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把他從烏龜殼里鉤出來
第九十四章把他從烏龜殼里鉤出來 康延居(今昌都一帶)這里是原東女國聚集地,雖然東女國是一個以女性為中心的國度,科技和生產(chǎn)力水平相對比較落后。 但是,這只是相對而言。東女國喜歡居住“重屋”,可以理解為樓房,一般民眾居住的重屋為上下三層,官員和縱(rdsong)主,則居住上下六層,女王則居住九屋。 在《鬼吹燈》里有一季叫九層妖塔,其實,就是在這個范圍里。當然,這不是什么妖塔,而是蘇毗女王宮。這種以純粹的石材,用糯米汁灌封的建筑,其實是最好的堡壘。 而整個康延居城,就是一座座石塔形成的叢林。 別說是冷兵器時代,就算是熱兵器時代,遇到這樣的地形和建筑,除了強拆,沒有其他辦法。 外圍十數(shù)萬吐蕃軍隊不主動進攻,劉統(tǒng)與尋相也樂得清靜。 然而,沉寂的日子注定不能太久。 和平,終究會被打破。 “轟轟隆隆……” 天色剛剛蒙蒙亮,城外就傳來巨大的轟鳴聲,根本就不用眼睛去看,也知道吐蕃人發(fā)起了進攻。 兵來將擋,水來土屯。 就在吐蕃軍隊密密麻麻沿著山坡向上佯攻的時候,劉統(tǒng)終于發(fā)動了進攻。 康延居城的第一戰(zhàn),并不是雙方的弓箭,也不是石炮,而是牦牛。 而且并不是單獨的牦牛,而是用鐵鎖鏈串在一起,十頭牦牛為一隊,牛上綁著木架子,架子上綁著鋒利的尖刀。 數(shù)百頭牦牛借著山勢呼嘯著,沖向正在進攻的吐蕃軍隊。 “放箭!放箭!” “射牛,射牛!” “那邊又過來了一群,朝那里射,朝那里射!” “射頭,笨蛋,快射頭!” …… 吐蕃軍隊將士驚呼聲怒喝聲響成一片。吐蕃騎兵擎起騎弓,朝紅著眼睛沖撞而來的牛群玩命的放箭,拋灑出一片片綿密的箭雨。 他們箭法精準,能騎在飛馳的戰(zhàn)馬背上一箭射中遠處一只野兔,他們當中的佼佼者甚至能一箭將天空中盤旋的大雕給射下來,讓他們射牛那根本就不在話下,彈指之間,沖在前面的牦牛便變成了特大號刺猬。 但是,但是的但是,牦牛不是野兔,也不是大雕,它們皮糙rou厚,生命力頑強,騎弓的弓力又弱,哪怕是用重箭,想一箭射死一頭牦牛也是非常困難的,中箭后的牦牛群狂性大發(fā),沖擊得更兇,更猛。 如果牛背上再有一名身披鐵甲手持馬槊的騎兵,沒有人會懷疑這是一支出色的重騎兵。 雖然,牦牛群上并沒有騎兵,可是牦牛頭上的尖刀,借著巨大的慣性,可以毫不費力地將吐蕃將士,串成血葫蘆。 “嘭嘭嘭……” 沉悶的撞擊聲在鋒線不斷響起,隨之而來的還有骨骼斷折的脆響,吐蕃騎兵鋒線上人仰馬翻,高速飛馳的牦牛和吐蕃戰(zhàn)馬迎頭相撞,造成致命的后果,不管是牛還是馬,都在轟然相撞之后哀鳴著轟然倒下,馬背上的吐蕃騎兵被這股可怕的沖擊力生生拋了出去,摔在地上兩眼發(fā)黑,還沒弄清楚哪根骨頭斷了,碗口大的牛蹄或者馬蹄就從他們身上狠狠的踩了過去。 肚破腸流,血水飛濺! 無數(shù)部落頭人眼角眥裂,雙眼幾乎要瞪出血來。他們部落的勇士,那些出色的小伙子,就這樣摔倒在地上,被牛和馬活活給踩成了rou泥。 