挨。 身體應該還有可挖掘的潛力,這東西能省則省,要放到實在不行的時候再考慮——對方比較強壯,估計還能熬好久,要是隨便用這東西,估計身體就不會進入“潛力迸發(fā)”狀態(tài)了,很不劃算。 他直接把傻鳥系統(tǒng)又關了,開始硬挨第二次“極點”現(xiàn)象,而這次更痛苦了,手臂酸麻到每抬一下都像在受刑,肺里火燒火燎,甚至覺得有點頭暈目?!竽X強烈要求他趕緊停下,要么別摳門,要么就放棄掉,但他毫不理會,就專注于如何省力。 在這么硬熬了五六分鐘后,身體也算是服了,不適感再次開始消退,他又重新恢復了力量和穩(wěn)定性,甚至產(chǎn)生了自己非常強而有力的錯覺,感覺能這么揮舞木槌到天荒地老。 潛力被壓榨出來后,他大腦也進入了一種奇怪的興奮狀態(tài),運動倒成了無意識的機械行為,腦子里各種想法開始亂竄——大河劇選題快決定了,其后的拍攝計劃該怎么安排,該大概找誰來演,要是撲了該怎么辦,房子和婚禮,孩子在哪上幼兒園…… 反正腦子里很亂,但感覺很好很興奮,明明一頭汗卻忍不住臉上帶上了笑,而周圍的人都沉默了。 真宗三郎帶的幾個跟班好友本來還準備看看笑話,但看著千原凜人一頭一臉的汗,現(xiàn)在也笑不出來了——沒干過的人不知道,近半個小時連續(xù)做一個動作,那簡直是一種酷刑,一般人是受不了的,但這家伙明顯在硬挺,偏偏就是能挺住,實在是讓人覺得……該表達點尊重之意,至少不該嘲笑這種人。 而真宗三郎也有點受不了了,千原凜人都開始壓榨身體潛力了,他同樣進入了第二次疲勞階段,很想放棄休息一會兒,而他進度比千原凜人快不少,休息一下的誘惑越來越強,然后……他就真停下來開始喘大氣了! 他的幾個跟班好友有些無語了,感覺接受不太了,你提出要較量一下,人家又是個新手,人家還沒停,你怎么停了?這有點丟臉吧?! 他們哪怕不想嘲笑千原凜人了,但也不想真宗三郎表現(xiàn)的太差勁,這在某種意義上也事關他們的面子,便一起大聲鼓勁道:“真宗師兄,他就要不行了,你再堅持一下!” 真宗三郎抹了一把汗,看了千原凜人一眼,發(fā)現(xiàn)他確實動作有些變形,不過那股干到天荒地老的勁頭沒變,心里一陣mmp——堅持一下說起來容易,換你們來試試? 他真感覺雙臂酸痛極了,裝沒聽到,想緩一緩,反正之前又沒說中間不能休息,而那邊西野霧紗注意到了,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直接就大叫起來:“你怎么停了?是認輸了嗎?!” 真宗三郎看了西野霧紗一眼,還是裝沒聽到,西野霧紗踢了山神愛子屁股一腳,山神愛子也反應過來,大聲鄙夷道:“就這樣還說別人沒資格,真是丟人!” “干一會兒休一會兒,打算干到天黑嗎?什么時候是個頭?” “是啊,你本來就那么壯,還要耍這種無賴嗎?” “你……你停手了,應該計數(shù)了,不能再開始!” 西野霧紗和山神愛子兩個人一般不怎么要臉,開始在那里起哄,甚至圣子都說了句公道話,覺得停手了就該開始計數(shù),不然不公平,而真宗三郎那邊的人覺得有道理,更覺丟臉,也開始紛紛催他:“真宗師兄,快啊,不能輸給他!” 是沒說中間不能休息,但也沒說中間可以休息! 真宗三郎被催得沒辦法了,只能繼續(xù)動手,不過這次放緩了節(jié)奏,不敢再圖快圖量了,不能完勝,但總不能真輸了吧!但他中間短短休息了一下,再開始干活,沒感覺力氣恢復多少,反而手臂更酸痛了,氣更是喘不勻,還不如不休呢! 他又挺了五六分鐘,實在想放棄了,畢竟打年糕一年一次,他是比干得千原凜人次數(shù)多,但真說多有經(jīng)驗也提不上,只是在靠身體夠壯,但再壯也會累,放棄又覺得太丟人,還是只能咬著牙硬挺著,盼著千原凜人趕緊堅持不住——應該沒問題的,自己比他強壯那么多,自己難受,他更難受,自己肯定能熬死他! 他越干越慢,不停望向千原凜人,盼著盼著,終于看到千原凜人不行了,已經(jīng)舉不動木槌,頓時心中大喜。 目前計算數(shù)量,還是自己贏,雖然沒有完勝,但總比輸了強! 真宗三郎這邊的跟班好友也松了口氣,還好還好,雖然這小白臉韌性出人意料的強,但畢竟體力差得太遠了,該輸還是得輸。 幸虧這小子比較自大,非要公平較量,不然這次真宗師兄要輸慘了! 從真宗三郎開始,都感覺穩(wěn)贏了,看著千原凜人動作越來越慢,越來越無力,心里都開始給他倒計時,準備看著他脫力,但又等了五六分鐘,才看到千原凜人身子終于晃了一下。 白馬寧子也湊了過去,開始給千原凜人擦汗,似乎在勸他放棄,同時他的動作確實也停了…… 他們正要歡呼一聲,但發(fā)現(xiàn)千原凜人向白馬寧子笑著低聲說了句話,原來有些佝僂的腰突然挺直了,再舉起木槌時,砸下去的氣勢相當有力,簡直像是換了個人上場。 千原凜人不管別人,還在那里悶頭砸呢,很是興致勃勃。這種單純的機械運動干久了,竟然出人意料的爽,而且他數(shù)量確實還不足,離贏有點距離,肯定還得賣力——他壓榨潛力都完了,才熬到了真宗三郎進入第二次疲勞期,真宗三郎體力確實比他好,但他完全沒有輸?shù)南敕?,很不要臉的直接作弊了——消耗了一支寶貴的“精力藥劑”,如果有必要,他打算用三支到四支,把真宗三郎直接熬死。 讓你丫的想惡心我,我先惡心惡心你! 千原凜人在那里越干越起勁,因為熟練了,效率竟然開始反超力氣不足的真宗三郎——這工作本來就沒什么技術含量。 他這種奇妙行為直接把真宗三郎這邊的人全看愣了,純體力機械勞動,真宗三郎這么壯都需要停下休息了,你這又突然滿血復活了?這不科學??! 他們的視線在千原凜人身上轉(zhuǎn)轉(zhuǎn),又再看看白馬寧子,發(fā)現(xiàn)白馬寧子根本沒理會他們,正專注的望著千原凜人,臉上的表情是他們以前從沒見過的關心和溫柔。 難道,這就是愛情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