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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網(wǎng)游小說 - 斂財人生[綜].在線閱讀 - 1059.悠悠歲月(76)三合一

1059.悠悠歲月(76)三合一

    悠悠歲月(76)

    轉(zhuǎn)學(xué)轉(zhuǎn)去哪里, 這是個問題。

    林雨桐的意思,這學(xué)期已經(jīng)上了一半了,要不就算了, 別折騰了。初二再有半學(xué)期就完了, 干脆就初三再去學(xué)校這行。

    提前放假了, 在家里自己學(xué), 或者是玩, 看看閑書, 怎么都行啊。

    到了初三,開發(fā)區(qū)所屬的學(xué)校也該開學(xué)了, 直接去那邊念書。

    于是, 清寧就在家里了。

    早上陪著弟弟跑步, 順便送弟弟放學(xué)。清遠(yuǎn)表示想吃學(xué)校門口的rou醬包子吃不成了。jiejie比mama管的嚴(yán), 吃飽就行了, 不許多吃或是浪費。主要是怕把他書包里帶的早飯給浪費了。其實不會的。偶爾出一次醬rou包子也沒事。

    mama給的早飯當(dāng)然也很好了,同學(xué)都愛吃??墒前?,就一點,油水控制的很嚴(yán)格。

    早上不許吃太油膩的東西。

    然后他就特別饞醬rou包子。都是用大肥rou做的,哎呦, 咬一口,油順著嘴角流。

    沒辦法,到了教室拿他自己帶的早飯換人家的rou包子吃。

    太解饞了。

    晚上jiejie準(zhǔn)時在學(xué)校門口接, 再想跟同學(xué)玩一會子游戲, 那是別想了。

    自家這jiejie你說得多好命。不去上學(xué)就不去了, 自己申請了一下就被擠兌回來了。是!自己沒人家那腦子聰明嘛。

    但是這自由慣了的被束縛住了手腳老不爽利了。

    他試著用談判的手段跟自家jiejie談:“我自己上下學(xué)都習(xí)慣了,你這樣接我,同學(xué)們都笑話我呢?”

    沒聽說過!

    “那就笑話唄。”他姐特別淡定:“誰沒被人笑話過,誰沒笑話過別人。習(xí)慣就好!”

    沒道理可講,而且絕對打不過她的。

    回來纏mama:“我自己一個人可以。我又不會調(diào)皮搗蛋……”

    “你不會調(diào)皮搗蛋,跟個人怕什么?”她媽從文件中抬起頭,反問了一句。

    清遠(yuǎn)閉嘴,發(fā)現(xiàn)自己辦了一件蠢事。是啊!這么上躥下跳的,不是心虛是啥?

    就這樣吧。

    他太想念家里那個漂亮的老太太了,她是最無私支持他的人?,F(xiàn)在沒了。

    林雨桐是真忙了。

    忙什么呢?

    忙教師的工資問題。今年開發(fā)區(qū)所轄的所有學(xué)校,工資都是按時發(fā)放的。但是往年所欠下來的工資這都是要補發(fā)的。

    孩子上學(xué)所引發(fā)的一系列問題,追根究底,還是給老師的待遇不夠。

    別說待遇了,老師的基本生活保障都成了問題。

    這雖然不能說就解決所有的問題,但是至少情況能有所好轉(zhuǎn)。這是自家的孩子,說轉(zhuǎn)學(xué)就轉(zhuǎn)學(xué)了。要是普通家庭出身的孩子,轉(zhuǎn)學(xué)容易嗎?找個學(xué)校求爺爺告奶奶的。老師說啥就是啥。心疼孩子但還得說叫老師管著吧,別慣著。

