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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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燼溫抱著困得直打哈欠的沈長樂對孟娉婷解釋道:“我料長樂會逛乏,便提前命人準備好了馬車?!?/br> 孟娉婷看著沈燼溫抱著沈長樂率先上了馬車,正猶豫著借機分道揚鑣,誰知車簾一動,露出了一張困倦的小臉催促道:“jiejie,快上車啊?!?/br> 看來這一行是躲不掉了,她只好跟著上了車。 馬車很快到了昭王府,沈燼溫抱著睡的迷迷糊糊的沈長樂下了馬車。 嚴叔帶著仆從急步迎了上來:“阿郎回來了……呀,小郡主也來了?!?/br> “嚴叔,去把披香苑收拾一下,長樂今日會留宿?!?/br> “披香苑每日都有打掃,干凈著呢,阿郎把小郡主交給老奴,老奴送過去吧。”嚴叔伸手就要去抱沈長樂。 這時,沈長樂突然驚醒,趴在沈燼溫的肩膀上,伸手大喊了一聲:“jiejie,別走。” 孟娉婷忙上前拍著她的背安撫道:“jiejie不走,太陽已落山,坊門都關(guān)閉了,jiejie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嚴叔這才發(fā)現(xiàn)有位絕美的小娘子竟然跟在沈燼溫身后。 “這位是……” “她是……孟娘子?!?/br> 嚴叔老眸精光一閃,這可是他家阿郎帶回來的第一位姑娘,于是立即壓抑著喜色試探地問道:“可是需要準備客房?” “不必了,”沈燼溫頓了頓,才道,“她就住披香苑,嚴叔,你下去備晚膳,長樂我會抱過去的?!?/br> “喏?!眹朗迕ο膊蛔詣俚貛送讼隆?/br> 披香苑,乃是孟娉婷前世進昭王府所住的地方,離沈燼溫的寢殿下泉齋只有一墻之隔。 再度踏進披香苑的大門,孟娉婷看著院中熟悉的景致,一時間,心境復(fù)雜難言。 沈燼溫落后半步暗中觀察著孟娉婷,見她面色無波無瀾的,心里一時說不出來是失落還是失望。 進了屋,沈燼溫將沈長樂放在床榻上,蓋好被子。 沈長樂沖站的遠遠的孟娉婷喊:“jiejie,你別走,過來陪陪長樂好不好?” 不知為何,孟娉婷發(fā)覺短短半日相處,竟讓沈長樂對她產(chǎn)生了一種異于尋常的依賴,而她竟然很享受這種依賴,她走了過去,坐在床沿上,笑了笑:“好,jiejie就在這里陪你?!?/br> 沈長樂立即側(cè)身,從被窩里伸出小手拉住了孟娉婷的一只手藏在被窩里,然后困的眼淚直流的打起了哈欠:“哈……” 孟娉婷見狀,又覺好笑,又覺心疼,原來所有的小孩子都是一樣的。 如果她的延弟還活著,現(xiàn)如今已經(jīng)快十歲了,都是大孩子了,估計再也不會抱著枕頭擠她的被窩了讓她唱童謠哄睡了。 “長樂乖乖睡覺,jiejie就給你唱首童謠?!?/br> “嗯,長樂乖乖的?!?/br> 沈燼溫微笑著看著二人其樂融融的情景,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有點多余,便悄無聲息地出去了。 “元旦來,彩幡飄,神荼郁壘來報道,穿新衣,燃火爆,噼噼啪啪真熱鬧……” 誰知,沈燼溫剛邁出門檻,就被屋里傳出來的童謠震地定住了。 “三陽始布,四序初開,雞鳴把年拜,得歲飲屠蘇,咕嚕咕嚕辣斷腸;五辛盤,綠油油,清五臟得靠它,哎呀哎呀難吃呀……” “這是……” 有一個回憶呼之欲出,卻又不甚清晰,可那童謠的詞意和旋律就好像刻在他的骨子里,熟悉的恍惚早就聽過無數(shù)遍似的。 他立即轉(zhuǎn)身折回屋子里,沖到孟娉婷的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急促地問:“你怎么會這首歌謠?” 