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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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燼溫離開后,孟娉婷不由得想,她欠沈燼溫什么了,還要一一討回來? 她好像就欠了他一個初夜吧? 難道,這次也算是欠他的人情? 正想著,映月忽然急急地沖了進(jìn)來。 第21章 口諭 “娘子,金吾衛(wèi)沖進(jìn)來了!”映月面色發(fā)白道。 武陵春苑占地不小,再加上有地道,崔大自從金吾衛(wèi)圍了武陵春苑后就再也沒有出去過,一定是躲在苑內(nèi)某個地方,這些金吾衛(wèi)圍在外面應(yīng)該早就對里面的情形了如指掌,是以,此番闖進(jìn)來估計是拿人。 沒想到沈燼溫這般說話算話,才一出門就讓金吾衛(wèi)行動了。 “別怕,金吾衛(wèi)在抓耗子,告訴姐妹們不要慌,把門關(guān)上躲在房里別出來?!?/br> “喏?!?/br> 果然,小一炷香后,金吾衛(wèi)從后院里搜捕到正在呼呼大睡的崔大,和武陵春苑內(nèi)所有的護(hù)院一并撤走了。 見金吾衛(wèi)離開后,苑里的幾個姑娘便手拉手的試探著往外面走,果然再無人攔她們。 她們高興地立即返了回來,高聲喧嘩道:“太好了,太好了,金吾衛(wèi)終于離開了,我們自由了?!?/br> 孟娉婷此刻正在屋內(nèi)收拾東西,如今崔大他們已被金吾衛(wèi)捉拿歸案,她得趁著沈齊佑忙著撈崔大無暇西顧時,趕緊先卷包袱撤。 之前因為計劃從密道里逃走,加上恐要下水,所以她只帶了一包金葉子走,如今既然要光明正大地從門口走,她必是要帶點傍身金銀細(xì)軟才行。 映月得知孟娉婷日落前準(zhǔn)備離開,便守在門外不準(zhǔn)人前來打擾。 奈何苑里的姑娘們死里逃生后,個個興奮不已,成群結(jié)伴地來到孟娉婷的門外,嚷嚷著要謝孟娉婷,映月怎么都攔不住,正雞飛狗跳時,門打開了。 眾人一靜。 孟娉婷面無表情地站在門內(nèi),掃了一眼諸妓:“說吧?!?/br> 諸妓們似早已商量好了,推出一人上前。 出列之人乃是武陵春苑上等名妓中排行第三的柳惜惜,曾也算在平康坊紅極一時,只因近年來年紀(jì)大了些,姿色漸衰,再加上坊中新人輩出,漸漸地名氣大不如從前了。 “孟都知,你救了我們大家,我們大家都很感激你?!绷巳缙涿?,身段柔軟如風(fēng)拂柳,說起話來更似那柳絮輕飄,溫溫軟軟的。 孟娉婷并不領(lǐng)情,清冷道:“大可不必,我只是為了救我自己而已?!?/br> 柳惜惜笑意微凝,又道:“無論怎么說,你都是我們大家的救命恩人。” “是啊,是啊……”其他姑娘們趕緊符合道。 看著眼前一個個嘴上說著謝謝,眼里寫著心事重重的臉,孟娉婷皺了皺眉:“你們究竟要說什么?” 姑娘們不約而同地看向柳惜惜,柳惜惜只好直言道:“是這樣的,如今金mama已去,武陵春苑無人領(lǐng)首,所以,姐妹們想來問問孟都知,以后我們該何去何從?” 孟娉婷愣了一下,旋即反應(yīng)過來自己是都知的身份,有管轄諸妓之權(quán),金mama不在了,這些姑娘們六神無主了,便來找自己問出路。 “身契不是都已經(jīng)給你們了?”