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叩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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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中,王守靜靜的站在殿外,兩側(cè)的內(nèi)侍都低眉順眼的,沒人敢和這位帝王的看門狗對視。 一個內(nèi)侍出來,他瘦的厲害,一雙眼微紅,抬眸看了王守一眼,淡淡道:“進(jìn)來?!?/br> 王守默然跟在他的身后。 剛踏入殿內(nèi),王守輕聲道:“內(nèi)侍省的韓石頭也穿舊鞋子嗎?” 前方的內(nèi)侍便是內(nèi)侍省的大佬韓石頭,地位尊崇的他腳下穿著一雙舊鞋子,和身份相當(dāng)?shù)牟环?/br> 韓石頭冷漠進(jìn)去。 王守看著他的背影,心中冷笑。二人都是帝王的狗,不同的是他是看門狗,而韓石頭是帝王身邊的狗。 誰愿意當(dāng)看門狗? 王守! 他抬眸看了一眼御座上的皇帝,眼中多了狂熱,隨即行禮,“奴婢見過陛下?!?/br> 皇帝沉默的看著虛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王守說道:“陛下,晏城再度上書……?!?/br> 皇帝依舊看著虛空,神色漠然。 王守低頭前看了韓石頭一眼。 韓石頭平靜的站在下首,眼觀鼻,鼻觀心,恍若一尊神像,不過有些瘦。 不知何時,皇帝收回看向虛空的目光,說道:“去吧?!?/br> 王守的頭抬起,“奴婢明白。” 他是皇帝潛邸時的心腹,皇帝一句外人聽了莫名其妙的話,他卻領(lǐng)悟了其中的意思。 王守告退,韓石頭送他出去。 殿外,王守回頭,孤獨(dú)的右眼看著韓石頭。 二人默然對視。 王守突然笑了笑,“咱一直摸不清你的底細(xì),改日喝喝酒?” 韓石頭轉(zhuǎn)身進(jìn)去。 王守微微搖頭,眼中多了殺機(jī)。 …… 晏城正在值房內(nèi)奮筆疾書。 偶爾抬頭,他也同樣看著虛空,眼中多了憧憬之色。 …… 與此同時,楊玄在青樓里第一次聽到了九娘的絕妙之音。 “孤枕寒生好夢頻,幾番疑見忽疑真。情知好夢都無用,猶愿為君夢里人。” 臺上的九娘歌喉動人,把一首情詩演繹的讓人動容不已。 趙三福興奮的回頭,“如何?” 楊玄神色平靜,“不錯?!?/br> 趙三福楞了一下,“你竟然覺著尋常?” 我聽過很多歌,什么古風(fēng),什么搖滾…… 楊玄心念一動,就想到了懷里的朱雀。 臺上的九娘突然以袖遮臉,這是告退之意。臺下頓時喧鬧了起來。 “九娘,我出十萬錢!” 一個華服男子狀若瘋癲的喊道。 十萬錢,若是我有十萬錢該多好? 楊玄艷羨的看了男子一眼,隨即說道:“回去吧?!?/br> 趙三福嘆道:“可惜不能嗅一口九娘的體香,否則我短命十日也情愿。咦!” 趙三福突然一陣,然后喊道:“九娘,我有一首詩……” 九娘是賣藝不賣身,想獲取她的芳心,唯一的法子便是才藝。此刻有幾個男子就在大聲吟誦著自己的詩。 楊玄看著趙三福急切的模樣,知曉他想作什么,就點(diǎn)點(diǎn)頭,示意他隨便。 趙三福大聲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br> 現(xiàn)場的聲音突然就低了下去,臺上剛準(zhǔn)備轉(zhuǎn)身的九娘止步,驚喜的看著趙三福。 趙三福洋洋得意的道:“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zhàn)幾人回?!?/br> 大唐從立國開始就征戰(zhàn)不斷,大唐人也以從軍征戰(zhàn)為榮。邊塞詩在這個時期蓬勃發(fā)展,但多年來名篇卻少。 而這首邊塞詩一出,幾乎是振聾發(fā)聵般的效果。 楊玄低聲道:“莫要提及我!” 他原地后退,目光掃過九娘,再掃過眾人,隨即隱于人群中。 出了人群,楊玄突然覺得有些空虛。 他走出青樓,此刻外面空蕩蕩的,更增添了幾分孤寂之意。 啪! 有人重重的拍打了一下他的肩膀。 楊玄回頭,卻是趙三福。 “九娘沒搭理你?”楊玄很好奇。他知曉這首詩的威力,別說是九娘,十娘也得跪了。 趙三福豪邁的道:“女人何時不能親近?” 二人相對一視,不禁大笑。 “喝酒去!” 他們勾肩搭背的去尋了個偏僻的酒肆,趙三福肆意吹噓著自己在歡場中的如魚得水,楊玄只是靜靜的聽著。 酒肆里都是些販夫走卒,大聲的叫嚷,隨口喝罵;酒菜的氣息混雜著汗臭和腳臭味,掌柜站在柜臺后面打盹……對面的趙三福在吹噓著自己的輝煌‘戰(zhàn)績’。 楊玄偶爾看看外面,心想若是楊略突然走進(jìn)來該多好? 