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物資補給和離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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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這就打完了?” 透過望遠(yuǎn)鏡,能看到鬼子在逃跑,有的人甚至把槍都扔下了,只為了跑得快一些。 跟中央軍打了敗仗的部隊沒啥區(qū)別。 “王營長,還愣著干什么?!?/br> 七營的教導(dǎo)員,拔出配槍高聲疾呼:“同志們,跟我來!” 他率先向山下沖去,眾人也都爬起來,發(fā)揚了乘勝追擊的作風(fēng),如群狼奔襲,朝著山下的敵人去了。 “等等……我也來了!” 王成?;剡^神來,也跟著沖了出去。 對于一營取得勝利,他是有所預(yù)料的,可著實沒想到一營的戰(zhàn)斗力,那么強。 他們真的成了看戲的,充其量就是此刻沖下去,幫忙抓一抓俘虜了。 通訊員二愣子直接傻愣在那兒,半天沒有動彈,被后面的人踩了一腳,才疼得回過神來。 “這就是八路主力的能耐嗎?鬼子在他們面前都成紙糊的了,看來還是當(dāng)八路有前途?!?/br> 自言自語了一句,他拿著武器也跟著大部隊沖了下去。 張大彪的打法,一鼓作氣把日本鬼子給打垮了,后面觀戰(zhàn)的原中央軍,皇協(xié)軍俘虜,都驚掉了下巴。 處于戰(zhàn)場上的正牌皇協(xié)軍,要直面一營的鋒銳,有苦說不出。 打? 沒看日本人都死的那么快么,閑死的太慢,趕著去投胎? 槍口是斜著朝天放的,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子彈飛到哪兒。 意思意思就得了。 見到日本人扛不住了,團副當(dāng)機立斷,下定決心:跑! 留下一幫傻叉殿后,他們帶著人馬跑的比兔子還快。 整整一千皇協(xié)軍,對于日本人來說還不如一千頭豬,哪怕是沖到戰(zhàn)場上瞎撞,也能給八路造成一些麻煩。 扶持的皇協(xié)軍屁作用也沒有,逃跑的速度倒是快。 大半的人逃散了,剩下的人干脆利落的投降,給八路又送了幾百桿槍。 “舉起手來,交槍不殺!” 半個多月前還是皇協(xié)軍的張二毛,是聽著這句話繳槍的,乖乖的當(dāng)了俘虜。 半個月后,他搖身一變成了舉槍喊話的八路。 瞧著把槍舉過頭頂?shù)亩碜印?/br> 這感覺怪有趣的。 “二毛,你是張二毛,你不是原來在一團么,什么時候當(dāng)?shù)陌寺???/br> 一個偽軍認(rèn)出了他,兩人之前是一個村子出來的,被分到了不同的部隊。 “二毛,咱倆是老鄉(xiāng)啊,你放我一馬,大恩不言謝必有后報?!?/br> 說著就要把舉過頭頂?shù)臉尫畔聛?,靠上來套近乎?/br> 張二毛槍一指,眼睛瞪的滴溜圓:“少套近乎,老子現(xiàn)在是八路,你個二鬼子乖乖當(dāng)俘虜,別耍鬼心思,不然我的子彈可不長眼?!?/br> 不遠(yuǎn)處的教導(dǎo)員,大約是聽到了他們的對話,目光投射過來,沖著張二毛笑了笑。 “把俘虜都趕到一邊去,給老鄉(xiāng)們讓開道路?!?/br> 七營八營和新兵營,沒人指望他們打仗,更多的是維持秩序,掩護從山里轉(zhuǎn)移出來的幾千老百姓,避開日軍的鋒芒。 一營的戰(zhàn)士追出了十幾里地,直到連鬼子的影子看不到了,才停下了腳步。 張大彪把偵查排派了出去,剛說停下來喘口氣,就有戰(zhàn)士跑回來說:“營長,袁顧問回來了?!?/br> “在哪兒?” “就在前面?!?/br> 袁朗在幾天前,爬過幾座山,艱難的穿過了日軍的封鎖線。 據(jù)團長所說是去籌措物資彈藥,大概就是今明兩天。 此時來的正是合適。 在戰(zhàn)士的帶領(lǐng)下,張大彪喜不自勝的趕了過去。 走進了,第一眼看到的不是車隊,也不是袁朗,而是一地的尸體。 鬼子兵七零八落的躺了一地,看樣子是迎頭撞上了鐵板。 果然,車隊頭車的兩旁,兩挺架起的捷克式輕機槍,周圍散落了一地的子彈殼。 張大彪見了袁朗哈哈笑道:“我說呢,這幫小鬼子撞上你,可算是倒了大霉了。 這不是往閻王爺手里撞么,也太不長眼了?!?/br> 袁朗也笑道:“你們一營也夠可以的,一個大隊的鬼子就那么被擊潰了。 