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扭起來(為我想活個幾十年加更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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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擎帶著五縣縣令來太平縣視察工作了。 就在一片喜氣祥和的氣氛中……杜輝遇刺。 “醫(yī)者!”有人喊道:“太平的醫(yī)者何在?” “叫陳花鼓來。”楊玄喊道。 陳花鼓來的很快,和老賊接頭后,兩眼放光的問道:“誰病了?可是明府?” “你特娘的想得美,是章羽縣縣令。” “也是縣令哦!” “是啊!” 陳花鼓激動的顫抖了起來。 “為何激動?” “老夫從未醫(yī)治過這等高官?!?/br> “以往呢?” “以往地位最高的只是幫派頭目?!?/br> 陳花鼓興奮欲狂,到了地方后一臉肅然。 “有些名醫(yī)的派頭?!标懡琴澝乐惢ü牡馁u相。 “外傷?”陳花鼓的情緒一下就跌落了。 “可有好藥?” “有!” 陳花鼓打開藥匣子,弄了個瓷瓶子,打開嗅了一下。 “啊……啊嘁!” 藥粉抖動,飛了些出來。 劉擎看看楊玄。 “太平縣只有這么一位醫(yī)者?!睏钚o奈。 陳花鼓準(zhǔn)備撒藥。 “哎!” 陸角覺得不對,“不該是先拔刀嗎?” 陳花鼓看著他,“老夫行醫(yī)數(shù)十載,什么病沒看過?每年這等刀傷老夫少說要處置上百次,這只是小傷口罷了?!?/br> 專家的氣息迸發(fā),陸角縮了回去。 撒藥在刀口周圍后,陳花鼓一手按著刀口周圍的藥粉,一手拿著刀柄。 噗! 短刀被丟在地上,血剛噴出來,就被陳花鼓用藥粉封住了。 楊玄想到了病菌和病毒。 那手臟兮兮的,就這么處置傷口,能好嗎? 布條包好傷口,隨即收攏瓷瓶,背著藥匣子起身行禮。 “明府,幸不辱命?!?/br> “硬是要得!” “過譽了?!?/br> 陳花鼓笑的歡喜。 楊玄低聲問道;“每年這么處置傷口……死幾個?” “兩成吧?!?/br> 草菅人命! 楊玄看了杜輝一眼,干咳一聲,“回頭來縣廨,我教你等醫(yī)術(shù)。” “明府會醫(yī)術(shù)?” “會一點?!?/br> 眾人過去安慰,楊玄也假惺惺的說了幾句好話。 “杜明府這是惹著誰了?”楊玄問道。 杜輝滿頭霧水,“老夫并無仇家?!?/br> 有人說道:“此人小人有些記起來了,在臨安就見過,當(dāng)時在外圍?!?/br> 盧強蹙眉,“能從臨安一路跟隨而來,這定然是大仇?!?/br> “這是死士。”曹穎補充道。 正在檢查刺客的軍士抬頭,“是馬賊!” 他舉著一塊rou干,曹穎上前,仔細(xì)一看,“是馬rou干,多是馬賊隨身攜帶?!?/br> 市面上壓根就沒有馬rou賣,軍中的戰(zhàn)馬死了,主人多半舍不得吃rou,會傷感的掩埋了。而馬賊卻不同,只要是rou,除去人rou不吃,啥都吃。 曹穎納悶的道:“若論大仇,郎君才是馬賊的心頭恨??蔀楹稳ゴ虤⒍琶鞲??” 老賊平靜的道:“興許是舊恨?!?/br> “不會!”曹穎很堅定的道:“最大的馬賊就是被郎君領(lǐng)軍擊潰的,和杜輝沒關(guān)系?!?/br> “老曹?!睏钚渲槨?/br> “郎君吩咐?!?/br> “你今日話真多?!?/br> 老夫的話不多??!曹穎:“……” 王老二嘀咕道:“怎么像是宏春的人呢?” “閉嘴!”老賊呵斥,“這話再說一次,以后rou就沒了?!?/br> 杜輝的精神恢復(fù)了些,盧強說道:“進(jìn)城去看看?!?/br> 眾人下馬步行。 陸角扶著杜輝,有些期待,“太平都是人犯,這一進(jìn)去……” 杜輝肩頭吃痛,面色鐵青,“太平便是一個大牢獄?!?/br> 一進(jìn)城。 大唐城池基本上都是一個路子:城門進(jìn)去拉一條線,直至另一個城門,這條線便是城中的主干道。 太平縣當(dāng)然也是如此。 此刻主干道的兩側(cè)站滿了人。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 他們整齊劃一的舉手揮舞。 “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劉擎一怔,“這……倒也有趣?!?