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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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嗓音深沉低啞,透過那朦朧不清的水波迷霧,情緒依稀難辨。 “叫云姒過來伺候。” 第25章 侍君 踏在金磚地面上, 自華清殿外入內(nèi),云姒輕步行走在殿內(nèi)深長的過道。 兩旁延展一路的綃紗薄帳如水如云, 籠著那從殿深處悠散而來的繚繚煙霧, 朦朧恍惚,不似人間。 溫暖煙色染紅了她的雙頰, 卻染不盡她鳳眸中淬怒的不悅, 染不平她眉間深刻的蹙痕。 她換了身清粉宮裙,穿得不太整齊,墨發(fā)散亂在背后都來不及梳理。 就在前一刻, 她還在偏殿門口和云姮撕扯了一通, 只因那疊玉版宣紙被云姮失手散落一地, 她們俯身去撿之際,云姮附在她耳邊說的一句話。 她知道云姮的失手是有意的, 她也知道云姮說那話是故意激她,但她沒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若非忽然被他傳喚來此, 現(xiàn)在就不只是脖子上有抓痕那么簡單了。 淺遮的垂簾薄帳外, 云姒停下腳步, 對著御池中隱約不明的那人,語氣比平日多了分怫郁:“陛下。” 久久, 薄帳后都無動靜, 在云姒準(zhǔn)備再喚他一次時,終于聽見了那人的聲音。 “過來?!?/br> 嗓音沉緩,深隱。 垂落兩側(cè)的手輕攥裙邊, 云姒略略遲疑一瞬,將藕白印花繡鞋留在薄帳外,赤足踩上了微涼的金色磚面,漸行漸深。 她頰側(cè)赧紅,不全是因?yàn)閺浡F后男人的身軀未著寸縷,更多的,是因?yàn)樽约捍饝?yīng)過他不做沖動之事,眼下卻又如此這般,心中有愧,有虛怯。 足底沾了池邊濕意,蔓延的煙霧輾轉(zhuǎn)一室,云姒雙眸低垂,靠近他身邊。 她聲音極輕:“……陛下。” 齊璟緩緩睜開眼,他沒有回頭,而是抬起了濕漉的手臂,電光石火間,他驀地拽住她的手腕將人往前一帶,云姒驚呼之下驟然跌入池中。 始料未及的勢態(tài),她毫無防備地沉入了水中,那一剎那溺上鼻腔的窒悶,讓她的記憶瞬間涌回到最初,在那御花園凍骨的深池里,她曾經(jīng)歷過的瀕死感。 雖然只有極短的一瞬,那人便握住了她細(xì)軟的腰身往上一提,將她帶出了水面,但猝然而至的恐懼已占據(jù)心間。 云姒嗆了兩聲,驚慌未定,轉(zhuǎn)瞬又被他一下按到了池壁上。 男人清冽卻強(qiáng)烈的氣息混著水氣沉沉壓下,隨之肌膚貼近,他們之間幾無阻隔。 云姒猛然一驚,雙手急急抵在了他靠得極近的胸膛上,聲音微顫:“陛下你……” 齊璟雙眸深冷,隱泛怒意,只隔了一寸的距離定定凝住她,“太后今日要和朕商榷宮宴事宜,知道為何來的卻是云姮嗎?” 濕透的背已擠到了池邊,她再無路可退,而眼前那人呼吸沉重,胸膛的起伏尤為明顯。 第一次被他這般粗魯?shù)貙Υ?,云姒長睫一顫,水珠滴落,說不出一句。 扣在她腰上的手使了幾分力,齊璟聲線極沉,字句分明:“太后費(fèi)盡心思要扶柳氏為侯府正妻,你以為她要的只是云清鴻這兵部尚書的投誠?別忘了,還有朕和侯府御賜的婚約!” 乍一聽婚約二字,云姒眼中閃過異樣,斂眸低聲道:“我知道。” 齊璟掐著她的腰,將她禁錮在自己的身軀之間,凜著眉居高臨下盯住她,他的聲音不似動怒,卻也沒有平日里半分溫和,“什么都知道還要跑出去,你膽子不??!當(dāng)朕的話是耳旁風(fēng)?” 或許是他的態(tài)度過于清冷,溫泉也驅(qū)散不了他攝人的冰寒,讓原本帶著歉意的她不由另生想法。 被他一兇,云姒咬了咬唇,也不知怎么就來了性子,微仰起頭對上那人眸心:“陛下其實(shí)早就知道她今日會來吧?!?