    老師也是人,個體存在差異很正常。

    但是能叫老師少因為經(jīng)濟的因素分心,生活有保障,這是最基本該做到的事。

    在說給清寧轉(zhuǎn)學(xué)的當(dāng)天,林雨桐就找了老孫,說了這事。今年不管如何,哪怕是勒緊褲腰帶過日子,教師的工資得足額補發(fā)下去。

    全縣沒有哪個鄉(xiāng)鎮(zhèn)做到了這一點。

    因此這個決定,又是一個風(fēng)口浪尖的決定。說出口的話就得兌現(xiàn)。林雨桐還說了,“中學(xué)可以面對全社會招聘老師?!?/br>
    不過給予的其他待遇,就只全額工資這一點,好些老師都開始找關(guān)系,想往開發(fā)區(qū)調(diào)。

    何小婉催老三:“去找桐說說唄,小山跟他媳婦,要是調(diào)過去,咱連買房的錢都省了,沒聽說嗎?那邊給分房的?!?/br>
    老三不去:“你也別去!不是說了嗎?是招聘!招聘懂不?就是得滿足人家的條件。最低也要大專畢業(yè)。小山是中專師范學(xué)校吧,根本不夠資格。還有??!別說函授,人家說了……要全日制大學(xué)……不懂別摻和……”

    “那人家也說了,還要教學(xué)經(jīng)驗豐富呢?!焙涡⊥窬屯屏死先话?,“有那退休的肯定沒那么高的學(xué)歷,不也要嗎?”

    “人家有職稱的?!崩先鋵嵰膊欢?。是給倆孩子補課的這位家教老師說的。他就是大專畢業(yè)的,去應(yīng)聘了,然后應(yīng)聘上了。也沒走門路嘛。桐連這老師的名字都不知道。她也不管這么具體的事。

    那些退休的老師,開發(fā)區(qū)返聘回來。給的待遇很好,經(jīng)驗豐富的老師人家都要的。

    “去小學(xué)也行啊?!焙涡⊥褚娎先χ碡洠蛷乃掷锇褨|西給奪了,“那兩口子是中學(xué)老師,去了教小學(xué)這總成吧?!?/br>
    “他在學(xué)校教政治課的,在中學(xué)那還是主科。到了小學(xué),他去教啥?”老三又把貨搶過來,她不會整理。

    “小學(xué)不就那點東西,他還不會教了?一二三四五看我能教不?”何小婉擋住放貨的架子,不叫老三放,瞪著眼睛就等著他答應(yīng)。

    “他會教?”老三往回一退,往裝貨的袋子上一坐,“那我上次說清輝在他舅那學(xué)的還不及格,換了個老師咋回回都在九十以上呢?你是咋說的,你說他舅舅又不是教數(shù)學(xué)語文的?,F(xiàn)在這話頭咋改了呢?!?/br>
    “我弟不光教政治,不是還教初一的英語嗎?”何小婉拉老三,“說真的呢,不是在這里跟你閑磕牙?!?/br>
    你弟弟那初一英語是拿著磁帶自己學(xué)的。磁帶還是我叫人從省城捎回來的。

    老三正兒八經(jīng)的說:“要是啥條件都符合,那我不去跑這一趟,是王八蛋!就是桐給人家說句話,那也好說。反正夠條件嘛,對不對!可這不是不夠條件嗎?桐為啥說從全社會招聘呢?就是要辦名校的,不要那濫竽充數(shù),也不要那些關(guān)系戶。她定的規(guī)矩她第一個去破壞?不像話!你這是為了你弟弟的飯碗要砸桐的飯碗。”

    “咋說的那么嚴(yán)重那么難聽呢?”何小婉黑著臉,“都是自己人……”

    “等等!”老三站起來,看著何小婉,一字一句的道:“桐跟咱們是自己人沒錯,但是跟你弟弟真算不上是自己人。這不能就劃上連等號?!?/br>
    還連等號呢?

    跟著孩子聽家教上課還學(xué)會新詞了!

    何小婉就說:“那桐能給趙愛華那倆八竿子打不著的孩子安排工作,咋就不能給我親弟弟說句話呢?”

    還講道理不講道理了?