她有些不耐煩道,“拿了自己的身契,你們就是自由之身了,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從此以后,你們就各自自謀生路去?!?/br> 柳惜惜一聽,急了:“自由之身?別人不知,孟都知還不知嗎?雖然身契是回到我們了手里,但我們依舊屬于最下等的賤籍,無論走到哪里都改變不了自己的身份,我們這樣的人出了武陵春苑的大門,不能嫁良民,不能做人妾,只能做個最卑賤的奴婢,任人打罵,稍不小心就會丟了性命,這外面,哪里有屬于我們的生路啊?!?/br> 姑娘們十分贊同地跟著狂點頭。 柳惜惜說的倒是事實,天/朝良賤分明,賤籍不能嫁良人,良人不能取賤妾,賤籍只能與賤籍通婚,生出來的孩子也是世世代代為賤籍,永遠(yuǎn)只能為奴為婢為娼。 這就是命。 她管不了,也改變不了,因為連她自己都還身在泥沼里出不來。 “這是你們的事情,跟我無關(guān)?!崩淅湔f完,孟娉婷毫不猶豫地轉(zhuǎn)身回屋了。 映月忙忙地跟了進(jìn)去,快速將門闔上。 片刻后,外面的姑娘們漸漸散去了,沉重的腳步踩得地板咯吱響,一步步就像是踩在了孟娉婷的心口上。 孟娉婷提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飲而盡。 半晌后,她看著正在替她疊衣的映月,心下微微一動,隨口問道:“映月,你想好了要去何處?” 映月?lián)u頭:“這天大地大,并無奴婢容身之處,奴婢不知道還能去哪里?!?/br> 孟娉婷垂眸沉默了片刻,嘆道:“既不知道去哪里,那就跟著我吧。” 她已經(jīng)在牙行里覓得一間十分隱秘的小宅子,就在南城一帶,住她和映月還是綽綽有余的,她準(zhǔn)備的銀錢也夠她和映月過活,待她將沈齊佑的奪嫡大計徹底破壞了之后,她就帶著映月離開長安城,回余杭做個小本生意,了此殘生。 “真的嗎?”映月欣喜若狂地站了起來,竟激動地不知如何是好,“奴婢這就出去買些吃食,以備途中用?!?/br> “不必了,我們手里沒有過所,出不來長安城?!本退阌羞^所,也不能出長安城,一旦過城門勘驗時,立即會被沈齊佑察覺。 映月很快明白孟娉婷留在長安還有事要處理,又道:“那奴婢去馬廄喂馬,好準(zhǔn)備離開用,這些日子弄得人心惶惶的,馬廄里的馬都沒人管,想必都餓的沒力氣了?!?/br> 孟娉婷頷首:“去吧?!?/br> 聽著映月歡快離開的腳步聲,孟娉婷心頭稍稍松快了一些,正要繼續(xù)收拾衣物時,聽見門外的腳步聲去而復(fù)返了。 “怎么又回來了?”孟娉婷笑著轉(zhuǎn)過身。 忽地又僵住,杏目急劇圓睜,“你?” 話還未出口,脖根驟然吃痛,意識瞬間歸于混冥。 - 厚厚的積雪照亮了窗外的黑夜,孟娉婷坐在窗下的坐榻上,正一針一線地繡著褻衣上的金龍。 “咯吱咯吱……” 院子里響起一陣清脆的踏雪腳步聲。 孟娉婷一喜,放下繡了一半的褻衣,起身下榻靸鞋,急急忙忙地去開門,雀躍的聲音早已忍不住從喉嚨里蹦了出來。 “佑郎……” 那滿腔的喜悅在看見外面立著的一排殺氣騰騰的千牛衛(wèi)時,頓時凍住了。 不是說,即日封妃的旨意便會送來? 就算沈齊佑不親自來,也該派殿中監(jiān)送才是,怎會來了一幫……貼身侍衛(wèi)? 她站在門內(nèi)戒備地問:“何事?” 