/br> 距離極近的對視,煙煴飄轉(zhuǎn),水霧異香浮盈在兩人之間。 他俊眉沉了幾分,云姒不避不退,幾絲濕透的云鬢散亂沾在頸窩,她面容蘊(yùn)了水光:“倘若云姮成了嫡女,陛下要娶她嗎?” 她停頓一瞬,冉冉暖波曳過她眸中幽澈:“畢竟娶了她,永安侯也不是一定會站在太后那邊的?!?/br> 她肆意妄言,齊璟深黑的瞳仁微微一縮,隨即又聽到她若有所悟的話語:“陛下生氣了,是因?yàn)槲覊牧四愕氖聠???/br> 齊璟一剎怔忡,不由蹙了眉,點(diǎn)漆黑眸鎖視于她:“胡說什么?” 云姒緊抿雙唇,來之前,她懷揣著對云姮滿腹的怨恨,來之后,他的態(tài)度讓她莫名備感委屈,當(dāng)下便忍不住賭氣。 云姒漠然移開目光:“社稷在前,陛下自會權(quán)衡利弊,縱然陛下答應(yīng)幫我,我又豈敢真的奢求什么?!?/br> 往昔清明洞察一切的君王,卻在她面前一時失了聲色,他不由自主攬緊了她一些,可懷里的人卻突然動了動。 云姒掙扎不開,抵在他硬朗胸膛的手用力去推他,齊璟反而將她錮得更牢。 宮衣被染濕得厲害,貼在肌膚上,將她的身段勾勒得玲瓏有致,兩人本就挨得近,這一推一搡,女子的綿軟無意間在男人結(jié)實(shí)的肌理上蹭過來,擦過去,某人心緒被撩動泛濫如池中漣漪。 云姒只顧著和他斗氣,卻不知自己正擾亂著一人的心跳,蠱惑著一人的心神。 “別動了?!?/br> 那人低抑的話語如煙飄散在水霧間。 可云姒是聽不進(jìn)去的,仿佛當(dāng)下不論他說什么,她都要反著來,他說別動,她轉(zhuǎn)眼便握了拳去捶他。 雖然這么點(diǎn)力道對那人來說是柔弱若無,但之間的接觸是怎么也忽略不了,大概是忍無可忍了,男人呼吸一重,倏地捏住她的手一扯,兩人之間本就陡近的距離變得嚴(yán)絲合縫。 浮光渺渺,煙波如蘭,大殿寂寂,云絲繚繞。 如此掙扎了好一會兒,云姒只想著掙脫離開,也不知道自己在生什么無名氣。 他眸色深諳,頭低下一寸,聲音頗有警告的意味,極為喑啞:“別動!” 到底是沒經(jīng)過人事的小姑娘,感受到男人的異樣,心下頓時慌張了,一害怕,驀然間,她想也沒想就閉眼揮了手出去。 “啪——”一聲清響,伴隨著低低的悶哼,在御池之上輕蕩。 一寂沉默,那呼吸聲壓抑沉重,交織在煙霧燈影里。 齊璟的頭微偏向一側(cè),他靜靜垂眸,面無情緒,良久未有動作,而云姒右手揚(yáng)在半空,掌心隱隱生疼,過了半晌意識才一點(diǎn)點(diǎn)回溫,是自己動手扇了他一記耳光。 再顧不得氣惱,云姒徹底茫然了,連自己也沒想到,她竟然敢打他。 不知僵持了多久,齊璟緩緩轉(zhuǎn)過頭,他如淵深邃的瞳眸逆了光影,將眼前目露慌顫的女子深深凝住。 云姒如芒刺背,手微有一絲顫抖,齊璟慢慢傾身過來的時候,她低斂了眼睫,不敢和他對視,亦不敢再亂動。 那人呼吸如絲如縷灑在她的耳畔,嗓音沉緩:“你不是說,只要朕幫你,怎樣都行?” 聞得此言,云姒微微一震,下意識要往后瑟縮,齊璟一下就捉住了她的手腕按到池邊,不給她任何退路。 他圈了她在兩臂之間,氣息灼灼,深俊眼眸牢牢將她鎖?。骸艾F(xiàn)在怕了?你求朕的時候,就該知道會發(fā)生些事情?!?/br> 此刻的他有點(diǎn)危險,云姒羽睫顫動,一滴水珠自額鬢滑過她細(xì)膩的側(cè)臉,她輕搖著頭認(rèn)錯:“陛下,我唔……” 齊璟霎時俯身,低頭覆上,將她的話全部堵了回去,只余下那低低的嗚咽。 修長手指陷入她的發(fā)間,按住她想要退避的腦袋,另一只手捏了她的下巴,齊璟咬住她潤如漿果的雙唇,吃痛間她只能順了那人的意,微張開了嘴,輾轉(zhuǎn)間繚繞糾纏。 今宵剩把銀釭照,猶恐相逢是夢中。 在夢中心心念念的了三年的人,此刻就在這兒,若她說一句,或許他是甘愿為之沉醉,為之沉溺,為之沉淪。 