也幸虧吐蕃人沒有收尸土葬或火葬的傳統(tǒng),他們流行天葬,所謂的天葬,就是把尸體放在指定的地點,任由禿鷹或其他鳥類啄食?,F(xiàn)在倒是省事了,都踩成rou泥,直接可以省事了。 “該死的賤貨……” 吐蕃騎兵或進攻的步兵被這數(shù)百頭牦牛沖得潰不成軍,狼狽不堪。 如果是蜂擁而來的牦牛陣對陣唐軍部隊,他們在唐軍的重弩之下,很難發(fā)揮出這種恐怖的殺傷力。只是非??上В罗婈牭难b備實在太差了,他們?nèi)狈χ劐?,缺乏硬弓,也缺乏破甲箭?/br> 好在,關鍵時刻吐蕃國師宇文化及及時提醒前線的指近揮的茹達仁。 “用投矛!” 雖然說投矛射程太近,有效殺力只有三十步的距離,可是矛的重量大,穿透力更強,別說牦牛,就算是拿著包裹著鐵皮的輕型盾牌也扛不住投矛的致命一擊。 好在宇文化及的命令非常及時,原本不知所措的吐蕃將士,趕緊取出擲矛朝迎面沖來的牦牛群擲去。 這招終于奏效了,擲矛洞穿牛腹,造成致命的傷害,很多牦牛在中了一矛之后便轟然倒下,再也爬不起來了。 但沖過來的牛實在太多了,他們就算有三頭六臂都招架不住,戰(zhàn)馬一匹接一匹被撞翻。幸虧他們的隊形足夠的疏散,后面的主力部隊有比較充裕的躲避空間,不然只是這一輪牦牛沖撞就足以讓他們哭出尿來了。 劉統(tǒng)等樂得哈哈大笑,囂張的沖狼狽不堪的吐蕃將士吼道:“雜碎們,當心點,下次我們用馬群沖你們!” 蘇毗那珍到底還是女人,看著七八百頭牦牛變得一陣牛尸,心疼的眼睛都紅了。 尋相安慰道:“那珍你放心吧,將來打敗吐蕃人,我把他們的牛都搶過來,你的牛死了一頭,我賠你十頭!” 聽著這話,蘇毗那珍的心情這才好一些。 可是,這七八百頭牦牛造成了吐蕃軍隊超過四千人馬的傷亡。雖然吐蕃人命不值錢,可是,用一頭牦牛換六七條人命,怎么算都不算虧。 茹達仁清點一下傷亡,氣得七竅生煙,超過兩千多余百名吐蕃騎兵被戰(zhàn)馬、牦牛踩成了rou泥,受傷的也不在少數(shù)也超過兩千余人,三千匹戰(zhàn)馬在撞沖上筋斷骨折,徹底的殘了!連康延居城一根毛都沒啃到,竟損失了這么多人,茹達仁簡直難以置信,一眾部落頭人更是怒火沖天,都不用茹達仁下命令了,各自指揮自己的部眾朝康延居城發(fā)起進攻。 正所謂一招鮮花,吃遍天。 劉統(tǒng)繼續(xù)組建他的牦牛陣,反正城中的牦牛多達五千余頭,還有三千多匹戰(zhàn)馬,像這樣的交換比例,他可以用這八千多頭畜生,換數(shù)萬吐蕃軍隊。 …… 陳應雖然轉(zhuǎn)道向康延居城方向前進,但是距離康延居城還有五十多里的時候,陳應就命令部隊停止前進。 這是一處弱水的支流(滄瀾江),這里背靠山林取水便利,前方幾里處有突兀的山巒利于觀察和設隘。一但吐蕃人的騎兵殺了過來,就可以利用山坡的陡峭和坡度,快速將戰(zhàn)馬的速度提起來,最重要的是,這里距離山谷口有將近五六里的距離,完全在鉤鐮槍騎兵最佳殺傷范圍之內(nèi)。 為了避免遭遇火攻,陳應還提前叫人在山林里砍伐了樹木做出了圓環(huán)形的防火地帶和以備撤退用的安全通道。 就在陳應帶著人馬正在忙碌的時候。 在數(shù)十百吐蕃人的拱衛(wèi)下,一名身穿黑色斗篷的黑衣人來到對面的木爾多山上。 