    “安排倆孩子,她趙愛華拿清雪清雨當(dāng)寶貝疙瘩?!崩先湫σ宦暎敖o你弟安排了,你弟把咱家孩子當(dāng)啥?”

    人家知道知恩圖報,你弟弟呢?

    理所當(dāng)然!

    我這當(dāng)姐夫的都能為你上學(xué)cao心。你是孩子嫡親舅舅,過問孩子兩句怎么了?我能虧待了你?

    不過也沒心思計較這個!不會來事嘛!計較啥?。?/br>
    這個不好那個不好,大家都不好,就自家好是吧?

    那說明自家的問題更大!

    人就不能只那么想。

    誰的心都是偏的,理自然也都是向著自家人的。這都不用問的事。只看心里跟誰親了。

    老三就說這個道理:“你跟你弟弟是親的,我跟我弟弟也是親的,你為了你弟弟的飯碗,我也為了我弟弟的飯碗。我理解你的上躥下跳,你也該理解我的不得已。相互理解理解,行吧?”

    理解不了!

    何小婉往出走:“你不去我去!”

    “何小婉!”老三扭頭喊了一聲:“你要是敢去,咱倆就離婚。你弟弟是弟弟,我弟弟就不是弟弟對吧?這些年了,我家人到底還不是你的家人,是吧?”

    何小婉莫名其妙的看老三:“你這都說的是啥?。坎皇亲约胰宋腋缮墩彝┤?。不就是覺得是自家人,才去的嗎?”

    自家人就是要被坑嗎?

    如果這事反過來,你能為了我弟弟去求你弟弟嗎?

    老三這么問,何小婉理所當(dāng)然的點頭,“這不是廢話嗎?有能力搭把手的事為什么不幫呢?”

    老三眨了眨眼睛,覺得兩人的思維不在一條線上。

    他喘了一口氣粗氣,盡量叫自己心平氣和,“你看這樣行不行,等我這邊收拾完了,回家一趟跟小山談?wù)?。看他是怎么想的。你這又是初中又是小學(xué)的,完全是沒譜。你來之前,跟小山兩口子說過了?”

    “沒有??!”何小婉白了老三一眼,“我就是來的路上聽人家說了一耳朵,才問的?!?/br>
    “那你就跟我吵!”老三真被氣炸了,“你連人家的意見都沒問……”

    “問啥???”何小婉理所當(dāng)然,“啥好啥壞分不清楚嗎?那是我弟弟……”

    “可你弟弟娶媳婦了!”老三瞪眼:“這娶媳婦跟沒娶媳婦,是倆樣!沒娶媳婦,長姐能當(dāng)家!娶媳婦了,你就一邊去,少惹人嫌。人家家里得是媳婦當(dāng)家?!?/br>
    你個大姑子跟著摻和什么的?

    何小婉愣了一下,“哦!你要這么說,也對!”這話她能明白。就跟老三想出去干嘛,哪怕這些兄弟都贊成,也都會先征求自己的意見是一樣的道理。沒結(jié)婚,哥哥就能當(dāng)?shù)艿艿募?。結(jié)了婚,就得先問弟弟媳婦。

    是這個道理!

    “你這么說我不就知道了?!焙涡⊥癜籽垡环?,“那我回去問問?!?/br>
    “你問啥啊?”老三趕緊攔了,“你對人家那招聘知道多少你就問。你別管,晚上我就回去,我自己去問。”

    對老三何小婉是信任的。他說問肯定就會問。

    老三其實回去的時候挺多的。騎摩托車要是速度快,不用半個小時就飆到家了。打個來回并不費事。

    兩口子這半年,吵的時候不多了。

    回去的時候去了英子的飯館一趟,門口的烤rou還挺紅火。

    老三停下車,跟英子說:“二姐,叫灘底下那些養(yǎng)魚的,給天天送魚來,多點花樣。菜也能烤。要啤酒嗎?我有路子,回頭叫人給送貨?!闭f著,順手拿了一串烤rou吃著,“我二哥也是,也手藝拿到縣城去,賺翻了都!”