江山如畫,美人多嬌,他在朝堂謀權(quán)傲世,卻又渴望佳人在懷,共枕作伴。 一念之間,點(diǎn)了把火,越燃越猛,呼吸愈漸濃重。 幾近窒息時,唇終于分開,那人熾熱的呼吸拂過她的頸窩,云姒半仰在池邊,宮衣領(lǐng)口在拉扯下已是松松散散,如雪玉脖下的細(xì)膩若隱似現(xiàn)。 他的眸中有火焰跳躍,他的狂熱讓云姒害怕,但她掙不過他力氣,纖軟的手握上埋在她頸窩那人的手臂,云姒顫著薄弱的氣息,蘊(yùn)著祈求喊了他的名字:“齊璟!” 一聲略帶哭腔的低喚,將齊璟迷亂的思緒生生扯了回來。 意識漸漸清醒了幾分,齊璟不再有動作,他緩緩睜開眼,目之所及,是她柔白細(xì)頸上的紅線,線上掛的是那塊暖白玉墜。 那是他送的。 三年前,在那分別的最后一夜。 她說,想要他的佩玉,留個念想。 他說,美玉贈佳人,云四姑娘若是喜歡,自然是要給的。 齊璟又閉了眼,眼角一尾修長弧度,他二十多年來坐懷不亂的自制力,卻在那一剎那徹底崩塌,說的是不強(qiáng)迫,可他剛才又是在做什么? 緩了緩心神,齊璟慢慢放開了身下的女子,獨(dú)自背靠到池壁,半身沉入水中,闔目沉默,再不言語。 云姒同樣浸在池里,她慢慢平復(fù)了急促的心跳,攏了攏衣領(lǐng),或許她應(yīng)該徑直離開,但她輕輕望了眼邊上那人,靜思片刻后,她動了動唇,低聲解釋。 “云姮讓我過去,我沒去,是她過來偏殿的……” 她的聲音淡淡的,又謹(jǐn)小慎微,齊璟墨睫微動,眼瞼映著淺影。 云姒頓了頓,視線始終落在溫澈的水面:“我只是個侍女,云姮是侯府二姑娘,太后娘娘的外甥女,將來還可能是……我招惹不得,她要來我沒法趕她走,她的話我也不能不從?!?/br> 齊璟輕輕抬了睫,無聲看向她,長眸流出洞察人心的注視。 云姒垂眸,聲泛哽咽:“我和云姮動手,是因?yàn)樗f,云家家法不可破,所以她推了阿七出去替我受百杖鞭刑……阿七,是我在蘭苑的丫鬟……” 眼眶絲紅,但她強(qiáng)自忍了忍,云姒吸了吸鼻子:“我打了她,毀了畫冊,得罪了太后娘娘,給陛下惹麻煩了……” 齊璟深深凝望著她的側(cè)臉,眼底幽暗浮沉,良久,他聲音柔和平靜:“你是朕的人,連朕你都可以不當(dāng)回事,何須聽從他人?” 云姒略微一怔,悄然抬眸,落入他眼底。 清透的臉頰紅暈還未褪去,發(fā)絲衣裳皆染著旖旎水汽,雙唇是親吮后的瑰紅,若不是她此刻哭意委屈,姿容的柔媚絕對會讓人意醉心迷。 齊璟眸中深斂無奈,輕輕一嘆:“讓你今日不要出來,自然是有我的用意,方才倒不是氣你不聽,慶典在即,眼下你毀了畫冊,太后若要追究,文武百官都看在眼里,你說我拿什么護(hù)你才好?” 靜靜反應(yīng)了會兒他的話,云姒咬唇低道:“那……陛下是在擔(dān)心我,不是在生我的氣?” 齊璟斜眸淺淺瞥她:“嗯,反過來還要被你氣一遭?!?/br> “你不是也……”話還未說完,云姒便戛然噤聲,想到后來的事她瞬間頰染胭紅,猶豫了會兒,輕聲道:“我前邊說的……確實(shí)都是氣話?!?/br> “嗯?!钡宦?,笑意隱隱不可見。 瓊光之下,三千簾帳,影影綽綽掩著御池。 他們就這么并肩靠著池壁,一人濕瀲青絲落肩傾下,一人側(cè)影清冽朝華奪目。 齊璟合目似是沉思,良久,他輕道:“去拿我的衣服過來?!?/br> 云姒點(diǎn)頭,踩上石階出了御池,他的衣物已有人在薄帳外的案幾上備好,云姒只需要拿過去給他。 齊璟從池中出來的那一剎那,云姒很自覺地背過了身去,可就算不看他,精壯硬朗的男性身軀還是在腦中揮之不去,面容上的緋紅不知怎的也消退不掉,還有嬌艷的唇瓣雖破了個口子,但那片溫?zé)岬挠|感一想起來便讓她心跳錯亂。 想著想著,云姒忽而激靈了下,她還扇了他個耳光,力道似乎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