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秋闈州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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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面館里,氣氛是出奇的安靜,初蓮見客人都被葉明智趕走了,俏臉上顯露出少有的憤怒。隨即輕動蓮步走了過去,十分冷淡道:“葉公子如此行為,豈不是絕了小女子的客源?” “初蓮,我對你如何你是知道的,為何非要十指去沾那陽春水,隨我回去享受仆人伺候,豈不更好?”葉明智一副苦口婆心的勸說道。 但初蓮卻似乎不領情,隨即清冷回應道:“初蓮乃是一名風塵女子不敢高攀,還望葉公子可憐小女子,以后莫要再來此處,以免擾了客人……” “呵!我說你這女子真是不識抬舉,明智兄弟如此看得上你,乃是你前世修來的福分,你如此惺惺作態(tài)又是意欲何為?”一旁的李墨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于是一拍桌子掛著幾分怒氣。 葉明智按下身旁憤怒的李墨,神情古怪的問向初蓮:“難道我對你的心意,還不夠明朗嗎?” “對不起!初蓮實在是……” “夠了!你說,是不是因為他?”葉明智見初蓮執(zhí)意不接受他,隨即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一指左側(cè)飲茶的葉宇呵斥道。 “不是……”葉明智的質(zhì)問,讓初蓮神情明顯的慌亂了起來。 “不是?若是不是,為何我給你贖身你不同意,而他為你贖身你卻欣然接受;若是不是,為何你這面館做的面叫蓮葉面?哼!我可不認為這蓮葉的‘葉’字,指的是我葉明智!” 初蓮被質(zhì)問的不知該說什么,低著頭準備落荒而逃,然而卻被葉明智抓住了玉臂,妒火中燒道:“隔了這么久,你依舊對這個野種念念不忘,可是人家不肯接受你這個破爛貨!” 此言一出,坐在左側(cè)飲茶的葉宇神色一寒,隨之茶杯重重的砸在了桌案上,茶水濺滿了桌子。 “掌嘴!” 聲音低沉而冷厲,站在身后的佘侗誠二話不說,一個箭步就竄了出去。當葉明智反應過來時,他抓住初蓮的右臂已經(jīng)被擰了過來。 隨著右臂傳來了疼痛,他頓時覺得眼前一黑,接著便感到嘴巴一陣麻木。 啪啪啪! 連續(xù)掌嘴三下,而就這僅僅三嘴巴子,已經(jīng)將葉明智的腮幫子差點打脫臼了。當葉明智感到痛痛不已時,佘侗誠已經(jīng)退在了一旁。 “你!你……竟敢打我!” 葉明智捂著嘴,疼痛難忍的他,說起話來也含糊不清。但方才的憤怒已經(jīng)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色厲內(nèi)荏的恐懼。 “打你?若不是我答應過某人不嚴懲你,恐怕你這條小命早就沒了!若是再讓我聽到不該聽到的話,我葉宇不敢保證,哪一天會讓你成為啞巴!” 葉宇的聲音很輕,但是其中的威脅之意,卻讓葉明智不覺得一陣愕然。但是李墨卻手持折扇,帶著慍怒之意道:“葉宇,你大庭廣眾之下傷人,難道不知道王法嗎?” “王法?” 葉宇一聽到這兩個字,頓時笑了起來,他抬頭看了李墨一眼:“你跟我談王法?那我問你,此人進入店中叱呵客人,可曾講過王法?不論緣由對店主行不軌之舉,可曾講過王法?出言詆毀他人,又可曾講過王法?” “這……”葉宇的連續(xù)三問,倒是讓李墨頓時啞然,隨后強作鎮(zhèn)定道;“傷人就是不對!” “沒錯,是不對,但是有此人犯錯在先,即便對簿公堂,葉某也不過賠些湯藥費……” 說到這里,葉宇將目光落在葉明智的身上,訕笑問道:“不知葉大少,需要多少湯藥費?一百兩,還是一千兩?若是此事可以以湯藥費計算的話,葉某愿意出湯藥費十萬兩,讓我的兄弟掌嘴一百次!你以為如何?” 開始聽說葉宇要陪湯藥費,葉明智還打算乘機訛詐葉宇一筆。但是聽到后面的話,他頓時有將這個念頭掐滅了。方才僅僅三巴掌,就已經(jīng)讓他疼的牙齒松落。若是一百次,豈不是面目全非,重傷致殘? “好!好你個……葉宇!,你就是仗著我不是功名之身,就如此戲弄于我。待我今科考中功名,看你還敢不敢如此囂張!” “那要等你考中了再說……” 葉明智說的沒錯,無論是舉人還是進士,只要功名在身就有一定的特權(quán)。