    英子遞給他一串,“你二哥是離不開莊稼地。跟你不一樣,我呢,守在家門口,賺幾個算幾個。這世上的錢多了去了,咱能賺完不?”

    老三趕緊告饒:“您又變著法的教訓(xùn)我。知道著呢,我這不是天天往回跑,也差不多吧?!?/br>
    英子看著那摩托就點頭,“還得是日子好,擱在以前,走著來回,可得類死個人。哪里像是現(xiàn)在,一個小時打個來回還得是輕松的。你開的慢著些?!?/br>
    老三一邊吃這,一邊應(yīng)著,又不時的跟過來喝酒的熟人打一聲招呼,這才騎著車一溜煙的跑了。

    坐在最外圍的被噴了一桌子的土,這些以前都跟老三是一塊玩的,如今被這么故意的對待,也不惱,指著老三離開的方向就笑罵:“金怪!你這孫子給我等著……”

    這個說:“瞧!都是土,吃不成了!”

    那個說:“就你講究多,忘了挨餓的時候,地上撿啥都往嘴里塞的日子了。”

    英子端了一盤子鹵好的下水送過去,“吃吧,這算到老三賬上?!?/br>
    哪里是算到老三賬上,明顯就是白送的嘛。還非得給老三臉上貼金。難怪老三把嫂子叫姐呢,是不一樣。

    “二姐,您看又叫您破費?!边@么客氣一句。

    “叫二姐就別客氣?!庇⒆有χ鴳?yīng)承,這都是跟著老三一塊叫的,都叫二姐。人家覺得這些都有些流氓氣,不愛打交道??捎⒆幽?,是人家敬咱們一尺,咱還人家一丈。處的挺好的。

    這處的好了有個好處,就是做生意特別消停。

    近處的人跟老二處的好,沒人胡來??赏馓幍木筒灰粯恿恕C看翁幚磉@事都麻煩的很。雖然不叫事是吧。但有這伙子就不一樣了。放話出去了,這是咱們二哥二姐的買賣,都規(guī)矩點。

    于是,生意做的特別清凈。沒賒賬的,沒拖欠不給的。反正啥心都不cao,做生意就好。

    老三去了老丈人家,給了丈母娘五十塊錢,“夏天了,給您置辦兩身衣裳去。我也不會買。您想吃什么自己個上街上買去?!?/br>
    何家媽就說老三:“不用的?;鼗貋?,不是買東西就是給錢,自己攢著吧,倆孩子以后上學(xué)得花不少……”

    老三給丈母娘放到炕席底下,就問:“小山呢?”

    “西屋呢?!闭赡改锝o倒了水,指了指西屋。

    老三就往過走,“青兒呢?”

    青兒是小山的媳婦。問了媳婦,就是問能直接進(jìn)去不?

    小山掀開簾子出來,悶聲悶氣的叫了一聲姐夫。

    老三就跟著他做西屋去了,“聽你姐說,你想去開發(fā)區(qū)那邊,把你的函授大專那些資料給我一份,我去替你問問。你說你也是,您要想調(diào)動,直接跟我說就行了。跟你姐說,你姐咋咋呼呼的,啥也不知道就跑去了。要不是我攔著,直接問出來,但時候咱學(xué)歷不夠,鬧的人盡皆知,你將來到單位也不好處……”

    何小山一張臉漲的紅里發(fā)青:“我要留縣城當(dāng)時就留了,不會等到現(xiàn)在。我在鎮(zhèn)上挺好的,開發(fā)區(qū)開了頭,其他鎮(zhèn)就是再想拖欠工資,也拖欠不了多久。不來回折騰了。欠的他總得補給我的,只當(dāng)是存著了。我根本就沒找我姐說要調(diào)動……”

    老三眉頭一挑,“咱不是外人,你還是我看著長大的,別跟我客氣。真要有這想法,我想法子都要給你辦成的。不就是學(xué)歷不夠嗎?有啥的!你姐夫這張臉還值幾個錢的。畢竟那邊分房子嘛。待遇是好!”