那個反賊啊! 我是反賊的兒子? 楊玄覺得自己有九成可能是楊略的兒子。但他很好奇,若是如此,楊略為何把他丟在了小河村,而不是帶在身邊。 難道楊略又重新尋了個女人,那女人跋扈,他不敢?guī)胰ィ?/br> 楊略覺得這個可能性不小,于是微酸的心態(tài)得到了慰藉。 晚些二人出了酒肆,看著陽光,楊玄竟然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覺。 “回去!” 趙三福要回鏡臺,他勾著楊玄的肩膀,很是認(rèn)真的道:“你連大唐的過往都不知曉,以后會被人笑話的。我那里有幾本書,你帶回去看看?!?/br> 趙三福這等在刀口舔血的人自然不可能帶著歷史書,唯一的可能就是特地為楊玄準(zhǔn)備的。 二人一路去了皇城。 但看到皇城大門時,他們也看到了一群人。 一群人沉默的圍在城門那里。 “看看。” 趙三福帶頭擠進(jìn)去。 有人不滿的回頭,“擠妮娘!” 趙三福抬眸,舉起腰牌,那人驚惶,“是鏡臺的樁子!” 鏡臺對一家五姓而言就是帝王的看門狗,可對其他人而言卻是催命符。 二人借著鏡臺的兇名擠到了前方。 晏城站在那里,面對皇城大門。 不少文官沒事兒的時候會帶著橫刀,以示自己的武勇,在上衙時卻不會。但晏城此刻卻佩戴著橫刀。 前方守門的十余軍士在戒備。 “放下刀!” 前方有個楊玄熟悉的人,金吾衛(wèi)的韓副將。此刻韓副將面色緊張的指著晏城呵斥。 金吾衛(wèi)負(fù)責(zé)長安治安,若是晏城拎著刀喊幾句大逆不道的話,韓副將就可以提前抹脖子了。 晏城站在那里,官服被風(fēng)吹的噗噗作響。 楊玄不知他想干什么,趙三福尋了個熟人問道:“晏城這是為何?” 那人說道:“先前晏城上書被打了回來,上官說了,讓他回家歇著。回頭去地方為官。” 這類似于流放。 晏城這是憤怒了嗎? 楊玄覺得還好,至少他還有東山再起的可能。 圍觀眾人的后面,何歡被一群人簇?fù)碇湫Φ溃骸八胱鍪裁??拜別皇帝?” 晏城緩緩?fù)白摺?/br> 韓副將面色難看,“止步!” 晏城平靜的道:“老夫不進(jìn)皇城?!?/br> 不進(jìn)去就不算違規(guī)。 韓副將看著他靠近城門,一個念頭升起,不禁心中發(fā)涼。 他剛想叫人出手拉住晏城,可晏城卻轟然跪下。 他跪在城門前,用腦門叩擊著城門。 咚! 咚! 咚! 鮮血滴在地上,聲音很小,如同額頭撞擊在城門上的聲音一樣的細(xì)小。 晏城抬頭,滿面流血,他喊道:“陛下,大唐只能有一個帝王。” 后面的何歡面色鐵青,“這個賤狗奴竟敢把我等比作是帝王,來人?!?/br> 身后幕僚靠近,何歡瞇眼看著晏城,“尋個不怕死的……” 晏城在叩闕! 趙三福震撼的道:“從有史書記載以來,叩闕共發(fā)生了三起,皆是在前朝。這是大唐立國以來的第一次,第一次……” 韓副將此刻只想一頭撞死,親自帶著人把晏城架起來。 “出去!” 軍士們組成了一道人墻,這道人墻曾在北疆牢不可摧,可如今卻出現(xiàn)在了長安,只為阻擋一位叩闕的官員。 晏城回身,步履蹣跚的前行,緩緩說道:“天無二日,一家五姓高高在上,為不名之帝王。國策該如何籌劃?是為了大唐,還是為了權(quán)貴?長此以往,國將不國……” 一個穿著破破爛爛的大漢跌跌撞撞的朝著他走來。 沒人注意大漢反手握著一把短刀。 晏城的眉間多了堅(jiān)毅,抬頭喊道:“一家五姓不倒,臣死不瞑目!” 眾人心中凜然,知曉此人已然把性命置之度外。 趙三福贊道:“好一個晏城,不愧是我欽佩之人?!?/br> 楊玄也很敬佩這樣的硬骨頭。 趙三福說道:“那幾本書是晏城托人送來的。這人不肯靠近鏡臺,覺著臟?!?/br> 竟然是他? 一種被人關(guān)愛的感覺讓楊玄心中微暖。 晏城緩緩而來。 大漢跌跌撞撞的突然加速。 有人喊道:“小心!” 晏城滿面是血,他伸手抹了一把垂落在眼前的血線,看到一張臉靠近,帶著獰笑…… 噗! 短刀深深插進(jìn)了晏城的小腹中,拔出,再捅進(jìn)去…… 噗! 噗! 晏城呆呆的看著大漢。 大漢最后拔出短刀,轉(zhuǎn)身蹦跳,“耶耶是皇帝,哈哈哈哈!耶耶是皇帝!” 韓副將被這一系列變故嚇壞了,此刻才反應(yīng)過來,喊道:“拿下賊子!” 金吾衛(wèi)的軍士在瘋狂撲來。 大漢蹦跳著,把短刀擱在脖頸上,用力一拉。鮮血噴涌中,他看了后面一眼。 楊玄回頭就看到了被人簇?fù)碇暮螝g。 他再回頭。 晏城捂著小腹緩緩跪下,鮮血不斷流淌,在他的身下匯聚成血泊。他痛苦的抽搐了一下,茫然看著人群,嘴唇蠕動…… “這個大唐啊!該……該怎么辦?” …………………………………… ps:本章的那首詩‘孤枕寒’出自于明代:王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