舉人乃至進士,有上公堂而不跪的特例,亦有罪名不清之前不得動用刑法的規(guī)定。 如今葉明智雖然家庭富裕,也讀過幾年書院,但是依舊算是個白丁。因此葉宇此刻教訓他,與教訓一個舉人是不同的性質(zhì)。 “聽聞,你也要參加此次科考?”一說及科舉考試,李墨便饒有興致的問葉宇。 “不錯!” 李墨得到答案之后,卻笑了起來:“恩科取士,雖是特下規(guī)令不限制樣貌殘疾學子,但你真的以為會公平對待你這等殘廢之人?” “這似乎與你無關吧?況且一個落榜的舉子,你有資格說公平二字么?” 葉宇毫不客氣的反唇相譏,而李墨聽到‘落榜’二字,更是臉色醬紫難看之極,因為這是他最不愿意解開的瘡疤。 他身為上屆第三名舉人進京赴考,卻遺憾地名落孫山。而以往排在他之后的舉子,卻個個考中了進士。這不得不說一種極為有趣的諷刺,也讓他大半年里抬不起頭。 這時伙計小孟從后堂端著餐盤疾步走了進來,接著將熱騰騰的面條放在了葉宇的面前,殷切道:“客官您嘗嘗!” 葉宇點了點頭,沖著伙計小孟報以微笑。隨后見李墨與葉明智沒有離去的意思,隨即對二人擺了擺手沉聲道:“滾,別擾了我吃面的雅興!” 二人本想出言反駁,但見佘侗誠兇神惡煞的等著他們,便強壓怒火甩袖離去。 品嘗著味道上佳的面條,葉宇不忘自己獨享,喚來佘侗誠陪他一起吃面。也是因為跟隨葉宇久了,佘侗誠并沒有過多了推辭,便坐在了一旁吃起了第二碗面條。 待二人吃完之后,付了面錢,葉宇這才鄭重地對初蓮說:“初蓮姑娘,世事變遷,許多事情并非一成不變,葉某并不適合你!尋個好人家,嫁了吧!如此也斷了葉明智那廝的念頭!” 初戀低著頭沉默不語,從呼吸的頻率葉宇能判斷出,這是在無聲的抽泣。但感情這事情,沒有感覺就是沒有感覺。即便是貌美如花,也難以改變這個事實。 他葉宇不是大種馬,所有的女人都來者不拒,這不是他的追求更不是他的品味。所以對于眼前的初蓮姑娘,他只能遺憾地的留下自己離去的背影。 葉宇的離開沒有打擾到任何人,卻如悶錘重擊在初蓮的心坎上,望著葉宇離去的背影,她不由得流下了兩行清淚。 …… 宋朝科舉制度的分為州試、省試、殿試三級考試,其考試科目卻是種類繁多,大致可以分為進士科與??苾煞N。 規(guī)定州試時,由州之通判主持進士科考試,以州之錄事參軍主持其他諸科的考試。州試被錄取的考生于冬季集中到京城尚書省禮部。 科舉制度發(fā)展到宋朝,較之于隋唐已經(jīng)得到了很大的完善。為了杜絕受賄舞弊之現(xiàn)象,也在不斷的改進科舉之中的弊端。比如糊名和謄錄制度的建立,則在很大程度上遏制了舞弊之事。 然而任何制度都不可能完善,科舉制度再如何完善,也沒有明清科考乃至后世高考的監(jiān)督嚴苛。但那又如何,考場舞弊之現(xiàn)狀仍舊是屢禁不止。對于如今的大宋而言,科舉受賄舞弊自然也是難以避免。 不過此次恩科,顯然是對葉宇很是有利,雖說如今的滁州通判已不是劉泉,但是新任通判范成大,葉宇卻頗有了解。南宋中興四大詩人中,除了楊萬里、陸游、尤袤之外,就是這位歷史有名的范大人。 此人在歷史上頗為有名,行事風格也是與眾不同,但一生正直之氣度,讓后世之人也頗為推崇。因此由此人主持州試考試,其公正性是值得信賴的。 這一年八月九日,整個滁州四縣的考試的學子一千多人,都會齊集滁州來安府貢院,參加本次州試學子雖不似去年人數(shù)眾多,但也是蔚為壯觀。在這一千多人中,不乏有相貌詭異,身殘年邁之人,而葉宇也赫然就在其中…… 貢院內(nèi)一排排號舍,面向南形成一長長巷道,每一排號舍按照《千字文》的順序“天地玄黃、宇宙洪荒”依次命名,以字為編號,巷口有柵門,楣墻上大書某字號。入闈后,每巷柵門都上鎖,同時貢院大門也封閉,鳴炮響作為考試的開始。 宋代科舉基本上沿襲唐制,進士科考帖經(jīng)、墨義和詩賦。本屆秋闈前兩場考了帖經(jīng)與墨義后,到了最后一場考試本該是詩賦策問,可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讓學子們覺得很是詭異。 “咚、咚、咚”場后突然一陣鼓聲響起,一會兒場后又響起“咚、咚、咚”一陣鼓聲,片刻之后又響起一陣鼓聲。當鼓鳴三通后,一位身材瘦肖的半百老人走了進來,此人身著官服很是威嚴,正是本屆州試主考官范成大。 范成大用銳利目光巡視著每一個號房,最后對身邊的官員沉聲道:“分發(fā)試題!” 一聲令下,幾名官員抱著試題紛紛送往每一個考生的號房??僧敱妼W子打開試卷之時,卻發(fā)現(xiàn)試卷上空無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