千牛衛(wèi)統(tǒng)領(lǐng)楊興道:“傳圣人口諭,孟氏接旨。” 果然是封妃的旨意。 孟娉婷松了一口氣,提起裙裾步履輕盈地邁出了門,下階來到庭院中央的雪地上,滿心期待地撩衣跪下。 便聽那楊興義正言辭地宣道: “罪婦孟氏,乃逆賊沈燼溫之姬妾,逆賊流放瓊州后,賊心不死,暗令孟氏留于都中打探各方情報,意欲里應(yīng)外合,圖謀不軌,現(xiàn)令孟氏就地伏誅?!?/br> 剎那間,孟娉婷只覺得全身的血液瞬間被地上厚厚的積雪凝住了似的,大腦一片空白。 直到一名千牛衛(wèi)端來一黑漆托盤,上置毒酒,匕首,白綾,來到她面前。 楊興陰沉沉的聲音再次灌入耳膜里。 “孟氏,圣人念舊,特允你自選一樣上路。” 話未落,北風(fēng)乍起,院子里的桂花樹跟著嘩啦嘩啦地?fù)u晃起來。孟娉婷的頭發(fā)被卷的亂飛,后背像開了個大窟窿,不停地倒灌著冷風(fēng)。 她纖細(xì)的手撐在雪地里,支著快要失去知覺的雙腿緩緩站了起來,雙眸死死盯著那托盤里的東西搖頭,晃著身子往后退。 “我不信,他不會這么對我的,他說了,要接我入宮,封我為貴妃?!?/br> 楊興冷冰冰地說:“孟氏,請上路吧。” 孟娉婷退到柱子下,后背緊貼在柱子上,紅著眼睛,厲聲喊道:“我不信!我要見他!我要聽他親口對我說,我要見他!” 楊興耐心盡失,沖身后的人揮了一下手。 “別見血?!?/br> 手下立馬會意,立馬沖過去拉出孟娉婷,一左一右地將她摁跪在地上,另一人拿起白綾迅速地纏在她的脖子上。 孟娉婷跪在雪地里,雙手被控,后背被那人用膝蓋頂著,使勁地向后扯著白綾。 她無法動彈,脖子被勒的生疼,腦袋昏昏沉沉的,雙眼刺痛,呼吸盡斷,她張開嘴,想喊,卻什么都喊不出來,只聽見喉嚨里不聽地發(fā)出“咯咯格……”的聲音。 四周是無盡的黑暗,她的身體就像被人摁在了水底下……窒息,無盡的窒息,她的胸腔疼的快要炸裂了。 她仰起頭,忽然看見黑沉沉的水面上隱約有一束白光。 如有神引一般,她猛地蹬腿,身子頓如魚兒似的沖了上去。 破水而出的一瞬間她猛地深吸了一口氣,周身頓時一輕,那種絕望的窒息感瞬間煙消云散了。 孟娉婷捂住脖子,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須臾,眼前的景狀漸漸明朗了起來,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正坐在一個黃花梨三圍坐床上。 這里是? 孟娉婷剛要四下察看,一抬頭,一眼看見距離坐床六七步之遙的地方,背對著她立有一個人。 那人身量高大,站在窗下陰影里,看輪廓像是個男子。 她那還未來得及放松的神經(jīng)再次緊繃了起來,充滿戒備地問:“何人?!” 第22章 棋子 片刻后,那人轉(zhuǎn)過身,眸色沉沉地瞅著孟娉婷,薄唇輕啟道:“怎么連本王都不認(rèn)識了?” 沈齊佑! 胸口處驟然一縮,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楚再次襲來,仇恨瞬間在她的美目里蒙上一層陰翳。 她盯著眼前之人,唇瓣控制不住地抖了起來,手指死死地抓住坐床的圍欄,恨不得將其捏碎。 沈齊佑皺起了眉頭,盯著孟娉婷的眼睛瞇了瞇:“你這是什么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