那些逃來的小鬼子膽子都被嚇破了,根本不敢停留。我也是沾你的光,不然還真沒那么容易對付。” 兩人來了一場商業(yè)互吹,不過他們確實也有吹噓的資本。 把其他抗日武裝畏之如虎狼的小鬼子,輕松的捏圓搓板,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張大彪打量著長長的車隊,垂涎不已:“這車上到底拉了多少,都有些什么?” 袁朗回頭看了一眼,“還真不少,夠五千人吃一個月的罐頭,各種子彈三十萬發(fā),還有手榴彈地雷之類的。 老李要打持久戰(zhàn),跟小鬼子玩一玩,我先給他把后勤工作解決了,畢竟山里一封鎖,下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了?!?/br> 張大彪驚訝的眼珠子都瞪圓了,地主老財都沒這么豪氣。 如此規(guī)模的物資,都夠打一場大的會戰(zhàn)了。 要說有多值錢,那根本沒法算,這是有錢也買不來的。 張大彪心動了,也行動了,把袁朗拉到一旁,就像是跟家長要零花錢的孩子,訴說著苦楚需求。 核心訴求:“能不能勻我一點兒?” 部隊打仗消耗太多,子彈去別處沒法補充。糧食不夠,總不能讓人餓著肚子打仗吧? 還要掩護老鄉(xiāng)撤,肯定要跟鬼子打硬仗的。 要東西的理由十分充分,要是袁朗也沒有,那就算了。 問題是他真的有,就不能眼睜睜的看著。 “行吧,分你一些?!?/br> 張大彪摟住袁朗的肩膀嘿嘿的笑了:“就知道你不會見死不救,謝謝了,回頭我請你喝酒。” 他倒也不客氣,當(dāng)即就招呼戰(zhàn)士挑選馬車,要把屬于他的那份兒帶走。 “最多只能六分之一??!”袁朗提醒道。 張大彪扭頭說:“我指揮的可有四個營,還有一個新兵營,總共加起來一千七八百人呢!六分之一也太少了吧?” “我只認(rèn)一營和六營,那三個不算。最多給你三分之一?!?/br> 大家心里跟明鏡似的,那新增的三個營眼下只能充數(shù)。把他們送上戰(zhàn)場,只能是送死加浪費子彈。 拿再多的,沒用。 張大彪招了招手答應(yīng)了,他對此分配方案已經(jīng)很滿意了。 除了意外之喜,一切都在計劃當(dāng)中。 一營打通了封鎖開辟道路,其余部隊維持秩序,幫著老百姓轉(zhuǎn)移。 正在一切向好的時候,一名眼尖的戰(zhàn)士突然驚呼: “營長,鬼子的飛機!” 張大彪抬頭一看,兩架敵機正在朝此飛來。 不用想,絕對是鬼子的增援。大概敵人的飛機沒有料到,步兵潰敗的那么快,都沒有給他們支援的機會。 倒是顯得飛機姍姍來遲了。 “快隱蔽,趴下,趴下……” 張大彪聲嘶力竭的喊道,不用高估鬼子的德行,他們不會白來的。 空襲是不可避免的。 八路軍戰(zhàn)士已經(jīng)很有應(yīng)對空襲的經(jīng)驗了,放下手頭的事,就地隱蔽趴下。 “都趴下不要亂跑?!蓖醭筛:傲藥拙?,自己也趴下了。 唉,當(dāng)中央軍的時候,跟鬼子一打仗就老是挨炸,被炸的一點兒脾氣也沒有。 現(xiàn)在當(dāng)上八路了,還是一樣的挨炸,也是真夠背的。 當(dāng)兵的人不管以前有沒有見識過,有沒有經(jīng)驗,都知道服從命令。 他們絕大多數(shù)聽到上面的命令,立刻就趴下了。 可是毫無經(jīng)驗的老鄉(xiāng)們,沒有那樣的服從性,更沒有應(yīng)對的經(jīng)驗,就出了許多狀況。 有人仰頭看飛機的,有人哇哇大叫的,還有到處亂跑的……形形色色千奇百態(tài)。 日軍的飛機低空飛過,一方面拋下炸彈,另一方面用飛機搭載的機槍對地掃射。 到處亂跑的,最能吸引人的注意力。 子彈從高空射下,打中人就是一朵血花,打在空地上就濺起一朵煙塵。 一梭子子彈打光,飛機呼嘯而過,徒留地上哀嚎哭嚷的百姓。 見到這一幕,張大彪恨的咬牙:“狗日的小鬼子,把機槍都架起來,把那王八蛋的飛機給我打下來?!?/br> 其實,不用他說,袁朗已經(jīng)指揮著戰(zhàn)士們在行動了。 一營火力連的輕機槍,全部都是袁朗提供的蘇聯(lián)防空機槍。平常戰(zhàn)斗跟其它機槍沒區(qū)別,關(guān)鍵時刻架起來就能做防空。 在他的指揮下,一個簡陋的防空陣地已經(jīng)布置好了。 敵人的第二架飛機,沒有特別的針對人,而是看到了車隊上載的物資。 航空機槍遠(yuǎn)遠(yuǎn)的就瞄準(zhǔn)了大車,子彈就像兩條從天而降的火蛇,直奔著驢車去了。 “艸!” 袁朗頭上的冷汗都下來了,那上面有手榴彈地雷等炸藥,要是被打到爆了,可比扔幾顆炸彈威力大多了。 眼看日軍的飛機,已經(jīng)進入機槍的防空火力網(wǎng),他咬著牙喊道:“打??!給我狠狠的打!” 蓄勢待發(fā)的戰(zhàn)士們扣動扳機,扛住后坐力,咬著牙把子彈射了出去。 十幾挺機槍噴射出一條條子彈鏈,就像憑空揮出了十幾條鋼鐵繩索,擋在了飛機的必經(jīng)之路上。 完好的飛機穿梭而過,機身上下就全是彈孔了,黑煙裊裊升起。 “被打中了,飛機失控了!” 飛行員在驚呼,在努力拯救飛機??伤倪\氣實在差了些,飛機沒飛多遠(yuǎn),便朝著山一頭栽了下去。 “漂亮,打得好!” 上一刻還在耀武揚威,下一刻就把它打爆了。 張大彪高興地?fù)]舞手臂,指著掉頭折回來的那架轟炸機:“把狗日的那一架飛機也打下來?!?/br> cao控機槍的戰(zhàn)士們換上新的彈夾,袁朗緊盯著那架飛機,判斷最佳開火的時機。 然而要讓他們失望了。 鬼子的飛行員并不傻,看到同伴的飛機被打的冒煙一頭栽了下去,他根本不肯降低高度冒險了。 離得很遠(yuǎn)把炸彈扔光了,調(diào)整方向飛走了。 它狼狽而逃的身影,看上去比來時還快一些。 “呸,膽小鬼,沒卵子的家伙!” 張大彪豎起中指,對于逃走的敵人予以鄙視。 敵人的轟炸虎頭蛇尾的結(jié)束了。 “快,叫醫(yī)務(wù)兵!” 短暫的轟炸,日軍飛機一架墜落,一架逃走??瓷先p失大了,但實際上他們沒少造下罪孽。 沒有經(jīng)驗的老百姓損失最大。 航空機槍掃射過的地方,留下了一地尸體,和許多傷員。 失去丈夫的妻子嚎啕大哭,失去父親的孩子也跟著哭叫。 受傷者的痛苦哀嚎,整個一個人間煉獄。 尤其多了女人和孩子,看上去比血腥十足的戰(zhàn)場,都更能引起人們的同情心。 戰(zhàn)士們都沖上去幫忙。 王成福也想幫來著,可動作慢了一步,傷員的周邊已經(jīng)有不少人了,用不著他。 他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土,望著飛機墜落的方向,感嘆道:“一直以來我還以為小鬼子的飛機天下無敵了, 沒想到也能被機槍打下來。還是八路厲害啊!” 他的副手教導(dǎo)員聽到了,自豪的說:“那是當(dāng)然,這才一架飛機,小鬼子折在我們手上的飛機,少說也有七八架了。你原先在的中央軍做到了嗎?” “沒有?!蓖醭筛;貞浧甬?dāng)年,日軍的飛機來了,他們根本毫無辦法。 有的人拿起槍對著天上亂射,可事實證明作用聊勝于無。 他們只能忍受著敵人的轟炸,小鬼子的飛機把炸彈扔完了子彈打光了,才大搖大擺的飛走。 根本無法和今天相比較。 教導(dǎo)員說:“不要想過去了,看未來。你現(xiàn)在是八路軍,是咱們新二團的人。 這架飛機打下來,咱們所有人臉上都有光,都應(yīng)該為之感到榮耀!” 王成福用力的點點頭,他現(xiàn)在愈發(fā)認(rèn)可,自己八路軍的身份了。也愈發(fā)喜歡當(dāng)一個八路軍了。 “速度快點,跟上了。” 日軍的飛機轟炸是個插曲,也許下一波飛機就在路上。 張大彪無法不著急,立即組織物資和人口的轉(zhuǎn)移,所有人又都行動了起來。 裝著軍火的大車沒有被飛機炸掉,袁朗除了慶幸也著急了,指揮戰(zhàn)士們把大車?yán)揭慌詥萄b隱蔽。 兩人各忙各的,等老百姓都轉(zhuǎn)移走了,到了即將分別的時刻。 張大彪把一把佐官指揮刀留給了袁朗:“知道你愛收藏,這是那個日本大隊長的配刀。 他用這刀剖腹自殺了,染了點兒血沒擦干凈,你回頭注意擦一擦?!?/br> 袁朗噌的一下拔出刀,刀身上還有興許沒有擦干凈的血跡,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味兒。 “太好了,一個中佐因為戰(zhàn)敗,用它刨腹自盡。有了一個傳奇故事,這把刀更有價值了?!?/br> 如果放到幾十年后,原本的刀能加值十萬,那這把有故事的刀,起碼就是一百萬。 一個故事足以讓它身價倍增。 張大彪倒沒想那么多,看送出的禮物對方很滿意,他說:“那就此告別了,下次見面我請你喝酒。” “別搞得像生離死別似的,也許就一兩個月,我們就又見面了?!?/br> 袁朗把刀收進刀鞘,“我等你的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