    “那也不去。我在鎮(zhèn)上能照看媽,也能照看莊稼地。真挺好的?!焙涡∩矫蛑?,“姐夫費心了,別聽我姐瞎說?!?/br>
    正說話呢,何小婉咋咋呼呼的進(jìn)院子了,“媽,老三來了嗎?我跟你說,可是大好事……”

    老三在里面截住了話頭:“啥好事好事的!都是你生的事。人小山根本就沒打算去!你看你把這事整的?!?/br>
    自尊心那么強,又特別好面子的人,一句一個學(xué)歷不夠的,他要是還堅持就見鬼了。

    何小婉能氣死:“你缺心眼?。∧敲春玫拇鰹樯恫蝗??”

    為啥?

    因為學(xué)歷不夠!

    何小山抿著嘴不說話。

    老三就說何小婉:“我就說你是無事忙吧??矗⌒姨澖駜何覕r了。小山是男人,還有學(xué)問,見識不比你高?”他又開始給對方戴高帽子,“去了開發(fā)區(qū),跟那些有經(jīng)驗有職稱的老教師競爭,能出頭嗎?啥時候出頭啊?可再鎮(zhèn)上就不一樣了!將來年級主任、教務(wù)主任一級一級的往上走,傻婆娘,有權(quán)啥都有了。房子是個屁!”

    嗯!

    好像是這個道理!

    在學(xué)校當(dāng)領(lǐng)導(dǎo),那是跟普通的教師不一樣的。

    何小婉‘哦’了一聲,“我光想著分房子的事了。”

    何小弟跟不知道啥時候進(jìn)院子的青兒心說:你主要是怕叫你們出錢買房子,趕緊找了個分房子的去處。

    老三白了這傻娘們一句,就這說話不過腦子這勁,你弟都受不了你。他罵了一句:“鼠目寸光?!庇终f,“以后別好心辦壞事。你看著折騰的。跟我回縣城吧,明兒送你回來?!?/br>
    哦!

    那就走吧。

    跟他媽打了一聲招呼就上了摩托車抱著老三的腰走了。

    林雨桐之前是不知道這事的,還是過來送甜瓜的何小婉自己說的,“我還說找你求情呢,結(jié)果你三哥非不讓。幸虧他攔了,要不然我弟還得怪我,整個一里外不是人。”

    清寧都聽出這話不對勁了,可看自家三伯母完全沒意識到,就默默的拿了甜瓜去洗了抱著啃。

    等何小婉走了,清寧才跟她媽說:“我三伯母這腦子真讓人著急?!?/br>
    不是腦子讓人著急。

    主要是老三一直對他娘家好,她從沒想過老三在這事上動了歪腦子。

    清寧抖了抖肩膀:“媽,你說著枕邊人的要是存心欺騙,這得多可怕。”

    林雨桐一愣,是挺可怕的。但你現(xiàn)在想這個問題有點早。

    清遠(yuǎn)一回來就抱著洗好的甜瓜啃,倒是不急著吃飯了,跟林雨桐說:“媽,老師讓捐款,你說我捐多少。”

    華北地區(qū)受水災(zāi)特別嚴(yán)重,到處都號召捐款。

    不光是學(xué)校號召,各個企業(yè)事業(yè)單位都是一樣的。孩子們哪里來的錢?都是跟父母要的。

    去年亞運會,剛過了年,就要捐款,說是大家出把力,把亞運會辦好。

    倆孩子一人捐款十塊錢。

    在當(dāng)時算是多的。大多數(shù)都是一塊五毛的時候,十塊錢就算多的。

    老師表揚是表揚了,但是還有很多同學(xué)說,他爸他媽都是當(dāng)官的,才捐十塊。

    這次該捐多少?

