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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嫁給暴君和親在線閱讀 - 第94節(jié)

第94節(jié)

    景仲唇角浮起一絲笑:“苦雖苦矣,但值得。”

    兩人同乘馬車又回到信城。

    景仲在城門口讓人停了車,他對車夫道:“你先回去,孤下車走走?!?/br>
    言畢,又對畫溪道:“王后陪孤走走?”

    畫溪道:“吩咐完車夫才問我,可見王上沒什么誠意?!?/br>
    饒是如此說,仍將手遞給景仲,任由他牽著跳下馬車。

    “李蠻蠻,你現(xiàn)在越發(fā)伶牙俐齒了?!?/br>
    哪還有初見時那唯唯諾諾小心謹慎的模樣。

    畫溪抿唇笑笑,不接他的話茬。

    景仲輕車熟路,在城中的巷陌著七彎八拐,很快就到一個狹窄的店鋪外頭。

    因信城是大邯和柔丹還有江丘的交界之處,故而店面的招牌多用三國文字書成。

    畫溪辨了下,店幡上寫著“黃三娘牛乳羹”幾個字。

    店門半掩,屋內(nèi)有昏黃的燈光照出來。

    “店家,有人嗎?”景仲站在門外喊道。

    “客官不好意思,今日小店有事?!崩习迥镆贿厬兄贿呁庾摺?/br>
    腳剛踏出店門,一見是景仲,頓時改了語氣:“是小郎君來了?”

    景仲“嗯”了聲:“許久不回信城,今日回來便想來吃碗牛乳羹。你今日既不營業(yè),那便罷了。”

    “哪里,小郎君來了小店豈有不招呼之理??爝M來坐?!崩习迥锿崎_半闔的殿門,將畫溪和景仲請了進去:“今日晨間我家兒媳誕下一孫子,故今天不開門營業(yè)。不過既是你來了,說什么也沒有不讓你進來的道理?!?/br>
    她麻利地擦了擦凳子,邀畫溪和景仲坐下,便朝內(nèi)間笑吟吟地喊道:“當家的,快出來。以前常來的那個當兵的小郎君到了?!?/br>
    老板聞聲,打起簾子走了出來。

    見是景仲,眉眼間的笑意難掩:“還真是小郎君。正巧昨日我和內(nèi)子還談起小郎君?!?/br>
    “哦?說我什么?”景仲慢悠悠地問。

    老板看了看景仲,又看了看畫溪,笑道:“小郎君不來,往我們小店買牛乳羹的姑娘都少了許多。”

    畫溪若有所思地轉(zhuǎn)頭看向老板。

    景仲:“……”

    老板笑得喜慶,又道:“想當年你常在信城的時候,哪回來我們小店,我們店的門檻不叫那些姑娘給踏破了?”

    “這是為何?”畫溪沒忍住,開口問道。

    “小郎君俊逸無雙,那些姑娘自然是爭相來看他的。”

    畫溪聽他說著,眼睛越睜越大,景仲那會兒那么受歡迎么?

    “那時候我們就在說,小郎君生得如此英俊,又是少年英才。往后不定要娶個什么樣的美人。”老板娘先上了一碟牛乳糕,又笑著對畫溪道:“如今一見,果真是個天仙一樣的美人?!?/br>
    畫溪低著頭,抿著唇輕輕笑了笑。

    “方才你們小兩口站在門口,險些晃了我的眼。就跟天上飄下來的謫仙和仙子一樣?!崩习迥锏溃骸靶±删媸呛酶?。”

    景仲看向畫溪,唇角一彎,答道:“尚可?!?/br>
    老板補了句:“怪不得當初那些姑娘向你投羅巾遞劍穗,你一個也不理。”

    作者有話要說:  算了,今天吵不動,明天再吵。

    景狗心里別提多驕傲了——老子當初也是搶手貨好不好?感謝在2020-05-18 23:58:15~2020-05-19 23:53:2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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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69 章

    畫溪歪著頭看向景仲, 他這么冷冰冰的,竟也有姑娘敢向他投羅巾遞劍穗?

    景仲感覺到了她的目光,唇角噙笑:“是不是在想我這么兇,有人會瞎眼看上我?”

    畫溪被看穿心事, 忙低著頭, 拿了塊牛乳糕, 放進嘴里,含含糊糊地說:“我沒有。”

    老板樂呵呵的:“那時候小郎君打樓前過, 滿樓紅袖招。離得遠遠的, 姑娘們就紛紛探頭探腦,就為看他一眼??尚±删B個正眼也不瞧,那些姑娘傷心得掩面直泣?!?/br>
    “我記得還有人約他賽馬會上一見,結(jié)果他沒去, 人家姑娘惱得就要去跳河。”老板娘端了兩碗熱也熱騰騰的牛乳羹上來:“是有這回事不成?”

    景仲臉上的笑意難掩, 道:“都過去的事情了, 還提它做什么?”