孟娉婷被沈燼溫突然而來的舉動震地一愣,下意識答:“這是余杭街頭巷尾都會傳唱的童謠啊?!?/br> “余杭?”沈燼溫忽地劍眉一蹙,瞇眼道,“我記得你明明是涿州人氏?!?/br> 聞言,孟娉婷心里頓時一虛。 完了,一不小心說漏了嘴。 她確實是余杭人氏,所謂涿州人氏不過是沈齊佑給她編出來的假身份而已,跟孟娉婷有關(guān)的一切都是沈齊佑偽造的,只有孟清淺才是真的她。 方才太忘情,一脫口竟把余杭的童謠給唱了出來露了馬腳,她強扯出一絲笑意,道:“我,是我阿翁以前行商時路過余杭,聽見街上小兒傳唱就記下了,回去后教我唱的。” 沈燼溫緩緩松開了她的手,垂下頭,眼珠子凌亂地晃動著,像是陷入了某種困惑里出不來。 “殿下,你怎么了?” “我……”沈燼溫抬起微微顫抖的雙手抱住頭,神情也不知是痛苦還是茫然地說道,“我好像在哪里聽過……” 沈燼溫竟然聽過余杭的童謠? 孟娉婷大覺不妙,心里亂了一通,復(fù)又迅速平靜下來,可能是她想多了。 “這只是一個童謠而已,長安城里的小兒也有會唱的,殿下或許是無意間聽他們傳唱的吧?!?/br> 沈燼溫想了半晌,實在想不起到底在哪里聽過,聽了孟娉婷的解釋,也只以為是無意間聽見的傳唱,便就慢慢釋然了。 - 是夜。 噼里啪啦…… 十三歲的沈燼溫躺在暖哄哄的床榻上,看好窗欞外若隱若現(xiàn)的光亮,聽著鬧嚷嚷的聲音,啞聲問身旁伺候他喝藥的侍從:“外面是什么聲音?” “回六殿下,今日是元旦,外面是民間燃爆竹的聲音?!?/br> 爆竹?他還從未看過民間燃爆竹是什么樣的場景,立即來了興致,掀被子就要起身:“我想出去看看。” 侍從忙放下湯藥,摁下他道:“太子殿下臨走前特定交代過屬下,六殿下風(fēng)寒未愈,令屬下好生照看殿下躺在床上養(yǎng)病,屬下不敢違令?!?/br> “我真沒用,好不容易跟阿兄出宮來到這余杭暗訪,不成想半路上又病了,咳咳……”沈燼溫一邊咳一邊嘆,“我到底是沒那福氣,看不見這風(fēng)景如畫的江南了?!?/br> “六殿下也別太喪氣,太子殿下應(yīng)該不會那么快就回上都的,只要您好好養(yǎng)病,待身子一好,就能出去看看了?!?/br> “只能這樣了?!鄙驙a溫眼珠子忽地一溜,又道,“聽說余杭的小吃甚是美味精致,我嘴饞的很,你出去幫我買兩樣吧?!?/br> “這……” “咳咳……你放心,就我這身板,恐怕連個大門都出不去?!?/br> “那屬下去去就回?!?/br> 沈燼溫沖他推了推手,示意他快去快回。 那侍從前腳一走,沈燼溫后腳就從床上爬了起來,穿好了夾襖,又找了一件厚厚的狐裘披上,趁著如水夜色,悄悄地從后院的便門溜了出去。 在宮里頭呆了十年,這還是他頭一回遠離大都,獨自一人出來欣賞這人世間的繁華。 這余杭竟同長安完全不一樣,白墻黛瓦,亭臺樓閣,依山傍水,夜霧籠罩,倒是別有一番柔婉風(fēng)情。河中舟楫相連,有吳儂軟語傳來,入耳好不溫柔。 沈燼溫沿著河邊慢慢地走著,看著沿途小兒嬉戲,爆竹連連,早已是流連忘返。 直到點點涼意落在臉頰上,抬手一摸,摸出一片冰花來,仰頭一看,漆黑的夜色里不知不覺地飄下一片片輕絮來。 “下雪了……”沈燼溫伸手接了一手的雪花,看著夜空中飄飄灑灑的雪,心中感嘆著這江南的雪都比長安的雪多了一絲溫柔似的。 “元旦來,彩幡飄,神荼郁壘來報道,穿新衣,燃火爆,噼噼啪啪真熱鬧……三陽始布,四序初開,雞鳴把年拜,得歲飲屠蘇,咕嚕咕嚕辣斷腸;五辛盤,綠油油,清五臟得靠它,哎呀呀太難吃啦……” 正要上橋的沈燼溫聞聲頓住了腳步,他還是頭一次聽見這樣的歌謠,不由得好奇尋聲望去。 只見,不遠處走來一匹高頭黑駿馬,駿馬背上馱著一個身穿大紅狐里猩猩氈斗篷的小姑娘,小姑娘梳著雙丫垂髫,手里舉著一串紅通通的糖葫蘆,在涔汵月色下,一邊呀呀地唱著,一邊晃著糖葫蘆。 