/br> “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幾個孩子站在最前面,喊的都破音了。 劉擎慈祥的摸摸孩子的頭。 孩子看著他,開口。 “tui!” 口水就這么噴了出去。 “大膽!” 跟隨的人怒了。 劉擎喝道:“孩子不懂事,兇什么兇?” 楊玄看了甄斯文一眼……歡迎儀式是這貨負(fù)責(zé)的。 甄斯文上前解釋,“這孩子有些憨傻?!?/br> 有人說道:“為何不放在家里?” “都是小人的錯!” 孩子的父母惶然過來請罪。 劉擎笑道:“孩童無知,什么罪?來人,拿些rou干來?!?/br> 幾塊rou干遞過去,風(fēng)波煙消云散。 到了縣廨,眾人坐下。 劉擎看看縣廨,“簡陋,老夫滿意了?!?/br> 他對其他縣令說道:“有的地方窮的吃不起飯,縣廨卻修的格外奢華,這樣的官員,老夫在一日,他就別想有出頭之日?!?/br> 眾人心中凜然。 劉擎指指楊玄,“你來太平也有一陣子了,為何不修葺縣廨?” 楊玄說道:“太平窮,要花錢也該花在刀刃上?!?/br> 劉擎頷首,“何為刀刃?” “學(xué)堂?!?/br> “學(xué)堂?” “對?!睏钚f道:“下官以為,十年樹木,百年樹人。大唐的未來在于人才,執(zhí)政者該注重人才,而非享受?!?/br> 劉擎默然。 盧強問道:“可有舉措?” 眾人都看著楊玄。 光說不練假把式! 楊玄說道:“下官與百姓說過,從此以后,但凡縣廨修的比學(xué)堂奢華,百姓盡可砸了縣廨,下官辭官回家種地去?!?/br> 眾人默然。 劉擎起身,“去看看?!?/br> 眾人跟著楊玄一路到了城西。 一個寬大的宅子正拔地而起。 “都是好木料?!北R強拍拍木柱子,贊道:“好一個十年樹木,百年樹人。” “這話有些意思?!庇腥肃止?。 陸角看了楊玄一眼,他以為少年人會壓不住得意,可楊玄神色平靜,低聲給劉擎介紹情況。 “可曾強迫百姓做工?”劉擎背著手,板著臉??衫洗顧n盧強卻知曉,此刻這位使君對楊玄是滿意到了極點,只是擔(dān)心少年人得意忘形,就想尋個毛病敲打一番。 他忍笑尋個在做工的男子。 “你們明府可曾強迫你等做工?” 男子低頭,“并未?!?/br> 盧強說道:“那你為何低頭?” 男子說道:“貴人冤枉明府,小人怕怒火沖撞了貴人。” 盧強說道:“抬頭?!?/br> 男子抬頭,果然是一臉怒色。 劉擎笑道;“我等倒是做了惡人?!?,他拍著身邊的木柱子,“這等好木料從何處來的?太平……好像不產(chǎn)這等木料吧?” 楊玄說道:“前幾任縣令留下的。” 劉擎止步回身看著他,良久,淡淡的道:“老夫今日本想尋個錯處來敲打你?!?/br> “請使君指教?!睏钚b作惶然的模樣。 劉擎說道:“六縣縣令就數(shù)你最少年,其他人的年紀(jì)做你的父祖綽綽有余,可卻是你做的最好。老夫問你,心中所想為何?” 盧強提醒道:“為何為官。” 當(dāng)然是為了討逆……楊玄仔細(xì)想想,“下官從鄉(xiāng)下地方來,見多了兇神惡煞的官吏。百姓只能任由他們宰割?!?/br> 在場的都是官吏,這話有些打臉的意思。 “下官時常在想,百姓辛苦勞作,為何還要受此磋磨?” 劉擎負(fù)手看著梁柱,仿佛神游物外。 “此等事要如何解決?這官該如何做……下官想了許久,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入眠。于是就爬起來看史書……” 一個茫然的少年人形象躍然而生。 眾人不禁莞爾。 這是沒有經(jīng)歷過社會毒打的后果?。?/br> “下官心有所感,便記了下來?!?/br> 盧強笑道:“是何警句?說來我等聽聽。” 眾人看著楊玄。 少年縣令微微抬眸。 “吏不畏吾嚴(yán)而畏吾廉,民不服吾能而服吾公。廉則吏不敢慢,公則民不敢欺。公生明,廉生威?!?/br> “……” “……” 一群官吏默然。 劉擎回身走過來,拍拍他的肩膀,隨即出去。 出了學(xué)堂,劉擎嘆道:“這番話讓老夫心中一凜,卻頗為歡喜。公生明,廉生威,說的好?!?/br> 劉擎等人在太平待了兩日,隨即走了。 “總算是走了。” 怡娘為了準(zhǔn)備這伙人的吃食傷透了腦筋。 “一個比一個能吃,一個比一個會吃,都是老鼠轉(zhuǎn)世?!?/br> 她一邊攪動著陶罐里的羊rou,一邊嘮叨。 