    畫溪拿起勺子在碗中攪了攪,竟從碗底翻出些蓮子桂圓來。

    “老板店里的牛乳羹換配方了?”景仲翻了翻碗底,也發(fā)現(xiàn)了。

    老板娘笑道:“哪里。這不昨日我兒媳剛誕下孫兒么, 我見小郎君和小夫人燕爾新婚, 正好也沾沾喜氣?!?/br>
    再往下翻, 果真有甜棗和花生。

    景仲唇角上揚,勾成了個得意的弧度。

    他看向畫溪,向老板娘笑道:“那便,多謝兩位的好意了?!?/br>
    畫溪聽著他們說的話,臉上赧然,恨不得把頭垂到碗底去了。

    “聽到了嗎?”景仲吹著碗里的熱氣,意有所指地問畫溪。

    畫溪頭越垂越低。

    喝完牛乳羹出來, 天上已經(jīng)下起了雪。景仲自然而然地牽過畫溪,一步步在街道上走著。

    “王上現(xiàn)在要去哪里?”畫溪問他。

    “累了沒?”景仲反問。

    畫溪搖搖頭,今日逛得不算久,她不覺得累。

    “既不累,那便陪我去登鼓樓?!?/br>
    “鼓樓?”

    景仲頷首,道:“我到新城的第二年,便仿照大邯都城,在信城亦建了一座鼓樓。”

    他到信城之時,周邊荒蕪,有很多散落的好戰(zhàn)部落在四周游蕩。而信城連座像樣的城墻都沒有,他著令讓人修建城墻,并修建了一座鼓樓。高約二十丈,足以勘探信城方圓十余里的情形。

    畫溪知道大邯都城的那座鼓樓,是在宮墻外,修得極高,每年上元節(jié)那日皇帝都會親臨鼓樓,與民同樂。

    “那時四海之內(nèi)最繁華的地方就是大邯都城,我立志要讓信城也成為像大邯都城那般繁華的城池。”

    修鼓樓,既是為了方便勘測敵情,亦是為了鼓舞鞭策自己。

    景仲牽著畫溪,一步一步走向通往鼓樓的路。

    城墻已經(jīng)修建了近十年,從時間上來看,還算一座比較新的城墻。然而等畫溪走近了,才看到城墻并非遠觀的那般。鑄造城墻的土磚凹凸不平,有很多地方,甚至是黢黑的,一看便知遭大火舔舐過。

    畫溪撫著黝黑的城墻,若有所思。

    “信城建城以來,由我統(tǒng)領(lǐng)的戰(zhàn)爭,大大小小有近二十回。”

    景仲看著那些磚瓦,目光沉沉,話語中聽不出什么別樣的情緒。

    “我記得最艱難的一仗,是和戎族。”景仲緩緩說道:“戎族是信城周圍最強大的一個部落,我到信城之后,筑墻收兵,惹得他們首領(lǐng)不滿。他們在冬天就向信城開火。青黃不接的時候,城里既沒有吃的,也沒有暖具。戰(zhàn)火燒到了城墻,我?guī)缀跻詾樽约簳谀菆鰬?zhàn)斗中喪命?!?/br>
    隨即,他輕輕笑了下:“可惜,我沒死成?!?/br>
    “有援軍來了嗎?”畫溪偏過頭問他。

    景仲漾起一絲笑:“李蠻蠻,說你蠢,你還真的不聰明。他們都恨不得我死在信城,又怎會派來援軍?”

    “那……王上是如何打贏那場仗的?”畫溪不解。

    景仲眸光一收,似是想到什么,噤口不言,不回答她的問題了。

    從城墻登高上鼓樓,是條筆直的階梯。站在下面往上一望,鼓樓的檐角就跟飛聳入云端了一樣。

    天上下起了雪,石階上覆蓋著雪渣,剛走了兩級,畫溪就滑了一下,幸虧景仲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路都走不穩(wěn)了嗎?”景仲嫌棄地掃了她一眼,卻沒有放開手。

    景仲看似瘦弱的,但到底是行伍出身的,這些石階對他而言如履平地。畫溪就不一樣了,才走到三分之一不到,就覺得累了。

    “走不動了?”景仲回頭看畫溪。

    畫溪搖搖頭,有些喘:“還、還行?!?/br>
    “上來?!本爸傧蛳峦肆藘刹?,背朝著畫溪。

    這是要背她的意思。

    畫溪拍了下他的背,小聲嘟囔:“王上……這是做什么?”

    景仲道:“上來,我背你?!?/br>
    畫溪臉紅了下,忙搖頭:“不要,被人看到怪難為情的?!?/br>
    “你不上來,那孤只好抱著你上去了。”說著,當真彎腰要去抱她。

    畫溪向后躲了下,忙道:“好好好,你背我?!?/br>
    比起被他抱著,她寧愿選擇被他背著。

    景仲這才笑了笑,重新蹲在她面前。畫溪四下看了一圈,許是今日下雪,周圍沒什么人。她慢悠悠地趴到景仲背上,任由他背著。

    畫溪不重,景仲背著她都沒什么感覺。

    畫溪只覺得他走得又快又穩(wěn),輕盈得自己似乎沒什么重量。

    “你平日只吃不動,所以身子才弱得走兩步就不中用。等回到國都,我?guī)闳ボ姞I里,像訓練士兵那樣練練,你就走得動了?!?/br>
    畫溪想到平常見到的那些光著膀子的兵漢子們,脫了上衣,身上的腱子rou一塊一塊的,堅硬如鐵。

    自己的小胳膊小腿成了那樣子?她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終于到了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