有個帶著幞頭穿著圓領(lǐng)青花襖的中年男子,正牽著韁繩慢悠悠地在地上走著。 那小姑娘唱著唱著,眼珠子一轉(zhuǎn),落在了沈燼溫的身上,忙傾了傾身子沖中年男子笑喊道:“阿耶,你看那個小哥哥,對著我傻笑呢?!?/br> 中年男子偏頭看了一眼沈燼溫,見是個面皮細白的小公子,又見他氣度不凡,猜是某家的貴公子在外夜游,便轉(zhuǎn)過頭小聲訓(xùn)斥小姑娘:“不許胡說,人家是在賞雪?!?/br> 小姑娘不服氣地舉起手里的糖葫蘆邊晃邊沖沈燼溫喊:“小哥哥,你是在賞雪,還是在賞我?” 中年男子頓時低喝道:“淺淺,你太口無遮攔了?!?/br> 小姑娘立即沖中年男子吐了一下舌頭,中年男子無奈地搖了搖頭。 沈燼溫上前兩步,對著中年男子叉手,彬彬有禮地頷了一下首,才對馬上的小姑娘道:“我既在賞雪,也在賞你,小姑娘生的美,仿佛天地靈氣所生,叫人挪不開眼,若有冒犯之處,還望見諒?!?/br> 小姑娘咯咯地笑出了聲,然后炫耀似的沖她阿耶說道:“阿耶,淺淺猜對了吧?!?/br> 中年男子越發(fā)無奈了。 “小哥哥說的話我最愛聽,作為獎賞,這個送給你吃了?!毙」媚飳⑹掷锾呛J遞給沈燼溫。 沈燼溫看了一眼那串吃了一半的糖葫蘆,有些心動,不過作為皇室子弟,從不受嗟來之食的涵養(yǎng)讓他沖小姑娘禮貌地一笑。 “咳咳……恐怕要辜負……咳咳……”可他剛開口回絕,就咳嗽不止起來,這一刻,仿佛天地月夜連同小姑娘還有她的阿耶都跟著旋轉(zhuǎn)了起來。 “欸,怎么還倒下了?” 沈燼溫倒在雪地里,閉上眼睛前,他看見馬上的小姑娘納悶地皺起眉頭。 這么好看的小姑娘,怎么能皺眉頭呢,他好想伸手將那眉心扶平啊。 再次睜開眼時,入目的是一張清秀可愛的小臉蛋,水靈靈的大眼睛正盯著他打量似的,見他醒來,小姑娘劈頭就說:“小哥哥,你怎么這么不中用啊,阿耶常說什么男子漢大丈夫,你一點也不丈夫?!?/br> “淺淺,不許無禮!”中年男子忙沖沈燼溫叉手賠禮道,“小女口無遮攔,還望小公子莫怪?!?/br> 沈燼溫苦笑著搖了一下頭,嗅見空氣中nongnong的藥草氣息,便打量這四下問:“這是……哪里?” 中年男子道:“這里是橋頭的醫(yī)館,小公子高熱在身,按理不該出門才是,若是暈倒在無人處,那可就危險了。小公子家住何處,我與小女剛好有空,愿送小公子回家。” “多謝,不過不必勞煩尊駕了,我家就在附近,走走就到了?!彼峭抵鰜淼模允遣辉敢馀d師動眾地回去,而且他們身份特殊,落腳的宅院隱秘,就是為了隱瞞身份,他可不想太子阿兄因他節(jié)外生枝。 小姑娘見沈燼溫不領(lǐng)情,立即扭過頭去對中年男子氣呼呼道:“阿耶,時候不早了,我們該回家了?!?/br> 中年男子只好沖沈燼溫叉手告別:“既然如此,還望小公子多保重,告辭?!?/br> 小姑娘跟著她阿耶走到門口時突然頓住,遲疑了一瞬后,小姑娘轉(zhuǎn)身,跑到榻邊將手里的糖葫蘆強塞到沈燼溫的手上,不情不愿地道:“我阿娘說了,生病了吃甜食就會好的快,這個,送給你。” 沈燼溫看著糖葫蘆愣了一會兒,突然想起什么,忙沖二人的背影喊道:“等等,敢問恩公大名,家住何處,帶我家去后,定會讓下人上門送酬金答謝?!?/br> 小姑娘扭過頭,睇著他,那神情飛揚又明媚:“誰稀罕你那點酬金,你若真想謝我們,那就變強壯一些,別等下次再見了我,省得風(fēng)一吹又倒了?!?/br> “淺淺!”中年男子又斥道。 “淺淺——”沈燼溫大汗淋漓地從床榻上坐了起來。 又是夢…… 夢醒后,‘淺淺’這兩個字便在他的逐漸清晰的回憶里揮之不去了,他忙掀開被子,靸鞋就往外沖。 作者有話要說: 定個固定更新時間吧,免得大家久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