黑衣人不是別人,正是吐蕃現(xiàn)任國師宇文化及。 宇文化及居高臨下,觀察著陳應所部的營盤,然后不禁感慨道:“薛紹雖然年輕,用兵卻是相當老練。光是扎下的這個營盤若,就足見他有真才實學?!?/br> 身邊的松贊干布有些不以為然,“國師,這等營盤,唐國多數(shù)的將領都會布排吧?” “每個人都能把飯菜煮熟,但好廚子總是屈指可數(shù)?!庇钗幕皳u了搖頭,說道:“我曾有幸追隨過先父一起征戰(zhàn),他老人家的手段一度讓我嘆為觀止。今日,若非是提前知道這只軍隊是陳應統(tǒng)領,我一定會以為是家父再世了……的確是百聞不如一見,陳應還不到三十歲,他出道以來,逢戰(zhàn)必勝,卻勝而不驕,真是后生可畏??!” 松贊干布道:“聽聞陳應弱冠成名,想必讀的兵書也不太多!” “兵書很多人都讀過!”宇文化及神色凝重的道:“不過,陳應的天分實在是奇高。他的身上甚至還有很多其祖侯莫陳崇都沒有的東西,比如劉統(tǒng)這一批奇兵,就是他用自己的獨特法門調(diào)教出來的。” “劉統(tǒng)?”松贊干布不以為然的道:“就是那個縮頭烏龜嗎?” “縮頭烏龜?哈哈!”宇文化及不禁搖頭笑了一笑,道:“這小子,確實厲害!” 松贊干布不解的道:“厲害嗎?他從來不敢與我大吐蕃勇士正面交戰(zhàn),只會放冷箭,鉆山林……” 宇文化及望著松贊干布說道:“你如果還在輕視你的敵人,將來你一定會吃大虧!” “茹達仁應該拿下了康延居城!”松贊干布笑道:“他只有區(qū)區(qū)幾千頭牦牛,現(xiàn)在茹達仁采取國師之計,分散出擊,想必劉統(tǒng)也束手無策了!” 宇文化及望著松贊干布,一臉無奈的嘆了口氣。心中暗道:“還是太年輕了!” 宇文化及搖搖頭道:“每個統(tǒng)兵的大將都會用到斥侯,我也不例外。但我們一般人的斥侯都是個自為戰(zhàn)一人一個據(jù)點的去偵察敵情。陳應卻反其道而行之,他麾下斥侯也是一人一個據(jù)點,但是他能把所有的點連成線,然后將所有的線織成一張緊密的大網(wǎng)。這張大網(wǎng)神秘飄乎無處不在,靈活機動收放自如?!?/br> 宇文化及盡管是陳應的敵人,他此時也非常佩服陳應。 當李建成與李世民還在為那個位子斗得頭破血流的時候,陳應已經(jīng)秘密訓練可以適應吐蕃高原的部隊。 陳應就像是一個精明老道的漁夫,而劉統(tǒng)和他麾下的背嵬軍就是他手中的網(wǎng),只要他將這張大網(wǎng)撒出,但凡陳應想要的消息就沒有得不到的。 到了必要的時候,這張大網(wǎng)也能隨時化身為決定勝負的絕殺尖刀。 宇文化及帶著在陳應外圍的營地看了足足一個多時辰,直接天色全黑,這才對松贊干布道:“尊敬的贊普,咱們回去吧,陳應已經(jīng)了戒備,他們把這個營地打造成了烏龜殼……” 松贊干布小臉猙獰的道:“國師,本贊普要怕大軍輾平陳應!” “哈哈……”宇文化及笑道:“贊普,完全不需要這么做!陳應縮進這個烏龜殼里,就把他從這個烏龜殼里鉤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