    林雨桐說:“你自己拿主意?!?/br>
    清遠(yuǎn)把他的零用錢都拿出來,一千大幾呢。他拿了十塊錢,“明兒再學(xué)校就捐獻(xiàn)這么多。剩下的媽幫我直接打到災(zāi)區(qū)的賬號上吧?!?/br>
    又不是為表揚的。

    林雨桐在這小子的腦袋摸了一把,說了一聲好。

    暑假來的很快,本來打算暑假帶孩子出去玩的,但因為災(zāi)情的事情,這個計劃只能往后推延了。

    去不成,那也得給暑假找點事干吧。

    去哪呢?

    兩人吵著要回鎮(zhèn)上去。

    “你姨媽正忙呢。你們回去就是添亂?!币郧坝行±咸珟椭湛?,送回去就回去了。如今,兩人就不敢叫孩子回家。至少晚上睡覺沒人看著。老二忙著果園的事呢,蘋果陸續(xù)的該采收了,忙的腳打后腦勺。英子一個人守著店,你們回去干嘛去。

    四爺時不時的得去看看果子品質(zhì),回回去,偶爾也帶他們下去。

    果園子并沒有他們想象的那么美好,看著美好的都是電視上演的。蚊蟲到處都是,從果樹上把果子摘下來也不容易。

    清平和清安都已經(jīng)開始下地了,姐弟倆一個筐子,摘上半筐子就抬著往地頭去。

    農(nóng)村的孩子也不止清平和清安是這樣,劉成家的燕兒和敏兒,早都當(dāng)大人用了。敏兒上學(xué)老是留級,去年就不念書了。去了哪里呢?去了雪梨家給雪梨看孩子去了。一月也有幾十塊錢的工資。過年回來的時候說是雪梨這不好那不好,冬天洗衣服洗碗都是叫她用涼水,手都生了凍瘡了。雪梨的家人就很不高興,說你那凍瘡是往年凍出來的,天一冷就復(fù)發(fā)了,怪我家雪梨干啥。城里有暖氣的,屋里用涼水其實也沒那么冷的。各說各有理,雪梨也不叫敏兒再去了。還不是一樣得在地里干活。還比清平和清寧小了一歲。那燕兒雖然上學(xué),但是回來得做飯,吃完都刷鍋洗碗然后再跑去學(xué)校上課,十次得有九次是遲到的。晚上回來幫著帶弟弟,等弟弟睡了才能寫作業(yè)。

    四爺看清平的手都糙了,就說:“跟四叔去縣城吧,想回來四叔帶你回來?!?/br>
    清平搖搖頭:“不了!家里正忙著呢。我還能幫把手?!?/br>
    老二就笑的特別驕傲:“我就稀罕我家閨女,特別懂事?!?/br>
    不是爹媽不疼孩子,而是這么一種環(huán)境下,所有人說起懂事的孩子都是那種,幫著干家務(wù),學(xué)習(xí)還好。你說就是你看那誰家的誰誰誰,干活是一把好手,學(xué)校里也不耽擱。就說那孩子如何知道爹媽辛苦,如何如何的懂事。

    別人家的孩子那都是榜樣啊。

    孩子就在這樣的榜樣的感召下,懂事了起來。

    知道體貼父母辛苦,知道幫父母分擔(dān)壓力。

    不能說這樣的教育是錯的,這要農(nóng)家教出來個大小姐小少爺來,那才是要鬧笑話的。什么樣的家庭,什么樣的生活環(huán)境,影響出了什么樣性格氣質(zhì)的人。

    不是所有的孩子跟清寧似的,家里有保姆,爹媽給他們能提供一輩子的生活保障。在老二看來,不管啥時候,勤快、肯吃苦,有這兩點,將來就是孩子最大的保障。

    清寧回來的時候就說:“我二伯這人心軟,也心狠?!?/br>
    覺得對孩子下得了狠心。

    可農(nóng)家的孩子,要是連勤快和吃苦都做不到,將來又能依靠什么呢?爹媽給不了幫助,在自己能解決問題的時候就不要靠著親戚過日子。人得自立自強,就得對自己狠點。

