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六章 【大婚(二)】
書迷正在閱讀:重啟世界、萬界修仙傳、極品撿漏王、眾魂之主、諸天BOSS群、當(dāng)世界畫風(fēng)突變時(shí)[末世]、最后一個抗尸官、無限之穿越異類生命、網(wǎng)游之白骨大圣、深空之流浪艦隊(duì)
“我來了?!?/br> “森然……”陳嘲風(fēng)的聲音響起在院子里,顯得有些清清冷冷。 因?yàn)檫@個院子的清冷,也因?yàn)闆]有人回應(yīng)他。 但他知道這個院子里有人,他的親弟弟,天下第一劍客陳小桔就在這個院子里。 今天的天氣不怎么樣,快要下雪的樣子,不適合出行,他也本不該出來。 不僅僅是因?yàn)樗腔实?,不該隨便亂走,也不僅僅是因?yàn)楝F(xiàn)在時(shí)局混亂,到處都有危險(xiǎn)。 更重要的是,今天本該是他大婚的日子,他應(yīng)該穿著最莊重喜慶的裝束,在行宮里等待著迎親的隊(duì)伍去將他的未來皇后接過來。 可是他,好像是完全不知道有那件事情一樣,不僅僅是連喜服都沒有穿,連皇帝的常服都沒有穿,而是穿著一身從前他當(dāng)皇子時(shí)候才穿的白衣就出來了,手里拎著一壺酒,頭發(fā)披散著,完全一副放浪形骸的模樣,慢悠悠地踏在這個小院的石板路上。 他走到了一間屋子的面前,對著屋子里說:“森然啊,我知道你就在里面,快開門,哥哥來了?!?/br> “……”很久以后,屋子里傳出了陳小桔的聲音,說,“皇兄若是想殺我,派人捎一封信來便好,我自會了斷,不必親自上門的?!?/br> “你在亂說什么?做哥哥的,哪有會想要?dú)⒌艿艿??”陳嘲風(fēng)用責(zé)備地語氣訓(xùn)斥著,又笑了起來說,“森然,開門,我?guī)Я宋矣H手釀的桂花釀,你還記得嗎,那年釀的時(shí)候,我就跟你說,起出來以后,一定第一個和你喝。” 門,終于無聲地打開了。 陳嘲風(fēng)上前了一步,看到陳小桔坐在昏暗的屋子里,沒有點(diǎn)燈。 他看不到陳小桔的表情。 “有酒杯嗎?”陳嘲風(fēng)完全沒有半點(diǎn)皇帝的樣子地盤膝坐在了地上,將酒壺放在了桌子上。 陳小桔不答,只見桌子上忽然飛上來兩只酒杯,無比穩(wěn)妥地安放在了酒壺的兩旁。 “來,嘗嘗?!标惓帮L(fēng)將兩只酒杯倒?jié)M。 頓時(shí),屋子里就充滿了桂花的氣息。 陳小桔拿起了一杯酒,嗅了嗅,才終于開口說:“下毒了嗎?” “你今天怎么還沒喝,就已經(jīng)醉了?”陳嘲風(fēng)像是愣了一下,說。 陳小桔搖了搖頭,沒再說話,只是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了。 陳嘲風(fēng)也跟著將杯中酒飲了下去,然后很是開懷地笑道:“今天,我很開心,你知道為什么嗎?” 陳小桔搖頭,還是不說話。 “你從小跟我一起長大,你應(yīng)該知道,我的最大理想是什么?!标惓帮L(fēng)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下去。 “天下一統(tǒng)?!标愋〗壅f。 天下一統(tǒng)。 這里的所謂天下一統(tǒng),并非是將破碎的山河重新收拾起來,雖然就現(xiàn)在的局勢來看,陳嘲風(fēng)需要去做的,正是這一件事情。 但是在他很小的時(shí)候,大陳富有四海,他根本沒有必要這么做,也沒有機(jī)會這樣做。 他那時(shí)所說的,所想的天下一統(tǒng),是將整個天下,真正地掌握在皇帝的手里,而不是被各個世家,武林豪門,武功天下第一的人瓜分。 武道,是一種令人厭惡的東西。 這是陳嘲風(fēng)從小因?yàn)闊o法習(xí)武而產(chǎn)生的恐懼,也是他終生為之奮斗的目標(biāo)。 將武道,掌握在皇權(quán)之下。 一步一步,從皇子,到皇帝,從富有四海,到天下破碎。 一切,都是他的局中之子。 他想要的,不是那樣的一個天下,而吸血妖的來臨,給了他這個千載難逢的機(jī)會。 現(xiàn)在,十年過去了,終于一切都將要走到終點(diǎn)。 而日子,就在今天了,也許當(dāng)大雪落下的那一剎那,一切就都結(jié)束了。 在姑蘇。 從此,天下一統(tǒng),真正匍匐在皇帝的腳下。 這么想來的話,他就是最后一個了。 陳小桔。 作為天下第一劍客,皇帝來給他送行,完全的夠資格。 作為弟弟,哥哥來送最后一程,也沒有任何問題。 這樣想想,也不錯啊。 “哥哥……”他也不再叫他皇兄,他叫他哥哥,他給自己也倒了第二杯酒,喝了下去,說,“世人都不明白,為什么,我會那么死心塌地地為你效忠,明明,我才是那個最應(yīng)該當(dāng)皇帝的人,我跟父皇說的是,我不喜歡做皇帝,只喜歡劍,這句話,是對的,但并非是全部,那你知道,剩下的那部分,是什么嗎?” “我不知道?!标惓帮L(fēng)搖頭,看著他,眼神灼灼。 “因?yàn)槟闶俏腋绺纭!标愋〗垡部粗?,“我永遠(yuǎn)沒辦法忘記,小的時(shí)候,冬天,我們那個時(shí)候才四五歲,被一個皇后娘娘派來的老嬤嬤趕到了雪地里,就那么過了一個晚上,要不是哥哥抱住我,擋住了所有的雪,我就死了,從那個時(shí)候開始,我就發(fā)誓,我的命,是哥哥的,哪怕哥哥讓我去死,我也不會眨一下眼睛。” “這樣嗎?”陳嘲風(fēng)沉默了一下,不笑了,只是摩挲著酒杯,低聲說,“我都不記得了?!?/br> “哥哥,真的,不管你讓我做什么,我都不會怪你,但是你……”陳小桔喝了第三杯酒,“如果真的要我死,也該告訴我一聲?!?/br> “森然,是哥哥對不起你?!标惓帮L(fēng)一臉愧疚,“但是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想你死的?!?/br> “來,今天,我們兄弟倆就不醉不休,也算是我給你賠罪。”他說著又要給陳小桔倒酒。 陳小桔卻不讓他倒了,只是說:“哥哥,你放心吧,我不會去姑蘇的,你今天大婚,應(yīng)該回行宮等著,不應(yīng)該在這里,否則于禮不合。” “小桔……你真的誤會我了?!标惓帮L(fēng)苦笑,好像是真的有些被誤會的樣子,他只好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起身,走到了窗戶旁邊,打開了窗戶。 窗外的天色灰蒙蒙的,空氣已經(jīng)有些發(fā)冷,真的快要下雪了。 “真的要下雪了。”陳嘲風(fēng)說著,將一杯酒倒在了窗外,像是在祭奠什么。 陳小桔盯著桌子上擺放的整整齊齊的長劍,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