正在燒火的章四娘抬頭,“怡娘,使君還說回頭把人犯都送來呢!” “太平又不是牢獄。” 怡娘覺得劉擎的幫襯口惠而不實。 灶膛里的火苗閃爍,映紅了章四娘的嫩臉,怡娘見了心中一動。 “四娘子。” “嗯!” 怡娘笑的慈祥,“郎君最近對你如何?” 章四娘搖頭,“沒如何呀!” 怡娘皺眉,“就沒……觸碰你,沒多看你幾眼?” 章四娘搖頭,“沒呢!” 怡娘擔(dān)憂的皺皺眉,“你可曾抖了?” 章四娘的臉比火焰還紅,低頭,微不可查的點點頭。 “那為何呢?” 怡娘用勺子敲敲瓦罐邊緣,“起來抖給我看看?!?/br> 章四娘羞紅了臉,“怡娘……” “快些,我看看為何郎君就不動心?!?/br> 章四娘起身,走了幾步。 “扭胯不夠!”怡娘搖頭,“再來。” “要自然些!” 章四娘扭了一會兒,欽佩的道:“怡娘你怎么還懂這個?” 怡娘默然。 章四娘以為自己說錯話了,低頭燒火。 良久,怡娘幽幽的道:“若論女子誘惑男人的手段,誰都比不過那地方?!?/br> 早飯很豐盛。 “怎么有羊rou?”楊玄有些意外。 怡娘隨口道:“有兩頭羊打架,輸?shù)哪穷^羞愧而死?!?/br> “哦!” 楊玄吃的心安理得。 “味道不錯?。 崩腺\撫須拍馬屁。 王老二看了老賊一眼,“怡娘的廚藝能進(jìn)宮?!?/br> 老二還學(xué)會了隱晦的拍馬屁? 怡娘笑的前仰后合。 “有些淡了?!?/br> 歡樂祥和的氣氛一下就沒了。 說話的是楊玄。 他干笑道:“口快了?!?/br> 除去楊玄之外,怡娘能沖著全世界發(fā)飆,她幽怨的道:“奴回頭再琢磨琢磨?!?/br> 楊玄覺得怡娘忙碌不休,很是辛苦,自己有些站著說話不腰疼的嫌疑。 但這個羊湯的味道確實是差些意思。 “要不……午飯或是晚飯我來?!?/br> “……” “郎君會做飯?”老賊詫異。 楊玄淡淡的道:“拭目以待就是了?!?/br> 吃完飯,楊玄準(zhǔn)備去校場。 “四娘子,去送送郎君!”怡娘急切的喊道。 章四娘福身,“是?!?/br> 怡娘給她一個眼色,還扭扭肩膀,就幾乎把曖昧掛在了臉上。 “老賊,老二等等,我有話說?!扁锢×藘蓚€隨從。 楊玄莫名其妙的看著章四娘走在前方。 送腿,送胯。 嘖! 屁股小了些,不過少女就是如此。 只是你別抖?。?/br> 章四娘抖動的有些厲害,腳步都亂了。 “慢些!” 楊玄覺得再走幾步,章四娘多半連走路都不會了。 “好生走路,別學(xué)那些招數(shù)?!?/br> 他覺得自己是好意,可章四娘卻眼中含淚,福身道:“是?!?/br> 這怎么還委屈上了? 楊玄出了縣廨,章四娘回去尋到了怡娘。 “怡娘……” “怎么了?” “郎君看不上我?!?/br> “那就再練!” 校場上,兩千多軍士在跑,場面蔚為壯觀。 塵土飛揚中,楊玄吩咐道:“把醫(yī)者叫出來?!?/br> 太平軍中也配備了醫(yī)者,不過都是半路出家的二把刀子。 “郎君,陳花鼓來了?!?/br> 正好一路教。 楊玄把他們聚集在一起,開始授課。 “軍中主要是外傷,刀槍箭矢造成的傷口最多,以往你等如何診治?” 醫(yī)者們看向心中的‘醫(yī)圣’陳花鼓。 陳花鼓撫須,從容的道:“要有好的金瘡藥,能止血。” 他的金瘡藥便是獨家秘方,“城中隔幾日就會有人被砍,老夫出手救治輕車熟路,這些年來,老夫不敢說獨步北疆,但在陳州,診治外傷老夫說是第二,無人敢稱第一?!?/br> 太平城中大多是流放的人犯,有許多窮兇極惡之徒,隔三差五就會發(fā)生打斗事件。動刀子也是常事。 “咳咳!” 楊玄打斷了他的自信,“從今日起,軍中一律按照我的法子來處置外傷。” 眾人洗耳恭聽。 “但凡外傷,必先清理傷口?!睏钚戳岁惢ü囊谎?,“另外,清理傷口之前,必須把手清洗干凈?!?/br> 這位太平縣‘第一名醫(yī)’不知道自己那雙不怎么洗的手弄死了多少人,此刻一臉茫然。 “清創(chuàng)之后,上止血散。記住,包扎的布匹必須用沸水熬煮過?!?/br> “過了數(shù)日,再換生肌散!” 就這樣了。 楊玄看著這些極力隱藏著不以為意的醫(yī)者,淡淡道:“這里是太平,我的話便是規(guī)矩。照著做。” 他無法解釋什么病菌病毒,解釋了這些鳥人也會當(dāng)做是天書。 “明府,這是從何來的法子?” “你等無需管,只管去試?!?/br> 說的再多,不如一試。 陳花鼓和他一起回城。 到了縣廨大門外,右側(cè)的宅子門開。 衛(wèi)王走了出來,看著他。 “本王身邊人受傷,醫(yī)者何在?”