    去了幾回鎮(zhèn)上,看了幾回果園,就不去了。別人都忙,他們幫忙干不了一小時,就受不了了。

    沒地方去玩,四爺傍晚的時候就帶著倆孩子去三里莊哪里修的堤壩去游泳。

    那邊游泳的人還不少,有那野釣的也在岸邊玩呢。

    林雨桐跟著去,卻不下水,下水的女人基本絕跡了。清寧也只等到天黑了,才敢下去。這么多人看著,怪難為情的。

    連著去了三次,清寧都覺得岸邊有個老太太盯著自家媽看。

    她這么跟她媽說,但卻沒有回頭去指。

    林雨桐早知道了,那是當(dāng)初那個養(yǎng)母的娘家媽。她肯定是知道自己,也認(rèn)出自己了。但是就是不敢上前來的。她笑了笑對閨女道:“沒事,看看就走了?!?/br>
    要不然還能如何?

    以為不會如何,卻沒想到林家大姑來了,帶了一對夫妻,就是當(dāng)年的養(yǎng)父母。

    想過他們可能會找來,沒想到是以這樣的姿態(tài)出現(xiàn)的。

    當(dāng)年是他們從林家大姑手里抱走了原主的,也是他們將七八歲的孩子又給遺棄的。

    不牽扯什么虐待不虐待的,可遺棄了就是遺棄了。

    但有些人不這么想,就比如林大姑,“再怎么說,也養(yǎng)活了你七八年了。你也生孩子養(yǎng)孩子,知道那從吃奶的娃娃養(yǎng)的能滿地跑多不容易。”

    這是要自己報恩啊。

    林雨桐就打電話給林玉瓏,叫他給林家成說一聲:“……大姑說養(yǎng)了我七八年,那就叫爸跟人家算算這筆賬……”

    你們是替林家成養(yǎng)閨女的,找他去。

    我如今認(rèn)了他了,病了也給錢,這算是贍養(yǎng)了。七八歲以后是小老太養(yǎng)的,這個恩林家成還不上。這不是來了一個討要能還上的恩情的,那叫林家成去算去。

    自己半贍養(yǎng)著他,反正病了是給錢的。那他就得半養(yǎng)過自己,要算你們坐一塊算去。

    這兩口子拘謹(jǐn)?shù)暮?,誰能想到當(dāng)年的小姑娘,如今當(dāng)了大官了。

    林大姑戳了戳那當(dāng)媽的:“自家的閨女,說話啊!”

    “桐!”這女人張嘴了,“你弟弟……”

    還是為了工作的事。這弟弟弄了個民辦教師的工作,在村里的小學(xué)教書呢。如今也是聽到信兒,想往開發(fā)區(qū)這邊來。

    這邊沒絮叨完呢,林玉瓏氣喘吁吁的趕來了,就問林大姑說:“姑啊!你咋就不知道遠(yuǎn)近呢?你是跟我姐近,還是跟他們近?你來給我姐惹麻煩,你到底是圖啥?”

    林大姑指著外甥:“你咋跟我說話的?你忘了小時候我是咋對你們姐弟的……”

    聲音高亢嘹亮,有理的不得了。

    林雨桐算是把面子給足了,對林大姑比對這夫妻倆更反感。

    這兩人還知道不好意思,還知道是做了虧心事了。來也是為了他們兒子。

    可這林大姑簡直了,就是活脫脫的事兒精。

    林雨桐跟那夫妻說:“你們先回去吧,說的事我知道的?!?/br>
    沒給準(zhǔn)話,但兩口子也覺得松了一口氣,趕緊起身,也沒管林大姑,直接給出門去了。

    林大姑一點也沒察覺,正跟林玉瓏說她當(dāng)年給林家立下的汗馬功勞。

    你跟林家立下功勞管我屁事!林家養(yǎng)我一天沒?我得縱著你!

    林雨桐拿起電話:“給你兩個選擇,第一,馬上走。第二,我打電話叫派出所請你走。你選哪個?”

