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下屬言語，云淺也不抬眼，淡淡道：沒有辦法，繼續(xù)查。

    顧黃盈唉聲嘆氣，喝了一盞茶后才離開。

    等她離開，秦湘才過來，看著棋局，歪著腦袋又看了一眼，什么都看不懂，就覺得白子黑子圍成的畫面挺好看的。

    看了半晌沒有明白了，云淺拉著她坐下，并將棋局上的棋子清除。

    我教你下棋，日后得空教你琴，還有馬術(shù)，你才學(xué)了一回，等天氣涼快后再教你。

    云淺絮絮叨叨地說了一番，目光溫和，引人心生愛慕。

    水榭清涼，畫面溫馨。

    夜幕降臨后，兩人攜手回望瀾閣。

    晚飯后，又去閣樓乘涼。

    翌日，太后下旨，丞相云淺還朝。

    午后，刑部上書，撤馬奎威遠(yuǎn)將軍職，罰錢一萬，流放三千里。

    太后恩準(zhǔn)。

    黃昏時(shí)，云淺見到了馬將軍府上接出來的女子。

    女子叩拜云淺，云淺親自將人拉起來，詢問溫谷舊事。

    一番言談后，與顧黃盈所說相似，她直言：族長尸骨何在？

    女子詫異，打量云淺，見她并非出自溫谷，思索一番，直言道：我溫孤氏一族人死血枯。

    我只問尸骨。

    埋骨溫谷。

    云淺凝眸，只怕是曝尸荒野，無人收斂。她說道：勞你引路回溫谷，收斂族長尸骨，帶回京城安葬。

    為何這么做？

    她的女兒在京城，安葬此處，女兒相伴，清明寒食，也不孤單。若在溫谷，她的女兒回不去，清明寒食，誰去祭拜呢。云淺坦然道。

    女子震驚，小族長在京城？

    誰是小族長？云淺不明，是秦湘還是溫孤嫵？

    女子屏息凝神，對(duì)上云淺深邃的眼神，一時(shí)間不知該說不該說。

    而云淺靜靜等著。

    屋內(nèi)寂靜無聲，女子內(nèi)心煎熬，云淺一味不開口。

    須臾后，女子熬不住了，溫孤湘兒。

    云淺奇怪，為何不是溫孤嫵？

    您還知曉溫孤嫵。女子面色疑惑，心中略過一陣疾風(fēng)驟雨，憂心墜墜。

    云淺勾唇，我還知曉當(dāng)年溫孤族長推了溫孤湘兒出去。

    看來你什么都知曉啊，我也不瞞你。溫孤一族，以血脈為純者繼認(rèn)族長。上天選定了溫孤湘兒，不是我們選擇的。

    溫孤氏的女兒出生后會(huì)有藥水來檢驗(yàn)，我們這一輩是選溫孤湘兒。也就意味著她的血脈最純，入藥最好。

    云淺恍然，聽起來有些玄幻，讓人不可置信，血脈最純者便是族長，不是能力選擇嗎？

    她不由得替秦湘感到悲哀，那她的孩兒會(huì)不會(huì)也是血脈奇異者。

    不知曉，這個(gè)誰都無法決定，但女子欲言又止，幾乎不敢看云淺。

    云淺浸yin朝堂多年，如何不知她的眼神躲避是心虛是恍然，立即說道：還有什么盡管說來。

    出谷之日，族長給小族長喝了藥，她這輩子都不會(huì)有孩子。您或許是覺得族長心狠，可你不知這樣就會(huì)減輕小族長的痛苦。這樣一來，小族長不會(huì)受人侮辱。女子垂首，慢慢道出原因。

    她又說道：小族長走后，族長便病了，一夜白了頭，原本以為危機(jī)解除，不想那些人卷土重來。

    話未完，淚水潸然淚下。

    云淺沉默良久，局勢(shì)之險(xiǎn)惡，來源于人的貪婪。

    一人之利，太過渺小。他們將目光放在了整個(gè)谷中，毀滅山谷，擄人出谷明價(jià)售賣。

    可恨至極。

    思慮須臾后，她依舊堅(jiān)持：你悄悄回溫谷一趟，收斂族長尸骨。

    女子俯身下拜，謝云相。

    從慈幼所出來，日落西山，打馬回官衙。

    云淺一馬當(dāng)先，馬蹄疾馳，過長街，停在了官衙門口。

    周碧玉正在官衙門口，堂而皇之地拉著下屬的手摸了又摸，談笑風(fēng)生。

    云淺扶額，下馬后周碧玉撤下手走至云淺跟前，云相。

    注意些你的舉止。云淺低聲呵斥。

    周碧玉朝她勾眉深笑，我可什么都沒做，北疆有了動(dòng)靜呢。

    云淺知曉，上輩子這個(gè)時(shí)候北疆在邊境演練，嚇得一眾朝臣坐立不安，日夜難眠，結(jié)果，人家嘲諷南朝文官筆桿子風(fēng)流。

    北疆炫耀兵馬，南朝人不知所謂，反而想著討好人家。

    云淺故作不解：何事？

    興兵壓境。

    云淺朝天翻了白眼，周碧玉嬉笑著詢問：可是無事？

    無事，盯著就是了，演練兵馬罷了，別學(xué)那幫子老臣。云淺嗤笑。

    周碧玉卻說道，云相，不如我們來一出戲，看看那幫人如何屁滾尿流。

    隨你，你自己收斂就成。云淺無異議，也該震懾一二，她想起一事，問道：明年科考，各地準(zhǔn)備如何？

    鴻臚寺卿眼睛多，管得也多。云淺順口問一句。

    周碧玉說道：各地舉薦了些良才，入京約莫有百人，女子占了四成，我讓人盯著了，若有合適的收入鴻臚寺。您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