    林大姑有恃無恐:“好好好!當(dāng)官了就六親不認(rèn)是吧。”

    說著就往外走。

    這是告訴林雨桐,這事沒完。

    沒完?

    你想完我還不想完呢。

    林玉瓏跟著林大姑走了,防著他去外面或是單位嚷嚷,先把人帶回去再說。

    林雨桐直接找了老三:“三哥,你回家一趟幫我給二哥帶句話?!?/br>
    老三忙問怎么了?

    林雨桐把事給說了,“這事得叫二哥辦?!?/br>
    然后這林大姑家,真是哪哪都覺得不順。兒子家,閨女家,家里的水果摘下來就是賣不出去。人家代售點收的好好的,自家一去,不是挑揀這個就是挑揀那個。反正是不合格,人家不要。

    水果這東西,不比別的,新鮮的賣不掉,放到第二天,人家就更不要了。這玩意騙不了人,只看水果的果把兒就知道了,發(fā)黑發(fā)黃的,那都是不新鮮的。只有那摘下來的茬口是新鮮的,給的價格才高。也有那不好的,給的價格低的很??删褪钱?dāng)做次果賣,也沒人要。

    這不是見了鬼是啥?

    真賣不了,這就真只能倒到臭水溝去了。

    林大姑說發(fā)到省城,叫林玉健想辦法。林玉健就說:“您跟外人親,我們這些侄兒侄女的都不親近,我一個外人哪里好意思摻和您的事?!比缓蟀央娫捊o掛了。

    她這才知道事情不對了。

    找林家成去了,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都是你的閨女,心怎么那么狠呢?我是她親大姑,她是咋對我的?一點情面就不講。”

    鄧春花躺在炕上,也知道林家成拿了不少錢給當(dāng)年抱養(yǎng)孩子的那兩口子,說是兩清了。本來就心疼錢心疼的什么似的,結(jié)果這罪魁禍?zhǔn)走€敢來!

    她就罵啊:“你就是個神經(jīng)病,就是個瘋子。在家里擺布男人,回娘家還想擺布娘家!你就是個瘋子!你的瘋病根本就沒好!”

    林大姑面色白的嚇人,“誰瘋了?”

    “你就是個瘋子?!编嚧夯ㄊ窃趺丛脑趺戳R,“忘了當(dāng)年是誰半夜三更一絲不掛的跑回來的……”

    林大姑閉著眼睛直直的朝后倒了下去。

    直到送到醫(yī)院,林雨桐才知道這事。

    林家成說,“這事不怪你!她就是腦子有點問題,過去好些年了,一提她就犯病。沒事都沒人招惹她。”林家上下也都讓著她。

    啥事呢?

    當(dāng)年是林大姑才十二三就被送去當(dāng)童養(yǎng)媳了。男人窩囊沒出息,還有點憨憨的。結(jié)果那邊的婆婆意思,那老公公不是東西,把兒媳婦給……

    打哪以后,林大姑這腦子就受不得刺激了。每次醒過來,那過去不堪回首的事,她就忘的一干二凈了。

    誰提她都犯病。

    林家除了瞎子爹,其他人都知道。當(dāng)年是不敢給那瞎子大哥說的。

    事兒太臟,后輩們有些知道,有些不知道。

    林玉奇知道,林玉玲知道一些,林玉瓏最小,他就不知道。更別說英子和林雨桐了。

    曾經(jīng)也有人拿著話頭說過林大姑,結(jié)果當(dāng)場犯病。那惹人犯病的人,反倒是賠了不少錢和糧食給林大姑看病。因著這事,沒人說這閑話了。就怕被訛上。再說了,年紀(jì)大的人死的死,年輕人知道的不多了,也就更沒人說了。

    當(dāng)年,還有些人說林大姑這一兒一女不是她男人的孩子,是公爹的。

    這事,除了當(dāng)事人,沒人說的清。

    不過林雨桐心里的疑惑倒是解開了,就說嘛,正常人哪里有這么辦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